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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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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洋和金珠都傻了,他们也不敢劝我,天已经黑了,月亮又大又圆,像一张死人的脸,面对悲痛欲绝的我,金珠悲痛地哭了。

“林大哥,都是我们不好,不应该带你们来转湖,姚淼姐,你说话呀!”金珠呜呜地哭着,“苏洋,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

苏洋强忍悲痛拍了拍我的肩,“庆堂,咱们和姚淼继续转湖吧,这是姚淼最大的心愿!”

苏洋的话提醒了我,我把姚淼的身体裹好,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她洁白的脸上,我俯下身吻了吻她紫色的唇说:“淼,这儿太冷,咱们回家吧。”

然后我把她背在背上,艰难地向前走去,我一定要把姚淼背出去,这地方太冷,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儿。这儿离我太远了,没有我在她身边她会孤单的。

我步履艰难地走着,苏洋要换我,我一把推开他,我只有一个信念,每往前走一步,姚淼就离家近一些,带着这个坚定的信念,我们一晃走了两天两夜。

一个转湖的藏族老人看到我们,劝我们把姚淼留在纳木错,“把她留下吧,纳木错是圣湖,她在这儿长眠很吉祥的!”

我像没听到,一切都麻木了,包括心。姚淼——我的挚爱,已经没有了呼吸和体温,她睡着了,永远睡着了。

我们走出纳木错时,我已经脱相了,发烧咳嗽,重大的打击让我预感到艾滋病病毒开始在我体内泛滥了。

离纳木错最近的就是当雄县。路上,苏洋就给一位在当雄县挂职锻炼任副县长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帮助料理姚淼的后事。

我已经麻木了,一切听苏洋的摆布,那位副县长派司机来接我们,要把姚淼放在后备箱里,我坚决不同意,就这么抱着她一直到当雄县。

在当雄县,苏洋特意找了高僧喇嘛为姚淼超度亡灵,那些关于生、关于死的道理从高僧的口中道出时,我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道光亮,我知道我与姚淼没有永别,不久我将在天堂与她相会。

我捧着姚淼的骨灰盒告别苏洋和金珠,没有再坐火车,而是直接坐飞机离开了拉萨,飞机飞了大约半个小时,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巍巍群山呈现在黄红色的朝阳中,喜马拉雅山横贯东西,一座座雪峰在太阳的映射下开始发红,随着太阳升起的高度,群峰变幻着不同的色调,这些雪峰像身着不同衣裳的仙女,舞弄着万种风情,在向我和姚淼送行。

别了,西藏;别了,拉萨;别了,纳木错,那些清澈香美的高原湖泊,那些纵横捭闻的河谷山川,那些青翠欲滴的壮美草原,到处都有我心爱的人的灵魂在飞翔……

95。遗书

走出东州机场候机大厅时,我茫然了,我不知道应该把姚淼的骨灰放在哪儿,绝对不能捧回家,因为我无法面对丹阳,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单位,我打定主意先放到我的办公室,死之前,我要带着姚淼一起去天堂的入口。

傍晚,我从办公室走回家时,把丹阳吓了一跳。我可能连累带病已经脱相了。丹阳拉着架子要向我发难,一看我的样子没敢发作,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烫得她大吃一惊。

“庆堂,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丹阳惊恐地问。

“路上着凉了。”

我一选敷衍一边不停地咳嗽起来,丹阳赶紧扶我躺下,她给我倒了一杯水,刚递给我眼泪就滚落下来。

“庆堂,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姚淼不是一起去西藏了吗,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了?”丹阳一边抹眼泪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我去西藏了?”

“我就知道你说去汤子县看爸妈是骗我,我往家里打电话,爸妈说你根本没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姚淼,可是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就让机场的小姐妹监控你们的名字,直到昨天才查到你从拉萨直飞东州,可以为什么没和姚淼一起飞回来?”

我真想把真相告诉丹阳,告诉她姚淼为了我死在了纳木错,可是我不能,因为告诉丹阳姚淼死了,就等于告诉她我得了艾滋病,丹阳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女儿也接受不了,一旦我得艾滋病的消息公开,社会舆论会把她们淹死,我会失去一切,特别是我心爱的神经外科工作,我苦苦为之奋斗了十几年,一旦不让我工作了,就等于杀了我,再者说,哪个病人会让一个艾滋病患者给他做手术,我已经发病了,不再是一个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艾滋病患者了,颈、腋窝及腹股沟淋巴结已经肿大起来,持续发烧一个多星期了,我也许还有半年的生命,最多还能活两年,但是哀莫大于心死,当姚淼躺在湖边的那一刻,她活了,我却死了!我不能连累家人,我得消失,我想到了离婚,也想到了辞职。

“姚淼留在西藏采风呢。丹阳,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你病成这个样子,还是快去医院吧,病好了咱们再谈。”

“我没事,我是医生,我心里有数。丹阳,我们离婚吧!”

丹阳一听就炸锅了,“庆堂,你说什么?”

“咱们离婚吧!”我字斟句酌地说。

“林庆堂,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丹阳,你冷静一些,我主意已定,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

“你放屁,你想离婚就离婚?没那么容易,我问你,我谢丹阳哪点儿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跟我离婚,你绐我说清楚!”

“我想去陪姚淼。”

“林庆堂,你终于承认跟这个狐狸精有关系了,这些年你们背着我偷鸡摸狗,你以为我不知道!”

