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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我到底能为你做什么?”她仍觉得自己不够好,想为他做事,想让他开心。
“答应嫁给我,心里想着我,为我生下继承人,这就是你能为我做的。”不要让他疲于奔命,结果她还说出想搬出去这种话,根本就是要气死他!
既然他都说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其实这近十五年来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好吧,那她就别再烦恼了,她一定有什么优点是自己看不见,只有他明白的吧?
“嫁给你,”小手摸着他披在肩膀的黑发,她皱起了眉头。“让我帮你剪头发,我就答应你。”她不能忍受别人披头散发,毛燥不整齐,所以动手替他整理,这是造型师的天性,不过她也知道他才不会同意让她剪呢。
奇怪的执着。
“好。”
想不到轩嶲司干脆的应好,反倒让恋筑傻眼。
“啊?!你、你说真的?”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让你剪,你就嫁给我,就这么说定了。”他微眯起眼笑答,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起身,走到梳妆镜前,随手拿起一把剪刀摆在她手心。“剪吧。”
恋筑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为什么突然肯让我剪你的头发?”
他从小性格扭曲诡异,不喜欢人靠近,索性头发也不剪了,就算后来有了她,愿意让她碰,可对头发的执着仍近乎偏执。
说不剪就是不剪,任凭她好说歹说,他就是留了三十几年的长发。
可他今天竟然为了要她答应嫁给他,同意让她剪?!
“嶲司,你……受什么刺激了?”除了这理由,她想不出他可能改变的原因。
轩嶲司咬牙眯眼,想起父亲带回来的那个叫艾伦的家伙,他向来记不得人名,会让他记得的人只有能利用的人和敌人,艾伦被他归类为敌人。
一个好好的大男人,竟然用情圣的姿态向他搭讪示爱,这也就算了,还恶心的用食指卷他的头发,放在鼻尖轻闻!
光想就让他感到恶心想吐,甚至有杀人的欲望!妈的,他被调戏了!
干脆一不做、不二休,剪了,看谁还能卷他头发喊他美人,呸!
“少啰唆,快点剪。”爱面子的他哪可能告诉恋筑这丢人的事?只催促她快点动子。
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但她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动起他头发的主意。
带他到工作室里亲自为他洗发,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让小妹来做。
对着镜子,恋筑询问:“你想剪什么样子呢?”
“随便,快一点。”他很急的催促着。
她轻笑摇头,不管了,既然他没有意见,那么她就照着自己的想象替他剪喽。
咔嚓咔嚓,刀起刀落,一段一段鬈发落在地面,她脑中早为他想好了数个发型,只是苦无机会表现。
恋筑噙着笑,愉快的享受变发的乐趣。
没一口气将他的头发剪得太短,长度剪到肩膀,再修点层次、浏海,让发型立体。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她觉得哪里不对,站在他身后皱眉,第一次觉得自己造型失败。
以为为他修个发型,会让他看起来柔和些,想不到锐利依旧,长发让他看起来霸气,短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还是一样……
“原来头发剪短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轻松,满意新发型,果然设计师不一样就是有差别,这种发型要是别人剪,恐怕会把他搞得很娘。
把他弄得很娘,他就会忍不住发火。
“怎么会这样……”恋筑觉得很挫败,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锐利?侵略性十足的样子,而且好像比之前感觉更危险了。
“好,头发剪完了,现在我们该去结婚了。”他起身扯掉剪发围巾,握着她的手道:“下午休息,我们去公证。”
“啊?”她楞住。“你说什么?公、公公公证?”他每次都会做一些让她意外的事,连这次也一样。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免得你又找一堆借口,婚礼日后再说,今天先公证。”他像土匪一样,把她揽了就往门外走,执意在今天把这件事给解决。
“你、你怎么这么急?!”她是不怎么在乎婚礼的形式,也有点排拒婚礼过于盛大,但他这样说结就结,会不会太火速了一点?
轩嶲司转过头来,吻住她的唇。
“虽说等了你近十五年,不差多等一段时间,可你有前科。”
“我?!前科?我有什么前科?”恋筑一脸疑惑。
“上车我再告诉你。”他吊人胃口。
“嶲司,把话说清楚,你不要这样。”她虽然无奈地呻吟,被他推着往外走,但其实她也不怎么排斥。
他才不会告诉她,当她阻止他到嘴边的求婚台词,僵笑着说要搬出去时,他的心有多痛、多受伤,觉得自己被击败了!
在她坐进副驾驶座后,轩嶲司反手将车门阖上,绕过车头时掏出手机,拨给弟弟。“净司,你跟蒲獍马上带证件和印章到法院等我——答对了,我要结婚。”
挂上电话,手握着车门把,轩嶲司心想,他那总是笑容满面的弟弟,听到他这消息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越想越觉得有趣,他滑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结婚去!
“……要我带证件和印章到法院,怎么?你要结婚了?”轩净司微笑问着电话那头的兄长。“要我和蒲獍当证婚人——什么?!你说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错愕。
电话被挂断了,轩净司脸上始终如一的春风般微笑已消逝无踪!
