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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这才告诉虎晖有内奸的事。
“竟有这种事。叫我抓住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虎晖当即气炸了。
“偌大的军营，偌大的海州城，不太好查吧。”苍月表示了真正的担忧。
总不能到处去查看人们头顶的云气吧。何况好像连虎晖都不会看。
“这个倒不难。”一番惊讶气愤之后，虎晖恢复了冷静。
果真，将军就是将军。处理事情雷厉风行而且扎实有效。
首先秘密集中了他的亲属营，陪着苍月一一查看。
“能够偷听到中军帐的机密，应该是贴身之人。别人到不了这里。”虎晖如是说。
苍月凝神细看。竟然有两个黑色气团。
然后看一眼虎晖，点点头，往队伍里走。她需要确认。
虎晖就跟着。自己没办法拿刀，就示意一个信任的贴身随从拿了大刀跟着。
苍月站在了一个士兵面前，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拜尔，老实说，你是什么人！”虎晖大吼。
“我是人族士兵啊，就是海州本地人。……”明显心虚的语气和神色。
“你是人族没错。可你只有躯壳是。你已经变成了人魔。”苍月冷眼冷言，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寒光闪闪。
“冤枉，凭什么污蔑我！”他还叫屈。
“就凭你头顶除不掉的魔族云气！”
大家本来就已经窃窃私语了。此时更是一片喧哗。
云气之说，许多人听都没听见过。但也有内行人使劲儿解释。
这时候，那边有一人突然飞身而起，向外就逃。
苍月眼见，随手就是一把灵叶杀手洒出。
众人眼见着一把绿叶飞出去，竟然和那人缠斗起来。
那人显然功夫不弱，却急于逃走，并不恋战，妄想且战且退。可是灵叶杀手团团包围了他，让他寸步难移。
转瞬之间，那人浑身重伤倒在地上。灵叶还不散开，围着他慢慢旋转，好似在监视他。
是不是在耍花招呢。
那人还真的幻化成了一阵黑烟，飘散开来。
众士兵哗然。
这边的这一个心慌乱，也想逃。
可虎晖一个眼神过去，他的亲随就是一刀腰斩。
拜尔当场身亡。随后身体还在，可是一道黑烟飘出，往外飘去。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想逃！”
苍月冷笑一声，飞身而起，几十枚暗影刀齐刷刷射向了黑烟中心。
一声惨叫从黑烟里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然后，它也像先前那个一样，散了开来。
“大家看清楚了，黑烟飘移，表示魔族想逃；黑烟散开，才表示魔族正式死亡。”
苍月收了刀，稳稳站定，向大家解释。
“是，苍将军！”众人异口同声。
长了见识，不得不佩服苍月。
然后，一个会操的名义，就在大操场上集中了全海州所有的士兵。随后亲属营出动，包围了操场。
“妄动者就地斩杀！”虎晖一声吼令下达。
“是！”亲属营弓箭在手，一个个蓄势待发。
这一次是苍月事先教会了虎晖和几个灵力较高的亲随看云气的方法，然后在大操场上按方队，一一甄别审查。
苍月就在高台上站定凝神聚气，放眼细看。身边是虎晖扔了拐杖一身戎装陪阵。
亲随们将分辨出来的，和分辨不清的一起带到前面，交由苍月再次甄别。
等到前面几个奸细被带出来后，后面的魔族奸细藏不住了，相互看看，转身就逃。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早已等待多时，一起射杀。
幻化为黑烟逃窜的奸细，这一次再也没能蒙混过关。亲随营早已安排了专人，学苍月那样，几支弓一齐朝着黑烟中心攒射。
被带出来的看看后面骚动，也趁机想逃。却早已被苍月的灵叶围了起来。
苍月上前，将一两个被误认的人族士兵拽出来，放在了地上。已经是大部分吓得脸色惨白，瘫成一摊稀泥了。
然后仍旧飞跃上高台，看下面打斗厮杀。
将士们眼看着满场黑烟飘散，心中大概有些了然，一个个巍然屹立，一脸严肃，一动不动地接受了审查甄别。
不多时，一切搞定。
阵前，灵叶纷纷落地，地上不见一个活人也没有尸体。只有黑色烟雾满空飘散。
阵中，再也没有了魔族的黑色云气缭绕。
全军，被诛杀的，竟有数十个魔族奸细。
苍月凝神再三确认，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虎晖点点头。
“我要教会所有士兵甄别的办法，要叫魔族无地可藏！”虎晖在回去的路上说。
“非常时期，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对城中的百姓进行一次大筛查。”苍月问虎晖。
她想起了刚去江都城的时候，苍梧和朱茵到处诛杀魔族的情形。不觉很怀念他们。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虎晖笑。
军事化的城池，百姓自然也是军事化的管制方法。
所以，百姓被要求全都集中到主街上，由伍长什长之类的首领层层节制负责。
