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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吕奇眸子里闪耀着无比的惊悸,显然关雪羽这张脸,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老大,这就是过去跟你提过的那个姓关的。”
说话的是天麻谢山,他曾是关雪羽手下败将,此番见面,称得上分外眼红,况且拜兄乔一龙一照面之间又死在了他的手上,这笔仇恨简直是无从说起。
谢山切齿痛恨地说着,一双眼睛都红了,两只乾坤圈叮当作响地在手里碰击着,只是想到了来人的可怕,终不能轻举妄动。
银冠叟吕奇聆听之下,由不得暗吃一惊,猝然间忆起了三年前川北道上的一件往事。
“啊,关朋友,敢情是你。失敬,失敬……”
一面说,缓缓地抱起双拳来,向着关雪羽拱了一拱,却把脸转向要命鲍无常道:
“老四,瞧瞧去,乔老二还有气没有了?八成确实死了吧。”
多年结拜,形同手足,想到了一遭生死诀别,焉能不为之伤心泪下。
银冠叟吕奇说着说着,禁不住悲从中来,差一点落下泪来。
是时要命鲍无常已来至铁指开山乔一龙倒地的身前,略一探示,随即抽回了身子。
“他死了。没别的,咱们和他拼了。”
银冠叟吕奇冷森森地道了声:“慢着!”
“关朋友,你这是从何说起?”吕奇其实内心不无畏惧地注视着当前的关雪羽,“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为凤家人越俎代庖?”
“你错了。”
关雪羽向前面跨出了两步,正好错开了天麻谢山与要命鲍无常隐隐所形成的死角地位。
“凤家人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是秦头儿八人一行的这趟子护银公差,却是不容许任何人心存非分之想。吕老大,还得请你破格成全,网开一面的好。”
银冠叟吕奇冷冷一笑道:“是你关朋友放不过我们,可不是我吕某人不识抬举……
银子事小,人命关天,乔老二已然丧命在阁下你的手上,这件事只怕万难干休,话虽如此,如果关朋友你莫为已甚,这件事我们仍可往后再谈。怎么样?吕某人只等着你的一句交待了。”
正因为他曾经领教过关雪羽此人的厉害,对于眼前的一切斗争,难操胜券,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如此自灭威风地几近讨饶。
关雪羽偏偏不买他的账。
“不行。”他固执地说道,“除非秦头儿八个人连人带银子安全离开;要不然,你们弟兄三个可得露一手儿,或是取了我这条命。”
一口长剑,已由背后抽出,紧紧地执在手上。
银冠叟吕奇嘿嘿连声地低笑着,一双流光四曳的眸子老早就已向谢、鲍二人照会过来。
哥儿四个数十年上阵对敌,杀人无数,也就是这一次败在了凤姑娘手上。往常,他们可又服过谁来?
出手制胜,制敌先机,全仗着彼此的心领神会,猝起发难,更在于平常的联手默契。
于是,休要小看了一个看似无意的眼波,未必不是暗藏着下手的先机。
天麻谢山的一双乾坤圈,早已不止一次地抡起来又放下去,他是在摸索着对他下手的最佳部位。
要命鲍无常又何尝不然?
