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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刺穿汉尼拔的盾时,马西尼萨感到手掌一股麻痛,汉尼拔也同时击中了他的马。马西尼萨被坐骑甩了下去,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周,立刻站起来,徒步奔向汉尼拔。一个骑兵从侧面攻击,马西尼萨以矛刺下了他,国王顺势拔出标枪,投向汉尼拔,却投中了汉尼拔身边的骑兵。
汉尼拔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他。马西尼萨拔出另一支标枪,这时侧面飞来的箭射中了他的手臂,他的护卫赶到了,将他围住,请求他撤离出去。马西尼萨在护卫的掩护下离开了战场。
西庇阿像路标一般站在最前端指引他的军队。罗马人跟随他,猛烈地发起攻击。尽管迦太基军已经补上了第二线,但是这支主要由阿非利加本地人组成的军队刚招募不久,完全没经过大战洗礼,见到罗马人如狼似虎地攻击,如同小孩见到鬼怪,吓破了胆。当有一个士兵转身逃跑时,立刻出现了第二个效仿的人。整条第二线没坚持多久便出现了溃败之象。
“你们的第二线太不中用了!现在胜负已经明显了,少了一条战线,就好像健全人成了残废!”陈志对王玉婷大喊。
王玉婷望向中央战场,第二线的溃逃迹象已十分明显。虽然战前就没对这些新兵抱太大希望,但也太废物了!王玉婷心里着急起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第二线的战斗力尽管不高,可影响力巨大,一条战线的崩溃对士气的打击十分沉重。
罗马人似乎看到胜利了,开始追击逃跑的敌人。
“胜负还没定!”王玉婷发出冷笑,“一条无关紧要的战线算什么呢?早预料到了!”
陈志到有几分意外,以王玉婷的性格,如果这件事关系成败,她一定会去救援的。现在她坐视第二线的溃败,应该不是故作镇定。
山岗上,赵弄潮俯视全局,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但他并不担心,西庇阿会发现的。
听说马西尼萨受伤,西庇阿立刻赶去探望。此时迦太基第二线崩溃,局势完全倒向罗马人,他可以暂时放松一阵。
见到马西尼萨,国王已经包扎好伤口,重新回到马上,加入了战斗。“马西尼萨,你没事,太好了!”西庇阿感谢诸神。
“你没事才是真的好。你怎么能轻率地到最前线去呢?如果你受伤或阵亡,整场战役就全完了!”马西尼萨既关心又责备。
“谢谢你的关心,马西尼萨。我必须身先士卒。如果我们想取得胜利,一定要拿出所有本事,还要听指挥。马西尼萨,你的职责是对付迦太基的骑兵,哪怕我战死,也不要离开你的岗位,知道吗?倘若有人放假消息,引你离开呢?”西庇阿严厉地说。
马西尼萨呆望着西庇阿,愣了一会才说:“西庇阿,你是专程来责备我的了?”