再由亲随营扩充了迅速集训后的一支精兵队伍，如法炮制，演绎了一场军队会操式的审查甄别。同样诛杀了数十个魔族奸细。
海州城从此变成铁板一块，联合赤水和流沙，成为了南方抗魔阵线的中坚力量。
可是姬重生和小太子怎么办？
苍月很抓狂。
第369章 虞风归来
虞风回来了，独自一人，御剑而来。
可这，还是虞风吗？
尘满面，鬓如霜，银丝飘千行。
守在城头上的士兵最先发现，有个不认识的人御剑而来，赶紧叫虎将军。
虎晖张眼一看，同样不认识，吓一大跳。赶紧命令吹响警戒号角，全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苍月正在自己的营房里打坐修行，听到了，一跃而起，飞速跑了出来。只见所有人都在忙乱地跑来跑去。
“一级战备，一级战备！”到处都是紧张的喊叫声。
最好的情报来源应该是城头！
苍月默默一想，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城头。
虎晖正紧握大刀，带领士兵们严阵以待。
苍月朝着大家所看的方向望去。
一人一剑，飘然而来。在夕阳的映照下，镀上了金色的光彩。脸却在阴影里，看不甚清楚。
完全没有敌人那般盛气凌人的架势。有的只是孤独和落寞。
人族，六重天灵力。
会是谁？
黑衣黑披风，却是白色长发飘飘扬扬。
“不像是敌人。”苍月轻轻对虎晖言说。
看体型很熟悉，却实在想不出会是谁。因为根本就没有朋友是长白发的。
虎晖也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来者何人？”值班士兵首领大声喝问。
可是来人根本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接近。
士兵们再次喝问，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他们慌乱地一边拿起弓箭，一边看向苍月和虎晖。
“没有命令不准乱动！”苍月大喊一声。
她看出了不对劲。
好像是虞风。
可是虞风见到她也总会先打招呼的呀。而且，虞风只有满头闪亮亮的黑发，没有一根白头发。
可他，长得实在是太像虞风了。
苍月和虎晖相互看看，都是满心的疑虑，同时再次盯住了来人。
“苍月！”一声低沉喑哑得如同地狱之声的打招呼声，伴随着来人落下地来。
还真是虞风。
“虞风！”苍月惊得牙都要掉了。她赶紧上前，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想要摸摸他的满肩白发。
是真的吗？
“苍月！”虞风已经上前，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苍月的双肩。凝望着她，双眸如暗浪涌动的幽水，波光点点。噎了好半天，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苍月只能轻轻点头，冲他微笑一下，来安慰他的情绪。
若非灭天打击，怎会变成这样？
这时候，朋友的微笑就是最大的呵护了吧。
一切以最快的方式安静平复了下来。
现在，应虞风的要求，苍月带他来到了竹叶世界。
“好想来一场大醉酩酊。”
这是打完招呼之后，虞风说的第二句话。
其他，就连虎晖等属下激动兴奋地冲过来打招呼，都只是点点头了事。
他已经由当年的话痨虫彻底变成默默虫了。
一进去竹叶世界，虞风就两眼放光地扔下苍月跑了。他一溜烟地直接跑进了酒溪里面，然后扑倒在浅水里，将脸埋了进去。
虞风本来就是豪放不羁的浪子般的性格。如今虽有改变，一见到久已渴慕的灵酒，还是来了个原形大暴露。
只是开始的时候，他在哈哈大笑，头钻进水里咕嘟咕嘟地痛饮，就像一个饮水机一样。
等到喝了个饱，仰头长舒一口气，再将头埋下去，就久久不见了动静。
远远观望着，并没有靠近的苍月很担心，正要上前查看。却看发现他的肩膀，乃至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抖动颤动。
原来，他在恸哭伤悲。
然后，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苍月默默地走向了远远的休闲树下，预感到了深重的不妙。
可是此时，只能是让他独处。
各人伤口各人痛，各人伤口各人舔。
或许他是压抑了哀痛太久，只想将这里当做一个疗伤的洞穴躲一躲。
那就没有必要打扰他。
苍月拿下竹叶笛，慢悠悠开始吹奏。
如水的思绪就随着如水的七彩灵光飘散了一夜。
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虞风过来找苍月了。
“谢谢你。”他还有些醉醺醺的样子，可是眼神变得清亮了许多。
一直安静坐着的苍月只是朝他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石头座位。
虞风却没有坐，而是走向了前方，背对了苍月。
“霓裳死了。……我们有了一个小女儿。……很漂亮。……像极了她。”
大着肚子的霓裳和虞风回雪精灵世界去。整队的雪精灵战士护送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