他施展的兵刃是一口三尖两刃刀,一手持柄,一手撄锋,比划了已不知有多少次。
“关朋友,你这可是欺人太甚了。”
说话之间,银冠叟吕奇已反手把背后的一口蛇形剑掣到了手上。
就在这当口儿,他的眼神儿已照会了两个拜弟。
几乎是一个式子,天麻谢山是左,要命鲍无常是右,像是两岔里飞出来的一双冷刃,双双直向着关雪羽两腿间快速直插了下来。
银冠叟吕奇本人更是也不闲着,就在谢、鲍二人出手的同时,他已点足飞快地欺身而近,手上那口蛇形剑抡圆了,劈头盖脸直向着关雪羽头上斩下来。
三个人虽是分三个不同的部位出手,可是快慢一致,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
无如关雪羽早已料到了有此一手。
就在三般兵刃同时联手照顾之下,关雪羽身子几乎像蛇也似的扭曲了一下。这一扭竟是恰到好处,闪开了正面的吕奇,躲过了左面的谢山。
紧接着,呛啷啷响声中,磕开了要命鲍无常的三尖两刃刀。鲍无常一惊之下,猝然觉出了不妙,再想抽身哪里还来得及。
关雪羽这一次出手,决计不再手下留情。
要命鲍无常这时门户大开,一觉不妙,急速抽身,却是慢了一步,随着关雪羽长剑抖处,匹练般地闪出了一道银虹,“噗哧”正中鲍无常前面心窝。
剑拔,血喷。
一股血箭,疾射而出,随着关雪羽向后抽身的势子,要命鲍无常瘦长的身子,直挺挺地已向后倒了下去。
关雪羽决计手诛四恶,一招得手,更不怠慢,一抢手中剑,就势抄身,“呼”地掠空而起,待向银冠叟吕奇身边凑去。
猛可里,一股极具威力的劲风,“哧!”直向着关雪羽当面迎劈过来。
饶是关雪羽神勇无匹,对于眼前这股迎面直劈而来的风力,却是不敢掉以轻心。实在是这股风力太过劲,猝然有所接触,不死必伤,当下只得凌空一个倒翻,噗噜噜落向一旁。
那股子迎面疾风,当然是其来有因。
风力乍现,一条人影天马行空般,忽然出现眼前,一出即落,随着他落下的身躯,带出了一天狂风,有如神兵天降,其势端的惊人已极。
这番走势,分明前所未见,敌我双方猝然间却为之震住了。
天色益暗,倒亏了在半天那轮冉冉初起的上弦寒月,把这一切照耀得依稀可辨,自然也使得现场各人看清了来人是谁?
款款风翎,翩翩儒衫,来人看来竟是一个儒士装束的老人。
关雪羽一望之下,确知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只是观诸此老方才现身之初,所发出的那一股无形的掌气,即可确知对方这个老人必然身藏罕世奇技,万万是一个非比等闲的人物,不可轻视。
另一面,银冠叟吕奇、天麻谢山自老人初一现身之始,也自吃惊不小,对于他二人来说,老人这张脸,诚然也是陌生之至,一时弄不清到底是什么路数,只是看着对方发呆。
“哈哈……”
乍然现身的这个老儒,先自仰大猛笑一声,手指向关雪羽道:“我们家内哄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我自会处理。”
关雪羽虽不知来者何人,但观其现身已可知绝非等闲人物,听他所说,有如着了一头雾水,真拿不定他是什么路数,聆听之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反倒是吕、谢二人,较他更为不解。
银冠叟吕奇冷冷一笑道:“尊驾又是哪个?请恕吕某人眼生。”
来者这个老儒模样的人,嘻嘻一笑,晃了一下脑袋道:“是的,你瞧着我眼生,我老人家瞧着你还不顺眼呢,七指雪山又怎能容得下你们这种败类?我倒要看看,你们可有什么本事,竟然胆敢造反。”
来人虽没有报出姓名,却已自承了七指雪山的来人,这“七指雪山”几个字一经报出,由不得使得各人俱为之大吃一惊。银冠叟吕奇顿时面色大变,上下向着来人看了一眼.半天才嗫嚅地道:“你老人家,莫非是七指雪山的凤……先生?”
