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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谬不然,要知当年谷主让那婆娘七分,一是师命难违,二是谷主又把她当小师妹宠,
你想想,谷主比她大了快三十岁,他能不让她吗?只是那婆娘原来早就同姓关的有勾搭,若
不是那晚谷主亲耳听到,谷主回来,顶多只收拾那个姓关的,如今也许是上天有眼,二人阴
谋,正被谷主亲耳听到,一场搏杀,他二人俱已负伤逃走了呢!”
郎老大一听,突的站起身来,道:
“你说什么?”
林童道:
“我说郎老大,你当真是未听清楚?”
郎老大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来,墨云谷又将见昔日雄风了,哈哈……”
林童举起碗来,道:
“来,为墨云谷干杯!”
郎老大立刻回身走到锅灶边,弯腰拖出个酒坛子,道:
“来,今日你我一醉,明日我们回墨云谷。”
林童笑道:
“今日一醉是应该的,但明日只我回墨云谷。”
郎老大一愣,道:
“怎么啦,谷主不要我郎老大了?”
林童摇头道:
“切莫会错意,明日我回墨云谷,你却要开始为墨云谷办事了。”
郎老大一捋满嘴红胡子,道:
“大总管,你吩咐吧。”
林童这才对郎老大道:
“墨云谷原本有十大武士,如今留在墨云谷中的,也只有宫太乙同张彪二人,谷主十分
念旧,一定要我找你们八人回墨云谷去,我今找你,也就要你找另外石北斗他们七人一齐回
墨云谷。”
郎老大一听,皱眉道:
“石北斗他们七人住在伏牛山区,要找他们,只怕得走上个十天半月的,等我们赶回墨
云谷就过年了。”
林童伸手入怀,取出一张银票,交在郎老大手中,道:
“这里是五百两银票,谷主说了,要你们买匹马骑,你先把这银票在蓝关换兑银子,最
好在蓝关能卖上八匹快马,你知道蓝关城外的罗家骡马栈房常有口外来的马,自己去选吧!”
郎老大也不客气,一把塞在怀里,伸手又撕了一条兔子腿,递在林童手上,道:
“明日一早,你朝东走我往西,约摸着十来天功夫,我们就会回转墨云谷。”
林童笑道:
“只等你们到齐,谷主可能会领着你们大杀一场呢!”
郎老大厉烈的道:
“老子已迫不及待了。”
林童一声哈哈,又道:
“有件事情倒是忘了告诉你郎老大了。”
郎老大圆眼一睁,目光炯然的道:
“什么事?”
林童道:
“谷主这次回来,人已病得成了皮包骨,一身的痨病,可着实的可怜。”
郎老大道:
“怎么回事?”
林童道:
“那晚谷主冒大雪出走,受了凤寒而一病有年,几乎死在外面,要不是他遇到个姓金的
年轻人,怕已埋骨他乡了呢,唉!”
郎老大惊道:
“这么说来,谷主的武功……”
林童道:
“全都传授给那姓金的年轻人,如今真正替谷主冲锋陷阵的,正就是这姓金的。”
郎老大道:
“他叫什么名?”
“金小山。”
郎老大一听,猛喝一口酒,道:
“金—小—山,金子像小山一般,听起来一身铜臭味,怪俗气的名字。”
林童一笑,道:
“别胡扯了,名字俗气,那是父母起的,只要人不俗气就好。”
于是,二人两碗相碰,又干了满满碗中酒——
◎ ◎ ◎
墨云谷的事可真多,比方打听那五月花庄在什么地方,就派出不只十人。
金小山也一早就出墨云谷了,他是奉大叔之命去老金矿村接钱凤的,当然他并不知大叔
的真正用意是为了他,因为水行云也看得出来,钱凤那丫头是喜欢金小山的,而金小山又快
二十八了,如果能使他成个家,永远住在墨云谷,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金小山在直觉上以为水大叔要钱凤来侍候他呢。
金小山可并未先赶到老金矿村,而是一马到了过山岭村,因为水大叔说过,扁大叔是江
湖异人,墨云谷正需要他这种人呢。
这时候天寒地冻,金沙河上的淘金客全都回乡去了,淘金客们长年在金沙河崖辛苦淘金,
唯独今年最太平,因为附近的土匪突然的绝迹了,能把自己辛苦得来的带回家,可真也不容
易,这件事只有董五爷心中明白,这全是老金矿村的金记镖局所赐,否则,不但大伙得集体
回乡,中途还免不了同土匪厮杀一场呢!
