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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是两个长象凶恶的中年大汉。一个大眼大咀大鼻,满脸黄色短须,腰带上插了一把黄光闪闪的外门兵刃虎爪,长约二尺二寸又粗又重,爪头锋利。另一个凹目绿豆眼,尖嘴缩腮,瘦长个,勾鼻簿唇满脸阴厉之气。腰带上挂着一把刀身狭长的单刀。只稍一看他们的长象,便知是疯虎和胡狼来到了。
三人的后面,跟着四名豪奴,大摇大摆进入厅门。
“东主爷万安。”店伙计们齐声躬身叫。
东主爷是杜元仲,不住含笑摆手,一面向帐房走,一面道:“你们辛苦,不必因我而耽误生意。”
帐房先生和伙计,全在柜口恭迎。帐房门边小雅室中,高大的飞熊宋永和也出室相候。
卖唱老柴也夹着琵琶,从照壁的另一面转出。
“是你!好呀!可找到你这该死的家伙了。”是两名锦衣大汉怒叫声。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杜东主还没进入柜台门,站在矮门口扭头转身向外瞧。
黑铁塔面色一沉,叉腰迎上道:“找到了又怎样?你他妈的又想挨打不成?”
文昌一楞,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右面的锦衣大汉正传扑上,人影疾闪,疯虎和胡狼突然截出,挡在中间道:“各位,有过节请到外面去。”
“让开。”锦衣大汉怒叫。
“尊驾好大的口气,尊姓大名?”疯虎大声叫。
“在下少林俗家门人。二祖庵法宏大师座下……”
“老兄,不必指出师门吓人,”胡狼急急插口。
“你阁下听了,这家伙叫做黑铁塔范如海,曾经大闹咱们的二祖庵,好不容易……”
“贵派的事,敝店不想过问,到外面去,请啦!”
黑铁塔抓住机会,立即发难,一声巨吼,突然冲出。
胡狼没料到黑铁塔竟敢不听话突然动手,百忙中伸手急挡,大喊道:“小辈……恩……”
砰!一声暴响,黑铁塔出其不意一拳横飞,击中胡狼的左胸,将他打得飞闯八尺外,沉重的打击让他站立不牢,跌出丈外,直滑抵壁根方行止住。
“好呀!动手!”文昌叫,冲向柜台门的杜东主。
里面的飞熊手急脚快,飞跃而起,凌空下扑叫:“小子找死!”
文昌早有准备,一声长笑,右闪,左掌如刀来一记“吴刚伐桂”,砍向飞熊的左腰,仅客为主主乘对方行将落地的瞬间抢先出手。
飞熊果然了得,没落地身形便已扭转,竟不管砍到肋下的巨掌,双手齐张猛扑而下,十指如勾,被抓着可能要肉烂骨折。
文昌就要诱他扭身反击,招变“童子拜佛”双手上崩,崩开了对方的双手。“扑扑”两声沉响,双掌劈在飞熊的锁骨处,飞熊人在上方,双手无法扣住后脖子,所以改扣为劈,下手沉重。
飞熊身形一震,脚落实地,文昌的腿到了,捷比电光石火,没有飞熊还击的机会。
“扑扑”两声暴响蝴蝶双飞双腿连环踢,一中小腹,一中下阴,飞熊虽有铁布衫神奇气功护身,并没外伤。但沉重无比的打击力道他无法反震,整个沉重的身躯被踢得疾退丈外,“轰轰”两声大震,闯倒了壁根下两座太师椅和一座茶几,声势惊人。
杜东主大惊失色,火速扭头奔向帐房门,房门半掩,里面两名店伙计正全力关门。
文昌来势如电,一把抓住杖东主向门中奔去。
“哎唷……”杜东主狂叫,横倒在门缝中,门将他夹住,进退不得。关门的店伙心胆惧寒,赶忙放手去扶东主。
“砰”一声大震,文昌一脚将门踢开,手一抬,卖唱老柴乘乱钻入,将店伙和杜东主推出门外,闭上门着手搜集金银。
太白楼大乱,狼奔豕突,惊惶的男女纷纷逃命,人声鼎沸。
柜台外的激斗正烈,两名锦衣大汉和疯虎展开狂攻。五六名大汉和四名豪奴,抢向柜台内的文昌。
文昌守在帐房门,不许他们进入。最先抢到的是两名打手,地方窄小,一起上事实上不可能。两人一个用“饿虎扑羊”向前扑,一个挫莽奔入,上风“莽牛人”,下用“搂腰抱腿”,急急枪奔下盘,声势汹汹。
