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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门忽然剧烈地撞上门后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到了沉思的她。芮玫惊恐而愤怒地抬起头,却看见满脸风尘的洛伊像燃烧着怒火的复仇之神般站在她的门口。
他是如此高大,高大得让她的房间立刻显得似乎有些狭窄,而他凛然的气势和他浑身撒发的热力,也让她觉得不安与惊疑。
她微张着嘴直直地凝视着他。他用脚以和开门时一样大的力勾上房门,然后就直挺挺地站在门前像个巨人般俯视着她。
天,他还穿着盔甲,这让他更加具有威慑力,他像准备扑向敌人的战士,这表情令她害怕。忽然间她想起这是在巴尔漠,不是葛莱恩。这是她哥哥的城堡,他并不能在这里为所欲为。于是她像个典型的梅家人般高高地扬起眉毛,紧张地站直身体,希望这样不会让她自己显得太弱小,然后大胆地走向他,“亲爱的爵爷,我不知道你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别跟我耍贫嘴,葛莱恩伯爵夫人。现在立刻收拾你的东西跟我离开。”他的表情严峻,目光冷硬,话语也同他的盔甲一样冰冷。
她站定在他面前,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矮小,在他面前,点儿优势都没有,可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不,我不离开巴尔漠,你休想带我走。”
他的怒气透过盔甲传递到她面前,让她浑身发冷,可他还是克制住怒火,继续冷静地凝视她的脸,“我发誓你会跟我一起走,芮玫!”
他冷静的话简直让她发疯,她尝试和他讲理:“大人,既然您看到我的信就该知道我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惟有如此才能解除我们双方的痛苦。”
“你的提议?”她的话惹得他脸上青筋蹦出,“你还敢提你的提议?我已经愿意原谅你的胡说八道,接你回家,你还想怎么样?”他既懊恼,又气愤地低吼。
她紧紧把眉头拧在一起,“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你又擅自曲解我的意思,哦,天哪。我真的无法忍受你这样的态度,我是认真的。再说一遍,我非常非常的认真。”她也同样吼着道。
“认真?你提议废止婚约是认真?竟然以为我会答应?你不是疯了就是神志不清,或者你该被好好打一顿屁股,这样你就会乖乖地跟我回家。”他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嘴角。
“洛伊。”她的头更加疼痛,而她的身体也开始觉得旋转,他的顽固与愤怒更是让她无所遁从,她用手扶住额头,懊恼地低喊道:“你到底要怎样呢?你既不打算信任我,又从心底里鄙视我。可你又对我提议废止婚约这样的气愤,你到底要怎样?”
“芮玫!”他在她跌倒前接住她的身体,焦急的蓝眸急切地审视着她的全身,飞快地把她抱上床,“天,你怎么了?”
她皱紧眉,让那难受的昏眩过去,不知所措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他在这时才发现她的消瘦与憔悴,心脏猛地缩紧,痛楚以他不能理解的迅速方式打击他的全身,他的怒火立刻消失,“上帝。你居然这么瘦,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怒火又倏地窜起,以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方式温柔地刷过她的面颊。
他的关心让她哽咽,眼前顿时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冰冷的盔甲靠着她的身体,让她再次感觉颤栗,她别过头去,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辛酸的泪水。
他则以为她在拒绝他的关心。忽略内心深处尖锐的刺痛,他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语气,低沉的声音传到她耳里:“我们明天就回家,芮玫。我就是来接你的。”
不知为什么,他这样温柔的口气让她忍不住哭泣,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不想听见他的话。可他并不让她如愿。洛伊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被泪水浸湿的眼对着他深沉的眼。
芮玫看着他忽然间充满爱意的表情深感不解,她恐慌地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接我回去?你既不相信我,也把我看得如此不堪。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她的指责居然让他感觉不安,芮玫诧异地看着他眼里闪过的光芒和他忽然变得严肃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以令人惊讶的专注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他的话温柔而让人心碎地响起:“芮玫,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你回家。”
她惊恐地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一定疯了,居然听见他说爱她,这怎么可能?他从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更不能在现在……
她不相信!她的眼神如此告诉他,让他一阵心痛,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更加深情奇Qisuu。сom书地说:“我爱你,芮玫。我的确在说我爱你!”
眼泪无声地落下,滴在洁白的被单上,她的大眼圆睁,一眨也不眨地瞅着他;瞅疼他的心。她的下唇被她过于用力的牙齿咬得雪白,她的棕眸因为她的眼泪变得更加清澈晶莹,还有她异常苍白的脸颊,让他明白他早就应该告诉她这句话,而不是等到这个时候;“洛伊,你真的在说爱我吗?”在他等待得绝望的时刻,她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
他压抑住自己喉头的硬块,把她搂进怀里,“是的,我在说爱你。”
她的小手却把他轻轻推开,剔亮的眼眸审视他的脸,“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说爱我呢?”