“是的。作为一个朋友,我感激你的帮助;作为一个指挥官,我责备你擅离职守!”西庇阿说这番话时没有一点笑容。
马西尼萨听后严肃地愣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听你的。我一定不让你失望。你在中央已经取得胜利,我负责的骑兵也会拿到胜利献给你。”
“我还没有取胜!谁说中央已经胜利了?”西庇阿问。
“不是显而易见了吗?”马西尼萨指向战场,“敌人已经溃败,我们正在追击。”
西庇阿回头看向战场,迦太基的第一线和第二线早已不成队形,狼狈溃散,而罗马人兴奋异常,追逐着混乱的敌人。
“谁叫他们追击的!”西庇阿又惊又怒,“叫他们回来!不要追了,叫他们回来!”他对传令官大吼。传令官不知将军为什么震怒,但知道这是十分紧急的命令,立刻奔去传令。
“西庇阿,怎么了?”马西尼萨问。
“汉尼拔还有支军队,在他的后备军没有出现前,我们即使把他的第一线和第二线全杀光也没用!他的第三线,他的后备军,才是他的主力,才是最难对付的敌人!那是跟随他征战十几年,战无不胜的精锐!”西庇阿骑上了马。
汉尼拔或许等的就是第二线溃败的这一刻,罗马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了还有敌人存在。他们把敌人打得不成队形,自己得意追击时,也同样不成队形了。
迦太基的阵地里又响起冲锋号角,第三条队列如奔流的洪水袭了过来。
第三十节 扎马 落日
西庇阿的紧急命令传达到各军的时候,罗马人正得意到了顶峰,他们看到了迦太基人的后备军,从得意忘形中醒悟了过来。退回去已经来不及,只能原地重新排列战斗行列。
王玉婷看到这个情况,心中急了。现在的迦太基军队已经失去了两翼骑兵的保护,她已无心再与陈志纠缠,下令立刻回到步兵身边去。同时她也似乎听见了对面右翼调动的号角声,马哈巴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必须尽快转移,所幸的是现在罗马那边也没有骑兵保护。
目前要做的就是甩开跟屁虫,王玉婷不断催打坐骑,要它再快些。突然,前方卷起烟尘,尘土与骑兵挡住了视线。她急拉缰绳,惊愕地看着前方,马西尼萨率领的骑兵撞拦住了她,他们的数量总是那么多,就像这片荒漠里的沙子般清扫不尽。
中央,尽管罗马人临时重组了队形,但当迦太基军的后备军冲上来时,仍显得胸弱了。两军接触时,如同洪水拍打上了堤岸。罗马人的前排一下子陷了下去,尽管稍后一些时候,罗马人加强了抵御,但战线依然在后移。西庇阿回到了战场中,鼓励身边的士兵坚持下去,只要这一波攻击抵抗住了,他们将迎来胜利。西庇阿张望左右两端,战场两侧看不到骑兵的影子,无论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不在战场中。
身处平民中的人看不到那么远,但站在山坡上就不同了,可以看到这一大片土地上发生的事。赵弄潮看得到,整个战场被分成了三块,中间是了大的最激烈的一处,另外还有两个小型战场,两军的骑兵为两块对抗撕杀着,而且很明显,罗马一方凭借着大量努米底亚盟军,占了上风。这场战役的发展一直在他的预料中,他用不着担心它的结果会偏离正轨。如果一定有放心不下的事,那就是王玉婷的安危,不过与她对战的是陈志,陈志应会手下留情。
一位百夫长带着一大队人上了山。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战士首先向他行礼,赵弄潮缓缓回头,严然他才是他们的指挥官。其实赵弄潮在军中的影响力早已经超过了他的职位所赋予的权力,许多中下级军官都知道,不少命令是出于他之手,而不是他们的将军;另外他也会指使一些士兵为他办事,尽管他本来没有权力命令他们。
百夫长带来的人不仅有普通士兵,还有一些俘虏。“依照你的吩咐,人都带来了。”百夫长等待赵弄潮的指示。
“很好,辛苦了。”赵弄潮点头,“你们快换上这些俘虏的衣服,然后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士兵们接受命令,立刻扒去俘虏的服饰。赵弄潮没兴趣看他们换衣,又将目光转向了山下。迦太基人的骑兵已经不行了,马西尼萨驱逐了他们,让他们离自己的步兵越来越远,而马西尼萨自己已有多余的兵力回去援助西庇阿。
