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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玫,他的妻子!他在心里轻唤她的名字,并不想吵醒她。他知道她一直在他身边,在那些昏迷的日子里,在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子里,他总是会听见她柔软、坚定的声音透过层层迷雾送进他的脑海里。她的声音带有巨大的安抚力量,让他在痛苦的时刻可以找到依靠。他竟然会依靠这样娇小的人儿?他想哈哈大笑,却因为扯动伤口而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她的手,紧紧包在自己手心里。她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是他误会中的她不一样。早在多年前,他不早就知道芮玫是如何的可人与善良了吗?那个在他怀里哭泣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个女人,而且是他的妻子!这项认知在他还有些浑浊的头脑里划出亮光,他应该好好珍惜她的!
他伸手轻抚她柔亮的长发,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芮玫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长发,那手势温柔得让她想要叹息——她突然张开眼睛,迅速地抬起头,立刻对上他含着温柔笑意的蓝色眼眸,那像碧空般温暖人心的眼眸!她先是错愕得不知所措,渐渐地意识回到脑中,洛伊,她的洛伊醒了!“哦,洛伊你醒了吗?”她傻傻地低喊。
他因为她眼睛里的狂喜与声音里的不确定而感到心花怒放,他轻轻地点头,笑意更加盈满眼眶,“是的,芮玫。”他的声音是奇异的干涩与低沉。
芮玫迅速地问:“你要喝水吗?”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径自起身,拿来水杯。
芮玫小心地拿着汤勺喂他喝水,他挣扎着说:“我可以自己来。”想要伸出他另一边没有受伤的手臂。
“少来。”她坚决地移开手,“你现在哪里有力气?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让我来,好吗?”
在她祈求的眼神里,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乖乖地让她喂水。
“芮玫,这些日子你都守在我身边是吗?”清凉的水让他的喉咙不再那么干燥,也比较容易说话。
她的脸色微红,轻轻颔首。
“谢谢你。”他真心地道谢,她的眼眸如此闪亮晶莹,他不觉迷失在她专注的注视里。
为什么他会这样看着自己呢?芮玫心脏狂跳,握着杯子的手也并不稳定,她暗自斥责自己不该这样心神恍惚,但又无法抗拒他炽热的眼神。她蓦地想起他离开时的吻,心脏跳得更加剧烈,感觉就要跳出胸口似的。
她双手微微发抖地放回水杯,忐忑地坐在他身边,不明白他眼神里的含义,也害怕自己此刻的感觉,她该和他说些什么呢?说她很想他吗?说她很高兴他回来了吗?还是……她犹疑地抬起头,正好望进那双碧蓝的海水里。
他那只完好的手拉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拉进怀里,温柔但坚定地吻住她的嫣红双唇。芮玫糊涂地发现为什么他奇Qisuu。сom书还是这么力气巨大呢?她的左手搂上他的脖子,陶醉在他的吻里,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忽然他发出一阵,芮玫惊慌地跳起身,急切地俯身检查他的伤口,“怎么了?我压到你的伤口了吗?”
他的眼光迷离而让人感觉不解,他还是紧紧盯着她的脸,可他的眼神让她莫名地感觉浑身火热,一股她所不了解的从小腹升起,她顿时不知所措。
洛伊缓缓地摇摇头,表示她并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芮玫发现自己不敢再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他发出的。他的眼光让她既觉得全身暖洋洋,又觉得心情异常的悸动与颤抖,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洛伊的复原能力的确惊人,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已经可以下床,进行简单的锻炼了。半个月后,他已经完全康复,丝毫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除了他肩膀上那个可怕的伤疤以外。芮玫知道他急于尽快康复,这一次他损失了一些人手;他得加紧训练。同时瑞尔·哈特的逃走也让事情变得复杂,洛伊已经派了许多人去寻找他的踪迹。芮玫相信,早晚他们会搞清楚一切。
这几天,她已经搬回她的卧室休息,虽然她还是会注意隔壁的动静,但她已不再感觉担心。不用担心他的伤势后,另外一种感觉又袭上心头。洛伊时常会吻她,她也好喜欢他的吻。但他为什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呢?她是他的妻子,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而不只是结婚契约上的那个名字,那个头衔。
她知道他还需要时间,比起过去已经进步太多。可在孤寂的夜晚独自从床上醒来的感觉让她觉得寒冷,她多想靠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多想知道在晨曦里醒来时看见他就睡在身边,会是怎样的温暖心情。可她还是只能等待,等待他终于发现她是他妻子的事实,等待他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她悲伤地想着,却无法把悲伤的心情告诉任何人。
爱德华的信使忽然光临葛莱恩,也带来一个好消息,让这个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兴奋不已。芮玫也同样被这个消息所感染,露出这些天来她难得的开怀笑容。她和洛伊坐在大厅的桌子旁,热切地讨论着。
“哦,洛伊。这真是太棒了,马上长枪比赛?我不敢相信爱德华会要求把决赛改在葛莱恩进行。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长枪比赛了。”这项比赛的最终决赛每年都在伦敦举行,但是这一次爱德华却决定改在葛莱恩。她还记得以前在伦敦,爱德华和他的亲卫队成员,个个都很迷恋这项运动。
洛伊也很快乐地微笑着,他征战多年,许久不曾享受过比赛的乐趣,但他同样也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忙了。冬天一过他们就会到,而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吗?除去各地的选手,那些爱看热闹的贵族都会赶来参加。”
“没关系,我们会把它办得很出色。”她信心十足,已经开始酝酿该准备些什么。
洛伊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脸,欣喜地看着她难得的快乐表情,他知道她最近不太快乐,“好吧,芮玫。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们就把它办成最好的一届。”
“洛伊,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们所有的人。大家都会来吗?”她热切地追问。
洛伊皱了皱眉,揶揄地说:“我本来就怀疑爱德华把锦标搬来葛莱恩的目的,他一定是想来个大聚会,顺便把我吃穷。”
“爱德华的确是会这样。”芮玫戏谑地点点头,又对洛伊做了个鬼脸,“我想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参加比赛,在伦敦的话他可没有那么自由。”
洛伊赞同地点头,被她眼里的光彩所吸引。“洛伊。”芮玫再次唤他的名字,洛伊非常喜欢她叫他时的表情,总是柔情蜜意的,“你会参加比赛吗?”
