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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疫的惯例。而这一回,在杨晨的各项措施下,虽然灾民中依然有不少体质不好的相继病倒,但却并未酿成叫人所惊惧的疫情,京城局面依然平稳。
而正是因为如此,杨晨在这些负责善后的官员心目中的威信也就彻底确立了起来,随后他的每一条措施,都会被手底下人不打折扣地执行,救灾工作于是更加顺畅,也让杨晨之名传得更广。
当然,与名声和权势不断提升相对应的,是杨晨肩头的担子和责任更重,他每日里都要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好好喝杯茶水歇息片刻,往往才刚和一名顺天府的人说完话,就有别处衙门的人找上门来……如此一来,他自然就更不可能回家去了。
好在他兄弟杨震其实也在这边一起忙活着,所以倒不担心自己不能把已获释的消息给传回家去。杨震是因为京城需要大量人手维持秩序,而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方面又得派出大量人马救灾,所以朝廷再次动用了锦衣卫的力量。他每日里,都得带着手下兄弟巡视四城,以防止有哪个不长眼的宵小之徒趁火打劫。
不过随着杨晨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让灾民暂时安定下来,京城的秩序便也没遭受太大的挑战,这让杨震总算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并抽了一个时间,再次来到了钟裕的府上。
就在水患爆发的那天中午,奉杨震之命寻找钟裕下落的锦衣卫们便在一处荒弃的破宅子里找到了被人打昏并捆绑起来的钟裕以及他的几名家丁。也幸亏锦衣卫的人找得及时,不然只怕钟大人他们就难逃这一回的水灾了。
而在接到这个消息后,杨震却一直都忙于公事,抽不出时间登门看望一下因自己而受了惊吃了苦的钟裕。现在,终于找到些空闲的杨震,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被引进客堂,看到没什么变化的钟裕时,杨震赶紧上前拱手道:“钟大人,之前之事实在是杨震考虑不周,叫你吃苦受惊了。而且下官还没能早些前来拜望,还请你不要见怪哪。”
见他深深地朝自己作下一揖去,钟裕赶忙上前一把搀住道:“二郎言重了,我帮你也是为了北京和百姓,是我一时不察才着了人的道,与你何干?而且我才该感到羞愧哪,若非我被人袭击,本是可以避免这番灾难的。”说着便是一声有些自责的叹息。
他所说的确实不错,以钟裕如今的身份,只要进了宫去努力分辩,至少可以让工部的开闸一事暂缓。即便他们真个继续坚持,朝廷方面也会先有所防范才命开闸,那就不至于出现这场灾厄了。
但杨震却不认同这一点:“钟大人你这话却更叫在下无地自容了。照道理此事应该由我去说才是,现在你还因此差点遇难,我怎敢怪你不尽心呢。”
两人就这么互相劝慰了几句,这才把此事轻轻揭了过去。毕竟事情已然发生,两人再是自责也是于事无补了,倒还不如从此事里吸取教训,以防将来。同时,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他们必须解决的,那就是到底是什么人袭击的钟裕。
其实一开始,在得知钟裕被人袭击失踪后,杨震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那个一直与朝廷作对,总想闹出些乱子来,然后自家便可浑水摸鱼的白莲教来。因为他还记得很清楚,当初的诸暨水患,以及山西兵变里都有着他们的阴影存在。说不定这次京城水患,他们也搀上了一脚。而且京城乃是天下之重,显然对白莲教的诱惑力更大。
但在得知钟裕和手下众人安然无恙后,杨震的这一判断就有所动摇了。因为他很清楚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他们一旦出手,就只会把事情做绝了。像钟裕这样的朝廷高官若是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绝对不会只是打昏绑走了事,而一定会取其性命,并把事情彻底闹大的。
所以就结果来看,对钟裕他们下手的也并不是白莲教的贼人。这便更叫杨震感到好奇了,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人会干出这等事情,难道是冲着永定河之事而来?可当时知道钟裕是去皇宫进言的可只有自己和他,还有兄长杨晨三人而已,对方怎么可能早早有所准备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杨震,几日下来也没有个头绪。所以今日在见到钟裕安然无恙后,他便直接把心头的疑问给提了出来:“钟大人,你可看到了那些劫掳打倒你们的贼人模样了吗?你可认得这些人的身份吗?”
钟裕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来,轻轻摇头:“当时天色昏暗,又下着雨,我被他们从轿子里拉出来时又有些紧张,除了发现他们都带着面罩之外,还真没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带了面罩?”杨震目光一缩:“看来这些家伙是担心自己的面目若是落入大人之眼会暴露其身份哪。那他们的穿着呢?可有什么特点吗?”
