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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林卓不由苦笑两声,倒是难为了李御姐,不管是担忧他心生妄念,还是担心他受到委屈,里外里,难受焦心的,都是她。
林卓的异常,邓子龙早早觉,也就闭上嘴巴不再开口,只是默默领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哎,子龙,这里是后院儿吧,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林卓醒过神来,左右四顾,现四周花团锦簇,多了些生活气息,除了自己两人,已经没了雄性生物。
“呵呵呵,公子,没啥,随便走走”邓子龙咧嘴笑笑,搔搔后脑勺,浑不在意,眼神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卓。
林卓略略展颜,点了点头。
邓子龙就很欢脱地前头带路,指东画西,像个献宝的顽童。
“符江,你去,把两位如夫人请来,拜见公子”到了花厅,邓子龙请林卓就座品茶,挥手让伺候的大丫鬟去叫人。
林卓没有推脱拒绝,由着邓子龙安排。
这个大丫鬟名叫符江,戎县有个地名儿叫符江场,邓子龙出叙府,跟自己打的第一场仗,就在那里。
随即有些自嘲,最近越喜欢追忆往事,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嘛?自己也是个奔二的老男人了。
“桃红、柳绿见过公子”两个纤纤丽人,袅袅娜娜,到林卓面前,盈盈下拜,莺啭沥沥,甜美可人。
见到进来的是这么两个人,林卓大喇喇坐着,没有起身,反倒凝视了邓子龙好一会儿,才客套了句,“二位请起,有劳你们”
“不敢当,公子”桃红偷偷抬头,水波荡漾地看了林卓一眼。
“你们,去吧”林卓叹了口气,打她们出去。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林卓心中酸涩难言,他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俩人只是欢场女子,邓子龙连名字都懒得替她们改,可见不上心到了极点。
“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耿二叔回来,把大力、二力的婚事操办了,倒把你给忘了”林卓哑着嗓子说道,“回头我请娘亲帮你张罗张罗,总不能没个正房”
“公子,子龙不想要正房,呵呵呵,拘束得紧,不自在”邓子龙却还笑得出来。
“男大当婚,总不能断了门户血脉”林卓脸色严厉了起来。
“断不了,赶明儿我纳个小户人家的女孩儿进门,生个儿子就是了”邓子龙站起身,耷拉着脑袋。
“呼……”林卓长长吐气,满心无奈,看着面上听话,骨子里倔强的邓子龙,他又想起了远在塞北的陈苏,只为了林卓一句话,他孤身出关,为他经营谍报网,又是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
林卓的眼眶缓缓模糊。
邓子龙没有现,仍旧耷拉着脑袋嘟囔,“公子,子龙还是觉得,当初在蜀中的日子,真好,在叙府,虽说处境艰难,但心里踏实,如今在京师,大家都身居高位,却没那么亲近了”
是啊,自己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耿二力,娶了媳妇,都开始有心思了。
人心易变,那些不变的,豁出命都要珍惜,不管是跟自己摸爬滚打,一路打拼上来的男人,还是生死与共,三生相许的女人。
以前不觉得,现在愈清楚,一直支撑他前行的抱负,既像是迷梦,更像是枷锁。
“别怕”林卓拍了拍邓子龙的肩膀,嗫嚅半晌,说出一句哄孩子一样的话。
邓子龙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人越聚越多,邓子龙的宅邸里已经开始嘈杂喧嚷。
“走吧,你这府邸里没啥好看的,也没有好玩儿的,我还想看看,吃的怎么样”林卓打起精神,跟个男人一起多愁善感确实有点儿吊诡,一定是太饿了的原因。
当晚聚宴,宾主尽欢,邓子龙的食谱跟他的住宅一样品味匮乏,只不过分量十足,正对这些武夫粗人的胃口,大口吃鸡,大碗喝酒,算得人生快事。
小矮子将军秦良玉手短脚也短,抢东西吃先天弱势,往往筷子不到,已经到别人肚皮里去了,气得她大呼小叫的,愤愤然对老兵痞们不懂得怜香惜玉表示鄙视。
只不过她倒是皮实,一点儿也不见外,眸光四处一扫,拖着凳子,捧着饭碗,就直愣愣跑到林卓这桌子上,强插在林卓和邓子龙之间,他们这桌分量足人少,相对斯文,还有专人伺候,倒是让她大快朵颐,吃了个肚儿圆。
一个如花似玉胖嘟嘟的大姑娘来找东西吃,总没人忍得下心拒绝,都是笑盈盈看着。
林卓也是乐在其中,当然,李三才过来后,这种好心情就无影无踪了。
秦良玉是个甜美的妹子,又乖巧可爱,可以养眼逗乐,他来就纯粹是添堵了。
“嘿嘿嘿,林兄台,令妹最近如何?”
