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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容年纪虽轻,阅历却是不凡,一见那位男子,就知此人不在自己之下。
又见他脸上略显愠怒,看着地上几盘散落的小菜,还有洒了一地的两壶美酒,应是世外高人在此饮酒作乐,美食被打翻一地,心生不悦。
只是,此地风景寻常,时间又接近盛阳的中午,实非饮酒作乐之良辰境地,只怕他是故意待在此地,就不知有何用意。
心系法印工厂,仙容不愿节外生枝,便笑脸迎人地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有礼了。我这两位家人冒犯大哥雅致,打翻您这一桌酒菜,先行道歉。只是我等有要事在身,若是大哥不嫌弃,稍晚再由小女子做东向您赔罪,这桌酒菜,我等亦愿赔偿。”
“你们当我苍华日好欺侮?弄翻了我的酒菜,扰乱了我的雅致,赔些金印就能了事?告诉你,虽然这小菜花点小钱就可弄到,可是这两壶酒,是大陆北方的三十年分的双熏花麦酒,有钱也买不到,你赔得起吗?”
苍华日这话,分明是故意挑衅,那酒根本不是什么三十年分的双熏花麦酒。况且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功力,不可能会没发现仙容等人向前疾奔,要事先做点预防工作,对他而言应不困难,这分明是故意让酒席被打翻,好找理由滋生是非。
心知工厂那端情势不妙,仙容不愿在此拖延时间,可是苍华日却困锁两位随侍,似乎随时可取人命。
“那么苍大哥,不知要小妹如何处置,才能令您消气?他们可以马上领您回城,为您设宴,不论是何家名厨,任君挑选。小妹在处理要事之后亦会马上赶回,亲自向您赔罪。”
仙容为顾大局,已经再三退让,苍华日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两圈,说道:“不如这样,你在这陪我共饮观景。有你这等美女在身旁,什么不满也可以抛到脑后。呵!这酒虽然比打翻的差上许多,但也是这附近生产的上品竹丝。”
苍华日活像是路边搭讪的登徒子一般,双瞳骨碌地在仙容身上转着,活像大野狼见着了小红帽。“放肆!”
“尔敢无礼!”
两位随侍见他语言无礼,不顾受制于人的危险状况,忿而怒骂。
仙容亦是不悦,真气隐而未发,暗藏杀意,却依然笑道:“这位大哥非要小妹留下做伴不可?”
“呵!倒也不是。你要能马上改道,立即亲身转向北方,为我买回两壶三十年分的双熏花麦酒,也足以显现你的诚意,那么我也可以不多加追究。”
仙容目露寒光,似欲与苍华日撕破脸,但那怒气一放即收。
苍华日在此刻,又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实力。自拦下仙容之后,他就不停放出真气,一开始掳获两位随侍,然后是以真气包围周遭十尺的空间,造就无形的围牢。
仙容发现,苍华日放出的真气,比她自身内息所有的真气还丰厚,让她打消决裂的念头。仙容想起了一群人,是非常难应付的一群人。
“你是天园里的人?这可以视为天园与我法天做对吗?”
苍华日大笑道:“哈!天园?我才不是园子里的人,谁会想待在那种地方。”
仙容闻言,脸色更沉。
如果他是天园的人,那反而较好交涉,看他的实力肯定是个天人,又不屑于天园,那就是对法天心怀恨意的天人。仙容功力虽逊于苍华日,但她不认为双方交战,自己会是败亡的一方,毕竟功力高低,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是决定胜负的要件,她可是拥有法印流仙的仙家家主。
“你是非要逼我动手了?”仙容语气严峻,发出慑人的气势。
“那也无所谓。”苍华日收起嘻闹的神色,沉声道:“我们向来不管你们做什么,不过我的脾气也没好到拳头找上门而不反击。避开可不是我的作风,反正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你们引发,我只是自我防卫,要打架理当奉陪。”
顿了一下,苍华日又以轻视戏弄的态度说道:“不过打伤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就显得我小气了……不如这样,你回去找那个姓蓝连手再来,这样才够我消遣。”
“你别托大了。”
“哈!我有吗?你心知肚明。真的要伤我,你们非找姓离还是姓凛的家伙。不过一个不知在哪,缓不济急,一个嘛……嘿!却已经不可能出现了。这种战斗是很难有结果的。”
“哼!”仙容脸色阴沉地瞪着苍华日。
苍华日说的没错,仙容与蓝世游的究极法印,确实欠缺绝对的杀伤力,双方交战恐怕难有胜负。但是,法印工厂对法天极为重要,不容有失。
“轰!”工厂的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响,地面也微微震动。远方黑烟飞升,工厂已经遭到严重的破坏。
“你……可恶!”仙容因怒火而双颊潮红,这怒姿没让她变得像母夜叉,反而另有一番可爱的韵味。
苍华日真气渐收笑道:“哈!别生气,反正现在赶过去也只是收尾了。与其找那几个小鬼头麻烦,不如做点有用的事情。你这张可爱的小脸,再生气下去,可就要变得
不好看了。”仙容微愠道:“还有何事会比保住工厂来得重要?”“当然有,比方……法天的存亡。”仙容再次怒瞪苍华日,苍华日却像是在享受对方怒气似地说道:“我真佩服你。东、西、南、北各有大军来袭,你怎么还在此闲晃?”两位随侍身上压力一减,马上开口。“胡说八道!我法天怎可能让敌军压境?”“大人,别管我俩,请您以法天为重。”苍华日再次讥道:“井底之蛙。你若不信,自可查探,不过百余里的距离,那脆弱的都城……哈!现在才要调动军队安定人心,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想不到法天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你说什么浑话!”两位随侍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仙容脸色却变了几变,果然感到有所异状,一抿嘴道:“多谢提醒!”
