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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中支持巴尔西德党的人很少,这是保守派人主办的宴会,请来的自己是保守派人士。黑皮肤的努米底亚人在大厅中很显眼,王玉婷注意到他她几次了,西法克斯的特使保持着一种沉默,她以为他会过来说话,但是他没有。国王不会凭白派来个不说话的特使,她猜想可能有不能说的秘密。国王写给议员们的信她已经读过了,看来国王也将她当作了汉诺一党的成员,想来交涉,谋求双方利益。
特使留意到将军在注意他,举着酒杯来打招呼。
“我代表所有努米底亚人的国王——西法克斯陛下,向阁下表示祝贺。恭喜阁下获得高升。”
“所有努米底亚人的国王?”
“西法克斯陛下将统一所有努米底亚人的土地。”
“使者,你在挑衅吗?要知道迦太基的土地最初也属于努米底亚人,是爱莉萨女王用牛皮换来的。”
使者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王玉婷露出笑容,让侍女倒酒。“既然你们的祖先同意那笔交易,也就认同了迦太基人的所有权,这是迦太基人的土地。让我们为国王干杯!”
“为国王干杯!”
王玉婷号召所有人举杯,特使也微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将军阁下,国王陛下有文书命我转交。”特使小声说。
“好啊!不过这里不是谈公事的地方。明天到我的寓所来吧!”王玉婷微眯双眼,显出一股倦意。
第四十五节 国王的野心
乌提卡的官员们很会办事。王玉婷什么也不用操心,一切已经妥当了。虽然不知道乌提卡哪来的闲置豪华住宅,但她住了进去,仆人、家具全是现成;将军的卫队也已准备就绪。她提出想要尽快去军营,但官员们阻止她,留她在城里多住几天,说是前任将军留下许多未处理完的公务,其实是他们想要多熟悉些这位陌生将领,如果她住进军营,就没这么方便见面了。
昨晚已约好会见西法克斯的特使。努米底亚人准时到了。
“您好,将军阁下。”
“你好,使者。”
双方的见面很友好。
“我代表国王陛下向您表示问候和敬意。”使者双手递交上装有信件的盒子。
这个盒子太熟悉了,此前吉斯科交给她的那个与它一模一样,她仔细观察了泥印,图案也是一样的。再次证明吉斯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房间里只有她与特使两人,但在隔壁,王重阳和德尔非透过小孔秘密观察着情况。
王玉婷读完信,说:“我很愿意与国王陛下结交友谊,更加愿意看到迦太基人民与努米底亚人和睦相处。可是国王的军队频频袭击我们的商人是怎么回事呢?”
“阁下,您所指的决不是国王陛下的士兵,他们只是强盗。这几年,我们伟大的国王四处征战,征服了好几个国家,他们是那些国家的残存势力。我们也很头痛,希望与迦太基联合对付他们,却遭到贵国误解。前不久国王陛下致信贵国议会,说明了情况,但是贵国好战分子从中挑拨,使得陛下的解释遭到不公正的曲解。我们已做了多方努力。”
王玉婷微微上扬嘴角,如果不是已经拜读了西法克斯写给保守派的密信,还真认为特使说的可能有道理。在那封信中,国王已经承认这是他的计划,目的是在边境制造事端,给保守派更换某些将领提供借口;相应的,保守派也会给国王某些好处。如,放弃一些争议城镇的主权,在边境贸易中给努米底亚更多让利。保守派的大富豪、大庄园主眼中,与努米底亚的边境贸易只占迦太基经济的极小部分,让一些也无所谓,至于有争议的城镇,那些地方穷得叮当响,是国家财政的负担,国王喜欢就给他吧!
只是这样做害苦了一群人。例如以边境贸易为主业的小商人,不公平的边境贸易规则会使他们中许多人破产。王玉婷想到赵弄潮说过的话。他曾说,巴尔西德党与保守派的矛盾并不仅是政见不和,有着复杂的经济利益矛盾。新兴小商人为发展自己,必须不断开拓市场,巴尔西德党的冒险主义正好与他们合拍。就像资本主义初期不断以征服来开拓市场一样,他们支持巴尔西德党进行战争,然后zhan有征服地的资源和土地,发展为新的权贵;然而原有的大商人、大庄园主不愿看到这一切发生,他们是守成之主,冒险主义会妨碍守成,另外他们更加不愿见到新兴势力崛起,威胁他们的地位。
换句话说,这次保守派与西法克斯暗通,不仅是为打击巴尔西德党的军事势力,也将打击他们的群众基础。但王玉婷认为国王的目的不在于这点好处,如果他是位拥有征服志向的君主,他不会被一点边境商业利益、几座贫穷的城镇收买,他图谋的是更大的东西。迦太基主张与努米底亚开战,并善于打仗的几位将领都是巴尔西德党的人,没有他们,吉斯科一个人能支撑迦太基的防卫?
王玉婷对特使说:“我在迦太基城时,汉诺议长已经告诉过我部分情况,我对有人蓄意破坏两国关系感到愤怒,但我们的政敌势力强大,不容易对付。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将军被他们斗败了。”
“陛下知道阁下是汉诺议长信任的人,有些话相信用不着说明您也明白了,如果有必要,国王陛下将支持您。”
“我恰巧有件事需要陛下的力量。”
“您请说。”
王玉婷想了想。“我调查过几位前任被调离或撤职的原因。他们都是贵族子弟,出身好,但缺乏实战经验,又急于在部将面前立威。结果可以想象,巴尔西德党的将领欺负他们不懂军事,把最难咬的骨头扔给他们,以种种借口拒绝提供援助,吃了败仗,又要求他们以指挥官身份承担全部责任。他们靠着这套把戏赶走多少议会派来的军官了?”