我妹如何,关你屁事。
林卓的脸黑成锅底,看这厮横竖不顺眼,心里想着要不要让麻贵出点儿阴招,把这个贼心不死的夯货操练成半身不遂了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欲壑难填
? 林卓在中央军待了四天,看过了这里的角角落落。WwW.⒉
他开始体会到恩师张佳胤的情绪,仿佛昨日才教会中央军爬着走路,转眼间他们就已经膀大腰圆,风驰电掣。
游骑兵那帮傲娇的男人,开始变得玩儿命,爆出惊人的战斗力,最先开始叫痛的,是中央军的军需官,几天时间,人倒是都没事儿,就是马给他们练死了十几匹。
各地招募来的儒生,66续续抵达军营,李三才的精神建设大业,从挑肥拣瘦中拉开了帷幕,标准千奇百怪,他们还要签署一个志愿书,里面有一行比较醒目的字,“自愿成为军人,不以功名骄矜,自觉接受指挥,不以名利倾轧”。
筛选过后,两千多人的儒生,只剩下一半不到,从第一天开始,就到训练场上,跟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武夫们,一起流血流汗。
中央军左营,李如松的营地,也是林卓中央军之行的最后一站。
照例巡视了一番,一切自如正轨,至少以他粗浅的军事知识,哪怕带着穿越时空的优势,也是没有办法再装大尾巴狼了。
“唔……左营的将官都在这里么?”林卓扫视了一圈儿人头,总觉得差点儿啥。
“是的,林大人,都在这里了,只有个参将努尔哈赤,奉命前往各地收拢招募队伍,停止再招募儒生,目前尚未归队”李如松很肯定地回答。
“哦?努尔哈赤出差了?招募队伍遍布大明,他一个人怎么能行?效率上也太低了吧”林卓皱了皱眉头,侧过身,看了眼邓子龙。
“公子,他不是一个人,李将军把努尔哈赤手底下的部队都让他带了出去,分成很多小队,奔赴各地”邓子龙认真解释了下。
“唔……那还好”林卓闻言点点头,淡淡扫了李如松一眼,没有再多说。
把努尔哈赤这个反骨仔放到大仇人手底下,是他刻意为之,毕竟这种人不加以防范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压制归压制,总不能太刻薄,让一个人单枪匹马跑遍全国,离谱了点儿,再说,中央军招募的摊子不迅收拢,朝廷那边也不好交代。
“林大人,这边请,这里是风雨校场,遮阳避雨,不受天候影响……保证日常训练……”李如松迅把话题转向另一边,毕竟苛待努尔哈赤,他是有私心的。
林卓欣然跟上,恍若未觉,某些时候,难得糊涂。
在左营巡视了一天,人困马乏。
当晚,林卓一行人就在部队食堂用了简餐,李如松还没有开口,张元功就出言,热情邀请林卓,请他到自己的宿舍休息,林卓见他目光闪烁,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说是宿舍,其实是一个独栋院落,有点儿将军楼别墅的样子,面积当然无法跟邓子龙的豪宅媲美,但是装饰排布上,又狠狠把邓子龙甩出去好几条街。
三代出贵族,不是随便说说的,英国公世系传承近两百年,优雅气派沉浸到了骨子里,四处陈设端庄大气,细节处又别有机杼,与众不同,即便说不上奢华,但也别有格调。
书房中,张元功延客入内,便去张罗茶点。
林卓从容不迫,也不落座,背着手打量着四处装饰,偶尔现亮眼之处,就细细观摩一番,倒是乐在其中。
张元功见状,也不好坐下,只好站着相陪,面上虽有丝丝自得,偶尔还出言为林卓解说一下来历做工,看上去也是雍容自在,只不过,眼中隐隐有些难掩的躁意。
林卓看在眼底,心中暗暗摇头,老子张溶是个老狐狸,儿子张维贤也是个有操守有手腕儿的人物,这张元功夹在中间,反倒并无长处。
“林大人,请恕末将直言,此次盛情相邀,是有要事相告”张元功的忍耐实在是有限度的,见林卓东拉西扯,兴味盎然,只好脱口道破意图。
“哦?愿闻其详”林卓坐下,板起脸一本正经,心中暗自好笑,既笑张元功沉不住气,也笑自己越来越浅薄,跟个纨绔子弟较什么劲?
“林大人,内务府彻查皇店皇庄之事,似乎已成定局?”张元功悠悠然提起个话头儿,很想看到林卓惊讶的神情。
“的确,太后娘娘恩准,锦衣卫协助,第一批稽查队伍我出京之前就已经出,涉及河南、湖广及南直隶三地,现在差不多都该就位了”林卓眉头一挑,照实说,这个事情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京师官场无人不知,莫不是张元功有对方行动的线索?
“林大人,此事确实操之过急了”张元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呵呵呵”林卓见他做作,笑了起来,“也不急吧,从我放出风声说要彻查,到稽查队上路,已经过了个把月,就算要有所反应,也早该准备好了才对”
张元功悚然一惊,站起身来,咽了口唾沫,“林大人,既然知道背后帷幕重重,牵连甚广,就该谨慎些才好啊”
“皇店皇庄都是皇家产业,能插手的应该都是宗室中人,怎么,勋贵在其中也有手脚?”林卓这次是真的有点儿奇怪了。
“林大人有所不知”张元功摇头晃脑,很是自得,“皇店皇庄始于太祖,却扩张于成祖,靖难功臣无不有利益牵扯在其中”
林卓点点头,这倒是说得过去,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就是让那些武将们去追逐田产珍宝,朱棣这一手其实也相差不大,终归是财帛动人心,逼着功臣腐化堕落罢了。
“既然攸关勋贵利益,如今皇店皇庄局面败坏,勋贵也应有所动作才是,为何……”林卓话说到半截,就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勋贵是用皇店皇庄上下的贪腐,侵蚀皇家的份额,大鱼小鱼一起分肥。
林卓闭了闭眼,都说大明之灭亡,始于党争,始于东林,口口声声都是文**国,这些欲壑难填、饱食终日的勋贵和宗室,也特么脱不了干系。
“林大人放心,家父和国公府上下,都已经跟皇店皇庄撇清了关系,还压住了素来交好的好几家勋贵”张元功的人情,卖的简单粗暴。
林卓点了点头,海贸的收益,比起那点皇店皇庄的份额来,多了数百上千倍不止,英国公这个决断,算是审时度势。
“国公恩情,本官谢过了”林卓站起身,拱了拱手。
“林大人言重了,您一心为江山社稷谋福,海贸海军这个关卡上,老张家铁定站在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