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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世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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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还是无法解开当中奥秘,证明它枯燥、过时又愚蠢(毕竟大部分的书都是这样)。它们大半保有了那份魔力。而沉重的书柜上总是还有更多书,约翰·德林克沃特搜集的那些古怪书籍,在他玄孙眼里就跟他为了填满书柜而大量购买的套书一样有吸引力。此时奥伯龙手里拿的就是约翰·德林克沃特的《乡间建筑》最后一版。百般无聊的莱拉克不断以不同的姿势出现在书房的各个角落,仿佛在跟自己玩游戏。

“嘿,”史墨基出现在敞开的门口,“你闷在这里头做什么?”闷这个字是跟克劳德姑婆学的。“你出去玩了吗?天气这么好。”奥伯龙没响应,只是缓缓翻过一页。史墨基只看得到儿子理着平头的后脑勺(头发还是史墨基帮他剪的),耳朵从脑袋两侧突出,中间微微凹下。此外还看得到那本书的最上缘,以及一双穿着巨大球鞋的脚。他不必看就知道奥伯龙穿着一件法兰绒衬衫,手腕的扣子都扣上——不管天气多热他都不会换穿别的衣服,也不会把手腕的扣子解开。他对这男孩产生一股不耐烦的同情。“嘿。”他又说了一次。

“爸,”奥伯龙说,“这本书讲的是真的吗?”

“那是什么书?”

奥伯龙举起书本让他看封面。史墨基突然一阵情绪上涌——多年前他也是在一个这样的日子翻开了那本书,说不定根本就是同一天。自从那时起他就没再看过那本书了。但他现在已经更能了解书中内容。“这个嘛,‘真的’。”他说,“‘真的’,我不知道你所谓‘真的’是什么意思。”他每说一次,那代表怀疑的虚拟引号就变得愈明显。“那是你外高祖父写的,你知道吧。”他说着走过来坐在沙发另一端,“在你外高祖母和外高祖母的父亲协助下写成的。”

“嗯哼。”奥伯龙对这没兴趣。他读道:“‘有一个空间,就定义上而言跟我们这个空间一模一样大,照理说应该不会——’”他停顿了一下。“‘——不会因为我们这个空间扩张而缩小,或因为这里缩小而变大。但近代一定经常有人侵入那个领域,我们所谓的进步、经济成长和理性边界扩张一定逼得那个国度的人往内侧撤退,因此(就算他们理应有无限的空间可以撤退)他们还是丧失了大部分地盘。他们是否为此愤怒?我们无从得知。他们是否计划复仇?还是说他们跟印第安红番和非洲蛮族一样,已经疲惫消沉、数量锐减,终将难逃被——’”又是个困难的字,“‘——被歼灭的命运;不是因为他们无处可逃,而是因为我们贪婪豪夺的结果已经造成他们领土和主权的丧失,而这种伤痛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我们目前还无法得知……’”

“什么句子嘛。”史墨基说。三个神秘主义者凑在一起,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不知所云。

奥伯龙放下书本。“真的是这样吗?”他问。

“这个嘛。”史墨基说,突然一阵尴尬,就像孩子问父母有关性或死亡的事,“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反正这种事情不适合问我……”

“但这到底是不是‘捏造’的?”奥伯龙坚持发问,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不是,”史墨基说,“不是,但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呢……虽然不是捏造的,却也称不上真实,不像天在上、地在下,或二加二等于四这类东西这么真实……”男孩盯着他看,史墨基看得出来这套诡辩打发不了他。“听着,你何不去问问你妈或克劳德姑婆?这方面她们比我懂得多了。”他抓住奥伯龙的脚踝,“嘿。你知道今天要去野餐吧。”

“这是什么?”奥伯龙说,他发现了那张薄得像洋葱皮、塞在封底的图纸(或地图)。他把它摊开(一开始还转错了方向、造成一个古老的折痕断裂),而有那么一刻,史墨基望进了儿子的内心:他对图纸或图表(特别是这张)所能带来的启发充满期待,渴望明晰与知识,但同时又对那诡异的、至今未明的、即将揭露的东西心存恐惧。

