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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了一程后,就来到了巡抚衙门前,而在离这儿不远处,另有一处空置的院落,正是当年钟裕的钦差行辕。见杨震的目光落到了那边,郭荣便笑着道:“杨都督,前番那位钟钦差来时坚决不肯留住行辕,不知你这一回却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怎么能与钟大人比呢?他那是早有安排,我嘛,自然是听从各位大人的安排了。”杨震说着一顿:“不过今日这接风宴还是简单着些好,毕竟我们一路而来已颇感困顿,只想先好好歇息一番。”
“杨都督果然是个爽快人。”郭荣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吩咐人把钦差队伍安排进行辕之中,同时又让城内的一支驻军暂且移出城外,将驻地让给钦差卫队。
在那边忙活时,杨震他们已进入巡抚衙门,这时里面已准备下了酒菜。虽然对方口中答应,但这一酒席还是颇为丰盛的。
这一回,因为有几年前的教训,这些边军将领和官员再不敢生什么事了,所以这顿酒席倒还算尽兴,直到天色渐暗,方才尽兴而散。
随后,杨震便被人送进了一旁的钦差行辕。直到把他安顿好了,周则川等人才算是放松下来,只是他们心里却依然充满了疑问,不知道杨震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而就在大家散去,重归平静之后,一条身影却在趁着别人不注意的当口腾身跃过了行辕的高墙,翻了进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故地故人(下)
钦差行辕的防卫自然是极其严密的,尤其这儿又是边镇,更得提防某些蒙人细作刺客什么的。虽然因为杨震刚到,外边的守卫力量还没就位,但这处大宅子的里头早已有上百名锦衣卫和京营的精锐盯着了——杨震可不是当初的钟裕,大同的人可不敢插手他的守卫适宜。
所以,当那人影一翻过院墙,脚才落地,就已被人发现行踪,随即七八人便围了上来,手中刀枪更是对准了他的周身要害:“什么人?”
越墙而过者明显没有这方面的准备,顿时就是一惊,随后才把手一举:“末将是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相见,并无恶意。”
他的话却并没有几人相信,试问有哪个奉命而来的家伙是翻墙进来的,反倒是增添了他的可疑性,顿时,众人又逼进了一些,似乎随时就会取其性命。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住手,此人乃是都督的客人,你们不得无礼!”
“啊……”众卫士很是诧异地叫了一声,这才放下兵器,让出路来,同时仔细地打量起这位看着穿了一袭劲服的男子,猜测着他的身份。
“萧将军叫你受惊了,还望莫要见怪。”来人一抱拳,这才引了对方往里走:“我家都督已在客堂等着你了。”
这位越墙而来的,正是萧铎。刚才酒席间,杨震就差人偷偷跟他通了消息,让他晚些与自己见个面,同时莫要被人发觉。虽不知杨震为什么要做此安排,但他既然这么吩咐了,萧铎自然遵从,这才有了刚才的一番误会。
在来到里边的客堂后,萧铎就看到杨震正端了杯茶很是闲适地坐在那儿,一见了自己,便笑着往跟前的座位一指:“萧兄一别数载,可还好么?且先坐下说话。”
“末将见过杨都督。”虽然杨震显得很是亲热,但萧铎却不敢托大,还是照足了规矩先行了礼,这才坐到了椅子上:“托大人的照拂,末将总算是回到了边关,倒也算不错。”
“是么?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了。”杨震笑了下道。就他所知,萧铎在此的日子其实并不是太好过,因为以前的事情没少受同袍的排挤,功劳更没他什么事儿,不然以他来此时的身份,到现在应该不止是个游击将军。
不过既然对方不肯说,杨震也不点破,只是与之稍作了一番寒暄,回忆了一下三四年前西南并肩作战时的光景。这一番话说下来,两人间因为长时间没有照面而产生的生分之感便消了不少,毕竟是一同经历过战火生死之人,交情自然不是寻常可比。
在东拉西扯地说了这么番话后,萧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试探着问道:“不知都督命下官前来相见所为何事?”
