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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不由惊诧道:“你还会绣花?”
风缠月拿起一根绣线,在手中慢慢捻着,轻叹道:“年轻那会儿,学过一阵子。”然后她又自嘲的笑了笑:“那阵子还想当贤妻良母来着。”
不用她特意指出,沈曦就意会到“那阵子”应该是在和她的“卫郎”相恋的时候。
才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天真烂漫,情窦初开,自然浮想联翩,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和设想。送给情郎定情的小信物,大概是每个女孩都会做的事情,而在这个社会,手帕香囊之类亲手做的东西,是最常用的传情方式。风缠月学过刺绣,也不让人意外。
沈曦其实不愿再和她闲聊了,昨天她发狂的那一幕让她有点心有余悸了,虽然说她现在看着好好的,可到底她是不是有精神病,自己又不是心理医生,还真不敢说。怕再刺激到她,沈曦就只捡安全话题讲:“既然你懂刺绣,就教教静萱吧,这森林里又没好的刺绣师傅,这孩子以前有点底子,后来就都是她自己琢磨着绣了。”
风缠月笑吟吟的点点头,亲昵的伸出胳膊搂住了安静萱的肩膀,温婉可亲的说道:“静萱今年十几了?”
静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玩伴了,虽然知道风缠月是武神,但风缠月长相不显老,让她觉得好象是个大姐姐一样,见她如此和颜悦色,不由轻声回道:“十三了。”
风缠月感叹道:“女人这一辈子,就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好了,娇嫩的好象一个小花苞一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被她这样一夸,静萱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风缠月把她手中的刺绣拿过来,拈起针道:“我的针法也不太好,不过还勉强过的去,就是这么多年没动过针了,不知道绣功还在不在。”说着话呢,那针就在花绷子上扎了下去。
这样温柔又女人的风缠月,其实看起来很顺眼。特别是她低着头仔细绣花的时候,那优美的脸部颈部线条,显得风缠月是那样的柔美温柔。沈曦可以想象的到,当年的“卫郎”在看到这样蛾眉螓首的女子,是怎样的心动与爱怜。还有本我初心,是不是也看见过她这样的温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呢?
沈曦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风缠月和安静萱却是融洽美好,风缠月含着笑温存低语,安静萱认真的看着她刺下去的每一针,偶尔会轻声问询。两个人都很漂亮,静萱干净单纯的好象一朵白色的栀子花,而风缠月则象一朵盛放盛开的红莲花,两种不同的风格不同的美,看起来相当的赏心悦目。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风缠月都在教安静萱刺绣,那温馨又和谐的气氛,让沈曦既羡慕又安慰。
中午的时候,御厨送来了饭菜,侍女们帮着摆好了桌椅拿好了碗筷就退下了,沈曦特意追到外面,让她们给本我初心一家送桌饭菜去,告诉他们不用过来吃饭了,用意当然是不希望唐诗和风缠月碰面尴尬。
沈曦回到屋里后,就招呼在炕上刺绣的两个人:“先别绣了,过来吃饭吧。”
两人放下手中的花绷子,风缠月向后仰了仰脖子道:“不行了,真是老了,才低了半天头就觉得脖子疼,想当年一天一天的绣也没这么累过。”
沈曦打趣她道:“你看着比我还年轻哪,我都没喊老,你喊什么!”
风缠月从炕上下来,在地上蹦了两下松松筋骨,自我嘲讽道:“也就是练了内功显年轻,要不然我这个岁数,都成老太婆了。”
“静萱赶紧下来吃饭,下午再绣。”沈曦一边招呼着安静萱,一边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
刚吃了几口,窗外忽然传来本我初心的声音:“娘子,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沈曦赶紧抬头去看风缠月,果然温柔的笑了一上午的风缠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是给他们送饭去了吗,他们怎么还来了呀?
沈曦刚要开口给本我初心两口子提个醒,只见唐诗一掀门帘就进来了,她身后的本我初心正低下头去拉她的手,嘴里还唠叨着:“娘子,我们昨晚真没事……”唐诗突然停住了脚步,本我初心一头撞在她的后背上,他刚要说什么,一抬头却看见了脸色铁青的风缠月,再然后,他看见风缠月出手如闪电,那只纤白玉手就掐在了唐诗的脖子上!
来不及想什么,本我初心急忙伸出手去,拂在了风缠月的腕间的穴位上,趁风缠月手一僵的功夫,立刻将唐诗拉出来掩在了身后,然后用左臂架住了风缠月甩过来的鞭子。
“月儿!”本我初心大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风缠月狠狠的瞪着本我初心,厉声道:“我说过,再让我看见她碰你,我定会杀了她!”然后又是一鞭,狠狠向唐诗抽了过去。
本我初心拽过身后背着的长刀,连刀带鞘就截住了风缠月的长鞭,他大声喊道:“月儿,你说过不伤害我娘子的。”
“娘子……”风缠月的眼神又有点发飘,然后她又开始喃喃道:“你叫的好亲热,她又碰你,又碰你……”
沈曦一见她这个样子,立刻大声喊道:“小心,她要发疯了。”
话音未落,风缠月猛一抬手,三道红光就奔唐诗而去。
本我初心一刀拍出,将那三道红光拍飞,气愤叫道:“月儿,你再这样,休怪我无情!”