文昌铁拳乍出,“砰砰”两声暴响,击中使“饿虎扑羊”大汉的门面,血水从口鼻喷出,人一声不吭,被击倒在地。接着紧进两步,膝盖猛抬,“扑”一声给奔下盘大汉沉重一击,不偏不斜正中下颌。大汉“恩”了一声,抬头挺胸向后倒翻,“八达达”两人滚成一团,在地下挣扎。
快!真是快,这是近身相搏力与力的比赛,谁的力气大拳头硬谁便占先,谁出手慢谁倒霉,文吕势如怒狮,左一劈掌击倒一名豪奴,右一拳又击昏一名大汉,但听碰打之声如连珠暴响,抢入柜内的十个人全部倒地,费时不过片刻。
第一个爬起的是胡狼,黑铁塔那一拳份量不轻,打得他胸肿如炸,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绿眼中凶光暴射,拔出单刀咬牙切齿地急冲而上,向黑铁塔的背影就是一刀,动兵刃了。
黑铁塔正向疯虎连攻三拳,也被两个锦衣大汉击中三拳两拳,但他不在乎。“砰”一声,最后一拳击中疯虎的右肋,疯虎也一拳击中在的左颊,两人的身影一顿,正好给胡狼出刀的机会,文昌抓起柜台上的算盘,脱手便扔一面叫:“大哥,小心背后。”
“啪”一声暴响,算盘击中胡狼的右肩,“哎”一声狂叫,单刀脱手,人向左急荡,踉跄转了一圈,算盘粉碎,木珠算子散了一地。
黑铁塔与疯虎滚倒在地,手脚全用不上劲,黑铁塔在上,架夹住疯虎的臂腰,全力上扭,不许他拔腰带上的虎爪,右手逐渐上挪,快接近疯虎的左肩井穴了。
右面一名锦衣大汉看出便宜,冲上伏身一掌疾拍,击向黑铁塔的第十四节脊骨,如果击实,万一黑铁塔因近扑地狠拼而未全力用混元气功护穴,那脊骨左右的命门可就完了。
文昌扔出算盘,人已驾空翻越柜台,到了锦衣大汉的身后,脚踏实地。
对面另一锦衣大汉冲上叫:“二弟小心背……”
晚了,文昌哈哈一声长笑,指手已点中二弟的背心穴。不轻不重,恰好让二弟浑身发软,接着双手扣住二弟的背,喝声“滚”二弟身不由己,在惊叫声中被凌空抛出两丈外的大门台阶上,撞倒了七八名惊慌失措的店伙和酒客,向台阶下急滚。
文昌出手如电,脚下也很快,一脚踩中疯虎的左脚关节,左右拳齐飞,“平啪”两声,击中另一中锦衣大汉的左颊和右肋,力道如山。
“啊……”锦衣大汉狂叫,仰面便倒。
疯虎左右关节给踹得狂叫一声,双手力道减了五成。黑铁塔抓住机会松手,坐起上身,铁拳左右齐下,一连四拳,把疯虎打得七荤八素。狂叫不已,血从口中向外冒。
飞熊已站起了摇摇头似要摇掉脑中的昏眩,一声怪叫,飞扑文昌的背影。
文昌突然转身,左手反搭,右手扣住飞熊的右大腿,利用旋身的扭力和对方的冲力,将飞熊凌空抓起,全力便扔。
“扑吃”两声,飞熊一掌劈中文昌的左肩,左手也抓紧文昌的肩衣。可惜,他无法对付运元极气功护身的文昌,他自己身不由己,被“砰”的一声扔在柜台上,向前急滑。
黑铁塔刚放了疯虎站起,恰好看到身侧柜台上滑倒的飞熊,飞熊刚撑起上身,滑势仍未止住。
“哈哈!着!”黑铁塔狂笑,一拳横飞。
“砰”一声暴响,击中尚未清醒的飞熊下巴,飞熊“哎”了一声,仰面再倒,滑势更急,将柜台上的杂物摆设天秤文房四宝等物全部扫光。“希哩哗啦”一团糟。
一名打手乘机欺近身,“扑扑”!就是两劈掌,击中黑铁塔的颈根,力道倒也挺凶狠。
黑铁塔仅耸耸肩,猛地转身突然一脚踹出。
“啊……”打手狂叫,被端中左大腿根,人向前俯以手护腰。黑铁塔一声狂笑,一拳上勾,打手飞跃丈外,跌下地来,象条病狗般叫号。
被击倒的锦衣大汉踉跄站起,抹掉口鼻的血迹,气喘吁吁地道:“少林廖氏双雄,将和你们永不罢休。”
文昌击倒两名打手,扭头笑道:“亡命客蔡文昌,随时恭候廖大侠的大驾。”
廖大侠正想说话,却被蔡文昌三字吓了一大跳,一愣之下,没料到黑铁塔从斜刺里冲到,一掌劈出并大笑道:“哈哈!饭桶,你骨头生得贱哩!”
