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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在后边捂嘴偷笑,他看见穆笙歌忽然僵住身子,动作犹如机器人一般滑稽搞笑。
穆笙歌咬着牙恨恨道,“好你个江湖侠客,老娘善心大发,你竟然趁机吃我豆腐!”
车内传来某些人忍俊不禁的声音,穆笙歌气得直翻白眼,但心头却是温暖异常的。
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经历过多少算计和阴谋她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少防备和介意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会累,会吃不消,会如眼下这般平和宁静地靠在她肩头休息。他对她之所以毫不戒备,是因为他从心底里相信她。但是,穆笙歌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
“笙歌,操心多了是会长皱纹的,你可要仔细你的脸。”
付莹从前面递过一个剥好的橘子来,见穆笙歌目不转睛的发呆,以为她又在担心昨天的事。
穆笙歌缓过神来,将橘子接过塞进嘴里,“莹姐,你有没有信仰?”
“信仰?像佛教、道教还是基督教这些……我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穆笙歌会意,作为一个坚强的女人,她们只能靠自己,付莹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那么,作为一个坚强的男人呢?他们信仰的会是什么?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不眠不休,又或是放弃理想的人生呢?七年前的穆笙歌想不明白,七年后她依然无法理解,像唐远这种不落俗的公子哥,究竟走的是哪个套路……
“莹姐……”
付莹认真的看向穆笙歌,后者严肃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噗……”付莹笑出声来,“你老公嘛,当然要来照顾你!这人啊,太会生活也不好,瞧瞧这些天你那小嘴儿刁的,昨晚要不是唐远借了人家餐厅厨房给你开小灶,你得饿到今天早上!亏得出门时候带了大厨,否则没等杀青,你就先我们一步去了。”
穆笙歌好看的一字眉皱起来,“昨晚那是意外,谁叫店里鱿鱼那么腥!但是你敢说他搞得大张旗鼓,真是目的就这么简单?”
这时,陶柒看了一眼后视镜,付莹和穆笙歌各怀心事的脸印在镜子里。手持方向盘右转,车子稳稳的拐了个弯继续前行后,陶柒幽幽开口道,“莹姐说得没错,他就是来照顾你的。”
这下可好,就连平日不多说话的闷葫芦都这样回答了,穆笙歌再不愿意相信也得信,尽管她打心底里还是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约法三章
之后的行程穆笙歌迷迷糊糊,脑子里反复上演着开机仪式前后唐远的表现,心里一阵温暖又一阵狐疑。就这样,她不动,唐远睡得更加舒服,是以到达拍摄场地时她半边身子都处在麻木中,唐远的头从她肩上离开后,她缓了好半天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睡得太沉的话,全部重量都会放在你身上,如果还有下次,记得把我推开。”唐远帮穆笙歌揉肩时,忽然这样叮嘱她。
穆笙歌表面哼哈着答应,“还想有下次?没门!我肯定把你从窗户丢出去!你刚刚差点把我压成残疾好吧,我简直亏大了!”
然而她的画外音却是“要是老娘不给你靠,你上哪睡得像死猪一样?靠都靠了,居然还说下次记得推开?丫我是那种有始无终的人吗!太小看姑奶奶我了!”
思来想去,导致穆笙歌的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唐远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她,忙关切的问,“要不我轻点?”
穆笙歌神游结束,对此表示不解。“轻点?”
“对啊,轻点。”说着,唐远为其舒缓筋骨的力道果然轻了几分,穆笙歌顿觉飘飘然。
“诶~对,这里,轻点……”
唐远极为配合地伸过手去。穆笙歌心中窃喜,这年头男佣不常见,家政服务做到如此好的也不常见,最重要的是,这位服务到位的男佣竟然是她老公!穆笙歌恨不得给唐远定制一套量身定做的佣人装,然后立马将他扑倒在床……
付莹和小佟两人组队去导演那里打听进程,都不在车上,陶柒也识相地走得远了点,生怕自己被成堆的狗粮给埋了。但是,众人好像不约而同地忘了什么东西……
路途的确有点长,以至于后来穆阳也跟着睡着了,因而唐远在和穆笙歌腻歪的时候,并不知道后座上还有一个比针孔摄像头还要厉害的……
“啊呀!非礼勿视!”穆阳捂着自己的脸突然大叫出声,吓得穆笙歌一个激灵,牙齿打颤还把自己给咬了。
“嘿!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穆笙歌捉过穆阳,穆阳的小手在半空中挥舞。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在啊!”
穆笙歌无奈,“一直?那你怎么不吱声……你这小东西,万一把你教坏了可咋办。”
唐远也颇为无奈,还好没做其他的事。
穆阳却一脸不乐意,“你们要亲亲也没和我打招呼啊!我还觉得我吃亏了呢!再说,我才不是小东西!哼!”
