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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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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帐房这话怎么说的,你这才多大年纪,且还要干几年呢,至于查账的事是我允的,倒也不是冲你,只是老大媳妇接手的时候没有查,她是一片孝心,我却不能糊里糊涂的交给她,既然交了权,就得清清楚楚的是不是,方姨娘年轻,你们多担待便是。”

    曾氏对自己的人不能过于苛刻,怀疑是一方面,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方姨娘认定是她们手脚不干净,做事就有些操之过急,这些府里的老人不是那样好打发的,一旦得罪了,回头就给小鞋穿。

    谢景翕一边瞧着账单子一边问,“母亲可有说什么?”

    “侯夫人自然是要劝着李账房,说了方姨娘几句不是,但是最终还是听了方姨娘的话,说以后的账单子尽量详尽些,方姨娘还亲自做了一个月的账单给示范,反正李账房现在是不说话了,大概也是瞧出了侯夫人的意思。”

    谢景翕嘱咐方玳,“你稳着妈妈们些,既然是母亲的意思,便配合些,查账罢了,不会怎样的,不过我在想,李帐房是太太陪嫁过来的人,按说跟太太也不应当离心离德才是,我先头以为账里头的猫腻太太是知晓的,但是如今看来太太也对她心生怀疑,难道李账房还有别的什么靠山么?”

    方玳听出了谢景翕话里的意思,回头便亲自去查李账房的来历。要说方姨娘行事看似操之过急,实际是把曾氏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她大概也看出了曾氏对李账房的疑心,这才有恃无恐的得罪她。目前来看,李帐房也确然不是那么干净,方姨娘是个聪明人,之前收买她不成,估计也瞧出了她心思不简单,这就想着趁机将她拿下来了。

    谢景翕一直怀疑侯府里有除了曾氏以外的另一股势力,开始她只当曾氏讳莫如深,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似不大过问府里的事,实际心里有数,而现在再看,曾氏对她那些所谓的心腹妈妈也并非了如指掌。曾氏自以为有刘嬷嬷替她拿捏着侯府的人事,心安理得当她的侯夫人,而其实恐怕是被许多事蒙在鼓里却不自知的。

    谢景翕以大局为重,各方面都对方姨娘十分配合,而方姨娘却好似对自己查账一事胸有成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管事们越发愤怒的态度,她借着查账将府里的人事都过问了遍,说一个管事妈妈在位子上呆久了难免尸位素餐,想将各位管事妈妈的活计调换一下,若是不能胜任的,就换年轻媳妇来做。

    这下便有许多人坐不住了,李帐房还算是聪明的,知道这是曾氏打定了主意要查她们,找回点面子就顺坡下驴,管库房的陈三家媳妇气性大,听闻方姨娘有意要将她们的的活计调换,立时就罢工不干了,库房的钥匙还不肯交,太太一天不肯给她个说法,她就一天不开库房的门,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方姨娘耗到底。

第118章 另有内情

    方姨娘最近之所以如此大手笔,大概是因为顾恒不在府里,她不是个轻易肯屈服的人,并不会因为顾恒的一次警告而放弃自己想要的,反而想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还真就因此摸到了侯府蛛丝马迹里的一根引线。

    方姨娘查到什么姑且不提,陈三家的闹罢工反而一呼百应,先后几个管事妈妈一起团结起来闹,侯府从采办到日常衣食住行,几乎呈现出需要自给自足的瘫痪状态,所有的管事妈妈围在一起嗑瓜子打牌,就是对每天要做的事不闻不问,连方玳去劝都无济于事。

    “方玳姑娘,并非我们不给大少奶奶面子,我们这样也是被逼无奈,只要方姨娘一天不滚回二院去我们就一天不上工,太太跟侯爷要辞退我们也别无怨言,若是我们这些老家奴的脸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姨娘,那我们这老脸不要也罢。”