金小山到了过山岭村的时候,扁大夫正在村头上溜达,见金小山骑马而来,笑问道:
“小伙子,可是为了你大叔那季常之癖来找我的吧?”
金小山忙下马施礼,道:
“我大叔根本没有什么季常之癖,他是大人大量,如今已明事实真相,一反常态的表现
出大男人气概了呢!”
呵呵一声笑,扁和道:
“那么你赶来何事,可是离开你大叔了?”
金小山摇摇头,道:
“我这辈子是不会离开我大叔的,来此,是为了搬请扁大叔到墨云谷去住。”
扁和并不感意外,深深的道:
“这一定是水行云的意思了。”
金小山道:
“也是小子的意思。”
边掏出银票一张递上。
扁和把金小山引入屋中,道:
“我已在此住习惯了,只是为了你们的诚意,且到墨云谷小住一段时日再做决定,这银
票我且厚颜收了。”
金小山大喜,道:
“那就请扁老即刻起程如何?”
扁和道:
“何用如此之急?”
金小山道:
“墨云谷如今正值乌云罩头,雷声隆隆之际,一场大战不定会在哪一天爆发,小子就是
人在外而心悬墨云谷,岂能在外多事担搁!”
扁和一笑,道:
“我终于弄明白了,敢情墨云谷有个郎中缺,你大叔同你二人看上我老扁了。”
他边往屋中走,回头又道:
“这么说来,墨云谷时值非常,干脆我只背上药箱跟你走就成了。”
金小山点点头笑道:
“请扁老去,那是希望扁老长住墨云谷,我大叔也有个说话的人,可没指望要扁老给大
伙儿治伤什么的,因为没人愿意受伤。”
他露齿一笑,狮目一眯,又道:
“扁老呀,照你这么说,开棺材的老关就没有朋友了嘛!”
扁和一听,哈哈一阵大笑……
◎ ◎ ◎
一匹马,马上坐的是扁和,金小山牵着马缰前面走得快,直向老金矿村去,因为金小山
还得把钱凤接回墨云谷呢,当然这是水行云的吩咐,可也是金小山心里直念叨的事,无他,
只为“哪个儿郎不爱花”?
四十多里地,夕阳坐山头的时候就到了。
荒山中的大雪未化,而天上的云又在鼓劲了,西北风才吹了一阵,像沙子的雪粒已开始
往地上落了。
金小山把马拴在钱家饭铺外,他同扁和二人是推开钱家那片店门的,这时侯屋子里坐满
了人,把金小山还真吓一跳,光景是整个老金矿村的人全在,而钱掌柜父女正萎坐在柜台内,
屋子里七嘴八舌,不知这些人正在聒噪些啥子古景。
不过大家见金小山同一个老者走进来,全都起身相迎,不少人高兴的道:
“有救了,有救了!”
金小山一愣之间,钱凤早跑过来扯住金小山大氅,道:
“你怎么来了?”
金小山又是一怔,回身拉住扁和,道:
“光景是人家不欢迎我来,扁老,咱们走!”
