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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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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白薇趁势一脚踢飞了土匪甲手中的手枪,又一脚踢中他的下部。  土匪甲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土匪乙一看这情景懵了,吓得抱头鼠窜,钻进高粱地,一忽儿无影无踪了。  柯山迎上前来,白薇吁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柯山问:“你会武术?”  白薇点点头。  汽车又在庄稼地旁穿行。  白薇帮柯山包扎伤口。  后面那个中枪的家伙“唉哟”、“唉哟”地呻吟着,那家伙嘟囔着:“也没人给我包扎伤口。”  柯山望着白薇微笑。  白薇也“扑哧”一声,笑了。  柯山问:“你叫什么名字?”  “红柳。”  柯山问:“你到这里干什么?”  白薇回答:“我到五台山烧香还愿,我爸爸妈妈都被飞机炸死了,我是中央大学的学生,你呢?”  柯山说:“我就是当地人,家住台怀镇,我从安徽大学毕业,这兵荒马乱的,找不到正经儿职业,想回乡当教师。”  白薇说:“教师这职业好。”  柯山又问:“你信佛教吗?”  白薇没有说话,眼睛望着窗外飞逝的树木、庄稼和远山。  远山如黛。  五台山某寺院内,木鱼声声,香烟缭绕。  白薇跪在地上烧香磕头还愿,柯山立于一侧。  白薇望着大佛,眼泪簌簌而落。  过了一会儿白薇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出大殿,柯山随她走了出去。  白薇走到一个岔口,望着皎皎明月,犹疑不定。  柯山说:“天不早了,到我家去吧。”  白薇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两个人走入一个土路,来到台怀镇边上一个简陋的小院落,门房掩着,柯山推开门走了进去。  北房斜漏出一些烛光,白薇看见一只老猫喵地叫了一声,蹿了出去。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微弱的声音:“小山子回来了?”  柯山说:“娘,我回来了。”  白薇随柯山走进里屋,只见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妇人端坐在炕头上,她的一头银发闪着光,一双眼睛翻出鱼肚的白色,腰板挺直,两只小脚盘缠在一起。  老妇人是柯山娘。  炕桌上有一个破碗,立着一个白蜡烛,已经烧成一个白坨,闪着微弱的光亮,风一吹,火苗一颤一悠……  柯山说:“娘,我回来了。”  柯山娘说:“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了,这碗蜡烛快熬没了。”  柯山娘问:“你身后那个小姐是谁?她怎么有一股子鲜奶味。”  柯山说:“娘,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父母都死了,路上又遇到了土匪……”  “唉!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出来不容易。”  柯山说:“娘,我让她先住在咱家吧。”  柯山娘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就让她住在小东屋吧,你去收拾一下,那屋里堆着柴火,太乱。”  柯山答应一声,出去了。  柯山娘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红柳。”  柯山娘说:“红柳?红白喜事,红柳,这名字好啊。”  白薇听了一怔。  柯山娘问:“小姐渴了吧,外屋的缸里有水,就是凉点,是山泉水。”  白薇说:“大娘,别叫我小姐,就叫红柳吧。”  “红柳,你替大娘捶捶背,大娘着了点凉,胸口有点堵得慌。”  白薇坐到她的身后,柯山娘就势一把攥住她的手,说:“这手好白嫩,你是江苏人吗?”
一只绣花鞋(十五)(3)
白薇点点头:“大娘说得是。”  柯山娘说:“你的后背有一个大黑痔,受累的命!”  白薇听了一惊,说:“大娘真是好眼力!”  柯山娘说:“什么好眼力!大娘是个瞎子!瞎了有十年了。”  白薇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她果然是个瞎子。  白薇问:“大娘的眼睛怎会这样?”  柯山娘叹了一口气,说:“十年前柯山他爹一走没有音信,哭他哭瞎的。十年了,唉!死在外头了,连把骨头也没拣回一根,惨啊!”  一阵寒风袭进来,白薇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她轻轻给柯山娘捶着背。  她发觉柯山娘的脊背又凉又硬。  柯山娘说:“山里风凉,多穿点,这五台山可是块宝地,风水先生好眼力,这里气场大,据说有好几个大师到这里,都被这里的气场震住了。”  白薇说:“四大佛教名山,个个有名。”  柯山娘说:“红柳,你听,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敲木鱼。”  白薇仔细听,果然听见隐隐有木鱼之声。  柯山收拾完房间,走进来。柯山说:“屋子收拾好了。”  柯山娘说:“快烧点水,红柳一定渴了,她还要洗洗,姑娘家事多。”  柯山来到外屋,把灶点燃,烧了一锅水,柯山对白薇说:“我带你到东屋看看。”  白薇随柯山走进东屋。一进门,白薇险些踩着那只老猫。  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一间土炕,一个旧木柜,屋角堆着几个破铁锹把,壁上挂着一串发霉的红辣椒。  柯山抱来一床破旧的被褥,又端来一碗开水。  白薇坐在炕头,望着露着窟窿的纸窗。  柯山又端来一个破脸盆,盛着半盆热水,还搭着一块旧毛巾。  白薇问:“你的伤口怎么样?”  柯山说:“没事,擦了点皮,刚才我包扎了一下。”  白薇有些感激地说:“都是为了我……”  柯山憨憨地笑了笑,对白薇说:“你睡吧,早点休息。”  他退了出去,掩好了门。  白薇关上窗户,朝外望了望,柯山正走进正屋,她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白薇向柯山娘的屋里望去,正见在惨淡的烛光下,柯山娘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她。  