“啊,凤……老!”大麻谢山的舌头,忽然间也像是短了一截。
来人——这个貌相特别的老儒,聆听之下,冷冷地道:“你们虽然也知道我这个人,哼哼……今天却是饶你们不得,对付像你们这类见异思迁,见利忘义之人,我老人家是绝不容情。”
吕奇等人一听来人自承了身份,正是七指雪山主人,也就是凤姑娘的生身之父,当今天下最最难缠的主儿。不由得吓了个魂飞魄散。
“七……老……”吕奇的身子打了个闪,讷讷道,“你老人家可千万不要误会……
我们可是自己人……”
“我们绝不敢心生……二心……”天麻谢山几乎吓瘫了。
忽然伸手向着关雪羽指了一指:“都是他,这个姓关的想劫银子,还杀了我们的人………”
“七老作主……”吕奇强自镇定道,“可不能冤枉了好人……你老人家……要为我们报仇……才好”。
“不信你老人家可以问他……喂!姓关的,你可是来劫银子的?”谢山睁着一只火眼,像是一只情急反咬的狗,逼视着关雪羽,“姓关的,好汉做事好汉当,事到临头可别孬种,你倒是说一句真话来,可别让我们背下这个黑锅呀!”
关雪羽鄙视地一笑道:“谢山,你可真算是无耻到了极点……今夜就算是凤前辈能饶过了你,我也必要取你性命。”
谢山反驳道:“难道,我说错了?”
“不错,我是为着这笔解银来的,只是倒还没想到劫为己用……”
关雪羽忽然住口不再多说,微微一笑,他知道这番是非曲直逃不过眼前这位凤七先生的眼睛,自己既然已经现身,表明了态度,最后终须与凤七先生走向敌对立场,倒不如先自保持沉默,以静观变的好。
凤七先生细长的一双眼睛,在吕、谢二人身上一转,冷冷地道:“你们总算也有些苦劳,看在这一点份上,给你们一个自了吧!”
吕奇冷笑了一声,终不敢逞强,又改作苦笑道:“什么意思?”
“自己结果了性命,这样更干脆。”
“不……不行!”
天麻谢山忽然闪身而出,喝醉了酒似的,步履踉跄着:“老爷子,你不能这么对付自己人的……不行……不行……”
说着,他忽地腾起了身子,竟然意欲逃走。
凤七先生眼前岂能容得他如此猖狂。
紧接着天麻谢山的起势,就只见凤七先生左手猝然扬了一扬,凌空击出了一掌。
这一掌堪称疾劲,双方乍然接触之下,发出了“砰”地一声大响,天麻谢山身子起得快,跌得更快,一记闷撞之下,直被反弹得沉重落向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第二次正待纵身跃起的当儿,却吃凤七先生再一次发出的劈空掌力,当场击毙地面。
在场各人都看得很清楚,凤七先生这第二掌较诸第一掌更不具形象,只不过五指箕开着,向着滚动的谢山虎按了一下,后者便当场一命呜呼。
似乎也只有关雪羽一人看出了端倪、凤七先生后来发向空中的一式虚按,其实正是他们七指雪山凤家的不传绝技“无形罡气”,怪不得天麻谢山当场死于非命了。
银冠叟吕奇目睹之下,全身立即为之打了一个寒颤。对于他来说,不啻又是沉重的椎心一击。
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他目睹着三位拜弟一一惨死,物伤其类,内心之痛楚,是非言语所能够形容的。
忽然间他激发起无比勇气,不再眷念着自己这条残命,发出了亡命也似的一声呼叫,猝然间腾身而起,直向着凤七先生身前扑了过去。
吕奇总算想明白了,对方凤七先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如其哀声讨饶,最终仍不免一死,倒不如尽己所能,放手与对方一搏,结果并无二致。
一时间,随着他落下来的身子,蛇形剑划起了一片银光,直向着凤七先生当头直劈下来。凤七先生身形未动,只道了声:“你也配?”
强者毕竟是后者,单手倏地向外一伸,不知怎么一来,对方那口蛇形剑光竟然换了主儿,居然舞到了他的手上,吕奇大惊之下,身子就空一个打挺,一式雪里翻身,飘出了丈许以外,再看对方凤七先生,依然站立在原来地方,一动也未曾移动。
“哼哼!”凤七先生鼻子里一连哼了几声,瞅着吕奇道,“你还差得太远,过来,拿走你的兵刃。”
说时,他缓缓地把手上那口蛇形剑探出,剑尖朝上,平握手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