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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冷笑道:“这参不过是晚辈在九华山上,无意得来,没什么贵重,至于公孙姑娘,在下对她甚为感激,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范仲平变色道:“小兄弟可别误会兰儿一番心意,老朽深知兰儿的性情,绝非故意做作的人,她若真要对你有所图谋,也就不会救你,更不会善心待你。”
阮伟摆手道:“前辈不必多说,请转告公孙姑娘,晚辈感激她一番好意,其他事说之无益。”言谈之中,把手上人参向范仲平抛去,范忡平慌忙接住,阮伟双手一揖,道声:“告辞了!”
他转身才走数步,范忡平喝道:“且慢!”
范仲平匆忙走进宅内,顷刻走出,手中捧着一个紫色包袱,也不言语,就向阮伟抛去,阮伟接到手,觉得沈甸甸的,显有不少东西在内。
范仲平未等阮伟开口问话,紧接道:“参王我代兰儿接下,这包袱是兰儿寻你二月后,找不着而留在我处,托我转交阁下。”
他似因阮伟的无情动了真怒,阮伟张口欲辞谢不收,他却又接着道:
“你也不必多说,这是兰儿托我转交,你若不收,请自己还给她本人,若是现在不收,就是瞧不起范某!”
阮伟见他吹须瞪眼,不便再僵持下去,拿着包袱,谢道:“承蒙前辈转交,晚辈告辞了。”
阮说得客气,范忡平摆不下脸,只有呐呐道:“好……说……好说……”
此时忽听“噗咚”一声,院前大门翻倒,地上积雪被溅得四飞散开,雪花落处现出两位锦袍彪形大汉,当门两侧抱臂而立。
一会,缓步走进一位红袍丑面老汉,手持一丈长短的龙头拐杖,进门三步,即停步拄杖而立。
范仲平脸色陡变,怒道:“柯老头子,告诉过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又来做什么?莫非我俩打得还不过瘾……?”
那红袍老汉根本不理,双目直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范仲平正感奇怪,门前又走进九位黄装窈窕少女,各自手中捧着一件不同的乐器琴,瑟,筑,竽,笛,箫,,,空候,应有尽有。
跟着抬进一架厚呢软轿,抬轿人是四个与先来二人同样装束的锦袍壮汉。
那轿绿绒锦绣,四周垂着绿珠流苏,华贵无比,只看那四个抬轿人就可见轿中人的富有,尊贵。
软轿在院中停下,九位黄装少女两侧散开,红袍老汉突然高叫道:
“天毒教主驾到!”
他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范仲平见到这种排场,脸色本已不大正常,此时陡然变的苍白,声音微颤轻声道:
“小兄弟别管我,快快走吧!”
软轿锦绣垂帘,突然掀开,人未出,声先娇滴滴道:“谁要走呀!”
阮伟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披着罩头白裘披风,内着白内软绸紧身长衫,脚踏白色反毛靴,再衬着那欺雪赛霜的肤色,全身无一处不白得惊人,唯有两肩垂着黑得发亮的柔发。
阮伟生性喜爱白色,不觉盯望在白衣女子那美得慑人心魄的脸上,心道:
“这样美的女子,有什么值得范老前辈可怕?”
范忡平霍然走上前去,强自镇定,却还忍不住声音发颤道:“这位小兄弟刚刚来到,尚望各位看在老朽的份上,不要留难于他。”
白衣女子转动她那秋水为神的眼眸,格格笑道:“谁说本教要留难一个小子,范大侠未免过虑了。”
她话锋突然一转,冷冷道:“若然有人老钉着本教主瞧,就是要走也要留下那对瞧人的招子。”
阮伟闻言,脸色通红,赶忙垂下头去,暗自怪道:为何会如此失态?
范仲平横眸一瞥阮伟,慌忙道:“他小子家不懂规矩,有冒犯贵教主之处,请多多担待。”
白白衣女子出轿,范仲平一直未敢抬头看白衣女子一眼,心知江湖传言,天毒教主貌美如花,却最讨厌男人看她,暗怪阮伟,怎么那样莽撞。
范仲平忽的转身,面向阮伟,双手一让,冷冷说道:“阁下可以走了!”
