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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宝色青莲已经被王禅初步炼化,合于元神之中,稍一驾驭,便如臂使指,又是上古一缕灵根所化之物,神妙非常,真要全部祭练成功了,幢幢清光护体,真有万法不侵之能。即便是现在,被元神法力一催,也是叫王禅神通法力,暴涨十倍不止。
若不是王禅不懂佛门法诀,修行之道,只大袖飘飞,站在青莲之上,就也有了几分佛陀飞渡,普照大千般的出尘之态。
卖相实在好到了极点!
大辽河仿佛一条巨龙蜿蜒,将群山环绕中偌大的一片草原牧场分成两半,碧草青青,牛羊满圈,却正是东夷大夏有穷氏一十八族世代繁衍更生的所在。此时,五更刚过,东方天际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顺着大辽河上游的方向,就有一团清光飘荡变幻,滚滚飞来,临近王城不远,突然化作一团,好似飞星坠地,落将下来,转眼化作了一人,黑色袍服,一袭披风,才一落地,便信步走进了王城之中。
这人自然就是王禅,以他的法力,几百里的距离,不过转眼即至。只是碍于此地乃是一国都城,高手众多,王禅也不愿横生枝节,这才没有一路飞了进来。
鸠摩家的祖先自从被元屠老祖放回东夷,就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等着王禅的到来,虽然到了鸠魔什这一代,野心更大了一些,对于元屠老祖的惧怕降到最低,但根据白素贞所言,全族上下能够知道当年那一段往事秘闻的,也不过是聊聊数人而已。且历代以来,鸠摩家早已分为明暗两处,除了王城这一处之外,暗地里还有一支便在王城之外的群山之中,只是隐藏神秘,时常变动,十分不容易找到。
需要到王城中的鸠摩家找到一些嫡系族人,逼问出口供,才能暗地里的那一支老巢所在。白素贞和小青从小就被鸠魔什掳来,几十年里也只是回到王城数次,知道的自然算不得太多,只在来时合王禅大略讲了一下鸠摩家的概况。知道鸠摩家势力庞大,历代家主都曾到过婆罗门教大烂陀寺学艺,更与东夷各地许多门派的修士,练气士有交情。
尤其是近百年来,中央皇朝清洗境内各大门派,剿灭大大小小无数宗门势力,有那运气好的,逃到东夷,不知道被鸠摩家重金拉拢网罗了多少高手门客。
总之,一句话,鸠摩家明里是虚,暗里是实。鸠魔什虽然是老祖宗,却一直隐居在云梦大泽中,这一代的家主,实是另有其人。
是以,王禅现在想要对付鸠摩家,只身一人深入大夏王城,其实就是深入虎穴,只是他依仗炼成黄泉大枪,已经是当世高手,并不惧怕。
鸠摩世家的府邸占据王城西北一地,有广厦千间,亭台楼阁,此起彼伏,院墙高大,宽可走马,四角碉楼上面,时刻都有人瞭望放哨,持弓警戒,就如同是一座缩小了的城池,再往里看,天色虽然还未大亮,但灯光照射,亮如白昼,来来往往,到处已都是丫鬟仆人的身影。
王禅窥准方向,一路信步行来,走到院墙之下,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鸠摩家的正门一侧,有一幢高楼平地而起,占地不小,里面住的都是鸠摩家四处搜罗来的门客,乃是效仿“中央皇朝”征集天下人才的“集贤馆”所立。连门口站着的家丁仆人,一个个都是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隆起,端茶倒水,伺候起人来,也能看到这些人手上厚厚的老茧,显见也都是精通武道的好手。颇为不凡。
再往里去,灯火通明,主持这里一应事物的馆主,却只是一个四五十岁,白白胖胖,身穿团花洒金员外服,手中始终拨拉着一个大算盘,仿佛市井之中最俗气的商贾。但久在此地居住的人却都知道,这位看似人畜无害,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笑容的集贤馆主,其实就是鸠摩家的大总管。