    “是啊方玳姑娘,您跟大少奶奶的好我们记在心里,只要她还管家,我们自己到她跟前负荆请罪去,难为她也并非我们的本意,实在是方姨娘欺人太甚。”

    方玳也无可奈何,只好将话转说给谢景翕听,“幸好咱们不跟他们一起过活,要不连饭都吃不上了,也不知道方姨娘是真聪明还是真笨,闹成这样她又能落什么好呢,您瞧吧,不出明儿就能惊动侯爷出面了。”

    “方姨娘这是心里有底不怕,我还挺期待她能查出些什么来呢。”

    明玉听闻侯府里没了吃食,惊吓道:“他们不会来咱院子里抢吃的吧,我得赶紧把那几只鸽子藏起来,还有庄子上送来的鱼,还有南边送来的葡萄荔枝……”

    谢景翕:“……”

    方玳捧腹大笑,“夫人,我看没准还真能叫明玉丫头猜着了,方姨娘原就怀疑咱们中饱私囊,用侯府里的银子自己搭伙,不查一查怎能罢休呢?”

    “查?这可由不得她。”谢景翕冷哼一声,“多大的脸面都能给她,若是想来咱们院子里撒野,那是不能够的。”

    谢景翕纵容她并非无缘无故,甚至是故意利用她,但是对方晚晴这个人,她从头到尾都没存在什么以德报怨的心思,方晚晴聪明有余,无奈心思太偏,她嫁进侯府是打定主意要来争权夺位的。一个人能忍多大的屈辱就有会更庞大的欲望跟野心,不论是对顾恒还是对她以前失去的荣耀风光,她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跟这种人之间根本不存在转圜的余地,若非如此,相信方子清是无论如何不会把方晚晴嫁进侯府做妾的。

    果然在午饭时分,方姨娘亲自带了人上门,说要例行查一下大房的采买账务,言明乃曾氏授意,态度倒是十分诚恳友好,却连院门都没进的来,直接被方玳挡在了外面。

    方玳得了谢景翕的授意,瞬间就是个令面门神,往门口那么一站,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方姨娘的几个嬷嬷想要硬闯,反而被方玳撂倒在地,立时就鬼哭狼嚎的去曾氏跟前告状了。

    “太太,方玳姑娘也实在不像话了,在侯府里就敢动手打人,我跟前的几个嬷嬷一并您屋里的几个嬷嬷都吃了亏。”方姨娘言语间尽是委屈,“我只是想例行检查一番,对对账也能说的清楚,大少奶奶向来是个和善人,却没想到会因此惹恼了方玳姑娘,你个嬷嬷年纪都大了,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折腾。”

    曾氏脸上不好看,“是有些不像话,哪能说动手就动手呢,不过你事先也该跟我知会一声,大少爷院子里还是不要去闹的好,且他们院子里的确是独自开火的,也从不用府里的银子,不查也不打紧。”

    方姨娘话锋一转,“太太教导的是,是我疏忽了,就是听闻大少奶奶每日三餐都很奢侈,再瞧太太吃的如此减省,有些奇怪罢了,心想怎么也是一家人,不该你的我的分的如此清楚,既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何必弄的好像分家了一般。”

    不用她提,曾氏也对大房不满,可这点不满实在无人在乎,也就不成个事,方姨娘见曾氏不言语,心知大房可能跟她想的不大一样,这些平常的伦理规矩似乎对他们并不适用,也就聪明的不再提。

    侯府管事们闹罢工却是件火烧眉毛的事,旁的不说,单是一日三餐就成问题,头天无人采买,府里还能将就度日,但第二天就无以为继,厨房没了开火的食材,不用闹也要停工,侯爷太太那里想瞒也瞒不住了。

    侯爷一大早去曾氏屋里,喊了谢景翕过来询问是何原因导致府里连饭都吃不上,谢景翕如实相告,“父亲,媳妇并不知几位管事妈妈为何忽然罢工,只是之前听几个妈妈说府里要裁换新的管事,大概她们怕丢了饭碗,所以想讨个说法吧,媳妇劝解她们不要听信谣言,只是大概媳妇的话并无分量,是媳妇没管好家。”