“爱还需要理由吗?当我发现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他并没有说谎,的确他无法把她挤出心门外。她那开朗的笑声,她那独特的高贵,还有她哭泣时的脆弱,还有她在说爱他时全然的深情与信任都让他感动,让他着迷。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无法摒弃在心门之外。
她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久得她都不记得了。她流下欢喜的泪水,静静地瞅着他深情的眼神,以梦幻般的声音问:“那么你是相信我了吗?相信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了吗?”
他的眼里掠过苦涩,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欺骗她。
他诚实的反应击碎她所有的美梦,她猛地推开他,无法置信地控诉:“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么你怎么说得出爱我呢?”
她的语气让他痛楚地扭过头去,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这和爱不爱你无关。”
“当然有关系。你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连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女人?”她的语气更加激烈。
“我没有看不起你。”他立刻否定。
“不,你有。你曾经指责我陷害依莲,诽谤她的荣誉,甚至伪造信件以博取你的信任!你认为我虚伪、阴险,而且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地伤害他人!”这些话让她内心一阵痉挛,痛苦地闭上眼睛缓解身心的痛楚。
“那又怎么样?”他忽然双手攫住她的身体,眼睛发红地看着她,“即使这样我依然爱你。无论你怎样,我都爱你了。芮玫,所以你赢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爱你,也可以不计较你犯的任何过错。”他已经做了这一生最大的投降,完全地投降,输得一无所有。只要能得到她,他可以忽略一切,原谅一切,也忘记一切。他为自己这样爱她而感到痛苦,可失去她会让他更加痛苦。
“不。”她大叫着后退,泪水疯狂地滚落,“我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如果我有错,也只因为我盲目地相信过你的承诺,并且用我全部的热情来爱你!”她屈起双腿,双手脆弱地抱紧膝盖,觉得某一部分的她正在慢慢地死去。
“你得公平,芮玫。在我亲眼看到你做的那些事后,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我说了,我可以谅解你的行为,因为你只是希望我爱你一个,而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只爱你,再也没有其他人。你还想怎么样呢?”他已经献出他的一颗心,给予她全部了,为什么她还不满足?
她继续不断地摇头,“你根本不懂,根本不明白!你甚至不了解我……”她太过心痛,心痛到已经麻木。难道她只是要求他认清她的为人就这么困难吗?
“我的确不了解你,芮玫。你究竟要证明什么。究竟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你相信我!”她大喊道。
他闭上双眼,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手足无措还有深深的沮丧,“我不能!”他转过头去不看她必然会有的失望,她的眼泪和痛苦让他受不了。
他的话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把头从膝盖上抬起,长发披散在她苍白的脸颊边上,让她看来脆弱而易碎,但她只是冷静地说:“请你出去,葛莱恩伯爵。”
“我不能,芮玫。你得和我一起走。”
他的坚定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心,她凄楚地摇着头,“没有信任的爱不是我要的。既然你已经证明你无法信任我,那么我只能请求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你知道这并不困难,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的名誉。提出的人是我,国王要责怪也只会怪我!”,她的固执和她冷静的解释让他觉得愤怒,他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看着她,“你就那么急切地要废止我们的婚姻吗?连我对你的爱都不屑一顾?”他已经掏出他全部的心,而她还是这样一意孤行?
“你给我的爱不是我要的。”
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洛伊。他的眼神再次转变为坚硬,冷硬得如北极的寒冰,“你的话让我惊讶,因为你总是表现得急于得到我的爱,甚至不惜用卑鄙的手段。”
这样冷酷的语气切割着她的身体,她本能地瑟缩又立刻用同样的冰冷武装自己,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凝视他的冷漠,再次看清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的脸,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见面,她可以肯定自己的余生将在痛苦里度过,可她别无选择,她有她的自尊,“不管我曾经用什么手段想要得到你的爱,但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会侮辱您的姓氏,我马上就再也不是葛莱恩伯爵夫人了。”
“我热情地期待。”他甚至绅士地向她行礼,眼角的线条就像青铜的雕像,嘴角的嘲弄压迫着她的心。
“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葛莱恩伯爵!”她愤怒地回答。
“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洛伊的脸上终于有了愤怒的神情,他的眼里射出火焰,嘴角紧抿成直线,急速地转身一刻也不逗留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这一次,芮玫可以肯定他已经准备好永远地离开她的生命,而她的后半生也将在阴霾与黑暗里度过。生命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期待与希望!
可她不会后悔!她后悔了。芮玫坐在大厅里,和其他妇女一起期待着战士们的归来。三个月,三个月来她们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前方究竟发生过哪些激战。他们只是知道,战争正在席卷英格兰北部的大部分地方,由于巴尔漠在最南部,因此她们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
凯恩在她的请求下,准备替她向国王申请废止婚姻时,他告诉她她一定会后悔,也告诉她任何人都看得出洛伊爱她,她拒绝他简直是最愚蠢的行为。可他们都不知道她拒绝的原因,他爱她是她的期待,可是爱里最基本的信任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但现在她问自己,洛伊为什么要相信她?
她从来没有站在洛伊的角度替他想过。她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根本看不清他的世界。如果她是他,有人告诉她,她被人利用,被欺骗了感情,她必然会需要证据。像他那样一个对自己有信心,又有荣誉感的男人,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诽谤任何人的人格。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