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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顾客多是家境富裕的太太、千金小姐,或者是演艺圈的大牌艺人,完全采预约制。
“刘夫人,好久没见你来了。”温婉的笑容浮上恋筑的嘴角,她声音轻柔,让闻者心情自然平静。
恋筑坐到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面膜剥下,柔嫩的十指在脸上轻轻按压穴道,让保养品的养分快速吸收。
在她完成顾客做脸的工作时,员工们已将刘夫人的手、脚指甲修好了,还涂上了指甲油。
轻踩脚边的控制器,平躺的美容椅背缓缓升起,恋筑伸手将包覆着顾客湿发的毛巾取下。
“我帮您的头发修点层次,浏海我剪跟上回一样,行吗?”她对着镜中的妇人微笑询问意见。
“我没意见。”刘夫人随意回答,今日的态度有些意兴阑珊。
助手推来她的工具车后,全都出去准备后续的工作,留下她们两人。
恋筑拿出剪发围巾替她围上,结束时在她肩膀按压两下——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她意识到客人近来压力极大。
“刘夫人,您似乎很累的样子呢。”她体贴的以适当的力道按压刘夫人僵硬的肩膀,这是额外的服务。“我再替你放松一下,闭上眼,一会儿就行了。”
原本心情烦恼的刘夫人,突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刘夫人身为汇庆金控的董事夫人,心高气傲,在一竿子臭味相投的富太太中,气焰高涨,但也因此心里闷也说不出口。
她不管男人在外头工作的事,可最近丈夫在事业上的斗争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针对轩家人,而被轩家人盯上,没有因应之道的他即将在董事会中失势垮台,没有办法的他,听闻妻子与黄恋筑感情交好——这女孩是轩净司的异父姊姊,却受尽轩家两位掌权人的重视疼惜,便希望妻子透过这女孩的关系,帮自己美言几句。
但心高气傲的刘夫人,怎么可能低声下气的请求别人帮忙?
正当她心烦意乱,为丈夫捅的楼子而头大,又要装作没这一回事,心情不受影响——其实在家中这么混乱的时候,她实在不该来这里消费,但又为了无谓的自尊和面子,她还是来了。
“黄小姐,这是你第一次亲自帮我按摩呢。”刘夫人享受的闭上眼睛。
这间工作室是轩嶲司出资为她开的,会请来这么多员工,自然是不希望她什么事都亲自操劳。
至于刘夫人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其他美容师爆的料,这是除了恋筑会馆提供的服务之外,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可以猜想,恋筑小姐会亲自伺侯的人,当然是轩家那两个啦!
“是啊,她们都不让我动手,把我看得太娇贵了。”恋筑笑容轻轻的,让听的人十分舒服。
刘夫人甚至觉得感激,她没像其他美容会馆一样,追问她的隐私什么的,只是静静的在一旁替她按摩,贴心的察觉她的疲惫。
连丈夫都没发现她的紧张和身心俱疲,却被她发现了。
这个女孩子……好贴心,观察力入微,而且单纯,她的眼底没有探人隐私的意图,纯粹,就只是陪在身旁。
为什么她身上没有轩家人特有的气势?她不是在轩家住了将近十五年?竟然没有被同化?!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打开,年纪最小,负责跑腿的小女生探进头来,原本是要问恋筑关于衣服的事,结果被她的举动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小恋姊,你在做什么?!”
“嘘,小朋友不要说话,快点出去。”恋筑软声道,标准哄小孩的语气。“乖,不要来吵我噢。”
“唉哟,你这样会……可恶。”小女生看看恋筑,又看看那客人,很想象平常一样没大没小的指着老板娘说——不要害我们被老板骂,乖一点!不要乱动!
但是有客人在,虽然平时对恋筑没大没小,但那都是闹着玩的,真正在客人面前,大伙都很给她面子,没有拆穿她是个傻大姊的西洋镜。
“乖,把门带上。”她朝小女生微微笑,回过头来,开始帮刘夫人修剪头发。
见老板娘要专心工作,小女生只能嘟着嘴退出门外。
刘夫人一肚子的话梗在喉头,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光就这几个小插曲就能明白,恋筑这个女孩跟她异父弟弟完全不一样,比起轩净司的面善心恶,她就像张白纸,跟人打成一片不设防,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会傻傻帮人数钞票的女孩子。
而轩隽司更不可能跟下属打成一片,还嘻嘻哈哈的。
至于轩净司表面虽然亲切,看起来无害,但动起手来却跟哥哥一样狠。
跟这两个男人一起长大,为什么没有染上他们的习性?这不表示,她被保护得很好?
刘夫人原本真有打算请恋筑帮这个忙的,但这么一来,不就等于破坏了她原本的世界?
破坏了那两个恐怖男人为她维护的小小世界,他们——可还会放过她丈夫一马?
