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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一旁的少婷问道:“婷儿,你有打算要去哪?还是要回华山找你爹?”
“我疯了才回华山!”少婷嗤声挥手道。“我逃家的事,迟早君行哥一定会通知爹和奶娘,依奶娘的个性八成准备绳子正等着捆我。现在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才不干咧!”最重要的是被捆回龙家,她苏州名胜的英名糗大,所以绝不做这种自毁道行的事。
“哦,那你另有什么打算吗?”
“嗯,既然我们豁出去的离家了,就要好好地见识一下江湖世面,才不虚此行!”
“好呀、好呀!”幽兰期待地道。
“只是……”少婷疑惑地看了她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怎么觉得出了苏州城后,谷幽兰就变得不太一样。
“只是怎么样?”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幽兰姊姊,你真的决定要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吗?我是早已恶贯满盈,不在乎被逮到会怎么样,至于你……”少婷眺着眼角瞥她,心中暗叫,除非她有病,否则带着这样的佳人去闯江湖,摆明是替自己找麻烦。
“当然跟你一起去呀,都已经跑出来,我早就不在乎了!”她理所当然地说。“来,我们动身吧,有什么事边走边谈。”谷幽兰二话不说地将她拉着走。
“可是……”少婷对她的积极颇感讶然。“等……一下,幽兰姊姊,你走错路了。”
“没错。”幽兰依旧拉着她往前走,回过身笑道。“你别忘了,我们是逃家的,而且你、我的相公,一个有很厉害的情报网,一个有很庞大的官家势力。如果我们继续走官道,目标就太明显了,所以必须要改变装扮绕远路,走省道……对了,说到改变装扮,你说我们女扮男装好不好?男孩子行走江湖才方便……”
少婷见她神采奕奕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不像平时给人的那种温雅娴静的感觉,不禁惊讶地看着她。“幽……幽兰姊姊,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出了苏州城变得不太一样,好象比较活泼!”
谷幽兰闻言,灿亮地笑道︰“我好高兴能听到这句话!”
※※※
清晨,苏州县令张百宜的府衙里,杨庭威焦急不停地来回踱着步,显得又急又怒,昨夜他一回到家,竟发现他的妻子逃家了。他是这么的爱兰儿,事事皆呵护着她,为何她竟还这样对他?杨庭威对妻子的作为实感不解。
而龙君行则面色阴郁沈怒的不发一言,只见他支着下巴,另一手紧握成拳又放开,深吸着气,像在控制自己即将决堤的脾气,令人不由得为少婷被逮到后的命运担忧。
他那阴鸷的样子,连原本想责问龙家,为何少婷出走还要拐带他的兰儿离家的杨威庭,都未敢再对这情绪濒临失控的家伙发难。
龙君行平时个性一丝不苟,律己甚严,任何失控的言行举止,要出现在他身上,可说是绝无仅有的事。但如今看来他不但崩溃失控,还已至抓狂的地步,张百宜不禁为少婷的处境感到害怕。
据龙家的仆人说,他们的主人是被人发现绑在房间的床上,不但昏了过去,还衣衫凌乱,捆绑四肢的绳子,是杨庭威到了后,费了一番工夫才解下来的。若真是如此,谁干出了这种事,已经很明白了,难怪龙君行如此震怒。
张百宜摇头叹着,少婷此次实在是人不象话了,莫说龙君行严正刚毅的个性,绝不容任何人屈辱,就算是一般男子也难以接受,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一个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尊心的屈辱。结果少婷不但做了,还对自己的相公胡闹成这个样子,龙君行之怒没人领教得起,他这个干哥是无能为力了。
由于等着探消息的衙役回报,龙君行和杨庭威都面色凝重的各陷自己的愤怒中,气氛显得紧张又严肃。张百宜对这种尴尬的气氛大感不自然,只得将少婷和幽兰所留的信拿来看,才不会显得自己好象无所事事。
当他拿起谷幽兰的信,不敢置信地念道:“相公,对不起!”