钱凤双肩左右一晃,道:
“谁说不欢迎你来了,当着全村的人在,你竟跩起来了,看我饶得了你!”暗中在金小
山小臂上狠捏一把。
金小山一皱眉,差一点没叫出来。
这时钱掌柜笑着走来,道:
可是过山岭的扁大夫吗?快请坐。”
早有一张桌面的人全起来让坐。
钱掌柜更吩咐小五子,叫灶上备酒菜。
金小山坐下来望望一屋人,笑道:
“不亏是农闲,大家聚在一起闲聊天吧!”
钱掌柜摇头一叹,道:
“要有那份闲情逸致就好了,如今大家聚在一块儿,无他,只为北山凹姓关的又来通知,
一开春就要我们搬村,大伙正为这事在发愁呢。”
金小山冷冷一笑,道:
“老金矿村方圆十几里内,姓关的认定是他的,他有什么凭证?”
钱掌柜望望大伙,这才对金小山道:
“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一群淘金客失踪的事,官司直到洛阳巡抚衙门,可是姓关的有办法,
他胜诉了,连带官府画押,这一段地完成了他姓关的了。”
金小山一声冷哼,道:
“别听姓关的唬人了,如果他再来老金矿村罗嗦,就叫他取出凭据来,官府不是他家开
的,当年的那位巡抚老爷还没有死,惹火了,这场官司再同他来个翻案重审。”
钱掌柜摇头道:
“当年那些死难人的家属都不知到了哪里去了,再说我们这些全是老实人,谁敢同姓关
的作对。”
金小山一听,又道:
“各位只管安心住着,姓关的嚣张不了几天了,我大叔还在打听那个五月花庄呢,那地
方是姓关兄弟住的,这几天不知找到没有,今日既然你们出了这种过年都过不安心的恼火事
情,干脆,明日一早我再找上北山凹的关家,顺便替各位把事情理一理。”
老金矿村的人早对金小山信心十足,闻言无不奋跃,但一旁的钱凤早低声道:
“你又要去关家冒险呀!”
金小山淡淡一笑,道:
“我金小山不是什么侠客之流人物,但却是个路见不平强出头的人物,我也想通了,既
学了这身本事,能替大伙做点事情,总是不会错的。”
扁和一捋灰胡,点头道:
“好,真有你的,明日且看你的了。”
金小山道:
“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他姓关的是什么三头六臂人物,现在我金小山清楚得很,
他们那兄弟二人啃天吃地的竟也啃吃到我大叔头上了,我去也是先教训这关老大的,我要他
等着去替他那兄弟收尸去。”
钱凤惊道:
“别说的这般怕人嘛!”
金小山嘴角一撇,冷笑一声,道:
“当真惹得我起火,不定一把火烧他个鸟蛋精光,我看他能把我这远从山西洪洞大槐树
来的移民啃掉一口不成!”
钱家饭铺这晚可真够热闹的,连钱掌柜准备过年时候吃的酒也全搬出来,整个老金矿村
的人就在店里吃喝到二更天才散去。
人走了,连扁大夫也去歇着了,钱掌柜与女儿钱凤,这才同金小山三人坐下来。
钱掌柜问道:
“小兄弟呀,你这次再来,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金小山望望钱凤,笑道:
“是我大叔说的,要阿凤上墨云谷去住,所以派我来接阿凤的。”
钱掌柜先是一怔,旋即笑道:
“是你大叔说的,那不是你的意思了?”
金小山腼腆的道:
“其实,其实也是我的意思,就是怕你钱掌柜不答应,所以我大叔说了,如果你老也愿
意,就一齐住到墨云谷去更好。”
钱掌柜一笑,抚髯道:
“我再多问你一句,住到墨云谷以后呢?”
金小山愣愣的道:
“住到墨云谷以后嘛……”
他望望一旁的钱凤,半晌未把话接下去。
钱凤忙笑道:
“爹的意思是问你,我们这家饭铺子怎么办?”
金小山忙接道:
“那就别开了,墨云谷不少二位吃住的。”
轻摇摇头,钱掌柜道:
“我老夫可不是为了那日图三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