白薇倒抽了一口冷气,缩回了身子。她走到门口,闩好门,然后洗了洗下身,又洗了洗脚,她把双脚泡在盆里,怔怔地发呆。  白薇扯过自己的小手提包,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捏出一枚梅花徽章,掂在手里,聚精会神地望着它:我难道就在这冰冷的小山村里度过凄凉的一生吗?……  白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薇白皙的小巧玲珑的双脚泡在盆里,盆里的水渐渐变得浑浊,最后汇成一股殷红的血水……  白天,白薇一身农村妇女的装束,赤着双脚陷在猪圈的泥里喂猪。  柯山喊:“红柳,吃饭了!该歇歇了。”  白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越擦越脏,喊道:“来了,来了!”  庄稼地里。白薇赶着老黄牛耕田,她戴着草帽,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一道闪电,暴雨将至。柯山远远地喊道:“红柳,要下雨了,回来吧!”  暴风骤雨,天色昏暗,雨幕白茫茫的一片。  白薇浑身精湿,赶着黄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白薇滑了一跤,跌倒在地。  柯山跑到这里,扶起白薇,他关切地问:“没磕着吧?”  白薇摇摇头说:“我有点冷。”  柯山四下望望,脱了汗衫,披在白薇身上。  白薇发抖,说:“我还是冷。”  柯山紧紧抱住白薇,他觉得像是抱住一块冰,白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晚上,白薇躺在炕上,脸庞通红,她发着烧,嘴里说着胡话。  柯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来。  柯山说:“红柳,喝点姜汤暖暖身子,烧就会退的。”  白薇睁开眼睛,微微苦笑。  柯山一勺一勺地喂白薇喝姜汤。  门被风“呼啦”一下刮开了。  柯山娘拄着一个拐棍立于门口,银发苍苍,被风吹得拂动,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罐子。  柯山说:“娘来了?”  柯山娘颤巍巍走到白薇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柯山娘说:“少说也得有39度,我给她拔拔罐子。”  柯山往后挪了挪身子,柯山娘坐到炕上,她把拐棍支到一边。  柯山娘说:“把那地窑里的酒拿来,再拿盒火柴。”  柯山出去了。  柯山娘扳过白薇的身子,把她的上衣脱了,露出后背,并用那双粗糙的老手在她的后背揉搡。  柯山娘说:“这细皮嫩肉的,滚烫,烧得不轻,寒气太重,一直生活在山里吧?”  白薇没有说话。  柯山拿着一个瓷瓶和一盒火柴走了进来。  柯山娘拿过拔罐,吹了一口气,拧开瓷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她把酒倒入拔罐,熟练地点燃火柴,一伸拔罐,淡蓝色的火苗腾地升起。  柯山娘笑道:“这洋火好使。”  她熟练地把拔罐扣在白薇雪白的脊背上,一个个拔罐。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一只绣花鞋(十五)(5)
白薇笑了,柯山也笑了。  他背着白薇飞快地在雨中跑着。  过了一个月,柯山家的窗户贴着一个“喜”字。  白薇在镜前梳妆,露出了一丝笑容。  又过了几年,反右斗争开始。  这天晚上,柯山娘问:“红柳呢?”  柯山回答:“今天校长找她谈话了。”  “谈什么?”  柯山说:“去年她给学校党支部提了意见,学校定她为右派。”  “右派是什么?”  “就是共产党的敌人,学校右派有指标。”  柯山娘说:“她平时不说话,怎么会成右派?她不说是不说,一说就要命。你赶快找她去,她别寻了短见……”  柯山一听,慌忙奔出门外。  柯山沿着小路,穿过那些沉睡的农舍,来到村外。  原野上散发出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草叶和树枝上,挂满颗颗水珠儿,在皎皎月光下,闪闪发光。  青蛙哼哼唧唧得意地叫着。  小麦黄了,看不到边的绿色的庄稼地,东边的一条小河慢慢地淌着,星星点点的落花,飘浮在河面上,渐渐地连成一片,悄悄地飘着。  远处的山岭,像云烟似的,贴在黑色的天际,若有若无,几乎与天色融合了。柯山又走了一程,前面出现一片菜地,就像棋盘一样,辣椒枝上挂满了大“红灯笼”,紫色的圆滚滚的茄子就像伸出来的拳头,冬瓜一个比一个大,铺着白白的一层霜,颤悠悠地晃动着身体。  和煦的风,送来一阵阵菜香,沁入柯山的心田,他全身顿感轻松多了。月亮,绣球似的缀在天上,四周寂无人声。  蓦地,柯山眼前一亮,只见潺潺流淌的小河堤岸,出现一个人字形的金色光环,就像都市之夜的霓红灯,流云般的闪烁。  柯山惊呆了,疑似是在梦里,他向那个金色光环走去。  愈走愈近了,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河堤上,凝神沉思。她的一双雪白的脚丫踩在河里的鹅卵石上,河水漫过了她的小腹。  她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一望无际的远方,胸脯有节奏地此起彼伏。  是红柳。  柯山激动地叫着:“红柳!”  白薇发现了他,朝他微笑着。  “原来你在这里”。柯山走近了她。  “我和地气接通了”。白薇绽开了笑脸。  她的两只纤巧的脚丫在鹅卵石上滑动着,没有任何修饰,像光彩耀人的贝壳。  “你这样会受凉的”。柯山亲切地说。  “不,我和天地相通了,你感觉了吗?土地虽然表面安详而湿润,但却孕育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就像一个情欲强烈的女人正在准备会见她喜欢的男人一样。一股生命之水,在蠢蠢欲动。就在这湿漉漉的土地上,当它急不可耐地准备接受恩赐的时候,种子便在戳破的地方一拥而下,于是大地便孕育起小麦、高粱、水稻、玉米……就像温情的少妇在她的肚子里怀胎一样。  白薇说这番话时,眼睛光闪闪的,接着扑簌簌淌下一串亮晶晶的泪水。  四周静极了。  白薇轻轻地吟着一个诗人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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