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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卿且慢,正如尔等所说,通州中央军演训已经步入正轨,此事虽有谭尚书牵头总理,实务却是林卓一手提调,这可是朝廷腹心之地六万大军,不知可有合适人选,接管此职?”李御姐咬了咬牙,还是得丢出去几根肉骨头,跟个推销员似的。
话音刚落,就有了回应。
“臣刑部尚书申时行,自荐”一直没开口的大块头儿,一开口就要官。
“臣左都御史曾省吾附议”
“臣工部尚书朱衡附议”
“这个……”
申时行的突然斜刺里杀出,两位大佬间不容的力推,让满朝陷入尴尬,对中央军有心思的人不少,但是地位比较低的,肯定争不过申时行,地位比他高的,却也得顾虑一下三位大脑壳的颜面。
“也好,就由申时行尚书兼职提调中央军,林卓即日起兼任……”李御姐松了口气,欢脱的就要打总结。
“娘娘,臣吏部尚书张四维以为不可”队列里却又出来一个大头怪,打断了李御姐的盖棺论定技能,他阴着脸仿佛能滴下黑水来,“林卓辽东之行,干戈大作,乱及辽东一地,如今是非成败并无定论,若是大功告成,自然升赏不在话下,若是有辱使命,纵然不加罪,也应放逐,不当重任”
“你……”李御姐嚯的站起身,心中恼怒,张四维这个******,一贯略微倾向林卓的,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作梗,撕破脸一样对林卓喊打喊杀,必须有蹊跷。
文臣班,张佳胤眉头一挑,旋即古井无波,张居正先是眉头一蹙,却又意味深长的笑了。
“臣等附议”哗啦啦一大片,文的武的都有,分蛋糕交易没有达成,唯一达成的还给了林卓自己人,他们没拿到好处,拒绝给半空中悬吊吊的林卓提供降落伞。
“诸卿平身”李御姐抑制住芳心狂跳,她习惯了跟这帮厚颜无耻的人打交道,些许挫折吓不倒她,她担心的是,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的冤家是不是真的不顺利,有没有危险,心乱如麻之下,也不讲究了,“原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张鲸,因离间天家骨肉,被惩处,诸卿可有看法?”
“臣有看法”窜出来的是勋贵,摇头晃脑念了一篇散文,“……不烦执事之辛劳,仍有余馨效皇家……”
“臣也有看法”窜出来的还是勋贵,摇头晃脑又念了一篇散文,“……耿忠直言于有失,终非内臣之应得……”
……
“臣以为,内臣虽皇家内务,然天子无私事,臣斗胆建言,张鲸公公服侍陛下经年,并无劣迹,就任秉笔之后,多有建树,应得享体面”户部尚书张学颜亲自出面为张鲸说话。
“诸卿,张鲸恶行昭著,又是本宫处置,本无人有权置喙,念尔等并无私心,本宫不予责罚”李御姐说的话非常讥诮,“张鲸之事,本宫会再行斟酌裁定,林卓兼任内务大臣之事?”李御姐再度把话题引回了原点。
文武重臣陷入沉默。
良久,张佳胤一步踏出,却不料定国公徐文璧抢先一步,“娘娘,辽东事起,根源在于北洋水师,臣请旨对北洋水师严行整顿,以免再出差池”
李御姐重重磨牙,今天她算是看清了很多人,但是林卓的安危,更让她牵肠挂肚,她重重一拍边儿上的凤凰扶手,“好,本宫就如了你们的意……”
“娘娘,娘娘,急报,辽东急报,林大人辽东急报……”响亮的大嗓门打断了李御姐悲壮的妥协。
田义举着林卓的奏疏,一步一个跟头摔进了养心殿,保持着屁股向上匍匐在地的不雅姿势,赢得了万众瞩目。
“什么急报?可是求援?”李御姐方寸大乱。
“不是,不是,娘娘”田义喘着粗气,“是捷报,是捷报哇……”
“捷……捷报?”李御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松了口气,勉强端正自己的仪态,“田义,想来诸卿也都很关心林卓在辽东的进展,念”