中央的情况十分惨烈,不断有人倒下,有罗马人,也有迦太基一方的士兵。新的尸体倒下后,叠在之前的还未冰冷的尸体上,有些人还活着,但气息已逐渐微弱。太阳西斜,光芒发红,照在缺乏绿草的大地上,把大地照得金黄,使人的双目分不清哪里浸着血,哪里只是石头的阴影了。
马西尼萨左右翼的骑兵最终合在了一起,努米底亚人在迦太基的后方发出喊叫,迦太基的士兵不禁大惊,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如同在坎尼时那样,迦太基军的两翼合拢包围了罗马人,现在不过位置交换了过来,罗马人围住了他们,这支军队里不少士兵是经历过坎尼会战的老兵,面对这样的结果,震惊不已。巧的是罗马一方也有不少士兵同样经历过那场战役,包括他们的将军西庇阿。那一年,他们狼狈逃窜,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在心中烙上了耻辱的印迹。这支败军自坎尼之后便被命令不得驻进城市,只能领取最差的军需,长年被派到境外作战,如同被流放了般,不允许回家。而现在,他们终于一雪前耻,更让他们自豪与兴奋的是,这支已被包围的军队正是多年前打败他们的那支。
罗马人总算可以感叹胜负已定了,但是迦太基军的抵抗没有停止,他们仍在战斗。
王玉婷的骑兵部队已被击散了,看到马西尼萨带领努米底亚人断了步兵的后路,她立刻感到失败已经注定,心中突然生出一无所有的失落感。她身边只剩几人,陈志也不再追击,王玉婷尽量逃离罗马人的视线,但她又舍不得离去,在战场附近徘徊。
回头望向战场,夕阳之下视线已开始模糊了,看不清那里的人和物,只觉得许多黑糊糊的东西汹涌翻腾着。她已看不见自己人,因为他们被围在了里面,能看见的全是罗马人和他们那些皮肤漆黑的盟友。
王玉婷不会甘心失败,她看见附近一座小山上躲着许多人,这些人不像罗马人的伏兵。现在的情况下,就算罗马人早前预设有伏兵,也该冲出去围攻敌军了。王玉婷断定他们是被打散的迦太基军,可能就是溃逃的第一线和第二线的人。如果能将他们集合起来,或许还有些用处。王玉婷想到这点,立刻行动起来,向他们奔去。但这时,她发现有另一队人也在奔向那座山。王玉婷先是惊讶,然后认出了对方是汉尼拔。他们想到了一块儿,也来动员这些人重新回到战场。
“汉尼拔逃跑了!汉尼拔逃跑了!”突然有人在迦太基军中大喊。
正在作战的士兵听见这个喊声,本能地寻找他们的将军,他们四处张望,没见到汉尼拔。喊叫着汉尼拔逃跑了的士兵虽然他们不认识,可穿着他们的服饰,于是他们真的以为汉尼拔逃了。很多人因此停止了战斗,开始逃跑。军队迅速溃散了,罗马人追赶那些冲出包围的人。
看到军队如同沙堡般崩散,王玉婷已经失去了胜利的希望。她看向身边的汉尼拔,这位将军的神色同样凝重。此时就算将山上的这些逃兵集合起来也没用了,她在等汉尼拔的决定。汉尼拔并没有收回手中的剑,尽管没有下令,王玉婷已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继续战斗。
罗马人已在山下重整队列,他们的数量比山上的人多很多,这是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但是迦太基人战斗到了最后。
当最后的一支部队被打败时,斜阳也跟着沉入了地底。落日余辉在天边的云朵上反射出最后一抹光,然后大地没入了黑暗。
第三十一节 扎马 星夜
王玉婷只知道有无数骑兵在追赶他们,却不知道有哪些人。天色越来越暗,黑夜降临,他们没有火把,什么也看不见了,敌人也看不见他们。直到她听见后面的嘈杂越来越远,才确信已甩掉了追兵。
离开荒漠般的扎马,前方渐渐有了建筑物,王玉婷记得地图上有个小镇距离扎马很近,叫做托恩。托恩镇里现在满是人,全是从扎马战场上退下来的迦太基军队,仍有人不断向这边逃来,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新来的这二十几人什么身份。王玉婷看到这些士兵的脸上充满了惊恐、震惊与茫然,他们很担心西庇阿会追来,王玉婷同样担心。
她用披风捂着脸,害怕被认出来。一是输了战役,没脸再见这些共同战斗过的士兵;二是害怕他们中有人起了歹心,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