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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交往的这段日子,他确实对她挺好的,嘉丽想,她应该要相信他吧?
离开出版社时,天色昏黄,嘉丽有一剎恍惚,不知该往哪走。她拎着包包在街上闲晃,她记得看过一篇报导,美国某科学家发明一种机器,只要戴在双方畹上,看着仪器数据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爱上妳。
嗯,真想拥有那么一个机器,她可以戴在白舶仕手腕上,不用问不必猜,只要看着数据就知道,他爱不爱她,那不知该有多好啊……
※※※每天晚上,白舶仕准时于十一点就寝,那时候,车嘉丽都在写稿打混看电视。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生活步调,他会帮她煮好她要的咖啡,帮她准备好点心,然后他才能放心上床睡觉。
每天清晨,白舶仕起床准备上班时,嘉丽才刚就寝。
天气渐渐转凉,自从确定了彼此的关系后,他们开始睡同一张床。清晨,当地钻进被窝里睡觉,总会把他吵醒,然后他会习惯性地伸臂搂住她温暖的身体。
白舶仕不必高唱寂寞难耐,车嘉丽热闹了他的生活。他忙死了,没空寂寞了。他要照顾小猫,要照顾嘉丽。
渐渐的,白舶仕发现他顶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不会做饭,可是他喜欢她吃东西的样子,她不挑食,不论他煮什么她都捧场,吃个碗底朝天。
说真的,要是下计较谁付出多谁付出少,那照顾车嘉丽真是让他太有成就感了,因为她除了写稿真的什么都不会!
今早,他起床准备上诊所。看着床上那个被他养胖的女人,她睡相野蛮,手张开开的腿也伸得大大的,真是。
他微笑,扯出被她压在腿下的棉被,帮她盖上。
“唔……”她无意识挥手,敲到他额头,他痛呼,气得想扁她。她大小姐浑不知干了啥事,她搂住棉被翻身继续睡。
望着她酣睡的模样,白舶仕心都融了,他上前亲亲她脸颊,这才离家去诊所。
阳光暖暖地拂照大地,小猫在院子里打滚。秋天过了,冬天要来。小猫儿会跑会跳了,白舶仕帮牠拍了一组成长记录,车嘉丽负责在影片里加OS(旁白),而她无厘头似的OS总令他听了哈哈大笑,常常笑得镜头都歪了。
白舶仕喜欢帮小猫咪洗澡,车嘉丽负责跟猫玩;白舶仕喜欢研究各种猫饲料,嘉丽爱搜集猫咪的新玩具。猫养得健康圆胖,嘉丽也头好壮壮,他们感情好好,越来越有默契,越来越亲密。
天气日渐寒凉,嘉丽帮白舶仕买了一条灰色的围巾。那天晚上他们窝在家里吃火锅,她帮他戴上围巾时,他笑了。
“我知道,妳不会打围巾,就用买的。”
她哈哈笑,做状要用围巾勒死他。“你再说、你再说!”
他高举双手投降,任嘉丽将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她推他去照镜子。
“好不好看?喜欢吗?”她问。
他点点头,弯身亲吻她。嘉丽搂住他颈子,心想-但愿自己能像围巾,永远围住这男人的心。她有预感,这次应该能跟这男人天长地久。
※※※星期天黄昏的时候,嘉丽踮起脚尖,将一个盛着小米的吊盆挂上树梢。
后边屋檐下,一个男人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望着她。
“好了!”成功将吊盆挂上后,她一脸得意地奔回他身旁。
“然后呢?”白舶仕问。
“然后等啊!”她拉他坐下。
“等?等多久?”他感觉愚蠢,不过还是陪她一起坐在地上。
“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她曲膝双手托着腮帮子,瞪着树梢上的盆子。“绝对成功。”
他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爱宠地揉揉她头发,她立刻靠到他肩膀上。
这样温馨的片刻,不需要言语,他揉着她头发,她满足地叹息。
他陪她等了一会儿,屋内电话响了,他进去接。
这时候麻雀飞来了,嘉丽立刻坐直,无是一只,然后两只三只七八只,很快地一大群麻雀聚到树梢上,又叫又跳争着吃食。
成功了!嘉丽乐极了,怕惊动麻雀,她缓缓起身,然后冲进屋内叫他来看。
“喂!成功了……”她的声音忽然隐去。
嘉丽停在门边,看白舶仕表情严肃,很紧张地拿着电话,好像在听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舶仕的脸色很难看,焦急地对电话那边的人安抚。“护照也不见了吗?还丢了什么?钱呢?有没有备份的证件?”
嘉丽靠着墙壁,靠在那阴暗的一隅。窗外麻雀高声呼叫,她的世界忽然没了声音。
白舶仕一脸忧急、担心的模样,正拿着电话,在客厅来回踱步,浑然未察觉她的存在,或者——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嘉丽保持缄默,静静看他跟对方说话,她知道那端是傅欣兰,从他焦急的眼神看来,傅欣兰在那边出了点状况。
她看他拿了纸笔,询问对方地址,然后仔细抄下;她听他低低地哄她,口气是那么温柔。
嘉丽双腿一软,虚弱地整个人瘫在墙前,浑身没一点力气。这时候的白舶仕,分明在眼前却觉得好遥远;这时候的自己,好像根本不存在他的屋子里。
白舶仕终于收线。他沈思了一会儿,抬头看见嘉丽时,眼色有一点恍惚,但马上恢复镇定。
他用着很平常的口气跟她说:“嘉丽,我得去一趟纽约。”
嘉丽不说话,看着他。
白舶仕主动解释。“欣兰的护照被偷了,现金也被盗领,她现在急得快闹自杀了,我得过去帮地处理,顺便帮她带证件影本过去。”明知这对嘉丽很不好受,然一想到傅欣兰的处境,他期望她能体谅。
嘉丽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盯着他,犀利的视线好像要将他看穿,他栘开目光,低声道:“妳能谅解吗?”他抬头看时间,得赶快订班机才行。白舶仕拿起电话,查询班机时间。
“你这个笨蛋!”嘉丽忽地街上去,抢走电话。
“妳干么?”他气忿道。
“她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过去干么?”她嚷回去。
“她现在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立刻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了护照不会自己处理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他听了火大。“什么利用不利用?她是真的有困难!”