“这个嘛……你可知道我此来大同所为何事?”杨震却不急着回答,反而问了对方这么一个问题。
这让萧铎又是一愣,随即老实地道:“末将之前曾听其他人说起,都督此来似乎与前段时日朝中的一番争论有关,说的是边军中的诸多弊病……”
“不错。”杨震也不掩饰,当即点头道:“虽然我此来明为巡视与劳军,但事实上却是要查一下边军中的各种问题,从而好有所针对。比如说兵员锐减,军中贪腐,以及某些将领私下蓄养兵马的问题。”
听他这么道来,萧铎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紧,同时心里也知道杨震找自己是为的什么了,这让他更是一阵不安。他好不容易在此立稳了脚跟,若因此与那些上司同袍产生了嫌隙,今后在大同可就难做人了。
看他这紧张的模样,杨震不觉笑了起来:“看来那些传闻什么的都是真的了,边军中确实已百病丛生,以至我只一提,萧兄便已深感戒惧。”
见识过杨震厉害的萧铎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此时也不敢否认,苦笑道:“其中问题由来已久,末将也对此无可奈何哪。不过大人,末将做事向来规矩,可从未有过那些举动哪。”
“你的为人我确实还算了解,不然你过去那些年也不会埋没在桂林那等穷乡僻壤了。”杨震安慰似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没想到哪,那几年的蹉跎也消磨了萧兄你的意志,以至到今日这般态度。我记得没错,当初你可正是因为看不惯上司的种种作为,才被发落西南的哪。”
“我……”没想到杨震居然还记得自己多年前所说的那番话,这让萧铎既感动,又有些惭愧,不觉把头一低,不敢与杨震的目光相交了。
其实他也是没有其他选择才做出这样的妥协的,不然在这边军中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甚至会遭遇比之前更大的灾祸。
“你的顾虑我自然明白,但你真打算就与这些边军里的蠹虫一样么?你可曾想过,这样下去对边军,对大同,对我大明会有多大的损害?”杨震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盯着他连续抛出了问题。
这些问题萧铎在夜深人静时也曾扪心自问,却给不出能叫自己满意的答案来。现在听到杨震如此逼问,他更是一阵心慌,最终只得道:“末将自然是希望能为大同做些事情的,可是……边军中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大人你身在京城看不太分明哪,不是随便就能拿办某些人的,不然只怕……”
“只怕会酿成兵变么?”杨震抢着问道。
萧铎神色复杂地一垂头,却是来了个默认。
杨震心下叹息了一声,这天下间投鼠忌器者实在太多了,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眼前的这位,他们都因为生怕出乱子才对边军中的种种弊端视而不见,或是隐忍。他们却不知,这种态度只会让边军中的乱象越来越是严重,直到最终让这支尚可一战的军队彻底溃烂,让这个存在了两百多年的王朝也最终走进终点。
在呼出了一口气后,杨震才道:“你的顾虑虽说有些道理,但却是姑息养奸的做法,如此一来,只会让那些家伙越发的猖狂,从而更加的肆无忌惮。你可有想过这会是个什么结果么?”
萧铎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了,只能愣愣地看着杨震。而后者却肃然道:“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该想法将之解决才是。至于你那些顾虑,确实,若将某些人的罪行揭发出来会叫他们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但同时也可能因此一举就把这个困扰边军多年的问题解决了,而就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上不少。并不是谁都有胆子揭竿造反的,更不是哪个兵卒都肯为了自己的上司将身家性命,甚至全家老小都豁出去的,你以为呢?”毕竟这天下间能像聂飞般深得手下拥戴的将领还是少数,而且那次也是有各种外因所一起促成的。
萧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论口才,他自然远不是杨震的对手,而且他的本心也确实更倾向于杨震所言,早看不惯那些家伙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所犹疑:“即便末将答应大人你,帮着你做内应,只怕这事也不好查哪。而且一旦真叫那些家伙察觉到了我们将对他们不利,只怕他们会铤而走险,来个先下手为强。虽然大人你身为锦衣卫都督,又有钦差的身份,可这大同毕竟远离京师,又离着蒙人不远,只怕他们……”
“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应对之法。”有了之前在大同的经验,杨震自然不可能再叫对方如此得手。
“既然大人如此有把握,末将愿听从差遣!”杨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作为和他关系这么近的人,萧铎自然不好再作推辞。而且,以他对杨震的了解,这家伙的手段可一点不比那些将领们温柔,在自己知道其用心后若一味地推脱,恐怕他会为了保密而把自己给除掉了。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到了这时候,他都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杨震见他点头应承下来,脸上的笑容不觉又盛了几分:“能得萧将军之助,此事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而且你放心,只要事成,你的功劳一定不会小。”
“末将只求为朝廷效力,不求什么功劳。”萧铎忙表态道。
杨震也没去在意他这种空话,而是很快就切入了正题,询问起对方关于军中种种贪腐之类的问题来。虽然锦衣卫的人查到了不少相关材料,但终究隔了一重,若由边军中的将领自己来说,这罪证自然更好确立了。
只可惜,萧铎能说明白的事情却很少。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军中的边缘人物,自然不可能知道太多这等关系着许多将领身家的事情,说出来的,也和杨震所知道的差不多。
这让杨震不觉有些气馁,随即,他又想起了一人,相比起萧铎,此人在边军中的威信要重得多,可能知道也会多一些,便问道:“对了,萧将军可知道聂飞此人吗?他现在何处?”
第九百四十五章 聂飞的悲剧(上)
“聂飞……”听杨震突然向自己打听这个人,萧铎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后又偷眼看了杨震一下,这才有些迟疑地道:“大人与他也有交情么?”
“几年前他因为与上司冲突而一怒之下带部众发动兵变,最后朝廷派了钦差前来解决,而我当时就在其中。更新快无广告。”萧铎算是自己人,杨震便没有隐瞒这一层关系,简单说了下自己和聂飞间的情况。
听完杨震的简述后,萧铎又呆了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悟地叹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
从对方的这一系列反应里,杨震已瞧出不妥了,便即问道:“怎么,聂飞可是出了什么状况么?”
“正……正是。一个多月前,他因为当众杀死了自己的上司而被捕下狱了……”萧铎无奈,只好把实情给道了出来。
而在听了他这么一说后,杨震也有些诧异。这聂飞还真是杀上司什么的上瘾哪,这回居然又动上手了,只是没有再如之前般发动兵变,但人却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