    再怎么说现在侯府里的掌家媳妇还是谢景翕,府里闹成这个样子,她是少不得要被问责,先低头认个错是必要的,侯爷并不知内情,她不可能开口就告状,甚至还要替管事妈妈们找补几句,言外之意便是府里的这些管事并非她的人,是去是留也不由她说了算,解决问题的根本还要看曾氏。

    侯爷眼光扫向曾氏,曾氏也有些语塞,管事们的事她也是才知晓,并没有比侯爷知道的多多少,再说她可从来没说过什么裁换的话,好端端的这话是从哪说起呢。

    自然是从方姨娘那说起,方姨娘主动站出来道:“侯爷,太太,是我的错,我愿是按照母亲的意思彻查府里的账,太太说既然交权就交的彻底些,这才大张旗鼓的开始查,可能我人微言轻,管事妈妈们不大瞧得上我,这才误会了我的意思。”

    侯爷好奇的挑挑眉头,“这么说,你是查到了什么?”

    侯爷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说辞,直接问到了关键,若非是查出了什么,管事妈妈们怎可能这样闹。

    方姨娘就等有人问她这句话,于是干脆道:“不瞒侯爷,太太,我的确是查到府里有人中饱私囊。”

    侯爷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哪家府里没有个家下人贪污因子的事也就奇怪了,所以这大概还激发不起侯爷的好奇心,只是既然方姨娘开了话头,就听听也无妨,他也很是好奇这个姨娘能有多大能耐。

    方姨娘不慌不忙道:“府里的账本子明显是后来重新做的,上面所记账目乍一看是没有问题,但是又未免太过平顺,如果再结合当时的物价来看,就会看出里面的不妥,这并不难理解,如果是一次性拿太多的银子不免容易被发现,像这样细水长流的贪银子,便会容易的多,假设每天有一二两银子的出入,一年下来就是七八百两,而且实际数量只多不少,十几年下来,那数字也是很可观的,虽然对侯府来说大概不算什么,但是太太这般信任她们,这样做岂非陷太太于不义。”

    曾氏也有些吃惊,这样算起来的确是贪了不少,但方姨娘这账并没有算完,她又继续道:“当然我查到的并不止这些,侯爷大概还记得两年前粮荒的那次,咱们府里屯了不少粮食,因为当时我们家也是屯过的,是以粮价我记的很清楚,假如侯府当时购入粮食的时间相差不大,那咱们侯府买来的价格至少高出实际的两成,这其中又是多大的悬殊,想来侯爷应当就有数了。”

    当年囤粮之时,顾家两房是同时购粮的,与粮商牵线的还是二房的大少爷顾泉,二房的家底侯爷清楚,是以偶尔会帮他们一把,所以此次囤粮,侯爷做主替二房拿了三成的银子,因着有顾泉从中出力,也算是给些辛苦钱,侯爷便只派了手下的一个管事出面。

    假如像方姨娘所言,这粮价还高出两成,那里外里一算,二房囤粮几乎也不花什么银子,侯爷算明白了账,也不过是略动了动眉头,几万两银子的事,大概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方姨娘看侯爷的反映又继续道:“粮价是一方面,具体的数量也是可以虚报的,如果再将多出来的粮食高价卖出,那便又是一比巨大的银子,贪银子这种事自然有一便有二,年岁长了再折算下来,难免诛心,大家都知晓,李帐房家的男人是侯爷在外院的得力管事,侯府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般里外的蛀咬,我这般口述无凭,但是李帐房既然敢做假账,那一定是还有另一份真的账本子在,侯爷与太太不妨问一问便知。”

    谢景翕听到这,总觉得有什么疑惑是没有听懂的,方姨娘大张旗鼓的闹腾到现在,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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