风缠月又一鞭挥向唐诗。
本我初心再也无法忍让,长刀出鞘,就与风缠月打在了一起。
怕风缠月挥舞的长鞭伤到孕妇和孩子,本我初心有意的将风缠月引向了门外,两人打着打着,就跃过墙头,踩着树梢,越打越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拜年走亲戚去了,回来太晚了。草草更这一章吧。明天白天仍有事,还是更不了,晚上再说吧。
结了婚的人,真是伤不起,刚进正月的这几天,别想闲着了。
95
见那两个人没影了;沈曦转回身来看唐诗,却见唐诗正轻轻揉着脖子;雪白的肌肤上青痕肿起。
“我去给你拿点药。”自从唐诗来了以后;沈曦家可就不缺药了;勤快的唐诗采了许多的药,配了不少的成药,分门别类放的很清楚。
沈曦拿来了一瓶消肿化淤的药水;帮唐诗抹在了脖子上,风缠月用的力道很大,那一圈青色掐痕实在是太深太重了;似乎再差一点;就能把唐诗的脖子掐断了。
“这个疯子;也太狠了点;幸亏本我初心反应快。”沈曦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即便是差点死掉了,唐诗仍是那副水平波静的样子,不怒不气的淡淡说道:“他就是不顾我,也得顾肚子里这个,放心吧,我没事。”
沈曦倒是觉得本我初心并不是一个太渣的人,最起码面对风缠月的纠缠,他没有立刻就转身去吃回头草,反而是时不时的维护着唐诗,每次面对着风缠月他都会将唐诗护在身后。他心中是有唐诗的,只不过,他似乎始终也未忘情于风缠月,这种不干不脆就变得很糟糕了,既给人一种他花心的感觉,也让人觉得他是个不负责的男人。
可不管那两人怎样,在这种三人追逐的爱情游戏里,无辜的唐诗不管怎么样,都是受到伤害最大的那一个。
沈曦知道这种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能决定何去何从,她这个旁观者只有安慰的份,于是她劝唐诗道:“哪有这回事,本我初心还是心里有你的,你看哪次风缠月要伤害你,不是他保护你呀。”
不知道是不相信沈曦这话,还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唐诗却忽然对沈曦道:“沈姐姐,我再给你诊次脉吧。”
从沈曦怀孕后,就一直是唐诗给诊脉,沈曦虽然觉得在这节骨眼上诊脉有些意外,但仍是顺从了唐诗的意思,坐到炕沿上伸出了手。
唐诗把手放到沈曦的脉腕上,认认真真的感觉着沈曦脉间传来的脉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收回手去道:“沈姐姐,孩子长的很好,胎位也很正,也不用吃什么药调理了,这样就很好。”
沈曦很相信唐诗的医术,她说没问题,那自己肯定是没问题了。
唐诗看着沈曦,目光清澈又坚定,她忽然又说道:“沈姐姐,我要走了。”
“什么?你们要走?”沈曦震惊的看向唐诗,她可没听本我初心说过他们要走啊。
唐诗将沈曦放在桌子上的药瓶盖好,然后将那药瓶又放回到原地,又将沈曦撒在桌上的药水擦干净,这才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出来太久了,家里不能一直没人。”
“在这儿住着不行吗?反正你们一家人都在这儿。”沈曦十分喜欢唐诗,这个女子虽然总是一股清冷的样子,但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十分的好相处,沈曦很舍不得她走。
唐诗留恋似的看了这里一眼,然后仍是坚决的说道:“家里还有不少病人等着我看病呢,你这里有御医,我不在也没问题的。”
沈曦依依不舍的去牵她的手,留她再住几天,可唐诗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心就不再回头的人,沈曦怎么也没说动她。
沈曦以为唐诗说的离开,是在这一两天中的事呢,毕竟本我初心还没回来呢,可没想到,在唐诗回房后不久,就见她挽了一个包袱,用一床薄被包裹着正在睡觉的本我迎背在后背上,就这样来向沈曦辞行了。
“不会吧?你现在要走?本我初心还没回来呢!”沈曦此时才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唐诗这种行为,是属于标准的离家出走啊。
唐诗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苦涩道:“沈姐姐,不瞒你说,我自小随师傅生长在山里,家里只有师傅和我两个人,清静惯了。现在他们俩天天闹,我讨厌的很。本我初心还是喜欢风缠月的,这他骗不了我,天天和人抢男人,这种日子我过不了。沈姐姐,咱们就此告辞吧,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说罢,她正正经经的向沈曦行了一个大礼。
沈曦被她说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忙扶住唐诗,泣不成声的说道:“唐诗,有空你就回来看看我,我舍不得你走……”
唐诗给了沈曦一个拥抱,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了院门,沈曦一直追送到森林边缘,待唐诗背着本我迎消失在了密林深处,再也看不见影子,才泪眼婆娑的回了家。
沈曦其实经历过很多的分别,瞿明雪、名十三、青芙都曾经在她家停留过,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这里,沈曦虽然也曾经伤感过,可没有哪一次,如唐诗的离开这样让她黯然神伤。
唐诗就是那种表面冷漠,内心真挚的人,她一旦将你放在心里,就会给你她全部的热情,你即便有小小的对不起她,她也不恼不怒,只是淡淡一点头,这事就过去了,除非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事情,否则她是不会轻易舍弃任何人的。
很明显,本我初心和风缠月的纠缠不清,不管是那夜那个短暂的拥抱,还是那晚的彻夜不归,都让唐诗受到了伤害。
唐诗的离开,让沈曦很伤心,整整一个下午,她就呆呆的坐在炕上,时不时的就抹抹眼泪。
待到华灯初上霍中溪带着孩子们回来时,看到正坐在黑暗里哭泣的沈曦,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娘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霍中溪一个箭步就上了炕,将沈曦搂在了怀里。
沈曦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