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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仰头把药吞了,然后咕咚咕咚的狠灌了一通凉水下肚去,唯恐这药别半道儿卡在喉咙里气道里了似的,一壶凉水都让我灌完了。
然后踢掉鞋,象木头桩子一样直直的就倒在床上了,一动不动。
这药真有效吗?
有没有易筋奇效不知道,不过,我怎么这么困……
很有蒙汗药的效果啊……
两眼一抹黑。
26
有个人对我说,很爱我。
有个人对我说,他会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世。
但是,那个人,我看不清楚。
而且,那些我似乎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别的事情,更重要得多的事情。
一直到,一场浩劫似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
分离迫在眉睫,我才发现自己那样舍不得。
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放开对方的手。
明明他也说,不离不弃。
但是,却还是在一片茫然中,失去了踪迹。
晚上好象做了许多梦,但是都非常模糊和隔膜。梦前与梦后中间有大段的空白,仿佛无法穿越的时间长河。
出了一身冷汗,内衫都粘了身上,冷冷潮潮的很不舒服。
拜那神奇的不知道是易筋药还是蒙汗药效果所赐,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我还是迷迷糊糊的,衣裳不知道有没有穿反,鞋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脚,明明睁着大眼,却出门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当的一声响之后,我还坐在地上,很奇怪的看着,为什么门突然变高了?屋顶变远了?
“蓉生?”
我仔细的认真的分辨,然后有点恍惚的说:“蓝,蓝师兄啊……”
他蹲下身来,手捂在我额头上。我觉得他的头真凉,但是后来才明白不是他的手凉,是因为我被撞出包来的地方火烫,所以才显得他的手变凉了。
“你怎么了?”
我有点口齿不清的说:“没,没看清,好象撞着了。”
他叹口气:“你呀……是不是又整晚的琢磨拳经来着?有拼劲儿是好,但是不能揠苗助长啊。”
我没琢磨……
他把我扶起来让我进屋坐着,我还是觉得自己象梦游一样,不过我还是可以看是出,他去拿了水,布巾还有药来,给我处理了一下撞伤的头。然后端了早饭来放我面前,温言说:“今天我得去文试,不能在这儿陪着你。你自己能行吗?”
我象是瞌睡虫似的点头,其实他说的什么我压根儿也没有听进去。
蓝师兄又交待了几句什么,我只是一味点头。
喝水的时候呛着了,喝粥的时候差点从鼻孔倒进去。如此迷迷糊糊,颠倒错乱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得,这会儿已经是半下午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啊,是了,师兄们今天就开始较试了,今天应该是文试。
我们师傅应该是去负责考较的,而师兄们则是去被考较的。就我一个资历最浅入门最短,在这里无所事事没着没落。
好象昨天晚上真的做了许多梦,但是却一个也记不得。
只是,好象曾经在梦中,非常的愤慨,失望,伤心……好象很重要。
我捶捶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多想起一点。可是手一偏正捶在早上撞到的伤处,疼得我哎哟一声,呲牙咧嘴了半天。再去回想的时候,连那一点点感觉和记忆也不记忆了。
算了,总之,不象是什么好梦,忘记就忘记吧。
师兄他们晚饭也迟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脸色还都算好看。毕竟我们师傅自己就很醉心于书画这些事情,师兄们平时不管是为了应付师傅讨他欢心也好,或是为了别的原因也好,比别的师叔伯的弟子们总是多留意一些,书本也多读那么一两本,这文试也不会太难,我们这里是蜀山嘛,又不是让弟子们去考个文状元。师傅的脸色很好看,吃饭的时候夸了蓝师兄好几句。听起来似乎是蓝师兄不但诗书很精通,还当画一张写意山水的图画,引得各位师门长辈都频频赞叹。
吃完饭,师兄们都没有精力干别的,急急忙忙都都去洗漱睡觉。也是,明天要接招试招,今天可得养足了精神体力才行。
我还是没精打采的,蓝师兄问我:“觉得身上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我摸了摸:“不怎么疼。”这是大实话,的确是不怎么疼,整个人跟抽掉了一半骨头似的,又木又软。
“是不是夜里着凉了?”他替我搭一下脉,问:“我看你脸色不好。”
胡大叔一边收拾一边帮腔:“嗯,他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蓝师兄眉头皱了起来:“这怎么成?我去和师傅说说,请他替你好好看一看。”
我拉着他,摇头说:“不用了,今天师傅肯定也累了,我恐怕就是晚上没睡好的关系,今天早点睡,明早肯定就好了。”
再吃第二粒药的时候我未免觉得有点怀疑,这药会不会是骗人骗钱的假药?就象游方道士也会卖什么大还丹金刚丹似的东西,苏和……会不会给人骗了?
但是那个人说的那么郑重其事,应该不会是假药吧?
第二粒也吞了下去,混混噩噩的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倒在床上的动静砰的一声闷响,就象被大斧砍倒的木头桩子。
一墙之隔的蓝师兄敲敲墙,不知道是用剑柄还是用啥敲的,本来不厚的墙板被敲的咚咚响,我听见他在那边问:“蓉生?你没事吧?”
“没……”
下一字就没说出来,舌头不听使唤了。
这一夜象是时睡时醒,我好象听见许多声音,高的低的,远的近的,有的好象在说话,有的象是在怒骂,还有的在惨叫哀求。唯独自己是发不出来声音的,只是杂在这些这一片没有头绪的混乱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似乎是要逃脱什么,又象是要去寻找什么,两样都很重要,可是我却哪一样也办不到。身体麻木不会动弹,也发不出声音,看不到光亮。
隐隐约约的知道,我再也找不着我所失去的。
胸口象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扎了进去,那么疼。
我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
“蓉生!”
