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那里,路的尽头。一直向前就能看见!”骑兵指着远方的地平线。他看了看关卡的士兵们,“只有你们吗?能不能集合到更多军队?”
“我们还有些骑兵,在巡逻。把他们叫回来!”百夫长对身后的号手大喊。一名士兵拔出短剑,剑身反射阳光,如太阳般刺眼,号手吹响号角,绵绵的长音在平原上穿行。“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拿好武器,战斗的时候到了!”百夫长大吼一声,关卡的罗马士兵兴奋地回应。
自称来自第一军团的骑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马。“请你们尽快赶过去!现在我要去把敌人的状况报告给费边独裁官。独裁官会带来更多军队,消灭那些玷污罗马名声的家伙!胜利属于罗马!”
“胜利属于罗马!”
关卡处的所有士兵不约而同地应和他的口号,这位来求援的狼狈士兵最后竟如英雄般被欢送着通过了关卡。
王玉婷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切,即使在望远镜中这些人也如蚂蚁般细小。她又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那些收到信号的巡逻骑兵已经开始返回了。“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支援自己人了。我们也要准备好。”她吩咐下去,继续观察动静。
以数百骑兵的实力要冲过这个只有一个百人队守卫的临时关卡其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王玉婷担心的是强行冲关带来的后果。这些罗马兵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用不了多久其他罗马军队将会从四处赶来把他们围住。如果她进攻这个关卡,杀掉所有驻守士兵也不是可能,但战斗时罗马人一定会给正在巡逻的骑兵发信号,这些骑兵虽然数量少,可是他们中必定有人会去通知罗马人分布四处的军队,到时被包围的命运依然无法摆脱。所以她不得不花费些心思引开他们,等到他们转上几圈发现上当时,她已经远离关卡了,在罗马人的大军集结前有多远跑多远。
普布利乌斯一直远远地跟在这支狡猾的骑兵队身后,他看见,他们奔回原来的道路,然后在关卡停止不前,派出一名士兵跑向关卡。普布利乌斯琢磨他们的用意,他发现那位英俊的扮演队长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头儿,真正的指挥者是一个穿士兵服装的瘦小家伙,仅看身材简直像孩子。
他们突然行动了,所有人跨上马,直冲向关卡。他们想冲关!普布利乌斯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小小关卡拦不住他们,这些人的打算现在已经明确了,他们想冲出封锁,但这里距离迦太基军营还有很远的路程,他们可能无法及时赶回,在此之前就会被罗马军队包围。不过这也只是可能,总之是个冒险行动。普布利乌斯也同样跨上马背,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踪下去了,现在应立刻回去向独裁官报告情况。
普布利乌斯的马奔向另一边,他要绕过敌人的军队。可这时,向他奔来的军队让他吃了惊,这些人都是罗马士兵,应该来自那个关卡。
“你们要去哪儿?”普布利乌斯拦住他们大声问。
这些人行色匆忙,对这个拦路者即厌烦又警惕。“你是干什么?”百夫长拨剑问道。这个拦路者看上去是位罗马骑兵军官,可他只有一个人,很可疑。
“我叫普布利乌斯·;科尼利乌斯·;西庇阿,代执政官西庇阿之子,第一军团飞鹰骑兵队队人。敌人已经通过你们的关卡了,你们要去哪儿?”普布利乌斯厉声质问他们。
“你是飞鹰骑兵队的队长?那么敌人在哪里?飞鹰骑兵队不是被敌人袭击了吗?”百夫长有些迷糊了,这个队长衣着干净,根本不像刚经历过战斗。
“根本没有战斗!谁告诉你们这里发生战斗了?不仅这里没有,附近也没有,所有分队都在搜寻假冒的‘白鸽骑兵队’!”普布利乌斯以责备的语气训斥。他的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敌人行动前派了名士兵去关卡。“你们被骗了!是不是有名士兵自称飞鹰骑兵队的人,并且说骑兵队陷入了危险,要你们救援?他是冒牌货!飞鹰骑兵队早已经返回了军营,我因为需要执行独裁官的特别任务才单独行动。”
但他的话让罗马士兵们无法相信。“他知道今天的口令。这个口令每天清晨才秘密告诉军官们。如果是冒牌货怎么可能知道?”百夫长怀疑地说。
最让普布利乌斯捶胸的就是这个口令。他握紧拳头,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这个口令是他泄露出去的,他亲口告诉了那群冒牌货。“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四处看看。现在那群可恨的家伙已经通过关卡,自由地奔向他们的巢穴了!”普布利乌斯缓缓移动坐骑,他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应尽快通知其他军队追上敌人。
“站住!拦住他!”百夫长下令。这次拦路与被拦者交换了位置。“没有弄清你的真实身份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普布利乌斯回头怒视这群愚蠢的家伙。
第四十四节 黄雀在后(2)
王玉婷率领骑兵队飞奔于平原上,自从通过那个关卡后,一路上居然没遇上任何阻碍,这更让王玉婷肯定了之前的判断,关卡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军队埋伏在平原边沿的丘陵中。她成功避开了罗马人的阴谋,如果罗马人的智力只有如此,那么击败那个胆小又愚蠢的独裁官已是迟早的事了。王玉婷非常高兴,想到那些埋伏于丘陵间,等到打呵欠的罗马伏兵她就想笑,因为她没中计,独裁官暴跳如雷的样子一定也非常滑稽。
