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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一下,道:“玉子,看在我的面子,就饶过田黛这一遭吧!至于田春,就让她将功赎罪。”
服部玉子颔首道:“少主既然这么说,就等于下了命令,玉子一定遵从。”
金玄白心中稍宽,喝了口茶,把在虎丘遇到大桥平八郎以及高桥五十四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随口赞扬了他们一下。
服部玉子微笑道:“谢谢少主的夸奖,他们已经乘船安然抵达我们在太湖边的一处基地,并且已经派人把消息传回了。”
她把在南京的忍者解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道:“我目前烦恼的是这么多人的生计难以维持,若是长久下去,恐怕还真的要经营其他的生意才行,比如像南北货、辗米铺、油坊之类的。”
金玄白点头道:“除此之外,太湖里的采石场也可容纳部份,那里可以供忍者们练功,学习我所传授的圆月一刀斩。”
大桥平八郎和高桥五十四那些忍者,亲眼见到金玄白施出的圆月一刀斩之后,全都跪在地上,恳求他传授这招刀法。
金玄白当时便答应了,故而此时一想到采石场地广人稀,正是一个最好磨练忍者们刀技的所在。
看到服部玉子满脸兴奋的样子,他突然问道:“玉子,祢相不相信天意?”
服部玉子点头道:“玉子相信,一切都有天意。”
金玄白把邵元节在车中所说之事,缓缓的说了出来,把服部玉子听得目放异采,兴奋无比。
她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欢欣地道:“原来少主是武曲星转世,难怪这么厉害,还可以元神出窍……”
金玄白苦笑了下,忙道:“玉子,祢可别高兴过了头,这种玄奇之事,不可以尽信,太相信了,就会惹来很多麻烦。”
服部玉子睁着美丽的大眼睛,讶道:“有什么麻烦?”
金玄白把邵元节要自己主持一个新的机构,控制东、西二厂之事,以及预言会有阴人之劫的难关,全部都说了出来。
服部玉子几乎目瞪口呆,道:“东、西二厂的权势已经够大了,还要成立一个机构,凌驾这二厂之上,这得要由皇帝亲自下旨才行。”
她咽了口口水,又道:“邵道长请你掌控这个新的机构,看来他比张永大人的权势还要大了,像这种好事,可说千载难逢,少主,你怎能不答应?”
金玄白把杯中的茶水喝干,道:“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要掌控这么大的机构,还要应付东、西二厂的一些太监……”
他摇了摇头,道:“跟太监打交道,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我不太喜欢这么做。”
服部玉子破颜而笑,道:“又不是让你做太监,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何况你手里握有生杀大权,正可以除去那些贪赃枉法的恶太监,对不对?”
金玄白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话有理。
服部玉子道:“少主,你想想,假使掌控了这个机构,岂不是可以把大批经过训练之后的忍者引进去,执行你的命令,替朝廷除奸去恶,为天下百姓谋福,如此一来,安顿忍者们的事,就都有了着落,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金玄白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服部玉子道:“邵道长从外表上看不出来道行有多高,但是单凭他说的那番话,便知道他也是半仙了,因为他说的你的劫难来自阴人,已经兑现了。”
金玄白哦了一声,连忙追问端详。
服部玉子突然坐正了身躯,趴在席上,朝金玄白叩首道:“少主,请恕玉子大意,把替你保管的七龙枪遗失了!”
金玄白脸色一变,道:“枪袋放在祢的房里,怎么会不见?对了,还有两封要交给楚庄主和欧阳庄主的信柬呢?”
服部玉子抬起头来,道:“那两封信函,连同七龙枪袋,一齐被人偷走了。”
她凝肃地道:“如果贱妾猜得不错,枪袋和两封信,可能便是被花铃妹妹拿走的。”
金玄白问道:“为什么怀疑她?难道不可能是楚氏兄弟吗?”
服部玉子道:“何大叔赶来,要把欧阳妹妹和花铃妹妹等人带去徐州,和两位庄主会合,当时大家收拾行囊,一片忙乱,玉馥妹妹不愿离开,于是和何大叔发生争执,我和诗凤妹妹去安慰她,那时房中无人,可能七龙枪就是在那时被花铃妹妹取走的。”
金玄白想起以楚花铃之能,别说是屋里一片纷乱,就算是服部玉子有所提防,她也能把七龙枪盗走。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千里无影!
他苦笑了下,道:“这七龙枪本是她祖父送的兵器,她就算拿回去,也没关系。至于那两封信函,也都是我两位先师留下来的遗书,我之所以没交给她和欧阳念珏,是想亲自交给两位庄主,她把信函偷走,也算不了什么,只是……”
他叹了口气,道:“只是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应该知道,跟我明说,我也会把七龙枪交还给她。”
服部玉子道:“这可能并非花铃妹妹的本意,她是奉了楚庄主或楚夫人的命令,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金玄白自嘲道:“只不过这么一来,我这个神枪霸王失去了神枪,只剩下霸王,就难听了。”
服部玉子失声笑了出来,随即道:“少主一身武功,天下无敌,神枪在不在手,也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做个霸王也不错。”
金玄白想想也对,七龙枪在不在身边,已无什么要紧,如今就算是一草一木,都可以用为利器,何必在意手上无枪?
他笑了笑,道:“玉子说得不错,有没有七龙枪在手,对我来说,毫无差别,如今七龙枪回到了楚庄主手里,我反而轻松得多。”
服部玉子道:“少主,话虽这么说,可是何大叔临时接获通知,匆匆忙忙的把花铃妹妹她们带走,可能另有原因,你得多注意点,免得事情生变。”
金玄白笑容一敛,陷入沉思之中,忖道:“两位庄主临时变卦,停止了行程,会不会和武当掌门传出金令之事有关?”