“狗屁!”
“别骂粗话。”他脸一沈。“我知道妳心底不舒服,我先过去处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担心傅欣兰的状况,刚刚她在电话里一直痛哭。“把电话给我。”他伸出手。
嘉丽瞪着他,忿嚷:“这次你帮她,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根本忘不了她,她勾勾手指你立刻跑去,你窝不窝囊?”
他怒骂:“妳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妳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嘉丽蓦地红了眼睛。“是,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他妈的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要?”
白舶仕脸色严厉,被嘉丽骂得很没面子。“电话给我!”
“你要是去了,我们之间就完了!”嘉丽咬牙道。“你听见没?”她握着电话颤抖起来。
“电话给我。”他不想吵架。
她给了,用摔的。“眶!”电话重击地板,同时她暴吼:“你混帐!”
嘉丽收了桌上计算机,抱起猫咪,拎了皮包开门就走。
“嘉丽!”白舶仕追出去,她气冲冲沿着马路下山,他想拦她,却被她使劲推开。
两人拉拉扯扯间,一辆出租车刚好下山,她立即拦了,上车就走。
白舶仕站在路旁,看着车子远离,他呆立路旁良久。
※※※车上,嘉丽抱住猫咪,一直哭、一直哭。
司机忐忑。“呃……要不要我开回去?”
“不用!”显丽骂着。“鸡婆!多事!那种烂人我再也不要见他!”说完,哇~~地大哭,司机闷头驾车不敢再废话。
回到久违的小窝,嘉丽开门,乍见到里边情景,蓦地以为自己走错房了。她的小窝从没有那么整齐过,满地散乱的杂志呢?满桌乱堆的书籍呢?地板好干净,书桌上空无一物,她抬头便见CD架被重新排放过了,变得跟白舶仕家一样,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列。
她错愕地放下猫咪,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连书架里的书都分类过了。打开衣橱,裙子衬衫裤子外套,颜色相同的摆一起,料子相近的摆同处,全部都整理过了。
“多事!多事!”
她大叫,把衣服全揪出来扔到地板,又冲到书架前把书全扫下来,她一边扔书一边咒骂。“谁要你鸡婆、谁要你多事?混帐、混帐!”她发狂,将书全打了下来,踢开乱扔的衣服,又跑去将CD架推倒。她吼:“谁跟你一样?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干脆把CD拿来摔。“坏蛋、大坏蛋,笨蛋你大笨蛋!”啊——气死啦,气死了啦!
她又踢又摔闹了一阵,这才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板上,气喘吁吁。
喵~~小猫奔来舔她的脸。
嘉丽望着天花板,忽地掩住脸,眼泪淌下来。刚开始只是眼泪,后来身子一震,大哭起来,哭得整个人发抖,激动得不得了。
“我真是个笨蛋!”她相信白舶仕这一去,定会跟傅欣兰合好。他们破镜重圆,那她呢?她算什么?他的心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女人吧?方才瞧他讲电话时那担心的模样,她心如刀割啊!
祖颖说的对,她太傻了。活该要受苦,活该老是失恋!她真笨啊,嘉丽躺在地板上嘤嘤哭泣。
她刚刚竟对他说,要是去见傅欣兰就跟他分手。
呵!她有什么资格跟傅欣兰比?在他心底,她很渺小吧?她只是他失恋时的一个代替品吧?
而她却是真心在付出感情啊!
※※※世界另一头,纽约市,有个女人已经哭了两天。她的爱情冒险失败了。
她完了,她真完蛋了。杰森原来是爱情骗子,前日当她打扮好,按着杰森给的PUB地址前往他开幕的酒吧。
没想到,那里根本是一处废弃的大楼。她傻呼呼拿着地址在那绕了好久,还一直想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家时,住处竟然遭了小偷,东西都被翻过了,护照也不见了,藏在盒里的几千块美金不翼而飞!
知道钱藏哪的人,只有杰森!
傅欣兰从没遇过骗子,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她最依赖、也最信任的男人。
当白舶仕毫不犹豫答应赶来帮忙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傻、多胡涂,竟离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懊悔难堪,简直恨死自己!
※※※白舶仕整晚没睡,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嘉丽,心情好乱。
他打电话给嘉丽,她不肯接听。他在她电话里留言,她也不覆电。
翌日在机场,登机前,他再次打电话给嘉丽。
嘉丽接了。“喂?”
“是我。”白舶仕道。
她缄默一会儿,然后问:“什么事?”
“嘉丽,请妳谅解,我必须过去……她……”
“好了。”她声音干涩。“你干脆跟地复合,反正你们本来就在一起。”她倔强道:“不如,当我们没在一起过,Bye!”
白舶仕没挂上电话,沉默着。
她也没收线,心底难受。
“妳的脾气一定要这么硬吗?”他说。
“你问问你自己,我不是傻瓜,白舶仕,你还爱她吧?其实……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你爱我,你的心根本没有踏实过……跟这样的你交往,实在太可悲了。”嘉丽挂上电话。
嘟嘟嘟嘟……断讯了,白舶仕还抓着话筒。
嘉丽说的对,他从未跟她说一句“我爱妳”,他的心一直没踏实,蓦地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