“他们穿着夜行衣物,看着也没什么太大的特点……”钟裕努力回忆了一下,却还是无奈摇头。毕竟当时事发突然,他是不可能那么冷静地记住对方穿着打扮的。
杨震见状只得叹息一声:“看来想找到这些贼人还真有些困难了。”
钟裕见他有些丧气,心里也觉过意不去,便道:“虽然我没能注意到什么,但说不定我那些家奴会在无意间发现什么,待我叫他们上来问问。”
“好吧。”现在这方面的线索也只有这么一点了,杨震便点头道,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不一会儿工夫,几名钟裕的亲信家人就被带了进来。在面对杨震的询问之后,几人也开始皱眉仔细地想了起来。
“你们都好好想想,哪怕是再小的一个细节,都可能让我们找到那些贼人的身份。”杨震又提醒他们道。
那几人在一番冥思苦想之后,终于有人有些迟疑地道:“对了大人,我被人打倒时并没有立刻昏过去,似乎瞧见了其中一人所穿的鞋子乃是公门里常穿的薄底快靴……”
“此话当真?”杨震脸色一凝,赶紧追问道。
“应该是错不了的,小的之前也曾与公门里人多打交道,看他们的穿着也是惯了的,虽然当时事出突然又是夜间,可应该不会瞧错。”那人在仔细回忆了一下后,还是肯定地一点头。
杨震点了点头,这条线索虽然不是太有用,却总比没有要好。
“大人,我还记得绑我们的那个绳结,那也是公门里的老手专门所用,往往被绑着越是挣扎,越是会被绳索牢牢捆住!”另一人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小的在跟随钟大人之前也曾在县衙里当过半年差,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又是公门里的特色吗?”杨震点了点头。从这两点来看,此事还真是京城里某个衙门的人劫持的钟裕了。而且这一点也和之前杨震判断的对方不会取钟裕性命的情况相符合,这么看来确实就是京城官府中人所为了。
但京城有那么多衙门,即便把他们缩小到一般会拿人的衙门,也有十多个之多,这还不包括一些从公门里退下来的人呢。所以这些线索对杨震来说依然是不足够的。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还有,他们为何要做这事?又怎么可能如此巧合地正好把钟裕给捉住了?我来找他帮忙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一点,并及时做出布置?除非他们一直都盯着钟裕,又或是一直都盯着我……”一番思索之后,杨震神色突然再次凝住,一个念头已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第五百零八章 凶徒是谁?(下)
“二郎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见杨震神色有异,钟裕赶忙出言相询。
既然对方是这起袭击事件的被害者,杨震当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压低了声音道:“我以为此事很可能并不是冲着钟大人你而来,而是冲我而来。”
“冲着你来的?”钟裕略有些诧异,这被袭击的可是自己,怎么他却有此一说?
杨震很确信地一点头:“正是。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东厂之人!”
“东厂?”钟裕神色再次一懔,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二郎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实质证据吗?”他可是很清楚杨震与东厂之间矛盾瓜葛的,所以很容易就想到这是杨震在借题发挥对付东厂了。
杨震当然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却并不以为忤,换了任何一个知道内情之人,都会有这方面的猜疑。不过他却真有一定的判断:“钟大人你且细想,他们既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情,会不提防着被你们瞧破身份吗?而且他们事后还没有真个对你们下杀手,即便他们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吧?可这些人倒好,居然还大意地穿着官府的薄底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所以我觉着这其中必有蹊跷,一定是他们平时并不穿这靴子,才敢在干此事时将之显露出来,那样即便被你或其他人瞧见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坏处,反倒能起到个转移视线的作用。
“而就我所知,东厂那边多着白靴,而不是公门里惯穿的薄底快靴,所以才会觉着这是他们用来隐藏自身身份的一招。另外,就抓人、绑人的熟练手法来看,东厂也很贴合这些特征。
“而且,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京城里有哪个衙门的公差会干出这等事情来,这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我想总不会是工部的人为了自保而行此险招吧?倒是东厂,却很有可能做这个,不过他们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钟大人你,而是我。
“我想,在上次事后,东厂一定不甘心,一定一直暗中都派了人在监视着我。发现我突然夤夜来见大人,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目的,却也能大致判断出事情紧急。又见你在见了我后急匆匆地出府而去,就更觉着其中大有玄机了。本着给我添麻烦的想法,他们便趁夜袭击了钟大人,使你无法及时赶紧宫去。钟大人,不知你对我这一分析可还有些认同吗?”
听了杨震这通分析后,便是钟裕也不觉有些承认他所作的判断是存在依据和道理的。若真是东厂所为,他们也一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想着让杨震难堪才动的手,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对方才没有下狠手。越想之下,他便越觉着这说法在理。
不过在沉吟了一阵后,他还是摇头:“即便你所说的没有问题,但这终究只是猜测,你可不要以此为借口再和东厂开战哪,现在京城水患刚平息下来,实在是乱不得了。至少在你有实质性证据前,我还是以为你不该再生事端。”
杨震看着钟裕那张郑重而严肃的瘦脸,心下不由大为感叹,这便是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了。只见他也点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懂得的,虽然我已有七八分的把握说这事是由东厂所为,但这次他们做得很干净,所以就是我也没法用合法的途径找他们算账。”
“那就好。二郎,切莫意气用事,一切当还以眼前的大局为重。此事若真是东厂那些人所为,他们总是会露出马脚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出手也不迟。”钟裕见他这么说,心里大感欣慰,再次安慰似地道。
杨震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应承了下来。只是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钟裕可就未必能看得透了。
虽然这次疑似东厂袭击钟裕一事给京城带来了无穷的后患,但其实对杨震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不但他自身因为在洪水来之前强行救了诸多尚在堤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