他想到了自己已把大愚禅师和铁冠道长的两份遗书,交给了空证大师和杨子威分别带回少林和武当。
那两封遗书中,不知大愚禅师和铁冠道长写了些什么,以致要让武当黄叶道长发出金令,邀集各派掌门聚会武当。
从悒尘庄主井三月受到邀请之事看来,七龙山庄的楚庄主和巨斧山庄的欧阳庄主,恐怕也接到了邀请函,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停止了往苏州之行。
他们逗留在徐州,还以飞鸽传书,通知何康白,嘱咐他把留在苏州的楚花铃等人全部带走,甚至连何玉馥也一并带去徐州。
这整件事都和那两封遗书有关吗?
金玄白心头一震,忖道:“莫非和尚师父和道长师父在遗书中写明了我也是九阳神君之徒?”
多年以来,九阳神君一直被误认为是魔门高人,不仅他的出身被枪神等四大高手误认,连他的行为都被这些正派高手误解。
难道他们至死都还不清楚,沈玉璞的一身武学都是出自玄门旁支的九阳门?
九阳门和昔年的魔教不同,九阳神功和魔教的烈焰掌、离火神功虽然形似,却有实质上的差异。
昔年魔教的离火真君,和九阳门的九阳真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吗?
金玄白感到有些哀伤,觉得包括枪神在内的四位师父,见识实在不够,竟然连魔门心法和玄门心法都分不清楚。
他苦笑了下,忖道:“如果九阳神君是出自魔门,那么我是佛、道、魔三门齐修,岂不早就走火入魔了?又怎会活得好好的?”
仔细的想了想,他又原谅了四位师父,因为他记起那四位师父都是身受重伤,没有活多久,便陆续的一一逝世,其中欧阳珏仅活了半年多,最早便离他而去。
就算最后辞世的大愚禅师和铁冠道长,也没能活过三年以上,就先后死了。
在这段期间里,他们轮流的传授金玄白武功,并没有聚会在一起,尤其是沈玉璞,更是难得和他们碰面,就算偶一碰面,也是冷嘲热讽或冷眼相向。
这段期间里,他们没有交集,都是各忙各的,就算考验金玄白的修为,也都是瞒着沈玉璞。
所以金玄白认为就是由于这个原故,让他们之间没能取得谅解,取得互信,才会存在心结。
他想到这里,暗忖道:“我是先学少林心法,再练武当内功,至于九阳神功,则是后来才练的,难怪和尚师父和道士师父没能察觉我只是佛、道双修,并未修习魔门心法。”
服部玉子一直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在想一些往事,所以并未打扰他,直到看见他脸上有哀伤之色,才开口说道:“少主,你不要难过,玉馥妹妹她们都有自己的主见,不任由长辈摆布的,只要她们心里有你,就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金玄白听到她这么说,心情豁然开朗,道:“我倒不怕她们离我而去,我只是怕误会难以澄清。”
服部玉子道:“少主请放心,玉子已经派遣了樱组的十名忍者,随同山田次郎化装成商人,跟踪何大叔他们,无论他们到了何处,忍者都会有消息传回来。”
金玄白大喜,道:“玉子,祢真是厉害,连这种事都想到了,谢谢祢的关心。”
服部玉子道:“这是玉子该做的事,谈不上什么厉害可言,只希望少主能少些烦恼。”
金玄白默然望着她,只觉得胸臆中充满了幸福。
想一想,服部玉子凭着秘道中的窥孔,看见他和天香楼里的十个清倌人裸身胡搞,都能够容忍下来,丝毫没有怪罪金玄白,这种妻子,岂不是世上最贤慧的妻子?
像这种奇女子,世上能有几个?
金玄白得妻如此,能不高兴吗?
第二一八章千金豪赌
夜、渐深,风、渐急。
庭院里的松涛竹声传进小屋,阵阵的晚风从窗棂飞旋而入,把和室中的数盏烛火吹得随风舞动。
摇曳的灯光,投射在服部玉子的身上,明暗幻变,让她有种迷离朦胧的美。
金玄白在灯下看美人,突然体会出朱天寿那天在后花园的葡萄架下所说的一番论调,敏锐地觉察出由美女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特殊的魅力。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正想要把心中的感受说出来,却见到服部玉子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把小窗关了起来。
摇曳的灯火一停,光线由暗转明,把她纤柔的身影投射在席上,更显得婀娜多姿。
服部玉子走了回来,跪坐在锦垫之上,微笑道:“相公,夜深了,你忙了一天,要不要玉子服侍你就寝?”
金玄白摇头道:“不!我还有话要跟祢说。”
服部玉子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相公,你还说不够啊?”
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金玄白提到了未来要如何安顿伊贺流忍者的计划,以及江湖帮派的猖獗情形,还有邵元节与诸葛明和他提及的朝廷将要成立一个凌驾东、西二厂之上的机构之事。
除此之外,他们还谈到了田中春子带忍者去集贤堡,柳月娘和程婵娟带着程家驹投奔五湖镖局,付出重酬要求总镖头邓公超护送程家驹和田中美黛子之事。
当然,他也和服部玉子提到了此行在虎丘的遭遇,以及三位井庄主的武功修为和自己神识出窍的经验。
此刻,当服部玉子的黑眸,深深的凝望着他时,他觉得自己跟她说话,竟也是一种乐趣,纵然夜已深了,仍然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他笑了笑,道:“当然不够,我还有好多话要跟祢说,嗯……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服部玉子道:“相公,你忘了,你刚才说到四位井庄主,除了排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