阮伟本知范仲平在护卫着自己,生怕自己遭受天毒教的残害,虽有心想要留下,助他一臂之力,此时见他说得绝情,彷佛怕自己留在此地妨碍到他,当下一气,迈步走去。
阮伟才走过天毒教主身侧,红袍老汉突然掠到阮伟身前,拐杖一拄,双目上翻,傲然道:
“没听到教主的话!不留下招子就想走了吗?”
阮伟心道:那有这样强横的人,瞧一下就要被挖下眼睛,说不定这白衣女子定然挖了不少别人眼珠,顿时怒气陡生,一掌向那红袍老汉胸前击去。
红袍老汉脸上露出诡笑,举掌对去。
范仲平见状大惊,呼道:“不可动手!”
阮伟闻声不理,红袍老汉脸上诡笑更甚,那知他一接到阮伟掌力,只觉对方手若无骨,自己力道毫无着力之处,口中不及惊呼,就被震得连退数步,“噗咚”坐在地上。
白衣女子转身看到这种情况,脸色微变。
范仲平再也想不到阮伟的功力,竟然胜过与自己不分上下的“花毒君”,但他知“花毒君”掌上有毒,不禁忧色的注视着阮伟身上。
阮伟忽觉掌心微微刺痛,低头一看,掌心上有五个小孔,孔中流出丝丝黑血,麻痹的感觉立时沿手上侵,不由大惊,立时内气一运,把那麻痹感觉止在手掌上。
白衣女子冷冷道:“喂,小子!你可以走了。”
她自忖阮伟已活不长,也不再留难,倒希望他快快走掉。
阮伟反倒不走了,当下静立一侧,暗暗用劲,想把麻痹的感觉逼出掌心。
红袍老汉翻身爬起,不再理会阮伟,走到白衣女子身后站定。
白衣女子笑语如花,轻步上前,道:“范大侠,本教主两番派遣座下可勤前来相请,为何不赏脸至云南一行呢?”
原来这天毒教,近数年来换了一个貌美绝色的教主,在云南立根,曾一举歼灭云南所有武林高手,而且死状奇惨,使武林人物把云南认为恐怖的禁地,才在江湖上声名大大崛起。
范仲平心中又惊又怒,但脚步却不禁连连后退。
要知天毒教主曲灵姬全身无一处不可施毒,武林中恁谁也不敢与她近身,称她为蛇蝎花。
范仲平老羞成怒,吼道:“你要再走过来,老朽不客气,要乱骂了。”
白衣女子秋波飞转,笑道:“柯司勤二次与大侠相搏,都算计不到你,难道就怕本教主会向你施毒!”
范忡平是个老江湖,心知天毒教教主能施毒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那敢让她走近,摇手当即道:
“你别走近,告诉你们,老朽实不知道“蚀骨圣水”的解药在何处,教主亲来,我也无法奉告!”
“蛇蝎花”曲灵姬柳眉轻颦,冷颜道:“你是真不知道。”
范仲平神色一壮,大声道:“老朽实在不知。”
曲灵姬微哼一声,道:“那么三年前,本教曾用“蚀骨圣水”毒到的女子,不是你救的了?”
范仲平微现局促之色,但仍大声道:“不错!”
他这句答话模两可,曲灵姬冷笑道:“百年前五毒真君制成的蚀骨圣水,除了五毒真君自制解药外,还未曾听到有人能解此毒中圣品。”
曲灵姬缓步向前移动,范仲平吓的直直后退,不由退到石椿旁边。
曲灵姬停下脚步,手向后微招,那九位手捧乐器的黄装少女都跟上前来,四周散开。
曲灵姬又道:“那女子武功甚是高强,虽说能止住毒伤即时发作,若无解药,则再也无法痊愈的。”
曲灵姬停了一顿,一双惑人的眸子紧盯在范仲平脸上,娇声道:“奇怪呀!明明必死的人,想不到年初竟被本教司勤柯轻龙在藏边遇着。”
范仲平脸色一变,曲灵姬装着没看见,笑道:“本教多方打听,竟打听到那女子受了毒伤后,曾到范大侠这里来过,而且住了几天才走。”
曲灵姬笑声顿,严肃道:“蚀骨圣水为本教尊为至圣毒品,可惜没有解药,不敢轻易使用,现听到解药出现,是再也不会放松的。”
曲灵姬又向前移动,石椿后是房屋,范仲平不便再退,从石椿边转过来,向院门退去,恰恰被九位黄装少女围在当中。
曲灵姬杀气隐现,硬生生道:“本教主此番远离云南千里跋涉而来,势在必得,姓范的,你到底说是不说!”