“队长!前面!”巴克尔指着前方突然大吼起来。
王玉婷从他的喊声中回过神,她望向远方,有金属物体在阳光下反光。王玉婷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脸色大变,勒住缰绳,战马急停,骑兵队也跟着她停住了。
那个闪光的物体她再熟悉不过,这些天她每天都能看见它——那是罗马的军旗。一支罗马军队挡住了他们回去的路。从军旗上垂挂的徽章及尺寸和装饰飘带来看,这支军队绝不是他们平常冒充的小分队,可能是整支军团,随后看到的军阵也证明了军旗上显示的内容。王玉婷傻眼了,她居然撞上了一支罗马军团,一时之间她也没了对策。
“他们来了。”骑兵长官米努西乌斯回头对独裁官说。他的脸上有一股喜悦和对独裁官的敬佩。“一切如阁下预料的那样,这些家伙没去丘陵,而是选择了最近的路。”
费边已经看到了前方无措的敌人,他没有因自己预料正确而感到特别高兴,即使敌人已经中计,并且数量上处于劣势,他依然十分冷静谨慎。“当他们发现所有的路段都设有关卡时,稍有头脑的指挥官通常会认为丘陵地带一定有伏兵,如果他再自认为比较聪明,很可能会赌一把,赌关卡后没有军队,赌我不会用大量军队对付小股敌人。但是我为什么要放弃人数优势,像古代的勇士那样一对一决斗呢?虽然以整个军团对付他们,即使胜利了我也不会有荣誉,可正如之前说过的,为自己的名誉而战的指挥官是愚蠢的,我的名誉不应该建立在士兵的生命危险中。”
骑兵长官米努西乌斯投以了敬意目光,他突然对这个被人称为胆小鬼的独裁官发自内心的尊敬起来。
“告诉他们,叫他们投降。”费边吩咐身旁的传令官。传令官把话告诉了一位会说高卢语及伊比利亚语的获释奴隶,获释奴把独裁官的意见转达给了对方。
王玉婷心乱如麻,这次她真的没主意了。虽然身后没有敌人,但转身向后逃是极不明智的,那样不仅会使自己陷入敌人控制区,而且敌人很可能趁他们转身时发动攻击。“这里距离我们的军营应该不远了吧?”王玉婷低声问。
“队长,假如强行冲过去,我们至少有一半人会死!不,可能一个也活不了!”巴克尔立刻警告她。
“我没有硬冲的打算。”王玉婷解释,“我在想,如果这里距离我们的军营不远,罗马人调动这么多军队,汉尼拔一定会知道的,他会来救我们。”
“是这样没错。但费边独裁官应该也有想到这点,所以这里不可能距离我们的军营很近,至少汉尼拔将军即使知道了他们的行动,率领军队营救我们时,也不会很快赶到。”德尔非补充说。
“队长,怎么打?你说句话!”巴克尔着急地说,差点叫出了声。
王玉婷盯住了那面高举的罗马军旗,那是真正的第一军团的旗帜,旗帜旁有一队骑兵,罗马指挥官应该在那之中。“尽量拖延。与他们谈判,拖延时间。”王玉婷说着想往前几步,从队列中走出去。可这时德尔非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她。王玉婷看向他,德尔非的眼神告诉她说,应该让他去交涉。王玉婷同意他的看法,德尔非有耐性,可以与罗马人纠缠一阵,如果她自己出面,可能谈不到两三句就会大骂起来。
德尔非走出队列,回答罗马人提出的投降要求。“如果我们放下武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德尔非以希腊语直接对罗马人的指挥官大喊。王玉婷直点头,假如让她来喊出第一句,恐怕会是“我们坚决不投降”,使得谈判没有余地,时间无法拖延。德尔非以带有迦太基口音的希腊语回复也是向对方表明他的身份与其他士兵不同,他是迦太基人,而且受过教育,使罗马人相信他是指挥官。
由于受到那位固执愚蠢的百夫长阻拦,普布利乌斯赶到费边身旁时他的信息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敌人的动向在费边独裁官掌握中,他的担心的是多余的。他看到了先一步返回的梅特卢斯,他就在独裁官的随从队中,看来他已经引起了独裁官的注意,而跟随独裁官来到这儿。普布利乌斯看到敌人中走出位自称指挥官的人想要谈条件,他确定这个人根本不是指挥官,与他谈判是在浪费时间,可当他刚要提醒费边独裁官时,独裁官突然说话了。
“让你们的指挥官亲自与我对话!”
“我就是队长。”德尔非坚定地回应。
费边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你不是!”他手里的马鞭指向德尔非身旁的人,“他才是你们的首领!”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人们注视向德尔非身旁的瘦小士兵。费边指出的人就是王玉婷。
“因为当你们不知所措时,目光会自然地集中到他的身上,所以我断定他才是指挥官。”费边肯定地说。“我知道你们想拖延时间,磨蹭到援军到达。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投降能活命,否则就是死。”
这次士兵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到王玉婷身上,他们的打算被识破了,拖延时间已经不可能了。王玉婷强压住紧张,她感到抓着缰绳的手在颤抖,她第一次毫无办法,就算从前在卡彼坦尼亚陷入困境时,也没有出现现在这样接近绝望的无助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老话开始在脑中回响。
“即使投降,我们也避免不了被处死或做奴隶的命运。”巴克尔在她耳旁轻言,这家伙已经下定拼死一战的决心了。
但是王玉婷并没有死心,她明白正面冲突不可能有胜算,不过仍寄希望于时间,或许再拖一拖就有希望了。她往前几步,使自己从队列里突然出来。王玉婷注视着说话的老人,老者身穿甲胄,很有精神,眼中充满了智慧,一点不像王玉婷之前形容的那样是个痴呆弱智的老头儿。
罗马的军官们这才发现,这位指挥官非常年轻,他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你今年多大了,孩子?”费边独裁官不禁问道。
王玉婷解开头盔的皮扣,她能想到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