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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似乎过的并不太好。
叶开望着那道破旧的大门,似乎已经痴了……他的母亲是否同白夫人一样,过着艰难而寂寞的生活,缅怀着死去的爱人?
他迟疑了半晌,道:“你陪我一起进去好么?”
李夕瑶淡淡道:“如果你不敢面对,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进去。”
叶开只觉得心中热血上涌,怒道:“谁说我不敢!”
他大踏步地走上了台阶,重重地叩响了大门。
解惑·白夫人
足足过了一盏茶时分,门内才传来沉重的脚步之声,随即“咯呀”一声,大门被人重重拉开,一名老仆自门后探出了头来,眯起眼睛打量着叶开,冷冷道:“你找谁?”
叶开迟疑了一下,道:“请问白夫人可在?”
那老仆冷冷道:“夫人不见客。”
说完这句话,他便想关门。
叶开轻轻将手搭在门上,淡淡道:“请前辈代为通告一声。”
那老仆只觉得大门霎时之间重若千钧,无论怎样使力也难以阖上,怒道:“你做什么?你当我们白府是可以任意欺凌的么……”
话未说完,他忽然定定注视着叶开,目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缓缓道:“你姓什么?”
叶开道:“我姓叶。”
那老仆面上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既似激动,又似怨恨,冷冷道:“你在这里等着。”
叶开颔首道:“好。”
那老仆一去便是半个时辰。
叶开站在台阶上,静静望着那道朱漆大门,心中有些希冀,又有些畏惧。面色也渐渐沉重了下来。
李夕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静静退到了一边。
这是叶开自己的选择,也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
过了半晌,那老仆终于又返了回来,道:“夫人让你进去。”
叶开随着那老仆走入院中……此时他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白府的萧索。园角的鱼塘已经干涸,栽种的花树也都已枯萎。
那老仆引着叶开走入一间小楼,楼内挂着一幅珠帘,将小室隔成了两段,内室极暗,是以帘后的人能够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内室的情景。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内室端坐着一道身影。
那老仆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人带来了。”
只听帘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好,你下去罢。”
这声音十分柔美动听,却带了一丝淡淡的沙哑。
叶开抱拳道:“白夫人……”
白夫人沉默片刻,道:“你姓叶……叫什么名字?”
叶开垂首道:“叶开,开心的开。”
白夫人低声道:“好名字,看来你母亲将你教的很好。”
叶开目中露出淡淡的儒慕缅怀之色,没有说话。
白夫人轻叹道:“如今你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么?”
叶开道:“是,我已知道了。”
白夫人叹道:“我知道,什么事情都是无法永远隐瞒的……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叶开凝视着帘中的身影,道:“我想知道我亲生母亲的下落……还有,当年我的母亲抛弃我的原因!”
白夫人淡淡道:“你错了,你的母亲没有抛弃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叶开皱眉道:“我不明白……”
白夫人道:“只因她一直以为她的孩子就在她的身边!”
叶开怔住了,呆呆望着白夫人,已说不出话来,她的话实在太难以令人置信!
白夫人叹道:“当年我发现天羽和你母亲在一起时,并没有声张……只因我知道,天羽这个人,绝不会被一个女人束缚,即使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可是……”
她伸手紧紧攥住了珠帘,缓缓道:“后来你母亲怀孕了……”
如果一个女人无法真正束缚住一个男人,那么女人再加上孩子呢?
那时的白夫人终于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
叶开静静凝视着珠帘,淡淡道:“然后你做了些什么?”
白夫人低声道:“如果你在你母亲身边,天羽便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母亲。所以我买通了产婆,用一名弃婴换掉了她的亲生孩子,然后将她的亲生孩子送给了一名叫做叶平的镖师抚养……那个孩子就是你,叶开。”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苦笑道:“但是我错了,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天羽遇害之后,我才知道我做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只听“咯”地一声,珠帘被她扯断了,珠子一颗颗地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叶开终于看见了白夫人的容颜。
她应该只有四十多岁,但面容却已苍老,额间已有皱纹,鬓边也见了华发。
白夫人年轻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而此时,美人却已迟暮。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女人的年华,恐怕永远是这世上最易消逝的东西之一。
但她望向叶开的目光,却是温柔的。仿佛慈母对之于远行的游子。
她缓缓开口道:“是我害得你们母子分离了十几年……孩子,你恨我么?”
叶开怔然半晌,轻叹道:“作为一名妻子……你所作的无可厚非。而且,是我的母亲对不起你……我不怪你。”
白夫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微笑道:“你和你的父亲,长得真的很像……”
叶开沉默片刻,道:“那个拜托李探花教我飞刀的人,是你么?”
白夫人低声道:“是我,我只是想多少补偿你一些……”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只因她知道,孩子对于母亲的感情,哪里是那样轻易便能够补偿的?
叶开低声道:“您可知道我的母亲现在在哪里么?”