范仲平倔强道:
“不知就是不知,就是杀了我,也是不知!”
曲灵姬双手轻挥,恶声道:“我又何必杀你,若不告知解药何在?便叫你生死两难!”
忽然一缕微弱的箫声响起,那持箫的黄装少女不知何时竟吹奏起来,顷刻另八位黄装少女,各将乐器跟着吹奏弹起。
起先那单独箫声甚为悦耳,可是这九种音色优美的乐器同时奏起,其混合之音怪异无比,每种音调交互响出,错综复杂,令人听得胸中鲜血翻腾澎湃,难过已极。
曲灵姬面对范仲平站在当中,慢慢从怀中披风内取出一具形色奇待的古筝。
她怀抱古筝,右手五指轻轻一拨弄,顿时一缕奇燥无比的音调,在九种音色中赫然穿出,深深震入耳膜之内。
范仲平听到乐声响起,就赶紧盘膝坐下,暗运玄功抵御,他内功虽然不弱,但听到九种乐器合奏,胸中就已不安,此时一听曲灵姬的古筝声,忍不住跳身站起,要大大狂吼一声,排出胸中难过的郁气。
他人一站起,双拳立时在膝上猛力捶去,竟是硬生生的又坐到地上,用功起来。
曲灵姬首招失利,心想看你能支持到多久,当下五指轻挥,就要大弹起来。
阮伟站在一侧,听到乐声立时运起三年苦练而成的瑜珈神功,这瑜珈神功怪异得很,就是站着,走着也可运练,不像中原玄门内功,非要盘膝打坐。
他起先听到合奏还不怎么感到异样,但一听曲灵姬一弹,心中顿觉一跳,回首四顾,红袍老汉及六位锦袍壮汉早已紧紧塞住耳朵,闭目垂首,盘膝而坐,再见范忡平满面痛苦之色,心知要再让曲灵姬弹下去,就是连自己也要忍受不住。
从范仲平那里接过紫色包袱时,他就感觉到包中有长形兵刃,当下他匆匆打开包袱,摸出一看,竟是一把黑纹鲨皮宝剑。
曲灵姬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一缕肃杀的曲音,从她纤指中如水银泻地般,迸裂
出。
范仲平才听到几个音曲,就忍受不住,霍然跳起,伸手乱扯胸前衣服,连那塞耳闭目的天毒教下,也忍受不住,蠢蠢欲动。
忽然一声春雷,曲灵姬手中一顿,只见阮伟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跃进九位黄装女少台围的圈子内。
阮伟身形一定,左手持剑垂地,脚下不丁不八,暗运内劲,吐字道:“要是不停下乐声,莫怪在下无礼!”
字字铿锵!芭位黄装少女竟被震得停下手来,忘记再吹弹。
曲灵姬心知阮伟武功定然高强,只见他对乐声无动于衷,其内功修养便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此时见他左手持剑,心想他右手受伤中毒,用左手使剑,剑术再高,也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胆气一壮,根本不答理他,纤手一挥,九位黄装少女便跟着她又吹奏弹起。
她这一想法却错了,要知阮伟三年习得的天龙十三剑,在剑法的规定中便是左手使剑。
阮伟见曲灵姬不理会自己,沈声喝道:“你旦见识见识我这小子剑法如何!”
当下,只见阮伟左手持剑圈身一转,人跟着剑身腾起,顿时四周剑光闪闪,九位黄装少女只觉剑剑都是朝自己刺来,使剑本人却看不到在何处!
只听“当”“当”“当”数声,阮伟在“当”声未落中,业已神定气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