最后奥伯龙只好爬下沙发把书放在地上,才把图纸全部摊开。它如燃焰般噼啪作响。折痕交错的地方已被时光打上了小小的孔。对史墨基而言,它看起来比十五六年前自己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更加老旧、褪色更严重,而且还多了一些他没印象的数字和特征。但它一定没变。此时奥伯龙已经聚精会神地在钻研它,两眼灼灼有神,手指摸索着地图上的线条。史墨基在他身旁蹲下,发现自己现在也没比当年了解到哪里去。这些年来他学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尽量避免去了解它(除此之外他还学到了什么吗?噢,可多了)。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奥伯龙说。

“哦,是吗?”史墨基说。

“这是场战役。”

“嗯哼。”

奥伯龙曾经钻研古老历史书籍里的地图:一个个标上小旗帜的长方块,分散在条纹状的等高线地形图上;一侧是灰色方块,另一侧则是黑色方块(代表坏人),分布方式大致对称。另一页则是几小时后的情形:某些方块跑到了旁边去、被敌对的方块攻破,一道大大的箭头指出进攻方向;其余的则完全转了向,循着另外一道箭头撤退,其中一侧还出现了另一些带有斜线的方块,代表迟来的盟军。但摊在书房地板上的那张巨大图纸却没这么容易懂。仿佛是把一场漫长战役的演变情形(黎明时的局势、下午两点半的局势、傍晚时的局势)全部呈现在同一张纸上,撤退与进攻、整齐与溃散的阵脚全部叠在一块儿。至于地形线则不是普通战场那种弯弯曲曲、跟随地势起伏的等高线图,而是规则无比、互相交错:众多几何图形在交缠的过程中巧妙地互相改变,因此整体看起来就像云纹绸一样闪闪发光、让人视觉错乱:这条线是直线吗?这条线是弯曲的吗?这些是套叠的同心圆,还是一个连贯的漩涡?

“那里有一段说明文字。”史墨基疲倦地说。

确实。奥伯龙也注意到图中到处都有一块块细小的文字说明(战败盟军的兵团),还有代表行星的符号,还有一个罗盘(但呈现的不是方向),还有一条比例尺(但单位不是英里)。图说中说明粗线包围的是“此地”,细线包围的则是“他方”。但根本无法确定图上的哪些线算粗线、哪些又算细线。图说下方还有一串附注,用加了底线的斜体字来强调其重要性:“周围=哪儿也不是;中心点=到处都是。”

奥伯龙非常困惑,突然产生了某种危机感,因此抬头望着父亲。他似乎在史墨基脸上和低垂的眼神里看见悲伤的屈服(往后的日子里,每当奥伯龙梦见史墨基,梦里他最常看见的就是这张脸)。像是一种失望,仿佛在说:“好吧,我试着告诉过你了,我试过阻止你走到这一步、试过警告你。但你是自由的,因此我不反对,只是现在你知道了、你明白了。如今木已成舟,这有部分是我的错,但大部分是你自取其咎。”

“什么,”奥伯龙开口,却感觉喉咙被哽住,“什么是……什么是……”他必须先吞吞口水,但接着就发现自己无言了。那张图表似乎正发出一阵声音,吵得他无法思考。史墨基抓住他的肩膀站起来。

“好了,听着。”他说。也许奥伯龙刚才误解了他的表情:当他站起来拍掉膝盖上的灰尘时,他看起来就只是很无聊而已,也许是这样,八成是这样没错。“我真的觉得今天不适合讨论这些,你知道吧?我的意思是来吧,野餐开始了。”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弯身看着儿子,换了一种态度:“好啦,也许你对这件事不是很有兴致,但我认为你妈妈应该会很高兴有人帮她准备东西。你想搭汽车还是骑脚踏车?”

