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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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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翕也是特意挑了这么一件玉兰花的过来,倒不是想抢风头,主要还是借着花,给沈涣之打打样子,果然被这两个夫人一说,别的夫人也凑过来瞧。

    “这分明是沾了府里花香的光,我方才走了一路过来,满院子的幽香,身上自然是带了香气的,不信您再闻邹嫂子身上的荷花,保管也是这个味。”

    几个夫人被她逗笑,邹氏佯装拧了她一把,“也是侯夫人宠她,竟是没大没小的连我也一起编排。”

    李氏笑的十分不拘小节,浑身的肉都跟着颤了几下,“我是没想到,大少奶奶也是个风趣的人,往后一起说话,可有乐子说了。”

    只是玩笑归玩笑,大家却从邹氏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讯息,那就是安奉候夫人似乎很喜欢这个长房媳妇,那这意思可就不一样了,所谓成家立业,眼看着现在顾家大少爷就要走上人生正轨,将来还真说不上侯府归能哪一房。

    谢景翕却觉的邹氏这话有些刻意,她不过才见了她一回,哪里就瞧出曾氏宠她了,曾氏是个什么心思,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要不是谢景琪实在拿不出手,她才不会甘心把管家的事交给她呢,何况若无意外,顾恒身为世子宗子,接管侯府是板上钉钉的事,哪里是说变就变的。

    但这话谢景翕无从解释,只好装作没听懂,好在邹氏又说起灵绣坊的事,岔开了话题,“等哪天这灵绣坊开到京城,大家真的去瞧瞧,我看他们家的绣娘不一般,不比京里的那几家绣坊差到哪去,关键南边的这些料子也舒服,什么杭罗云锦的,咱们这边的都不地道,要我说,春夏还是要穿南边的料子舒服。”

    “可不是,光看她穿这一身,我都想弄一套了,就是我现在这身材,恐怕得废双份的布料。”

    李氏拿自己开玩笑,气氛一时欢快,她瞧了邹氏一眼问道:“可是还没有动静?我跟你说,南山上的那家庙宇格外灵验,我一个月去了四趟,隔七日去一回,足足斋戒了一个月,结果隔月就有了喜脉,你不妨也去试试,正巧我打算着过几日去还愿,领你去认认?”

    李氏倒是毫不避讳自己多年生不出儿子这事,劝着邹氏也去,邹氏年轻脸嫩,当着人面不大好意思提,只点头应了。

    院子里建了一个花厅,夫人们赏过花便移步花厅吃茶,李氏献宝似的要把刚满月的哥儿抱上来让大家瞧,“真是为了他,半条命都要去了,你们瞧我现在的腰,比怀着他的时候还粗,往常能穿的那些衣裳,竟是一件也穿不下,也不知上哪说理去。”

    李氏就是典型的宅院女人,说的话也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谢景翕挑挑捡捡的听着,有些索然无味。一时奶娘将小娃娃抱上来,大家都凑过去瞧,谢景翕正想躲一会,却又被邹氏拉了过去,大概邹氏也是羡慕的紧,想瞧瞧这庙里求来的儿子长什么样。

    这么一瞧,就瞧出了些不对劲,这孩子白白胖胖的倒是跟李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是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人,眼白有些多,格外像是翻着白眼瞪人,手指一直放在嘴里啃,口水不住的流,看上去痴痴傻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景翕多心,其她几位夫人好像没瞧出来似的,一直夸哥儿是个白胖小子稀罕人,只有邹氏与她对视一眼,估计也是看出来这孩子是有些毛病的。

    李氏有儿万事足,炫耀宝贝似的展示了一通,直到哥儿哭闹着饿了才让奶娘抱下去,然后又拉着邹氏私下里问,“我自从生下了哥儿,月事就稀稀拉拉的一直不停,你那铺子里可有什么好用的药?”