清秀脸蛋爬上一抹不解,眉头都皱了起来。
在他旁边的蒲獍见他那副难得一见的神情,感到兴味的挑眉。
“认识你这么久,头一回见你除了笑之外还有别的表情。”蒲獍向来觉得他笑得很狐狸。“原来你错愕的神情是这个样子,”粗糙的食指画过轩净司轻巧的下巴。“挺可爱的。”薄薄的唇扯出一抹笑。
轩净司撇过头瞪他一眼,打掉他调戏的手。
向来清晰的脑子被兄长这一招打得混乱,他真是被哥哥打败了。
“公证!真有他的,不知道哥是怎么让姊同意的,虽然仓卒了点,不过也好,姊姊怕生,喜宴对她来说负担过重。”他想的还是自己的姊姊,至于哥哥嘛……
轩家男人不需要担心,就算被打倒了,有机会仍会爬上来东山再起,就如同他远在美国的爷爷,还不死心呢。
嗯,不过这都不是目前该关心的重点,哥跟姊姊要结婚了呢。
“证件、印章都带着,我们去法院会合。”轩净司找回冷静,把下午的事情抛在脑后,先搞定兄姊再说。
一生顺心,少有事情能让他变脸,他想,哥要的这一招已经够让他吃惊,不会再有事情可以让他脸色大变了。
轩净司和蒲獍先到了法院等候,还体贴的为姊姊准备一小把捧花,远远的,看见兄长的积架跔车飞快驶来。
他露出笑容,上前为姊姊开车门。
“姊,恭禧,这个给你——呃?!”看见那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他觉得有点眼熟,又有点陌生。
困惑之色爬上清秀的脸蛋,轩净司带着微笑问:“请问你是?”
轩嶲司载着墨镜,掩去大半张脸,见弟弟认不出来,他突然兴起了捉弄的念头。
拿下墨镜,他掀唇讥讽,“连你亲哥哥都认不出来?蠢蛋。”
轩净司这一辈子头一次被骂蠢,还是被自己的哥哥,他表情放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老哥下车,绕过车头把他姊姊抢走。
然后,他犯下了致命性的笨点——
“哥,你的头发呢?!”
“当然是剪掉了,笨蛋。”轩嶲司难得扯出大笑,坏心的倾身靠近弟弟,对着他的脸喷气。“你这副表情,绝!”
“你干么欺负净司?”恋筑捏他的手臂,为弟弟报仇。
“处变不惊,不是你的座右铭吗?”轩嶲司调侃道。“以后别再犯了。”丢下这一句,他揽着恋筑结婚去。
呆在原地的轩净司,还是不能回复——
哥中邪了?他把头发剪了,这怎么回事?!他、他是谁?
蒲獍略感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同一天见你变脸两次,我这一生没遗憾了。”
被踩中痛脚的轩净司回头,危险眯眼的神韵和他哥有七分像,突然抡拳朝他脸挥过去,并威胁道:“今天的事情若传出去,我会杀了你!”
蒲獍反手握住他的拳头,掀唇道:“你讨不了好处,我会拖着你一起。”
尾声
生理时钟让她在早上七点起床,恋筑睁开眼,看见一副裸露的胸膛将她圈抱在怀里。
她轻轻挪开腰间的大手,小心翼翼的,不想吵醒了睡梦中的他,可就算她动作再轻,还是扰醒了浅眠的男人。
轩嶲司眼皮微掀,双手箍得更紧。
“再睡一会儿。”她倾身在他眼皮上亲吻。“等等再喊你。”
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放开双手让她下床梳洗,闭上眼睛继续睡。
恋筑轻巧的下床,拿起摆在一旁的晨褛套上,走进浴室。
结大的浴室里有个像小型温泉的浴缸和淋浴间,以及干湿分离的卫浴设备。
这不是她的房间,这是轩嶲司的卧室,他们俩公证后,她就顺理成章的搬到他房间,虽然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跟一般夫妻没两样,他每晚一定会睡在她身旁,不肯与她分房睡。
梳洗完后,她换上了旗袍,纤细的身材看不出怀孕四个月了,小宝宝是个男孩,轩嶲司得知自己即将当父亲后,神情十分复杂。
“这就是说,又有个男人会来跟我争夺你的注意力了?”得知孩子性别的那一刹那,他的神情有丝后悔。
“跟自己儿子吃什么醋?!”恋筑觉得他实在很幼稚。
带着爱恋的眼神,凝望熟睡的他,她心中涨满了幸福,这个男人在外头呼风唤雨,高傲自大、目空一切,可在她面前,就只是一个任性的大男孩。
“噗——”她忍不住想笑,一个三十六岁的“男孩”,可见他内心有多幼稚。
“嶲司,起床了。”她坐在床沿,伸手轻触他裸露的背。“快点起床吃早餐,不要赖床了。”
他仍没有起床的意思,恋筑没辙的叹息,微微倾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嶲司,我爱你,快点起床啦!”
下一秒,轩嶲司的眼立刻睁开,脸上有着得逞的笑,捧着她的小脸在她脸上重重一吻。“早,恋。”很快的掀被下床,进入浴室梳洗。
每天都这样,不说那三个字他绝不起床。
“幼稚。”她忍不住喷笑,摇头走出房门。
女仆在她出房门后来到面前,恭谨地道:“夫人,麻烦您……净司少爷他……”
“我知道了,我去喊他起床。”恋筑没有架子的微笑回答。
“夫人,快点下来喝补药,凉了就不好了。”女佣离开前回头叮咛。
“好。”一天不喝都不行,真是。
他们没有公开宴客,公证完后只发布了新闻稿,没把两人的终生大事搞成世纪婚礼。
之后仅有几个亲友聚在一起吃饭,宣布两人的婚事。
恋筑踩着平底鞋——怀孕后,她就乖乖的将高跟鞋收起,换上舒适的平底鞋。
绕过长廊,走到弟弟房门,直接扭开门把,穿过起居室走进房间,先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然后微笑转身,正欲唤弟弟起床。
一切都很顺,因为她做了很多年,一切都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可是今天不对。
大大的不对!
“咦?”笑容僵在嘴角,她神情疑惑的看着床上裸身相拥的两个——男人?!
她宝贝弟弟,竟然枕在蒲獍肩膀睡得安稳,西线无战事,明明是这么突兀的画面,可她竟然觉得——不奇怪!
“男生跟男生……会有这么契合?”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