“……臣林卓假借皇威,出海远赴对马海峡,诛杀犯境倭寇万人,俘虏其脑九鬼嘉隆……扫荡女真建州、海西两部,毙俘女真逆贼无万余人,两部领王杲临阵被斩,塔世克被俘,王台仰慕天朝,已然归化……臣于战时,周旋战场之际,不忘本职,刑讯倭寇,策动辽东官场,聚集忠义之士,屡见奇效……辽东都司指挥使陈栾,锦州府同知邵若钦等人,自身有污,先后出,人证物证确凿,辽东巡抚朱笈、辽东总兵李成梁俱为罪魁,乃是辽东二贼……据臣彻查,女真逆贼暴起,朵颜三卫蠢蠢欲动,均是李成梁勾连,臣沐浴皇恩,何惧艰险,自当暂留此二贼命数,若能幡然悔悟,揭黑幕,犹不失为人臣子之义,若执迷不悟,待扫平朵颜三卫,定当擒拿,献予阙下……”
“呵呵呵”“咯咯咯”“吼吼吼”“哇哈哈哈”李御姐形象大失朝仪,乐得跟个傻丫头似的。
可惜,文臣武将们已经没有心思计较了,不管是正方反方,都很有一种耗尽千辛万苦,却为他人作嫁的哀伤。
“诸卿所议老成谋国,本宫从善如流,林卓辽东之行,成败未定,待他回来,再行升赏”李御姐丢下一句噎死人的话,拂拂袖子,就抬屁股要走。
“娘娘,张鲸张公公……”
“娘娘,北洋水师……”
“娘娘,林卓的内务府……”
李御姐回过头,威仪万千,眼睛里闪烁着未知的危险,“张鲸乃是内宦,是本宫家奴,不劳尔等费心,别的么,等林卓回来,呃呃,等他考完试,再说吧”
重臣们愕然,相顾无言,眼巴巴看着李太后带着点儿雀跃,回了帷幕重重的内殿。
张鲸张公公,怕是要不妙了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噩梦清晨
? 万历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拂晓时分,山海关二十里外,井陉驿。WwW.⒉
惊魂甫定的董狐狸和长昂,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拨客人,他们俩在火堆里逃出来,满面尘污,还没来得及梳洗打扮,长昂更是除了外面的铠甲,里面空空荡荡,几根弯弯曲曲的毛很解风情地探出头来,似乎要跟客人打个招呼。
来客兵马并不多,大概有个四五千的样子,也很没礼貌,不仅没有注意长昂身上那几根黑色的线头,连董狐狸和长昂两个大人物都没有注意,领头的年轻小将招呼都不打,嫩手一挥,舌绽春雷,“给我草他们”
“杀呀”麾下几千壮汉,拔刀策马,兽血沸腾,狂奔而来。
“大爷的,我都是草人的,还想草我,给我弹回去”长昂被激怒了,张开双臂挥舞长刀迎面狂奔而去,要撸上一狠的。
董狐狸没有轻举妄动,他静静观察了一下敌我形势,决定把这股人马全部吃掉,“传令,让咱们的人去抄后路,别让他们跑了”
辽阔的大草原上,数万骑兵拉开阵势,像是绿地毯上打翻了墨水瓶,一大片乌黑的墨汁,参差不齐地快蔓延开去。
“乒乒乓乓”“哇呀……”“杀……”“唰……”“啊……”
短兵相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照面就有数百人滚到马下,在人马密集的战场上,掉下马还能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呛啷”“啪”
长昂跟年轻小将错身而过,刀刃相交,来来往往四五个回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手膀子上传来隐痛的麻痹感,让长昂兴奋了,这是个硬茬子,他舔着嘴唇勒马返回,满心以为对方跟他一样,会将心比心惺惺相惜,一起大战到天明,岂料只看到一个在自己队伍里大杀四方,连斩七、八个骑兵于马下的无情背影。
“喂,你的对手在这里”长昂恼怒,策马急追,一路疯狂的碰撞践踏,把自己的部下压在身下,这个难得的对手,已经蒙蔽了长昂的心智,他这辈子,只想认真这一次。