白夫人叹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只可惜我早已与她断了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多多留言哦‘‘‘鞠躬‘‘‘
话说回来最近真得很忙,本来想每个留言都回复的,远目‘‘‘
离府·交心
叶开面色微黯,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找到她了么?”
白夫人道:“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
她皱眉沉吟了片刻,道:“据说魔教的左护法极擅寻人,想来花教主也不会任自己的爱女流落在外……”
叶开叹了口气,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白夫人淡淡笑道:“不必谢我……以后你得空时,记得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便好。无论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孩子。”
叶开微笑道:“一定。”
李夕瑶目视叶开走进白府,轻轻叹了口气,在门前的一片草坪上坐下,亦不顾灰尘沾染了身上的白衫。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连赶了数个时辰的路,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夕瑶!”
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语声中满是惊喜,李夕瑶不禁睁开了眼睛,望见那人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整颗心都悸动了起来。
阿飞!
阿飞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他似乎赶了很远的路,一翎布衫上满是灰土,但他看到李夕瑶的那一刻,目中又亮起了神采。
李夕瑶凝注着他,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阿飞道:“我听到林仙儿让上官飞来杀你……”
他面上隐隐露出了怒意,忽地低声道:“抱歉,我本该杀了她的奇Qīsuu。сom书,可是……”
李夕瑶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你该知道我绝不会有事的。”
阿飞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担心你。”
他忽然垂下头,面上露出了淡淡的赧然之色。
经过这半年在江湖上的闯荡,他早已不是当初那懵懂的少年。
李夕瑶摇头失笑,淡淡道:“其实你并没有和林仙儿发生什么,她是在骗你。”
阿飞怔了一怔,喃喃道:“是么……其实一开始我便有些怀疑了。”
李夕瑶忽然一笑,道:“你失望么?”
阿飞面上一红,急声道:“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李夕瑶微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阿飞瞪着她,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几乎已说不出话来。
便在此时,叶开缓缓走上前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阿飞觉察到他话语中那莫名的敌意,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却没有说话。
叶开怒道:“那天我们在楼下都听见了……你究竟将夕瑶姐当作了什么……”
李夕瑶道:“小叶,你误会了。我想……那天的人应该是上官飞。”
叶开皱眉思忖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抱歉……我似乎误会了你。”
未等阿飞开口,他已冷冷接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对她……以后若我发现你有对不起夕瑶姐的地方,我一定会杀了你!”
阿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李夕瑶。
对李夕瑶而言,他究竟是什么?她真的会接受他么?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答应叶开任何事。
李夕瑶静静望着远处的虚空,目中一片茫然。
经过五毒童子的治疗,她的病情虽然已经有了好转,但却依然无法完全治愈……这样的她,真的能够接受别人的感情么?
李夕瑶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阿飞,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其实易筋经和洗髓经无法治愈我的病……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能够活到什么时候。”
阿飞面色骤变,默然半晌,道:“是么……”
他忽然抬头望着李夕瑶,道:“你的想法,我大概能明白……你是担心如果有朝一日……”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人都会死的。”
阿飞凝视着她,眸中掠过一抹静静的哀伤。
只能看着她慢慢衰弱,逐渐走向死亡,他却什么都无法做到么?
他迟疑了片刻,缓缓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想办法忘记你的……这样,你能够接受我了么?”
李夕瑶凝注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好。”
叶开瞥了一眼李夕瑶,别开了头,道:“我该走了。”
李夕瑶怔了一怔,随即皱眉道:“难道连白夫人也不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么?”
叶开简单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轻叹道:“如今看来只有去魔教一趟了。”
李夕瑶道:“我们一起去。”
叶开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他忽然板起了脸,冷冷望了李夕瑶一眼,道:“以你的身体,只会给我找麻烦而已。”
阿飞盯着叶开,微微拧起了眉,抿了抿嘴唇,却依然没有开口。
李夕瑶默然片刻,轻叹道:“你说的没错,自己小心罢。”
她轻轻绞着衣角,垂下了头,语声中也充满了伤感和无奈,但唇边却悄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叶开瞥了她一眼,目中闪过一抹歉然之色,却依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飞望着叶开的背影,道:“他并不是真心想要那么说的。”
李夕瑶淡淡笑道:“我自然知道。小叶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阿飞怔了一怔,笑道:“我早该知道他绝对瞒不过你,那么你自然也已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罢?”
李夕瑶眯起了眼,狡黠一笑,道:“自然是去魔教了……虽然小叶是为了我好,但是他竟然敢那样跟我说话,我小小地欺负他一下,也并不过分罢?”
温情·决斗
阿飞望着李夕瑶,野性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微笑道:“你开心就好。”
李夕瑶静静凝视着他,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却忽然用力一拧,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不待阿飞反应过来,已旋身跑开。却偷偷抬手擦干了眼中漾起的泪水。
阿飞怔怔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望着李夕瑶的背影,只觉得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
他见李夕瑶已快要走远,忙快步追了上去,道:“你知道魔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