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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我们决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回到现代文明中去。”赵弄潮安抚陈志。他的心中轻叹,这个小子看来还没有适应世界的阴暗面,依然固守着他那幼稚的正直,根本不了解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对面房屋的门开了,一位白发老者走出房间,陪同他的还有几位身穿紫边长袍的元老。“是利略元老,我现在就去打招呼,顺便谈谈到军队任职的事。”赵弄潮说着起身离开了陈志的屋子。
陈志透过窗户看到他的同校同学走向了和蔼微笑的元老,两人相互礼貌地行礼,问候了几句,赵弄潮很快与元老进到了屋中。陈志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他看到院里的廷达鲁斯不再静坐了,而是动了动身体,把目光移向利略元老的屋子。
可以想象,以赵弄潮的才智说服元老,使自己在军队里担任个职务不是难事,说不定第二天他便会动身去军营了。陈志收拾着棋盘与棋子。他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采取行动了,他已经闲了太久……
号角声响彻了罗马军营,骑兵长官跨上高大骏马,充满激情地号召士兵集合起来。与费边分开扎营才几天他就坐不住了,汉尼拔仅派了一小队士兵送来战书,顺便骂了几句,骑兵长官立刻暴跳如雷,他急于立下战功以证明他比费边更优秀。听说汉尼拔已经列好了军阵,他更加催促起来。
“米努西乌斯已经决定战斗了吗?”费边接到消息,带上一队人奔向了战场。
独裁官站在高处,他看到双方军队已经列好了阵式,向身边的军官发令,“告诉士兵们,让他们也列出军阵,随时待命!”
“阁下,我们也将加入战斗?”军官兴奋地追问。
费边独裁官扬起了眉毛,“不!我只是让大家列好队形,观看米努西乌斯将军的指挥艺术。不过虽然是看戏,但也得带上武器,这点千万别忘了。”
第五十四节 请罪
战场的喧嚣已经散去了,乌云聚集的天空下起了密雨。斜插进泥地的短剑在雨中挂着水柱,雨水汇聚一处,流过岩石与泥沟,带着腥红与污浊的泡沫。
雨继续下,而且越来越密,雨水打落在军营帐篷顶上“啪啪”直响,就像落下的不是雨,是冰雹。一位军官掀开帐篷帘子,急步进入。他全身滴着水珠,红色斗篷湿透了,贴着甲胄。“阁下……”他想说什么,可是又止住了。
独裁官费边已经脱下盔甲,穿着粗布便装,认真读着卷轴。“他还在外面?”老人顿了顿,“叫他回去吧!身上有伤,淋了雨会生病,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军官点头。
大雨中有人面对独裁官的帐篷单膝而跪。他的胸甲上饰有镀金浮雕纹饰,深红的斗篷浸了雨水,沉重地拖入地面泥水中,右手握着节杖,杖顶的金色雕塑不断流着水。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军官和士兵,全都沉默地跪在雨中。
“将军回去吧。费边阁下明天才能见你。”
米努西乌斯突然站起来,推开传令的军官,径直走向帐篷。“米努西乌斯将军!”军官拦不住他。米努西乌斯大步冲入帐篷,阻拦的人只好退出去了。
费边意外地一惊,放下了手中的卷轴。“米努西乌斯?不是让你回去处理伤口了吗?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米努西乌斯不但没有转身,反而跪了下去,节杖横捧着,举过头顶。“我没有脸再指挥军队了!”
“这是什么意思?快起来!”费边扶起他,“如果所有将军都像你这样,打一场败仗就不干了,我们罗马不是要灭亡了?西庇阿也打过败仗,现在他在西班牙对应迦太基人,战绩很不错,你应该像他学。军权是元老院给你的,想丢就能丢掉吗?”
“不,不是的阁下。与败仗没有关系。”米努西乌斯面带愧色,“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了权力有意煽动元老院,那些密告你和要求罢黜你的信是我写的,我让我在罗马的朋友散布对你不利的谣言……”
“米努西乌斯,这些事我早知道了。”费边叹了气,整理着桌上的卷轴。“即使没有你的告密信和谣言,我依然会落得目前的处境。几封告密信就能煽动元老院,让他们罢黜独裁官?别把元老们想得太简单了。所以你不用为这些事向我道歉。”
“如果是这样,我以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兵权更加不能留下!”米努西乌斯甩开右手,手中的节杖插入了潮湿的地面。
费边独裁官转身看着他,骑兵长官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坚毅果敢了。
“阁下早已经知道我做过对你不利的事,不但没有忌恨,还在我危难的时刻出兵援助,挽救了我和部下们的性命。阁下是位品德高尚的人,我长久以来对阁下的污蔑和诽谤就像一团污泥,想要掩盖金子的光彩,可是污泥越肮脏,金子越显得宝贵。”
“米努西乌斯,如果你是为了感激才决定放弃军权,那么我不能接受。你的权力是由元老院授予,它不是回馈情感的赠品,你的行为是对元老院的亵du!”
“独裁官阁下!”米努西乌斯急呼,抽出竖立的节杖,双手献至费边面前,“这不仅是出于情感,事实证明只有你才是罗马最适合的统帅。我小看了迦太基人,因此中了他们的诡计,这次失败使我明白了,我只是个缺乏经验的冒失将军,你说得对,汉尼拔太狡猾,我们不能轻意与他作战。所以我放弃军权,军队应该由有资格的人来指挥,如果元老院有责怪,我会向他们解释。这不仅是对你的美德做出感激,也是为了罗马的将来。”
“米努西乌斯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费边独裁官看着低下头的骑兵长官,感慨万千。
与米努西乌斯一同跪在军营里感激独裁官在战斗中出兵从失败中挽救他们的士兵和军官们,在他们的将军进入帐篷不久后便遣散回了自己的营地。
普布利乌斯回到帐篷里,立刻脱掉胸甲和湿透的衬衣,浸湿的靴子也扔到了一边,光着脚来回走动,寻找干衣服,顺便找块干布擦头发。整个过程都很安静,吃了败仗,没人愿意调侃说笑话了。
“喂!你们听说了吗?米努西乌斯将军放弃兵权了!”隔壁帐篷的士兵像是遇上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般钻入帐篷就喊,“他是自愿放弃的!简直难以相信,他不是最爱与独裁官争权的吗?”