“谢丹阳,你别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婚我离定了,我会把离婚协议给你的。”

“林庆堂,你个没良心的,你别想得逞!”

丹阳呜呜哭着摔门而去。

我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感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我必须消失才能最小程度地伤害丹阳和雪儿,我拿出纸和笔写了离婚协议书,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出了家门,我要去陪姚淼,她一个人太冷清了,我在夜色中像个幽灵疲惫地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我把门锁上,没开灯,静静地抱着姚淼的骨灰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骨灰盒上。姚淼,你知道我有千言万语要和你说,可是你却去了天堂,你终于寻找到了你梦中的香格里拉,可是我却在雪域高原。

我以泪洗面到下半夜,终于冷静下来,我拿出笔和纸,先写了一封辞职信,然后给丹阳写了一封遗书。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很多话要告诉我的妻子。我希望我死后,她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丹阳:

我的妻,我就要离开你了,我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风风雨雨十三年,恩恩爱爱、吵吵闹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们有那么可爱的女儿,这是让我最自豪的!可是我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别怨我了,因为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家是一个讲爱的地方!现在我最痛苦的就是要失去这些爱,一个人将要飘向远方!亲爱的,我在刚果(金)给病人做手术时,不幸感染了艾滋病,姚淼知道以后陪我去西藏散心,在纳木错转湖为我祈福时,不幸被急流夺去了生命,姚淼是为我而死的,她本来就是个孤儿,一个人大孤独了,反正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想好好陪陪她。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能靠近你和女儿,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这么多年净忙工作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我看得太少了,我走了,去欣赏祖国的青山绿水,我死后,请照顾我的父母,培养好女儿,坚强地活着!别了,我的妻,我的爱!

祝健康幸福!

庆堂绝笔

天亮了,我把信折好,放在信封内,然后用胶水封上,放在皮包里。最后,我望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穆主任曾经给我写的一幅毛笔字“琴心剑胆”已经发黄了,我给花浇了最后一遍水,关上门,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走进常院长办公室,常院长脸色有些冷,我知道他还在为我拒绝就任副院长一事而生气,不过,这冷中还有一些关怀。

“坐吧,庆堂,假也休完了,咱们得好好谈谈了,蒋厅长给我来过电话,说觉得你回国后有些不对劲儿,让组织上找你谈谈心,我正想找你呢。”

“常院长,我从刚果(金)回来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糖尿病很重,眼底已经出血,有失明的危险,这两天疟疾又发作了,恐怕不能做手术了,我的老师蔡恒武教授从加拿大给我来信,有一所大学看了我在《世界神经外科天研究》杂志上发表的关于研究海绵窦肿瘤的论文非常欣赏,希望我能过去任教,这是我的辞职书,请组织上考虑。”

“什么,你想辞职?庆堂,组织上培养你这么多年,你一走了之说不过去吧!”

“常院长,我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培养,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希望组织上能够考虑我的实际情况给予充分的考虑!”

“你这个林庆堂啊,可真会给组织上出难题,这件事我一个人定不了,要拿到班子上去讨论,而且我还要向蒋厅长汇报,庆堂啊,你是咱们院神经外科的顶梁柱啊,你就这么走了对得起死去的穆主任吗?”

“常院长,元文的业务不在我之下,组织上这段时间应该多关心他,不要因为何慧慧的事影响他的工作。”

“你要真走了,神经外科恐怕只剩下罗元文撑着了。”常院长慨叹道。

“不是还有老曲吗?”

“老曲,已经被省卫生厅纪检组找去谈话了,怕是要出事呀!庆堂,希望你对辞职的事要慎重考虑!”

“常院长,辞职的事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决心己定!”

离开院长办公室,我去寄宿学校看了女儿,望着雪儿天真活泼可爱的样子,我真不想死啊!可是病魔已经开始吞噬我的生命!我知道这一别就是和女儿永别了,想到这儿,我的眼泪险些流出来。女儿问我怎么了,我说灰尘眯了眼睛。

晚上,我回到家里,准备了行李,我太累了,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梦中,我和丹阳一起躺在床上,丹阳睡着了,我仔细端详着丹阳的脸,这是多美的一张脸啊!妻子的皮肤如凝脂般的乳白,我们相濡以沫十三年,却也吵了十三年,现在想来,吵闹的生活也别有情趣。望着丹阳的酣睡,我想起了许多往事,这些天这些往事就像过电影一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闪过,丹阳转了个身,又睡着了,我嗅着妻子呼出的气息,心都碎了,眼泪流落在枕头上。

96。碧塔海

下半夜,我把遗书放在了枕头底下,捧着姚淼的骨灰盒悄悄地离开了,打车去了长途汽车站,我登上了回北滩头的大巴车,因为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又不愿意去汤子县,爸爸妈妈一定在北滩头,我要在临死前再看一眼爷爷奶奶和生我养我的父母亲,看一眼我朝思暮想的故乡。

我是在下午三点钟进村的,我先去小月的坟前站了一会儿。坟上的草长得很高,我用手拔光了坟头上的草,心想,丫头,我们就要在天堂里见面了。

我沿着乡间小路慢慢地走着,渐渐地靠近家门了,我站住了,我家门前就是稻田地,我看见父亲和母亲正在稻田地里忙碌着,爷爷奶奶也佝偻着腰站在地头帮忙,父亲的脸像刀割一般苍老,母亲瘦了许多,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不知道是上前和老人拥抱好,还是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不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好。

算了,别打扰他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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