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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王怕是叫错了吧。”马士英咳嗽了两声:“这是当今大明的皇上!”
“啊,皇上?我怎么不知道?”丁云毅一脸“诧异”:“圣上龙驭,难道新君便已经立了吗?”
马士英脸露不悦:“武烈王难道是来消遣我们的吗?对圣上如此无礼,那是死罪!”
武烈王丁云毅一来到,气氛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这点是之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再看朱由菘的面色也明显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早已在这个问题上妥协,并且已经违心答应拥立朱由菘为帝,甚至朱由菘已经登基“称帝”,但丁云毅的忽然发难,却让史可法和吕大器等人看到了大翻盘的希望!
史可法知道该知道出来了,当即站出来说道:“武烈王怕是别有所指吧?”
“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看到史可法也出来了,马士英心中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
史可法朝丁云毅看了一眼,见武烈王面露微笑,似乎在那鼓励自己,胆子顿时变大了不少,开口的声说道:“福王登基,本就是你们这些手握军权之人忽然发难。当今潞王殿下,品性端良,性格仁厚,那才是天子人选!”
“史大人为何不早说?”马士英面色一沉:“陛下已经登基,你这么说和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谋反,我也不会谋反!”史可法在丁云毅的撑腰下大声道:“公道自在人心,马督帅何必动不懂就拿谋反的帽子来扣着?”
“福王登基欠妥!”这时又有人开口说道,众人朝那一看,说话的是吕大器。
史可法一喜,只当吕大器也是支持自己的,不想吕大器却开口道:“但是,潞王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桂王才能继承大统!”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拥福派、拥潞派、拥桂派又要再次交火了!
最窝囊的便是朱由菘了。他千辛万苦想尽办法才坐到了这张位置上,今天本来是大喜的日子,谁想到却弄出了这么一出。
心中忽然想到,本来已经相安无事了,偏偏他武烈王丁云毅一出现,局势顿时混乱。眼中看着丁云毅的时候便也多了几分愤恨。
丁云毅垂着双手,眼睛向天,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马士英目视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三人,高杰顿时会意,站出来厉声道:“史可法,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大家都同意的事,为何这时反对?难道你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吗?”
说这话的时候不断的看向丁云毅,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丁云毅虽然名满天下,但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便是起了冲突,难道他一个人还能对付南京的几万大军吗?
这么一想高杰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对丁云毅也便不再畏惧。
丁云毅还是一声不响,就好像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刘良佐此时也道:“史可法,你想扰乱朝政,其心歹毒,若再叨三叨四,休怪我刘良佐无情了。”
“刘总镇难道想以刀剑来威胁我吗?”虽然在拥立一事上一味的容忍,但史可法的性子其实还是极为倔强的:“这里是我等这些大明的官员议事,刘总镇喊打喊杀,是为何意?史可法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面对威胁还是不会怕的,刘总镇大可一试!”
刘良佐本是流寇出身,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可当着这些大臣的面也不能公然杀了史可法,更何况史可法在江南一带还是有很大声望的,他又是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才好。
高杰却管不了那么多:“史可法,你简直是混帐透顶,你想要翻天?你问问我手下的数万精锐答不答应!”
“高总镇何必拿数万精锐来吓唬人?”挑起事端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丁云毅终于说话了:“高总镇有数万精锐,难道我虎贲卫便没有数万精锐了吗?我虎贲卫浴血恢复大明的时候,高总镇的数万精锐在哪?我虎贲卫血战山海关的时候,高总镇的数万精锐在哪?”
高杰心中顿时一惊。
自己以武力威胁未免有些欠妥了。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是武烈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是虎贲卫集团的首脑!是手握几十万雄兵的丁虎贲!若是真的和他翻脸,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只怕谁也不知道。
眼看武烈王公然支持自己,史可法的胆量更大。这么多时候的恶气也算是暂时出了。
其实史可法还算是个有才能的人,朝廷也确实很想重用他。当福王刚刚在南京监国时,史可法确实被拜为首辅,但是由于马士英觉得自己拥立有功,却没被封首辅之位,于是煽动南京附近的军队哗变,逼迫福王即位封臣时将自己改封首辅,而史可法只落得个东阁大学士之职。而福王不重用史可法的另一原因,则是因为其父老福王乃万历之子,当时万历宠幸郑贵妃,欲改立老福王为太子,是东林党人全力阻挠此事才没能成功。东林党人以史可法地位最高,福王自然不会忘了这个缘故,因而也有意疏远他。种种原因导致了史可法的不得志。
史可法后被马士英等人排挤,失势之后自请督师江北,前往扬州统筹刘泽清、刘良佐、高杰、黄得功等江北四镇军务机宜。然而,四镇因定策之功而飞扬跋扈,各据地自雄,史可法与朝廷皆无力管束。四镇尾大不掉、各自为政。
这时一口恶气一出,当即道:“为圣上者,当品德端正放为首选……”
一听这话朱由菘再也忍耐不住:“史阁部的意思是难道朕的品德不端正吗?”
