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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大个子将会成为下一任队官,根据功勋已有资格晋升少尉军衔,柴焕将会晋升队副,不过需要等到战后休整才会任命。”
“至于其他弟兄,大部分都即将服役期满,想回家过日子的,都能带着丰厚的军饷和退役安置金回家过日子,想继续留在军中建功立业的,需要提出申请,估计上官们也乐于留下咱们斥候营的老兵。”
“总之一句话,此战结束之后,军中会有较大变化。我听说平定冀州之后,主公将会对全军进行一次大调整,届时恐怕就没有什么青州军、琅琊军、冀州军之分了,但换成什么称呼我也不知道。”
众弟兄惊愕万分,可没等谁开口问出句话,就听到对面的林子里响起一声尖利而急促的铜哨声。
所有人立即放下一切杂念,冲向自己的战马,飞速整理马鞍,戴上头盔,翻身上马端起了武器,默然无声地跟随早已骑在马上的庭叔和孟雷冲出小树林,很快就与从其他三个方向策马奔来的四十余位弟兄合兵一处,在庭叔冷静的指挥下一字排开,完全堵住了整条道路,随后全都端起钢弩,熟练地往箭匣里装入五支利箭,杀气腾腾地凝望南面滚滚腾起的尘烟。
马蹄声、吼叫声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看到数十骑正高速跑来。
紧接着,主将张郃的大旗冲出漫天尘烟,上千青州军骑兵紧紧追着前面飞速逃跑的数十名袁军兵将。
“哈哈!咱们张将军竟然亲自领兵追击,估计敌将麹义就在前面那几十个袁军中,咱们运气好啊!”李大个子粗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看亡命之敌举起刀枪呐喊着策马撞来,居中指挥的庭叔深吸了口气,半闭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大声下令:“全体都有,钢弩平举,预备——射!”
三百余支八寸长的铁制弩箭飞射而出,急速冲来的数十袁军瞬间人仰马翻,扑倒一片,经验丰富的斥候们不用庭叔再发号施令,就已放下钢弩,抽出长刀。
队伍一分为二,策马杀出,连续劈倒六名侥幸的袁军之后,立刻结成半圆形的围堵队形,将残存的四名袁军将校围在圆心。
后面的本方追军迅速到来,大旗下的张郃哈哈一笑,下令全军停止,勒住人立而起的战马缓缓而出,在圈中那位身材高大灰头土脸而且没了头盔的袁军将官面前停下:“麴义将军,这次恐怕你再也没机会了。”
披头散发的麹义仰望天空,良久才转向骑在马上的张郃,慢慢拔出腰间精美的佩剑,慨然笑道:“来吧!”
张郃苦笑着翻身下马,将手中丈六长刀插在地上,盯着麹义悲愤的眼睛,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合手致敬后一句话也不说立刻发动。
只听“铿锵”之声连续响起,两人同时前冲的身形瞬间交错,当盔缨落地的张郃稳住身形缓缓转身时,麹义的脑袋已经滚落尘土,高大的身子依然前冲五步才轰然倒地。(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四面楚歌(上)
“禀报主公,敌军六万余众开出邺城,渡过洹水(今安阳河)之后,突然停止北上,就地扎营!”
“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
审配顾不上理会跪地禀报的前锋营校尉,几步跑到悬挂大幅地图的木架前方,抬起手伸出食指,沿着粗黑线条标注的洹水细细比划,眉头越皱越紧。
困惑不已的袁绍也匆忙走下主座,在一群心腹文武的簇拥下来到地图前,仰起头细细端详。
查看一番后,双眉拧成一团的袁绍缓缓注视身边文武,道出一番令众人大有同感的疑问:“洹水北岸距离我军正好五十里路程,距离南面的邺城仅为十里,难道刘子鉴要选择方圆十里、一马平川的洹水北岸与我军决一死战吗?其背水结阵,大违常理,难道是想激怒于我?”
高干略一思索便大声附和,抢先说出自己的看法:“刘子鉴外表谦和,内心狡诈,之所以选择于洹水北岸背水结营,定是蓄谋已久的结果,诸位请看这儿……六万敌军扎营洹水北岸,距离我军此时的位置正好五十里,哪怕我军立即拔营南下,与其决一死战,可数万大军至少需要五个时辰的快速行军才能抵达。试想一下,五个时辰的快速行军之后,还有几人能够冲锋陷阵?”
众文武一听频频点头,要是在平时,五十里的距离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若是骑兵顶多两个时辰就能走完。
可如今,这五十里路程对本方连续行军数百里刚刚扎营歇息的六万余大军和八万陆续武装起来的青壮民夫而言。却是最为无奈、最为要命的距离。
十余万军队的开拔可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没有一两个时辰的准备谁也做不到。更何况此时午时已过,哪怕将士们还有力气继续疾行五十里,也无法在天黑前抵达战场。即便最终能赶到,也是强弩之末只能任人宰割的危局。
狡猾的敌人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经过周密的计算才会实施,不知其背后还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呢。
获得普遍认同的高干心里得意,昂着头继续说道:“诸位都知道,青州军和咱们一样。每次出战都会征发大量的工匠和辅兵,可诸位不一定知道,青州军征发的工匠和辅兵与我军大为不同,他们征发的工匠均出自青州各地结社经营的工匠营。”
“这些往往以数百人乃至上千人结合在一起谋生的工匠,长年累月从事桥梁道路和冶炼铸造等等生计,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无论是经验还是手艺都比咱们的工匠要强许多。”
“因此我可以断定,背水结营的青州军肯定已经在洹水之上搭建了五道以上的宽阔浮桥,邺城中的武器装备、粮食给养乃至补充兵力都能轻松运抵洹水北岸。如此一来,也就不存在所谓背水一战的弊病了。”
众文武顿时沉默了。恍然大悟的袁绍心情愈发沉重,手抚着额头哀叹一声:“唉,应该就是这样了……”
“父亲、父亲,大事不好——”
袁绍的长子袁谭捧着个满是血污和泥土的包袱,匆匆而入,满脸惊怒地急报袁绍:“敌军一小队斥候突然出现在我军身后十里,没等孩儿率将士们逼近,敌军斥候便扔下这包袱飞速逃窜,孩儿命人打开一看,竟然是、是……父亲,咱们苦苦等待的麹义将军已经遇害了!”