廖大侠摇摇晃晃,站立不牢,掌劈中他的颈根,嗯了一声,翻看大白眼缓缓向地上躺。
黑铁塔抓起一张太师椅,势如疯虎,指东打西,滚旋挥舞中,刀枪暴响,狂叫声不绝于耳。
文昌一声长啸,扳到了沉重的大柜台,压向想往帐房门抢的飞熊,人也跟着扑上。
飞熊自恃铁布衫了得,平时极少带兵刃,今天碰上对头,他要抢入厢房取兵刃。柜台倒下,他在沉重的打击下显得有点神智不清,反应不很快,被闯得冲向墙壁,在暴响声中,文昌绕过柜台到了他身后,一把扣住他的右肩扳正身形,右拳突出。
“扑!”下巴挨了一拳。“砰啪”二、三拳又到了。文昌的铁拳如同狂风暴雨,向头脸胸腹结结实实地下手,一面叫,“铁布衫了得,我不信伤不了你,看你挨得起多少拳。”
拳声如连珠花炮爆炸,飞熊贴在墙上左摇右摆,一双手左挥右舞,但阻不住文昌疾似电闪的铁拳,被打得晕头转向,没有回手反击的机会。
打到二十余拳,飞熊已浑身发软,快无法运气了,气息逐渐沉弱,文昌心中暗惊,每一拳重约数百斤,这家伙竟能挨得起,口鼻五官竟末出现血迹,铁布衫奇学果然不凡,连制穴也无能为力,穴道全封死了。当然啦!彼此并非生死对头,不能动手毁飞熊双眼,也不宜抢劫时杀人,他拔出幻电小剑,点在飞熊胸口叫:“乖乖代我贴墙站好,不然你非死不可。”
剑头毫不容情地入肉三分,血终于出现了。铁布衫气功禁不起神剑的刺入。飞熊心胆俱裂,果然不敢动弹,靠在墙上喘气,恨恨地道:“你好,咱们将有结算的那天。”
“我亡命客蔡文昌等着你。”
“你……”飞熊心惊胆跳地问。
“我亡命客蔡文昌,可听清了?”
黑铁塔追逐店伙,打到厅门口,突见门外蹄声如雷,无数骑士飞身下马,拔刀剑向上抢。
街心蹄声如狂风骤雨,有人大吼:“下马!箭手列阵。”是官兵赶到了。
黑铁塔丢掉太师椅,火速闭上三道沉重的木门,上了闩,大叫道:“大批官兵到了,杀官兵如同造反,咱们快走。”
老柴早已将金银收拾好,就是他心怀叵测,坐山观虎斗,用耳贴在门缝中倾听外面的动静,这时知道不能再等,拉开账房门将两个大包分抛给文昌和黑铁塔,窜出柜外叫:“扯乎!上高枝。”是叫他们走,由后楼脱身。
包裹沉重,全是金银,怎得不重?三个人各背一个大包裹,奔向右侧至二楼的廊道。
文昌收了幻电剑,向飞熊笑道:“太白楼油水多多,太爷下次再来,领情了谢谢。”
声落,一腿疾飞,将飞熊踢倒,撒腿便跑。等飞熊爬起追赶时,文昌已上了二楼梯口,向下叫:“老兄。穷寇莫追,追来时你会倒霉,铁布衫挡不住太爷的神剑。免送,后会有期。”
梯口人太多,酒客和无数酒姬惊惶失措挤在一起,想下楼逃命却又不敢,看三人冲上,细叫声大起。
柴峰在前开路,琵琶一拔,走不快的人纷纷惊倒,如波开浪裂,他大吼:“让路!找死的可以上。”
没有人敢上,三人如一阵狂风刮入楼中,跳窗由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