她虽然是个只会花钱的贵太太,但不代表她傻,所以她决定放弃丈夫的主意,男人的事情,就交给男人去处理吧。
之后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恋筑随口聊天,直到自己美美的准备离开。
“刘夫人,这个送给您。”她提来一只精致的纸袋。“我这回去日本为您挑了一件和服,很好看呢,送给你的小礼物,谢谢您这些年来的光顾,请您一定要收下我这一点小心意。”
刘夫人心里很清楚,那纸袋里的和服价值,绝对不会是她口中的“小礼物”而已。
眼光独特的恋筑小姐,送出的礼物都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精品,或者是针对一个人精挑细选的。
刘夫人可以想象,她送出的和服会有多适合自己,而那价格应该不便宜。
“谢谢。”接过那份厚礼,离开前她忍不住转头对恋筑说:“你……真的不像轩家人。”
轩家人的体贴,不会用在这种地方。
恋筑闻言只是笑了笑,回答,“我本来……就不是轩家人。”这一刻听到这话,内心有着难以言喻的苦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跟轩家人的差距有多大,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从踏进轩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
“小恋姊,有你的电话,在你休息室。”
送走刘夫人后,助手告诉她有电话,但表情却有着明显的兴奋和欲言又止。
“好。”她心里有疑惑,不过没有问出口。
这些女孩,又在要什么花样了?
“小恋姊,我们东西都收好了,先走了哦,再见。”两、三个女孩子拿着包包,匆匆忙忙的准备要下班。
“嗯,好,明天见。”笑着朝她们道别,可恋筑感觉到,不太对。
那些女孩的表情都太兴奋,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她从大门口走到休息室的这条路上,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打开休息室的门,她大吃一惊。
“忙完了?”轩嶲司一身窄版黑西装,正式的打起领带,手上捧着一束花,站在点满香精蜡烛的休息室内。
她的心漏跳一拍,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知道,当一个这么强势的男人为了你,站在点满蜡烛的房间里,捧着一束玫瑰花,还这么正式的穿起西装,用那种全世界只有你一人的眼神看着你——除了求婚,还会有什么?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好难受……不行,她不能让他开口,心高气傲的他,上回就向她宣告了,不接受拒绝的答案,她若让他有开口的机会,那他——
“嗯,刚忙完。”她僵硬的朝他微笑,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
可她那藏不住心事的表情,怎么瞒得过轩嶲司的眼睛?
“恋,我想,我们该解决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提起。
“嶲司!”她打断他的话,捏紧白旗袍裙摆,小手微颤的抢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从来不曾打断他说话,这让轩嶲司十分好奇。
从日本回来后,她就变得不太一样,他不是无所知觉,只是在想,这个心事老闷在心底的笨蛋,什么时候会来告诉他她在日本受了委屈?
月野家那里传来要他相亲的“命令”,以他对姨母和舅母的了解,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嗯?”
“我……我想……我想搬出去……”她困难的说出口,无法看着他的脸说出这句话。
除了先搬离轩家,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因为怕待在他身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一下子就沦陷了。
听见她说这种话,轩嶲司该生气的,事实上他也非常生气,甚至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但他待她却是十足的充满耐性和温柔。
“为什么?”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的四日相对。
打断他到嘴边的求婚,总有个理由吧?最好是能说服他的理由,不然有人要倒大楣了!
搬出去?要让她搬,早在她一满十八岁就叫她搬出轩家,而不是到了现在,她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让她走?
她这辈子除了他身边,她哪里也别想去。
“我……”迎上他那熟悉的眼神,就是这种无声诉说着不离不弃,承诺会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的温柔,让她的心很快的沦陷。
要爱上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啊……
“我不像你……”难堪的泪水滑落面颊。“不像净司……我不能……我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
轩嶲司知道,他精心策画的求婚毁了。
叹息着将手中的花丢到一旁,揽过掉泪的她,不让她挣扎脱逃,他知道如果这回抓不住,他会失去她。
“恋,我不早跟你说过了?”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膛,他语重心长地道:“能在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句话近十五年来她听了很多次,他不断的建立她的自信,但有何用呢?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轩家人不同,可当她越陷越深,越是追赶,越发现彼此的差距——她一辈子都追不到。
在恋筑进入清悠高中部一年后,大学部的学生会长轩嶲司,在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到高中部演讲,因而发现了她在学校的种种问题——那些她极力隐藏,不让人发现的隐私。
排挤、歧视、适应不良,完全跟不上的课业进度,状况很糟,糟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要拿什么脸去面对他?
“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我的心愿在你眼中是微不足道的,我不是轩家人,我不可能跟你们一样……”
她觉得今天好漫长,也好不真实,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她好狼狈、好痛苦。
他亲自出面,将她从水深火热的教室中解救出来,那时候,她正一个人躲在最角落的位置,没有人理她,一个人落寞的看着窗外,那表情,就像是想飞出笼中的鸟儿。
“恋,你在看什么?”英挺贵气的轩嶲司,立刻引起众年轻女孩的喧哗,他走到她的位子,高大的他将她困在座位和自己之间。“为什么这么忧伤?你不开心吗?”温柔的指尖抚上她细致的脸,轻声细问。
当他走向她时,围观的人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尤其他伸手触碰她时,更是听到很多人倒抽一口凉气。
不知道众人的震惊是来自于何?
向来不喜人近身的轩嶲司,竟然主动靠近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是这比较令人震惊,还是刚才大家大声嘲笑恋筑的音量和尖酸刻薄的话,可能都被他听见了还让人慌张?
“嶲司……我想离开这里……”她痛苦难堪地道。“能不能……让我走……”她乞求他,不要让她待在这所学校里,她无法跟这里的人相处,也跟不上这里的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