“汽车。”奥伯龙说,还是没有抬头。尽管他和父亲似乎有那么一刻一起踏入了未知的领域,但现在他们又恢复了疏离的关系,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等待父亲移开目光(他可以感受到父亲盯着他的后脑勺),等待他踏上书房外的拼花地板,才抬起头。那张图纸(或地图)已经不再那么引人入胜了,但令人困惑的程度却丝毫未减,就像一道没有答案的谜题。他把它再次折叠好,合上书本,但却没把这本书跟它的姊妹作一起放回原本的玻璃柜里,而是把它偷偷塞在一把扶手椅的棉布罩子底下,准备晚点再来拿。

“但倘若这是场战役,”他说,“那么哪一方是哪一方?”

“‘倘若’是战役的话。”莱拉克跷着脚,坐在扶手椅上说。

古老地形

泰西已先行前往今年的预定野餐地点。她骑着她维修好的脚踏车沿着旧路、新路狂飙而去,托尼·巴克则紧跟在后。她为他争取了一个客人的位子。莉莉和露西则会从另一个地方过去,因为泰西那天早上派她们去进行了一趟重要的探访。因此那辆古董旅行车上有艾丽斯(负责驾驶),身旁是克劳德姑婆,门边是史墨基;后座有医生、妈迪和索菲;而最后面则是盘腿而坐的奥伯龙和狗儿斯帕克。车子行进时斯帕克总会不断踱来踱去(也许是很难接受自己的腿闲着,风景就一直从它眼前飞过去)。也有莱拉克的位子,但她根本不占位子。

“猩红丽唐纳雀。”奥伯龙对医生说。

“不,那是红尾鸲。”医生说。

“黑色的,有个红色的……”

“不,”医生说着举起一根手指,“唐纳雀全身都是红色的,只有一片黑色翅膀。红尾鸲则主要是黑色,带有红色斑纹……”他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口袋。

旅行车颠簸地沿着那蜿蜒的道路开往目的地,每个关节都抱怨似的嘎吱作响。黛莉·艾丽斯宣称这老古董之所以还能动,完全是靠斯帕克在里面走来走去(斯帕克自己也这么相信)。确实,大部分跟它同年龄的车若是像它这样受辱,应该早就坏掉不能动了。它的木质侧板已经成了漂流木似的灰色,皮椅也已经跟克劳德姑婆的脸一样布满了细细的皱纹。但它的引擎还很强健,而且艾丽斯已经从她父亲那儿学到了它的各种习性:医生对这辆车确实如对红尾鸲和红松鼠(尽管乔治·毛斯不相信)那般了如指掌。为了替她这不断扩大的家庭进行浩大的购物工程,这些事艾丽斯非学不可。已经没有那种半个月的购物清单了。这年头买的可是六只装的鸡腿、好几盒这个、好几打那个、巨大的经济包装、一盒十磅重的清洁剂、两夸脱大瓶装的油和三公升装的牛奶。这辆旅行车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全载了回来,跟艾丽斯一样坚忍地肩负一切。

“亲爱的,你觉得要再开下去吗?”妈迪说,“到时候开得回来吗?”

“嗯,我想可以再开一段。”艾丽斯说。他们之所以开车,主要是因为妈迪有关节炎而克劳德姑婆太老了。若是换成从前呢……他们冲过一个窟窿,除了斯帕克以外,大家多少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们进入一大片树荫,艾丽斯放慢速度,几乎可以感受到树影轻柔地从引擎盖和车顶上扫过。她忘了从前的事,感觉内心升起一股甜美的夏日欢愉。他们听到了第一声蝉鸣。艾丽斯将车子缓缓停下,斯帕克停止踱来踱去。

“从这里开始走可以吗,妈?”她问。

“哦,当然。”

“克劳德姑婆?”

她没回答。大家全因为这份寂静与绿意而陷入了沉默。

“什么?哦,可以啊,”克劳德姑婆说,“奥伯龙会帮我的。我走最后面。”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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