帐篷里的士兵们也都意外不小。“他早该放弃了,争来争去,结果争得一个战败的结局。本来就不会打仗,还想带领军队?”梅特卢斯惊讶之后,表现得不以为然,充满了不屑。
“梅特卢斯,当时你不是支持米努西乌斯的第一人吗?现在他失败了,我们中又是你做了反对他的第一人!”普布利乌斯挖苦说。梅特卢斯没了声音。“不过费边独裁官的确够厉害,这样也能拿回兵权。”想到之前与费边的对话,普布利乌斯不禁轻叹。
又有人闯进了帐篷,把之前传递消息的士兵挤到了一旁。“你是谁?”梅特卢斯和帐篷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普布利乌斯看着那人,可他觉得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军官非常眼熟。“穆西卡?”他突然想起来了,“穆西卡,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你还好吗?普布利乌斯。”穆西卡冲上去,给了个有力的拥抱。
“他是我在普拉孙喜阿城时认识的朋友。”普布利乌斯介绍说。“穆西卡,你有事吗?现在可不是闲聊谈交情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想来拜访你,不过抽不出时间。可是现在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的一位朋友将护送一个人到军营报到,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赵弄潮你认识吗?”
“是他?他是我父亲的顾问,虽然很年轻,但却很了不起,在西班牙时他帮过罗马大忙。”
“他已经被任命为书记官,即将赴任了。”
普布利乌斯感到很高兴,赵弄潮返回意大利后他们也曾见过几面,他由衷佩服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的才智,他早应该到军队中任职了。“你想知道什么?”普布利乌斯问道。穆西卡专程跑来告诉他这件事,决不可能只是通知一声。
“我的那位朋友目前担任这位少年天才的贴身护卫,因此他想更加了解他的保护对象。听说我认识西庇阿家的人,所以托我打听。”
“没问题!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普布利乌斯看了眼室友们,把换下的湿衣服披在了头顶,“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他顶着衣服冲出帐篷,穆西卡立刻跟着他跑入雨中。
第五十五节 拦路者
马车急行于道路上,车身颠簸摇晃,车轮碾过石块,剧烈震动一下,车里立刻传出叹息声,刚才的震动让笔尖划歪了一个字。赵弄潮看着字停下了笔,读了遍写好的段落,感觉并不满意。他想给王玉婷写信,告诉她自己已到了费边军中。他不必担心信件内容泄露出去,因为除了他们几个现代人,没人能读懂汉字,犯难的是要怎么向王玉婷表述他的计划才能让她明白看懂,他希望王玉婷与他配合,在战场上“无意”地杀掉一个人。
“廷达鲁斯,叫他们慢点儿。”赵弄潮透过窗户对车外的护卫喊。他可不是去军营参观,所有奴隶随从一个也不能带,廷达鲁斯因为本来就是军人身份,所以才得以同行。
车速慢下来了,赵弄潮沾了墨水,从头写信。突然,马匹嘶叫,车身一个急停,笔尖长长地又歪划了一笔。“出什么事了?”赵弄潮扔下笔,这封信怎么就这么难写。他听见了前方带路的士兵在叫喊,这些士兵是费边派来迎接和护送的。
“有人挡住了路。士兵们会把他赶走的,不用担心。”廷达鲁斯回答。
但是士兵们似乎没有赶走那个人,事件发展反而有些出乎意料。有人边跑边喊,听声音,向着马车跑来了。“你是罗马的官员吗?”有人拍打着车身大喊。接着他惨叫一声,赵弄潮还听见了廷达鲁斯的骂声,那个人被廷达鲁斯推dao了。“我是罗马公民!我需要帮助!”不速之客大叫着。
赵弄潮打开车窗,看到了那个人。他坐在地上,衣服破烂肮脏,手脚和脸全是泥和灰,头发也蓬乱,哪里像是罗马公民,庄园里种地干活的奴隶才是这样的打扮。不过他很年轻,虽然脸很花,可看上去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
那个人看见赵弄潮,本来高兴欣喜的神色却消失了,变得很失望。赵弄潮心里感到这个人很有趣,他看见有士兵护送,一定以为车里的人是罗马高官了,结果乘客竟然是外国人。“你可以把我当作罗马官员。有什么事吗?”
拦车的年轻人不说话了,眼里尽是不信任。“先生,这个人一定是逃跑的奴隶。应该把他抓起来,交还给他的主人,让他接受处罚。”一名士兵断定说。其他士兵立刻要抓住这个人,当他们碰到年轻人时,年轻人挣扎起来。“我是罗马公民!”他大叫。
“放开他!让他上车,我与他谈谈。”赵弄潮感到这个人一定有故事,虽然可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听一听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年轻人不信任的目光盯住赵弄潮,不愿被士兵抓住,也不愿上车。“如果你不上车,我就叫他们把你当逃奴抓走。”赵弄潮威胁说。年轻人犹豫了,最终进了车里。
廷达鲁斯给他搜了身,确定这位不速之客没有武器才允许他接近赵弄潮。
赵弄潮这次仔细打量了他,发现这个人虽然衣衫破烂,但举止中没有奴隶或普通平民的粗俗,明显受过良好教育。“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