一张纸上就写了这五个大字,他将信的正、反面看了一下后,大笑的朝杨庭威道:
“啧、啧,阁下的夫人可真是言简意骸,绝不拖泥带水。这样看来幽兰妹子不是对你这个相公无话可说,就是不想再说!”
杨庭威狠瞪了他一眼,张滑稽今天这张笑脸,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死胖子,信拿给你看,是要你看看有没有线索可寻,不是要你对人家的夫妻关系发表言论。尤其现在这种非常时刻,别再跟我开玩笑。要不是知道你天生长着一张白痴似的脸,早就一拳把你打凹了!”
对这个威胁,张百宜咳了几声,努力地将大圆脸上的嘴抿成一条线,别张得太开,免得刺激到一旁那两个面色沉重的家伙。毕竟两个至友有难,他多少要感同身受一下,才有义气。可是当他拿起少婷的信,摊开一看时,却轰然的捧腹大笑,完全失控地捶着桌子。
一旁的杨庭威已黑着一张脸,走过去提起他的衣领当下就想给他一拳,张百宜却大笑地扬着手中的信给他看。
杨庭威火大地将之一把夺来,只见上面写着:
(此段为图标,无法以OCR做出,请大家自行猜测)
当他定睛一看后,也马上和张百宜爆笑如雷的一起捶着桌子大笑,但是下一刻就见他的手肘用力顶向张百宜的肚子,没好气地道:“跟你说非常时刻,别跟我开玩笑,态度摆正经一点。”
张百宜摸摸胖胖的肚子,无辜地喃喃道:“这也怪我,又没人逼你笑。”
而坐在一旁的龙君行,始终冷眼旁观。要不是为了等探消息的人回来,他实在不想理会这两名疯子。
杨庭威将这封信拿到龙君行眼前晃着道:“喂,春风少年兄,你娘子这封信的意思,你总该明白吧!”
龙君行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那封信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些骂我的话。”
“骂你的话?”杨庭威、张百宜好奇地看着这封信,不解地问道:“蛇、老鼠、房子、一个X,还画了一根好象断掉的绳子,是什么意思呀?”
龙君行用着他那淡漠的低冷音调说:“意思就是她恨我、讨厌我,现在离家了,自愿被我休妻。”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讶异地同声问道。
“因为她恨蛇、讨厌老鼠,房子代表离家,断掉的绳子表示夫妻情分断。”只要想到她昨夜干的事,和离家都留这么幼稚的信,他就恨恨地切齿道。
“真不愧是不可思议的结合,连沟通都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张百宜充满惊讶的佩服。
连向来不服输的杨庭威,也甘拜下风道:“能写这样的信固然不简单,能看得懂就更厉害了。真是有奇端的老婆,就有诡异的丈夫!”
无视那明褒暗损的刻薄话,他冷然道:“如果你每年都会收到这样的信,你就会明白解读这样的信不算什么!”
“每年都收到,这就是说……”张百宜突然又嗤的一声,笑不可抑地搭住杨庭威的肩道:“这就是说有名的少年钦差、我们的春风少年兄,每年都被自己妻子骂他是条蛇和老鼠,搞不好连乌龟都骂过了!”
想到乌龟的模样,杨庭威再度捧腹大笑地拍着张百宜的肩,表示认同。
“这两封信一比,你有没有平衡多了——”
“当然,兰儿比那疯丫头——”讲到这杨庭威再度把手肘往他肚子顶去,火大地道:“去,跟你说非常时候,不要开玩笑了,听不懂是不是!”
张百宜摸着那二度受伤的肥肚,咕哝地抱怨道:“自己那么容易卖笑,还怪别人!”