    也别怪谢景翕耳朵长,实在是她离邹氏离的近,李氏的嗓门又是压不住的,即便是小声,也听的分明,谢景翕不知道的是,邹氏手底下居然有个药堂,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名头还不小,要不李氏也不会上赶着问她。

    谢景翕知晓侯府名下有两家药堂,当年分家的时候两房各分了一家,只不过两家药堂放在不同人手里经营,总归是有差距。二房的生意一直是顾二老爷打理,这几年才慢慢交给长子顾泉,但是这药堂在顾二老爷手里的时候就因为经营不善差点关了门,后来还是侯爷不忍见二房亏空,做主拿银子把药堂收了回来。

    也就是说二房现在的家业里并没有药堂这门生意,那邹氏的药堂就只能是她嫁妆里头的,邹氏的出身谢景翕不清楚,但要是能有这么一家药堂给她做陪嫁,那至少是有些家底的。

    这样看来,顾泉虽然仕途不旺,冯尚书也不大瞧的见他,但邹氏与李氏的私交又好像不错,这关系也着实叫人看不透。

第064章 侯府猫腻

    从冯府出来的时候正巧是谢景翕平日午睡的点儿,等一路回到家,睡劲儿都过了,便索性喊了百草过来说话。

    百草娇俏可爱,明玉迷糊逗笑,两个丫头凑一块就好像搭了戏台子,叽叽喳喳的不消停,百草拉着明玉问:“唉唉咱们夫人的发髻是怎么挽的啊,真好看。”

    明玉嘿嘿一笑,“不是我挽的。”

    “咱们夫人平日都用什么膏子擦脸啊,怎么能那么水嫩呢?”

    明玉又笑,“我们姑娘平时,其实是不洗脸的,压根也不用抹什么膏子。”

    “啊?真的吗,那我也不洗脸了,白瞎那么些上好的膏子了,我还请人专门配过呢。”

    谢景翕扑哧一笑,“你少听她诳你,我平日用的膏子回头给你些便是,那是她自己不爱洗脸,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着她一起不洗脸。”

    百草张大嘴,“哈?不洗脸,那……”她正要说那还是女人吗,怕明玉受刺激,就没好意思说,“那其实她看起来也挺白净的。”

    “你不用给她留面子,明玉小孩子脾性,压根也没把自己当女孩子家,等她将来遇上喜欢的人,自然就爱洗脸了。”

    百草没忍住,笑弯了腰,“夫人这儿真是好玩,我都想进来给夫人当丫头了。”

    “你要来玩还不容易,没事过来便是,但是今儿找你来是有事麻烦你的。”

    说起正经事,百草立刻收了玩笑的心思,“夫人这叫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给夫人解决麻烦的嘛。”

    谢景翕请百草坐在她对面,“你自小在京城长大,想来也熟,你可知道京里总共有几家大药堂?”

    百草想都没想直接道:“夫人您可是问对了人,您瞧我这名字没有,要不是我爹娘生拉硬拽,我早就去药堂帮忙了,是他们嫌我一个女孩子家学那玩意没出息,一辈子也就是个当药童的命,但我就是爱闻药堂里头那味,所以没事就爱往药堂里钻。”

    明玉听完十分不解的看着百草,“你这嗜好也的确挺奇怪的,不过我倒是能理解,我自小就想在糕点铺子里待着,恨不能一辈子不出来。”

    百草饱含同情的拍了拍明玉的肩膀,“这志向挺好的,改明儿我就领你去吃遍京城的所有糕点铺子。”

    “啊?真的吗,姑娘对不起,明玉要弃你而去了。”

    谢景翕:“……”

    百草笑笑又继续道:“我说到哪儿来着,哦,药堂,京城排的上号的药堂一共有三家,一家是年岁最长的德仁堂,老字号领头羊,一家是长春堂,跟德仁堂算是平分秋色,再有一家名唤青囊,估计大少爷还没来得及跟您交底,是大少爷前几年收的,算是自家的,另外还有那么三四家数的上的,侯府名下的悦草堂算是一家。”

    百草如数家珍的把京城里的药堂与谢景翕汇报了一遍,连它们背后依仗的家族都说的分明,邹氏名下倒是有一家,只是名不见经传,并非向谢景翕猜想的那般有名望,那这就更奇怪了,一家没什么名望的药堂,李氏何苦辗转求她的药呢?