“不客气。”苍华日向仙容招招手,仙容却没再回头,快速返回都城。
两位随侍不明就理,忿恨地瞪了苍华日一眼随即跟上。
“呼……”苍华日吐了口大气,然后满足地说道:“真是过瘾,看到法天那些人懊恼的神情,实在痛快……不过还好没真的打起来,真是危险。啧,小鬼就是小鬼,专会给大人找麻烦。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地过分插手,等级相近的对手,就靠你们自己想办法应付啦……”
破坏工厂行动过后的第二天,季行云等人依然待在都郡郊区的那间小屋中。小屋里的人数,却由四名增加到六员。多出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将东方寻彩打成重伤的离呜贤,另一个是身受重伤的离贞。
对于人员的增加,苍华日感到非常不满。为什么会多出这两个法人在他们身旁?
而且,这个离贞还与苍眠月、东方寻彩一同接受季行云与苍华日的治疗。
让苍华日不高兴的事情,还不仅于此,本来是在两天前,完成破坏法印工厂后,就要远离法天,结果几个小鬼都受了重伤,不宜踏上旅程,因而耽搁,使众人继续留在都郡。
东方寻彩伤重,苍华日能够理解,她的武功毕竟是三位参与行动之人中最差的一位,可是未免伤得太重,还被“敌人”带回。那个应该是处于敌对状况的神武士,现在却无微不至地照顾东方寻彩。
苍华日甚至怀疑,东方寻彩会用魔法,不然离鸣贤怎么会用这种态度对待破坏法印工厂的重犯?
苍眠月也受伤了,虽并无严重的外伤,但是筋脉受创,不宜过度劳累与运动真气,也就是说,不宜赶路远走高飞。
至于季行云没有什么受伤,这一点让苍华日多有怨言。
这小子凭什么没事?两个娇滴滴的女孩都受重伤了,他竟独自安泰而回。看到妹妹因腑脏之伤常蹙眉额,东方寻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季行云却活泼乱跳地,苍华日便暗骂:“天理何在?”
“这边的情势动荡不安,我决定明天就出发,离开法天。”
晚上,众人窝在小屋准备用餐时,苍华日突然如此宣布。
“我反对!”离鸣贤第一个发言。
“反对无效!你没有资格反对此事!”苍华日专制独裁的说。
“我也反对!”季行云跟着说道。
“反对驳回!别忘了事前的约定!”苍华日再坚持己见。
在场众人,东方寻彩与离贞两个女孩都因伤重,躺在床上睡的深沉,自然无法表示意见。苍眠月与白银靠在一起,看着季行云与苍华日的争执,却似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离鸣贤想要强烈地表达不满,却因为有两个他关心的伤患正在休息,所以只将怒气表达在脸上,没大声表达出强烈的言语。
“华日大哥,我并非是不让眠月与寻彩离开。她们现在还不宜旅行,尤其是寻彩,更是无法承受旅途颠簸。”季行云道。
“这我比你更清楚,不过这点小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大不了就连人带床一起扛走。”苍华日道。
“喂!你这不讲理的家伙,当什么小彩的看顾人,哪有人这样蛮干的!”离鸣贤极力压低声量,语气中依旧充满火药味。
苍华日冷冷的说:“哼!留在这种地方就安全了吗?我是很想留下来看法天都城变成火海,可是弄个不好惨遭池鱼之殃,你能赔我小彩还是我这位小妹的性命吗?”
季行云与离鸣贤两人,脸上同时蒙上一层阴影。
法天都城正遭危难,对外的交通已经被夜俱人的自然大军给阻断,整座城市也被种种奇异的大军给包围。南方有海水、鱼贝构成的巨人;西面有树木、岩石还有火焰组成的大军;北方则有无形的飓风、火焰、雷电张牙舞爪;东面亦有黑暗山脉跑下来的异兽群,不论哪个方位,都是招惹不得的对手。
季行云一想到夜俱人与法天决裂,就感到郁闷。事情到这种地步,夜俱人那边是不可能松手,法天也没办法不抵抗,非要有场殊死决战,才会结束这场冲突。
离鸣贤心情更加复杂。
眼见祖国遭到夜俱人的自然军团蹂躏,却无能为力。离鸣贤很清楚夜俱人大军的威力,那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东西,投入再多军力,不过是徒增伤亡,可是法天也不可能不抵抗,胜败已经非常明显,就看夜俱人打算如何处置罢了。
季行云他们落脚的小屋虽在郊外,但距离都城不远,也就是接邻着夜俱人的奇特军团。万一有个意外,遭受波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苍华日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真正让苍华日急着想要离开的因素,却不是安全问题。他不想让东方寻彩与法天再有瓜葛,这才是重点。
要是等她伤势好点,能够运气探查,就会知晓法天当前的状况,知道法天再次蒙难,东方寻彩很可能再为法天尽力,让她与法天之间更难割舍。
“我明白了……那你们就先离开……但我必须多留几天。”季行云道。
“你不跟我同行吗?”一直没说话的苍眠月,突然停下把玩白银毛发的双手,抬头发问。
“我……”季行云心虚地避开女孩清澈的双眼,说道:“我还跟人有约,你们先走,迟几天我就会跟过去……”
“那我也留下来。”苍眠月干脆地说。
“嗯……这……也不是不行啦,不过……”季行云把脸转向苍华日,双眼眨了几下。
苍华日马上领悟地说:“不行!不行!你要跟我一同行动,等我把你交到干圆手上,你想上哪,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管你。”
苍眠月却道:“华日,你没资格管我,干圆也一样。”
季行云走到苍眠月身旁,面对她以认真的口吻说道:“眠月……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