我有点迷糊,眨了几下眼,有点讷讷的说:“蓝师兄?”再看看四周:“你……你怎么在我屋里啊。”
他表情不太好看,拿着那个装易筋丹的小瓶子问我:“这是什么?你乱吃什么丸药呢?嗯?从昨天夜里我就叫不醒你,一直到这会儿了你才醒!这个药怎么能随便乱吃?看你昨天那样子,是不是就是吃药吃的?”
我掐掐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儿,还好没象昨天早上起来似的那么钝。
“不是……这个药是旁人送给我的,说是很好的东西,我想他肯定不会害我啊。再说,就是吃了有点犯困,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师兄你不用替我担心,没事儿的。”
“还说没事儿……”他说了半句,终于还是把火气压下去:“你不知道我这一晚上都快急的……这药哪里来的?”
我想了想,也没必要瞒他:“苏和给我的。”
蓝师兄果然愣了一下,想了想问:“苏和?你最近见过他?”
我摇头:“没有,是他托旁人带给我的。”
蓝师兄把瓶子里最后一粒药倒出来,闻了一下,又舔了舔,问:“什么药?”
我说:“易筋丹。”然后把那人跟我说的话跟蓝师兄说了一遍。
蓝师兄的表情并没显得多好看,但是比刚才舒缓多了。
“一共几粒?”
“三粒,我吃了两粒了。”
他把那最后一粒又放回瓶里,把瓶子递给我。
“药应该是好药,”他说:“你现在精神差也没力气,大概是体质正在被药改变。”
我摸摸头,笑嘻嘻的说:“是么?”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站起身来嘱咐了一句:“自己多当心,要是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一定要和我说。”
“是,我知道了,师兄。”
他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动作有点温柔,又似乎有更多我不明白的其他意味。
27
“师兄今天还要去……试招的吧?”
他点个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我看看天光又看看他,心里很不安。他说一夜都没叫得醒我……那不是说明他一夜都没有睡吗?
那他今天怎么能有精神去应试?
“师兄你今天怎么办?还有精神去考试么?不如,不如你现在再睡一会儿,或者,唔,可不可以请人通融一下,你下午再考去?”
他微微一笑:“不要紧的,你好好休息吧。试招的时候师长们一般不会使出内力,不过是试练招数和应变,没什么关系。再说,你也知道的,重头戏还在明天。”
说的也是。
我松口气,他又替我倒了一杯茶才走。
我练了一会儿内功,又出来打了两趟拳。今天精神比昨天好得多,但是还是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变化。手还是手脚还是脚,我所幻想的一拳打破墙和体轻如燕纵跃如飞……还,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出了一身汗,我拧手巾擦脸擦身,胡大叔又开始推小石磨了。明天就是中秋,师傅不爱吃外头的月饼,总说腻。所以胡大叔亲自上阵磨馅,我们院里论起吃比旁的师叔伯那里都精细合意,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要是我师傅也收上二三十个弟子,那跟别的院子里一样天天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哪还有现在的好待遇啊。就算不说吃的,单说住吧。这些师叔伯们的院子也都差不多大,房舍也都差不多间数,我们这里一人一间还有富余,他们那里三四个人挤一间的也有哇!
“蓉生!”
我把手巾往肩上一搭,回头看见郑全正冲我招手。
“嘿,你怎么来了。”
他摊摊手说:“我闲着没事做呗。师兄们都忙活去了,咱们不够资格。对了,你头怎么了?”
我抬手摸摸,还挺疼的。
“昨天起来的时候不当心,撞门框上了。”
他哈哈大笑,一点不给我留面子:“你小子真是逗啊,我看你们这门也不矮啊,你是属牛的啊?居然能一头撞上去!”
我先是觉得面子有点抹不开,不过再一想这又不怪我,得怪那个药啊。
“来,先进屋吧。你还没来过我们这儿吧?你坐,我去给你倒茶来。”
他进了屋先是惊叹一声:“嘿,真干净啊。你一个人住一屋?”
我点头:“是啊,我们这院子里,连师傅带徒弟加上道僮他们也不过七八个人,屋子挺宽敞的。”
他羡慕的直咂嘴:“我可没你这么有福气了。我和张师兄挤一间,他脚臭的能薰死蚊子啊,而且晚上又磨牙又打呼——唉……”
我安慰他:“习惯了就好了,练武人一累了都打呼。至于脚,难道你的脚就不臭了吗?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人家黑了。”
他辩解:“我没他臭的那么厉害嘛……”不过声音明显也小多了。
“喝水吧。”
我们闲扯了几句,然后我看出他的心思都放在这次的考量评试上面了。他显然比我消息灵通,说了几句别的,压低了声音说:“哎,你们这里的蓝师兄,很是厉害嘛。”
我点点头:“是啊,我师傅就是个很有文采的人物,蓝师兄是他的得意弟子,所以这些也挺出众的。”
“不止出众,连掌门都夸他来着。”
这我倒不知道。
不过,能得到掌门的夸赞,真是很难得啊。
“嗯,还有一个也满厉害的,不过我没瞅见人,也不知道叫啥,光听他们说,那人吟诗写字也很不赖。”郑全有点沮丧:“反正比我强得多,我现在拿起笔来还跟抓刀一个架式,被我师兄笑话了好几次。”
最后他走时说:“哎,明天在后山半坡的石台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