    “要说二房的邹少奶奶也算是个会经营的,她名下的那家小药堂虽是不大,但这几年却被她弄的很有起色,原本不算有名的,如今在一些太太奶奶之间倒是小有名望,若是当年二房的那家药堂放在邹少奶奶手里,也不至于亏损。”

    药堂的价值无非在于药材齐全价格公道,只要成色不差,别缺斤少两的坑人,即便不是很有名望的那种老字号,也应当不会太差,邹氏游走在这些太太奶奶之间,走她们的路线倒也行的通,但前提是,药堂的药材最起码要相对齐全,要么就是再顾忌面子情,也断没有拿自己的病开玩笑的。

    那邹氏一定是有门路的,谢景翕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药材递给百草,“你方才说长春药堂兴起时间不长,能发展的这样迅速,我想他们家的药应当是比较齐全,这个方子里有几味药不大好买,你想法子进去问问,看看他们家有没有。”

    百草正想说有什么稀罕药是大少爷不能找到的,但瞧谢景翕好像并不止为求药的样子,便什么也没问,把药方子收起来,“夫人您放心,这事交给我没问题。”

    “还有一事。”谢景翕将李掌柜给她的账务小结拿出来递给百草,“你可瞧得出来的这上面有何问题?”

    百草仔细瞧了片刻,“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不对,要不我让张嫂子过来瞧瞧?”

    谢景翕知晓百草谨慎,点点头,“明玉去把张账房请过来。”

    百草这孩子年岁小,但是行事十分稳当,并不托大激进,谢景翕心中暗许,一时张账房过来,拿起小结仔细瞧了半天,斟酌道:“夫人,这帐是府上帐房做的?”

    谢景翕点点头,“只是上年与前年的各月支出,我原本想偷个懒,依着各年的常例来管以后的账务,就叫府上的帐房写了这么个小结,我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是想让你们二位瞧瞧的。”

    张账房斟酌着谢景翕话里的意思,要么是她真没瞧出什么,要么是瞧出不对但不能确定,但如果她真的心有疑窦,为何不干脆要来账本子看,就算是抹平了的帐,那也是有迹可循的。

    “夫人,要单看这支出那是不能说明什么的,府上这样的家业,每月花的再多也实属正常,但要结合收进来看,盈利亏空才是一目了然,我不知您对府上的家业有没有数,单只瞧这上面写的,也就算是中规中矩吧,并不算奢靡过分,只要收入保持稳定,您以后的账单应当是与这个差不多的。”

    百草又接道:“但要是物价变更,就或许又有不同了。”

    张账房闻言一顿,又仔细瞧了瞧那账单,“百草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大前年似乎是起过一场旱灾,那年的粮产格外紧缺,导致前年至少有大半年的时间米价上涨的厉害,您也知晓米价只要上涨,其它的物价只有跟风涨,而且我记得那一年旱灾起的时候,京城好多有条件的家里都屯过米粮,想来侯府应当也是有的。”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张账房没把话说尽,给谢景翕充分的思考空间,谢景翕看完账单,只觉的这帐似乎有些四平八稳,越是瞧着没毛病越是可疑,没想到让这两人一看,还真就瞧出了事情的关键。

    侯府屯了粮,单就这囤粮时的价格跟数量上就能做许多手脚,即便姑且不论这个,但侯府既然存了粮,那每月的支出就会少上一笔,再加上当时的物价变更不可考,每月多点少点的就更是没有数,然而再看这账上的支出,似乎那一年半年里,每月上下都差不太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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