史可法一下惊觉自己说漏嘴了:“陛……”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叫朱由菘为“陛下”吧,不妥。叫“福王”吧,也不妥。一时间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把个下字含糊的蒙混过去这才道:
“我原没有这个意思……”
听他称“我”而不是称“臣”,朱由菘更是不悦,他的这张皇帝位置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原本想着既然坐上皇帝位置了,流寇灭了,满清也被灭了,只要招揽到了丁云毅,用不了几天便能风风光光的回京城了。
谁想到,丁云毅一来便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
马士英、阮大铖、高杰这些人也都是笨蛋,丁云毅来到南京之后,天天向自己汇报的便是什么丁云毅绝无问题,一定会向自己效忠云云。
可现在呢?现在却变成什么样子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着史可法的抢先发难,一时间朝堂里顿时大乱。拥福派、拥潞派、拥桂派争论不休,人人都争得面红脖子粗。
要不是这里是朝堂,只怕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而挑起这场事端的丁云毅,却只是在那冷眼看着这一切。当京城被破、大明危亡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如此激动?
这不仅仅是为了一张皇帝的位置,更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前途。
好戏正在悄悄的上演着……
所有的人都参与到了争论之中,每个人都不断的喊叫着,似乎谁的声音大谁便能取得先手一般。
朱由菘看着闹得不成体统,几次呵斥,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这个所谓皇上的权威在这些大臣们面前荡然无存。
足足一个时辰,也许是大家都有些累了,这才稍稍安静下来。这时候开始有人发觉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武烈王呢?武烈王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
越来越多的人想到了这个问题,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到了丁云毅的身上……
“武烈王,你爽爽快快的说吧,究竟是拥戴谁!”高杰喘息着说道。
丁云毅知道该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不动声色地只说了一句话:“先帝何在?”
先帝何在?什么意思?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皆非忠君爱国之辈!”丁云毅忽然一声叹息:“先帝驾崩,然子嗣尚在。你等什么拥福、拥潞、拥桂,难道便没有一个人想到先帝吗?”
一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如果按照正统来说,崇祯的儿子才是最有资格坐上这张位置的……
史可法也觉得有些尴尬,是啊,大家都在争论着应该拥立谁当皇上,但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崇祯皇上还有皇子存在的问题……
“武烈王,这个似乎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史可法讷讷地道:“京城破后,先帝殉国,听说几个皇子也都失踪了,因此我等便只能在南京……”
“皇子失踪,那便该用心寻找。”丁云毅淡淡地道:“你们不思为国尽忠,却在这里喋喋不休的讨论应该拥立谁。我虎贲卫浴血厮杀,为的是光复大明的江山。而你们呢?却只知道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上面的那个人,难道真的配坐在那张位置上吗?”
他的手一指,直指坐在那呆若木鸡的朱由菘。
“丁云毅,你好大的胆子!”高杰再也忍耐不住:“你以下犯上,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会怕你吗?”
丁云毅阴冷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让高杰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阮大铖之前也一直没有开口,丁云毅第一次到南京的时候,他和武烈王之间还是有一段“交情”的,而且顾忌到丁云毅的强大武力,因此一直在装哑巴。
不过拥立谁的问题,关系到自身的前途大计,到了这个时候阮大铖也不得不开口了:“武烈王,其实说起来这拥戴谁的问题……”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谁想到丁云毅竟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阮大铖,你先依东林党,后依魏忠贤阉党,不过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而已!不过借着这次机会才能够与大臣们共列朝堂之上罢了!”
阮大铖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丁云毅居然丝毫不件旧情,如此的怒骂自己,一时间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史可法、吕大器这些人顿时扬眉吐气。他们之前早就看阮大铖这个东林党的叛徒不顺眼了,此时不想却由武烈王帮他们出了这口气。
但是,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丁云毅很快把矛头瞄准了他们:
“史可法、吕大器,你们这些人也是一样如此。整日里不思如何振兴我大明,想的却是钩心斗角,你们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所有的人哪里会想得到丁云毅居然把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给骂了进去?这哪里是才进南京城时候只知道唯唯诺诺和稀泥的武烈王?
可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丁云毅冷笑着道:“你们东林党人埋怨得不到重用,整天怨天尤人,可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呢?朱由菘登基了,说他是皇帝也好,首领也罢,手下总得有一批可用之人,有人捧场,朱由崧有什么选择,文武只有依靠四镇和马士英。你们东林党人日后怨叹,埋怨朱由菘不能信用东林大臣。是,你们某些东林大臣却是马士英高明,最少在人格气节上要高出马士英太多了,但你们得不到重用归根结底还是东作茧自缚!”
东林党人被丁云毅一个个骂得哑口无言,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丁云毅其实说的并没有错。东林党人的确不是做大事的人,而且把自己小团体的利益看成高于一切!
朱由菘登基后要论功行赏,答谢拥护自己继位的文武诸臣。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由菘也要组建自己的班底。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组阁。
明朝中央权利机构与前代不同的地方,就是增加了内阁。朱元璋眼见前朝权相、奸相层出不穷,为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