“中央皇朝人皇无道,听凭兵家一家之言,穷兵黩武,大有罢黜百家之意。这一次yīn山大战,元屠老祖横空出世,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元神大成的高手,似乎连那黄石公和孙武子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庞太师一人回朝,据说也身受重伤。兵家三圣一下没了两个,自此之后,只怕天下就要大乱了。”
集贤馆中住的都不是普通凡人,既有行走天下的江湖豪客,也有练气修真的练气士,所以此时天色尚早,但已经有许多人修炼完毕,坐在了大堂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品茶聊天,或是低声交流,还有一桌几个身穿儒服的年轻书生聚在一起,纵论天下大势。
当中一人,酒到酣时,面色通红,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长身而起,骂起了中央皇朝的当今人皇来。
“小兄弟,你们几个儒生是从中央皇朝游学来的吧?这些话,你再这里说说还好,日后回到家乡可是万万不要乱说呀!岂不闻祸从口出的道理么?到时候小心人头落地。”
正对着账本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集贤馆主突然哈哈一笑。
闻言之下,几个年轻的儒生相互对望了一眼,脸色也都是一红,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过片刻之后,那长身而起的年轻人,突然离席走了过来:“我们都是石鼓书院的书生,结伴游历天下,也是刚从东海一带来到大夏,听闻鸠摩家在王城也开设了集贤馆,素有盛名,这才特来见识一下,想不到这位竟是馆主当面,方才所言真也有些孟浪了!”
那馆主摇头笑笑:“无所谓孟浪与否,某家见你们几个见识不俗,言中有物,原来却是石鼓书院的高足”见到这年轻儒生有礼有节,馆主也起身拱了拱手,“如此,倒是失礼了!遥想三十年前,我也曾在贵书院拜会过张瑜夫子,聆听教诲三载,而今物是人非,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哦!馆主竟然认得张老夫子?这么一说,我等倒还是有些同门之谊,当真惊喜莫名!师兄在上,且受我等一拜!”两人一番言语过后,那几个书生顿时纷纷围拢上来,作揖行礼,依足了儒家的礼数。
“方才狂言却叫师兄见笑了,只是我等自幼学习经典,受圣人教诲,最见不得结党营私,蝇营狗苟之时。想那兵家一脉,从无到有能有几般年头,如何和我儒家渊源相比!数百年间,蛊惑人皇,刀兵天下,弄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也是小弟方才多喝了几杯酒水,之前种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圣人有云,天下非一家之天下。又有,良禽当择木而栖之说,儒家大义,当旨在天下万民,人皇既然无道,几位何不就在我大夏安家了?”白白胖胖的集贤馆主忽然展颜一笑,见几个儒生面色齐齐一变,随即话锋一转道:“我大夏民风淳朴,最喜读书之人,几位一路前来,可曾听说过文王之名?”
“文王许文宗,自然是听说过的,还知道此人原本就是中央皇朝的一位秀才,只因屡试不第,这才远走大夏……不过,这位文王最近似乎有些麻烦,我可听说,他刚刚出生的幼子,就被妖人掳走,至今还未夺回来呢。其中种种,馆主可知道详情否?”另一个儒生突然插嘴问道。
“那是翠屏山中一个妖人所为,也不知是何来历,只占据了山中,起坛练法,中途闯进王城,夺走文王幼子,至今未归。说来也是惭愧,那翠屏山本来也是我鸠摩家的一处封地,只因那妖人势大,几次入山,都无功而返。几位受教于石鼓书院,均是一事俊杰,想来也都身怀儒门神通,养了天地浩然之气,莫非也有替天行道的打算?”