此时一个衙差慌忙进来,行礼道:“启禀大人,已查得昨夜城门关时,有个老翁载了两个女孩出城,现已确定是杨少夫人和龙少夫人。”
“有查出她们往哪个方向去吗?”张百宜问道。
“尚未查出,只知道龙少夫人她们在苏州城外、东面二十里处下车。”
“东面二十里处?”张百宜看同能君行和杨庭威,见他们并无疑问,便挥手示意要来人退下去。
“你现在想怎么着手?”杨庭威问龙君行。
“我看她们多半离不开江南一带,我会动用官家力量,你动用民间力量,我们分成两路朝省道和官道追查,还有叫你的人注意一点,追查的线索不能只放在两个女子,少婷有女扮男装的前科。”龙君行沈吟地道。
“女扮男装?我的兰儿?”杨庭威想到平时温婉可人的兰儿,此次所表现的个性完全出乎地想象之外,一封信可以有千言万语,而她却只写了五个字;为什么?兰儿想告诉他什么吗?
“扮男装,少婷妹我是看过,不知幽兰妹子扮起来如何?”张百宜搓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一副悠闲又有趣似的道。
杨庭威见他这脑满肠肥的无事样,心中有怒,直接走过去捏住他两边多肉的脸颊,左右开弓地拉开,冷笑地咬牙道:“我很想看你的脸被拉宽成扁的样子,你说是往两边拉开好,还是上下好?”
“‘偶’……想,我还是‘揍’到……旁边,喝茶……”在双颊受敌下,张百宜说着漏风的音。
杨庭威放手后,张百宜搓搓两边的脸颊,决定晚餐要再多吃五碗饭,弥补今天所受的“惊吓”。
唉,为什么大家都不尊重一下,他这身肉养成不易?
“喂,你去哪?”杨庭威叫住往外走的龙君行。
“去抓我那逃家的妻子了,如果你对跟那个圆胖子玩比较有兴趣,那就继续吧!”龙君行说完人也消失在门口。
“好,够跩,我们就看谁先逮到人!”杨庭威昂头挺胸,冷哼的一把抢过张百宜正要端起来喝的茶,咕噜一口仰头喝掉,再把杯子放回张百宜手上,朝远方的天际道:“兰儿,你竟然以离家来对我说对不起,你太令我伤心了。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
看着离去的杨庭威,捧着连口茶都没喝到的空茶杯,张百宜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不但一大清早被吵醒,还被扁了好几次,最后连口茶都不留给他!天呀,为什么大家都要欺负圆圆有福气的人,嫉妒也别这样嘛,自己多努力不就有了吗?
五天后,扬州城近郊的树林里,有三个少年聚在一块。其中一个少年坐在大石上,正对另外两个围坐在大石边的少年高谈阔论。
柳少婷、谷幽兰经过三天闯荡,肤色晒黑了不少,却都显得朝气耀眼。尤其往常那出落得不染人间烟火的绝尘佳人谷幽兰;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渲染下,被少婷潜移默化得非常成功。当然并非说她会像少婷一样胡闹、闯祸,而是她更能放开自己的心境,不用再扮演众人眼中的纤弱佳人。
另一个小少年,喔,应该说是小少女,看来才十一、二岁,她是少婷和幽兰第二天在路上遇到的小乞儿阿七。
据阿七自己说,她是个自小便在街边流浪的孤儿,四处行乞为生。那天少婷和幽兰经过馒头摊前,想顺便买个馒头在路上吃时,就见她站在馒头摊前,猛咽口水,两个女孩向来心软得很,见到这个小乞儿,马上大发怜悯之心的将馒头给她,从此这个小乞儿便跟着她们。
对于收留小乞儿,幽兰和少婷倒是没有多大的为难。除了同情这小家伙外,还有就是谷幽兰看出这小家伙也是个女儿身,而且多带着一个人,也可以掩人耳目,避过龙君行和杨庭威的追查,于是这三个女孩便结为一伙行走江湖。
少婷盘腿坐在大石上,手中拿着苹果边啃,边口沫横飞地道:“我跟你们说,在外面行走,最重要的就是眼神和气势。不论遇到任何人只要能在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