他笑开了眼,这个笑容立刻柔和了他一贯严厉的脸部线条,让他看来既年轻又英俊,“参加比赛的必须是在各地获得资格的人,我并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在芮玫的表情垮下来前,他又立刻说:“不过我会参加友谊比赛,你知道,爱德华不就是想和我们较量较量吗?得出冠军后,还会进行几天贵族间的自由参赛。”
芮玫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洛伊,你一定要打败他们。”
他颇含深意地望向她握着的地方,然后眼光炯炯地又望向她的脸,用令她迷惑的诱惑声音说:“你知道,我们得让也我……我们的主卧室给爱德华,我得搬去你房间。”
她无法抽出她的手,因为已经被他牢牢地握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颊有多红,只觉得心头悸动,头晕目眩。洛伊在说些什么呀?
他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夫人,我想从今天就开始可以吗?”
她的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
第七章
芮玫惊慌地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今天下午滖伊对她说过什么?他真的是那个意思吗?她捂住自已滚烫的脸颊,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却在火焰里看见一张满含笑意的脸,和那双同样燃烧着火焰的蓝色眼眸。
他一定不是认真的!她虽然一直期待,可现在却只感觉惊慌、害怕、忙乱、无助与异常虚弱。他会来她的房间吗?她侧耳倾听,但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从下午开始,她的脑袋就处于真空状况,她怎么可能听见什么呢?她跳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脸,希望就此沉沉地睡去,然后可以一觉到天亮。
但她的头脑是一片空白,感官却异常敏锐,一丝一毫都没有休息的迹象。她一声,从床上坐起,无奈地瞪着炉火。
什么声音?她已经快超负荷地惊恐地感觉到一声轻微的“咯哒”声,那扇只被她开过一次的门轻轻向屋里划开,一个巨大的阴影迈进她的房间,她床边的蜡烛正好照出他的庞大身躯。
她吞咽一口口水,忽然觉得喉咙紧绷,嘴唇干燥。
这时,洛伊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在他眼里,此刻的她脆弱的如易碎的水晶.但又发散出最夺目的光彩,而她眼里的恐惧让他心脏紧缩。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这也是他必须克服的难关。
他毅然地走到她身边,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烛光照出他坚定的表情,刚毅的下巴还有紧抿的嘴唇。
天,芮玫发现他的上身什么也没穿。她更加惊慌失措,忽然间有些记忆闪进脑海,让她痛苦地想要。这样的情景熟悉得让她想要呕吐,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洛伊根本不要她,泪水开始汇聚,如果这一次还是一样呢?如果他仅仅只是逗她开心的呢?如果他发现他根本不想要她怎么办?她听说过有些女人因为自己的丈夫不要她,而永远独自一人,不,她不要成为那样……
“芮玫。”他的声音喑哑,尽量的轻柔,“你怕我吗?”
芮玫添添干涸的嘴唇,声音同样沙哑:“不,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在发抖?”他小心地坐在床边,与她直视,声音更加低柔。
“我没有……”她打了一个冷颤,无法遏制自己身体的痉挛。
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你在发抖。”
她退后避开他的手,更加惊恐地看着他,“洛伊,我……我只是……”她“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自己也不明白地泪流满面。
他想立刻把她拥进怀里,可明白自己这样会吓坏她,于是他柔着声说:“芮玫,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她哽咽着摇摇头,她并不知道。
“我要的是你。”他加重语气,“准确地说是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他给她时间理解。
她立即有了反应,眼睛惊恐地睁大,吐出的话让他心痛:“可是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在新婚的夜里……”她因为回忆而愈加痛楚。
他的眼里掠过不舍、懊悔和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最后他只是平静地哑着声音说:“我很抱歉。那一晚我表现得像个混蛋——不,我就是个混蛋。”
她不安地靠着床头,表情闪烁地看着他眼里的痛楚。
“你愿意原谅我吗?”他柔声地请求,“原谅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
她依然无语,他这样的语气引起她隐藏在心底的委屈,对于他轻易地忘记对她的承诺,还有冷酷地对待她的种种,所以她咬着下唇说:“原谅你什么?”
她在生气。洛伊在心底叹气,起码她终于有了反应,“原谅我居然会忘记我对你说过的承诺、原谅我在知道我们的婚约后对你所做的一切、原谅我的冷酷和在新婚之夜里对你的所作所为。芮玫……”他痛苦地低头呐喊,“我太想请求你的原谅,可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太过分,如果你永远也不原谅我,那我也是活该。”
他诚挚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她受伤的心上,让伤口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