“啊——”
帐中文武大员哪怕早有猜测,此刻也无法抑制地惊呼一片。脸色骇然大变的袁绍疾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打开袁谭手中的包袱,看清尚未瞑目的肮脏首级之后,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回过神来的众文武蜂拥而上,将泪流满面的袁绍小心翼翼地搀扶到主位上。
心乱如麻的田丰没有像审配等人那样围在袁绍身边不停安慰,他闭着眼睛,仰天叹息良久,随后默默转向身侧垂着脑袋拢着双手一语不发的许攸,良久才低声问出句话来:“子远,咱们还有生路吗?”
许攸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了,前有刘子鉴十万大军,后有公孙瓒和傅辏А⒄培A的数万联军,西面是巍巍太行,东面是青州军经营多年的渤海郡,除非刘子鉴愿意放咱们一条生路……”
“可就算如此,又能走脱几人?别忘了,此时此刻,包括主公以及所有文武的家眷,都捏在刘子鉴手中啊!唉——”
想起还在邺城中的父母妻儿,田丰心中阵阵刺痛:“以刘子鉴的为人,似乎……应该……不会为难咱们的家人吧!”
许攸缓缓抬起头来,四下望了望,忽然一把拉过田丰,用仅能两人听到的低语急切问道:“你说,刘子鉴会不会在交战之前……不不!会不会明天就把咱们的家人给送来?”
田丰瞪大眼睛,表情呆滞,一时间震惊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作为袁绍的主要谋士,他已然明白许攸话里的真意,联系到满腹韬略的刘存数年来的所作所为,以及无迹可寻的用兵方式,不用多想就知道,许攸的推测很可能就要发生:
把袁绍和所有文武的家眷送来,对刘子鉴乃至青州军都是一举数得的妙计,不但能让天下人看到他刘子鉴的博大胸怀,看到青州军的威武仁义,还能重重打击本军的士气,化解所有将士心中的担忧和怨恨,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目的!
“元皓兄、元皓兄!你千万别这样,否则又要被小人落井下石啊!”许攸悄悄移动身子,挡在绝望之下无声流泪的田丰与忙碌的众人之间。
田丰悄悄擦去腮边挂满的眼泪,抬起双手向许攸深深致礼:“子远,昔日误解和愧对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原谅啊!唉……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子远,保重吧!”
“你打算怎么办?”
许攸说完,警惕地四下张望,看到众人仍然围在痛不欲生的袁绍身边,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
“子远啊,你比我强啊!”
田丰幽幽叹息:“你虽然小节有亏,却是当今乱世万中无一的大才!可惜没能获得主公应有的器重,可惜了!而我呢,虽然也得不到同僚的认同,可主公却待我恩重如山,不得不以死报之!”(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四面楚歌(下)
田丰笑了笑,拍了拍许攸的手臂,随即挺起胸膛,大步走向袁绍,罕有地分离开围在袁绍周围的审配、高干等人,对哭哭啼啼的袁绍圆睁双眼,大声责备道:
“主公,大敌当前,岂可做女人之态?此刻主公不尽快做出决断,难道是在等待敌军南北夹击束手就擒吗?”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袁绍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田丰当头一棒,迅速擦去眼泪站起来,紧紧拉住田丰的手,哽咽着问道:“元皓可有良策?”
田丰重重点头:“走!赶快走,连夜走!只要翻过太行进入并州,不难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暂时的退却并不意味着失败,主公虽然今日受挫,可仍然拥有足够的威望,拥有天下门阀的拥戴,拥有朝中诸多德高望重的大臣的支持,只要进入并州,就会脱离险境,就能拥有卷土再来的绝大机会,而且距离长安也近了许多!”
“主公,这是眼下唯一的机会了,一旦失去,一旦耽误宝贵的时间,数倍于我之敌就会迅速到来,届时,合围之势既成,主公恐怕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啊!”
袁绍目瞪口呆地望着田丰,明知道田丰决然的计策是自己眼下唯一的生路,可还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高干呆滞片刻,忽然抓住田丰的衣襟,怒吼道:“你说什么?你临阵退却也就罢了,竟敢蛊惑主公不战而逃。你到底是何居心?”
“主公,请下令斩杀田丰!”
审配抓住机会,大声请求杀掉自己最大的政敌。眼中的阴森寒芒再也无法掩饰,没想到淳于琼、韩猛、蒋义渠、眭元进、韩莒子等武将也纷纷跪下请斩田丰,出奇地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唯独远远站在一旁的许攸连声叹息,由于数次唱衰袁绍的大计,如今的许攸已经被排挤出决策圈之外,失去了袁绍的重视和信任。因此他聪明地选择了沉默,选择远远旁观。
只见袁绍猛然抬手,制止众人对田丰的攻击。命令大家全都坐下,然后拉着田丰的手,亲自送他到左侧首位坐好,满怀苦楚地对感激涕零的田丰说道:
“元皓别往心里去。值此非常时刻。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