“阁下提到的问题国王陛下已经注意了。所以您的前任上任时,我们给予了和平。”
“和平也不行!”王玉婷着急地叫喊起来,“我不是认为和平不好。我的前任是怎么被撤职的?巴尔西德党人揭发了他的生活问题!这就是和平惹出来的祸,如果是战争时期谁会在意这些?假如国王陛下真心想除掉他讨厌的将领,我们之间就得有更紧密的合作。”
“阁下似乎有了好主意?”
“那当然。来,告诉我,国王陛下最讨厌谁?”
特使很犹豫,但王玉婷不断催促着他。他凑到女将军耳边,小声说:“海军统领哈密尔卡。因为他总是阻碍我们与外部取得联系。”
“好,我们就从他下手!”王玉婷的手在脖前拉过一道横线。
特使此时甚至感到不可思议,迦太基保守派这次派来的将军怎么这样利落,反而比他这个努米底亚人还要积极。当然,有这样的合作对象是谁都愿意见到的。
第四十六节 疯狂的闹剧
使者听完她的计划,一双眼睛睁大了,黑色皮肤衬托下白眼仁异常突出。“就这样?”
“还能怎样?”王玉婷反而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傻瓜。
“太疯狂了!”使者摇头。
“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她说完,笔杆“沙沙”书写下文字。
这让使者措手不及,他想阻止,但信已经写完,它只有几句话,根本不像一封信。王玉婷叫来信使,吩咐把信送给驻守乌提卡的海军统领哈密尔卡。使者感到事发太仓促了,几次想要阻拦,反而被王玉婷阻止了行动。
躲藏于隔壁窥视的王重阳和德尔非此时已不在房间中。他们分开行动,德尔非神秘地走向庭院深处,王重阳追上信使,拦下了他。
“我在信中告诉哈密尔卡今天如果有空就来见我,等到他忙完一天公务差不多已是晚上。我们还有时间,不喝一杯吗?”王玉婷轻松地倒上一杯酒。
使者谢绝。“我可没喝酒的心情。尊敬的阁下,您不认为自己过于急躁了吗?国王陛下的确厌恶他,但要使他不再成为阻碍,是个需要计谋的长期过程。阁下的计划不仅直接,而且冒险。”
“冒险?我不这么认为!没有冒险哪有胜利。我在意大利作战时,迦太基的军队时时刻刻都在冒险,可我们从未失败过。”王玉婷向他举杯致敬,喝下了酒。
“这是不一样的。将军阁下,我不怀疑您在战争中的才能,但这次需要的是耐心、冷静和智慧。”
“信使已经出发,追不回来了。你和我就等着晚上看好戏吧!”王玉婷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特使无可奈何地摇头。
他依照王玉婷的建议遣散了随从,因为他们将进行一场秘密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玉婷也不带随从,就她与特使两人,换上不起眼的平民装束,趁着夜色出了门。
特使先生一路上忐忑不安,冷清的街道刮着风,听得见远处的犬吠。王玉婷在黑暗的小巷口停下,特使紧跟她。
“就是这样。哈密尔卡将从这里经过。我们见机行动。”她说。
特使望了望四周,静悄悄的。“将军阁下,您的人呢?他们在哪儿?”
“什么人?”
“您埋伏的杀手呢?是您自己计划要在半路截杀哈密尔卡,现在似乎只有我们两人吹着凉风。”
“你真傻!”王玉婷再次以面对傻瓜的眼神瞪住他,“这样的大事当然应当秘密进行,召集刺客很有可能泄露消息,而且……”她指指自己,“我不就是杀手吗?”
“你疯了!”特使吼出了声,但想到四周全是民宅,立刻压低了音量,“阁下,您自己玩吧!晚风太凉,我得回去了。”
王玉婷拉住想要离去的特使,“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想想看,消灭一个大敌,回国后西法克斯一定会奖赏你!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你听,有马蹄声,他来了!”
街道深处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了,黑暗中有人影快速接近,马背上的人披着斗篷,黑影挡住他的脸。
“您确定他是哈密尔卡?为什么没有卫队?”特使疑惑。
“是不是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玉婷窜出巷口,突然出现于道路中央。骑马的人急勒缰绳,骏马高抬前蹄,总算停住了。那是匹好马,识马的努米底亚人点点头,只有高级将领才有钱饲养这样的马。更重要的是骑马人的反应,他跳下坐骑,立即向王玉婷行军礼。
王玉婷似乎有话对他说,叫他靠近。紧接着,特使看到了疯狂的一幕。女将军突然抽出短剑刺入部下的身体,随着凶器被拔出,一股液体喷涌而出,借着两侧民房透出的光,可以看见它是红色的。哈密尔卡倒下不动了,整个过程顺利、干净。
特使为这一迅速的杀人过程而惊讶。他走出巷口,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王玉婷蹲下检查尸体,她也松了口气。
“帮我拿着。我去洗手,然后我们离开这儿。”她将短剑塞给了特使,给他看了看自己沾血的双手,走向附近的水井。
可谁知,王玉婷来到水井旁,突然大叫起来。
“杀人了!”
她这一叫,引来了巡逻队。那些巡逻队反应迅速,更像是早已埋伏在四周,他们由王玉婷的父亲王重阳率领着。
“那个努米底亚人杀了人!”她指向特使,巡逻队立刻围住了他。
努米底亚人手握带血的凶器,他的迦太基语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巴了。“等,等等!有误会!我是西法克斯陛下派来的使者!我,我……”巡逻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逮住了他。
特使见到得意的王玉婷,总算明白了什么。“这是阴谋?”他冲着王玉婷大吼,“你陷害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