“哎,此等妖人,遇见了自然就要除去,只是我等几人,游学天下,行程已定,天亮之后马上就要赶往东南赤水风陵渡,瞻仰上古风后遗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听闻那妖人练法,席卷太阴之力,多半也是邪魔中人,只可怜那文王幼子,刚刚出生,就遭此劫难,只怕如今性命已然不保了。”
“文王幼子颇有福缘,刚一出生,就有西方婆罗门教的上师前来接引,本来也是一番佳话,谁曾想却半路被人劫走,连那上师最后追上去,十有八九也被害了。时至如今,数月有余,也不知到底怎样了!”这白胖馆主说起话来,声情并茂,口中也是连连叹息不已。
“我曾听说过,旁门左道,练法歹毒,每每都有那恶人施展邪术,从四方各地掳来不满月的童男童女,抽出生魂祭练法宝,那妖人莫不就是这等人物,把文王的幼子害了练法了?若真如此,真乃人间惨剧,可悲可叹!”几个儒生也纷纷感叹:“我儒门正法不得伸张,竟然导致这世间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丛生至此,!日后回到书院,一定著书立说,教化万民!”
“是呀,这些邪派中人,行事无法无天,动则就杀戮众生,取人生魂,祭练法宝,若不是人皇昏庸,扫荡宗门,还和以前一般,我等门派大兴之时,虽不能荡尽天下妖魔,但想要护佑一方黎民平安,却还是可以的。哪会如现在一般,任妖人横行。”
这几个儒生和集贤馆主一番谈论,又被周围一些人听到,顿时有此引发议论纷纷,不多时就有一道人高声大喝起来。
“嗯,我等宗门虽非名门大派,但守护地方,素来出力极大,备受百姓爱戴!”一石激起千层浪,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集贤馆中登时人声鼎沸,气氛活跃起来。
“我说馆主,你们大夏也太窝囊了一些,那妖人练法就在王城外三四百里处,至今已有百日时间,却迟迟不见有什么大动静,要是轮到我来,定当尽起全城兵马,练气高手,把那翠屏山一口气给荡平了。”
“就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就是不知道那妖人到底是何来路,干脆馆主你振臂一挥,我等都随你走上一遭便是,说到底那翠屏山也是你们鸠摩家的地盘,怎么叫人占了去,也没甚反应?”
馆主一看,却是自己舘中的两个门客,乃是中央皇朝境内蜈蚣岭二郎门中的两位修士,十几年前逃到东夷大夏。
大堂之中,正自乱哄哄一片,人声鼎沸,突然之前那最先说话的儒生,轻轻一拍巴掌,振臂高呼:“在下乃是石鼓书院赵风和,家父赵方同,如今添长书院山长之职,小子不才,yù学我儒家先贤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周游列国天下,结交天下英杰,而今初至大夏王城,见诸位虽非我儒门弟子,也不明微言大义,却发乎本心,有除魔向善之意,着实叫人欣慰。当年孔宣王开创儒家一派,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持着便是一副无私公心,今日既然各位有心诛除外道,不如痛饮一番,出门降魔,待回头,酒水还温,也耽误不了我等路程。”
“原来是赵方同的公子,果然豪迈!”
“大儒之后……!!!”
“当真是找死一般!这些人,宗门被毁,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托庇与别人门下,早就忘了风骨为何物,竟然想要来降我?也罢,统统杀了就是。”
王禅从白素贞嘴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这鸠摩家在王城所在,并非根本,但要寻找其老巢,却要抓几个有分量的人物,加以逼问才行,是以一进入王城之中,立刻就往鸠摩家所在而来。他如今元神恢复,法力大进,集贤馆中一切景象,都映入脑中。
听到这些人,一口一个妖人,叫着自己,心中顿时不快,杀心大起,眼睛一眯,朝里就闯。
正迎面碰上那二郎门的两个道人,高声呼喝,要降妖除魔,王禅不由恼怒,双手一翻,红光闪动,嗤嗤一响,立时就将两人隔空劈成两半,血光崩现,转眼化作干尸,碎落一地。
可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