年轻小将李如梅略略回头,见到一个痴汉对自己紧追不舍,吃了一惊,暗暗怒喝一声,“神经病啊”
只见他挥舞着长刀,扫视左右,大声下令,“弟兄们加,不要回头,不要留恋,加凿穿”
长昂心一凉,左右一看,果然看到对方骑兵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缠斗,也没想弄死多少人,只是埋着头一路加往前冲,长刀飞舞,砍到谁算谁,弄死谁算谁,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李如梅所部就已经看到了前面灰麻麻的亮光。
“混蛋,弟兄们,调转马头,给我追,别放跑他们”长昂满脸臊红,感觉受到了无尽的****,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我想跟你酣战一生一世,你却只想凿穿我。
“唏律律……”“哇呀……”
长昂所部的骑兵,听到命令,顿时一阵混乱,艰难地刹马转弯,互相碰撞踩踏,又送走了一大票人。
“别追了,都给我停下”长昂双目赤红,青筋暴起,纵马就要追击负心汉,却被董狐狸制止了。
“叔父”长昂环顾一地的尸体,委屈的想哭,“不报此仇,长昂誓不为人”
“别着急,早晚都有机会的”董狐狸安抚了一下,他策马来到李如梅留下的战死骑兵身旁,检查了一下鞍马标志,脸上阴云密布,“这些骑兵都是精锐,是辽东铁骑”
“李成梁?”长昂怒火爆燃,张牙舞爪嗷嗷乱叫,“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果然在算计咱们,现在怎么办?按你说的,去找戚继光投个降么?”
“不,咱们不去山海关,咱们撤退,回兀良哈”董狐狸嘴角狂狷地一挑,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迷惘的长昂,很神机妙算,很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觉得这些辽东铁骑不一定是李成梁派出来的,他要是真相算计咱们,肯定不会只派这么点儿人,不疼不痒的,屁用不顶,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而且,这伙儿辽东铁骑没有纠缠,也没有往回走,而是直接凿穿咱们,前面可是山海关戚继光的驻地呀,他们倒更像是引诱咱们去自投罗网的”
长昂看着董狐狸,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像个小学生碰到了老司机,“叔父所说极是,不过,长秃的五千人,可还有大半健在,这可不是咱们的风格,该怎么整?”
“没关系,这趟往回走,恐怕也不会简单,刚才过去的五千多骑兵,肯定会来咬咱们尾巴,让他们殿后”董狐狸坏水信手拈来。
“嘿嘿嘿”叔侄两人笑得非常荡漾。
“走,兔崽子们,全都上马,咱们回兀良哈去,休息好了,再去找孽畜李成梁算账”董狐狸粗声粗气地跨马下令,当先走人,他的族人也紧跟着调头。
“哎,你们等等,前面可能还有危险,你们人少,在后面做预备队就行了”长昂心中诅咒着跑得最快的董狐狸,拦住了长秃的部下,自己强插加塞,跑了第二棒。
这个凉悠悠的清晨,注定很漫长,董狐狸跑在最前面,还没有跑出五里地,沾沾自喜的,牙花子还没有收起来,就看到前面三条线,排了一条红色的长龙,马匹都放在后面,懒洋洋踱步,百无聊赖的样子。
“有马不骑,当步兵?给老夫送人头,塞牙缝么?哈哈哈”董狐狸大笑,“孩儿们,给我冲,踩死他们”
“预备,两百步,投掷”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好几千个铁坨子从天而降。
“轰……”“啪……”“轰……”
“唏律律……”“哇呀……”“天神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