穆笙歌原本有些疲倦的眼皮,被穆阳的小脾气一闹,终于有些精神起来。她笑着把穆阳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两个人面对面,“穆阳小朋友你好,我是你的妈妈,我叫穆笙歌,这位是你爸爸,他叫唐远,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要朝夕相处直到这部戏结束。在此期间,我们对你提一些要求……”
“快说快说!”穆阳可能觉得这种模式很有意思,嘟着的小嘴笑起来,瞬间来了兴趣。
唐远和穆笙歌对视一眼,在暗地里达成协议。
“第一,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问,不管是正经事还是非正经事。”
穆阳点头,随即又摇头,“谈恋爱算是哪种事?”
“非正经事!”
“正经事!”
穆笙歌和唐远的声音同时响起,两者答案却截然不同。
穆阳忍住笑,“到底是什么事?”
“正经事!”
“非正经事!”
被质问的两个人又回答出两个答案,惹得穆阳一顿大笑。
穆笙歌怼了唐远一把,唐远挠头。可见,两人都会为了对方妥协,只是这种盲目的妥协毫无作用,只会越来越乱。
“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穆阳说。
唐远先穆笙歌一步出声,“凡是有关你妈妈的都是正经事,儿子你自己判断。”
这话说得穆笙歌全身暖洋洋的,刚刚意见不和的不悦现在通通消失不见。她忙附和道,“对对对,谈恋爱是正经事,大人谈恋爱的时候呢,你可要跑远一点,记得没?”
“记得了,可是为什么呢?”
“啥?”穆笙歌忽然就被问住了,这这这,亲儿子看亲爹亲妈秀恩爱,这不别扭吗?
唐远微微笑,一把将穆阳从穆笙歌那里抱过来,“儿子,乖儿子,爸爸来告诉你为什么。”
穆阳高兴地凑过去,唐远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小孩子就拍着手蹦下车去玩了。穆笙歌整个人一脸懵,穆阳咋和她一样,爹说的话就这么管用?难道是她们家祖上有这鬼传统?
“你们说了什么?”穆笙歌忍不住好奇心,势必要问出个谜底来。
唐远耸肩,“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他妈妈很容易害羞的,妈妈一害羞,弟弟就会晚一点来陪他玩了。”
“他信了?”
“对啊,信了。”唐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得穆笙歌心里一阵发颤。好家伙,这父子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在穆笙歌发呆发愣时,唐远粗粗的翻了她的剧本,看到她用彩色记号笔标注的重点,不由皱起眉来。
“想不到你这个女一号还挺会撩汉子的,情话技能满点,亏得男二是个极有原则的男二,不然你就分分钟把人推倒了是吧?”
唐远的手举着穆笙歌的剧本一晃一晃,穆笙歌一眼就看见自己用明黄色画线的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剧情需要嘛,怎么,你吃醋了?”
唐远撇了撇嘴,不再理她。
但是他忽略了,穆笙歌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主儿,唐远越是不回答,她就越想借机气他。于是她从唐远手里夺过自己的剧本,饶有兴致的念了下去。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女扮男装也就算了,对着我念诗经算怎么个意思啊?嗯?刘傲小郎君?
——你没睡着?你……你是属狐狸的吧?
——对,我就是狐狸!我和豺狼虎豹睡一窝,要说我艳福不浅也是对的,第一次有人类和我一起睡,竟然还是个女人……
唐远果然听不下去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穆笙歌笑得正欢的脸。随即,他就勾过穆笙歌,恨恨地吻了下去,狂热里带着些许霸道,狭小的空间里忽然热了许多,穆笙歌的脸也跟着红得通透。
“穆笙歌,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穆笙歌红着脸,“什么事?你说吧。”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亲妈,所以我吻过的所有地方,别人都不能吻,我摸过的每一寸,别人都不能碰。”
唐远的脸极为严肃,这让穆笙歌觉得他周深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霸气。
“你这个人……”
“我怎样?”
穆笙歌嘟着嘴晕晕乎乎道,“怎么忽然这么霸道……”
“试问如果你是我,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穆笙歌的声音低下去,“我会不开心吧……”
“不开心?”唐远挑眉,转而又皱起来,“那是吃醋!笨蛋!”
“哦……”
穆笙歌脸上的红云越发明显了,她所以为的和现实发生的双双重叠时,她欣喜不已。吃醋,这个词汇在爱人之间仿佛与生俱来,因为爱情而存在,又因为爱情而发展的磅礴壮大。
有点神奇,有点疯狂,让人措手不及,又让人心驰神往。
穆笙歌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心里小小的算盘被她打得啪啪响,一个长及几个月的预谋慢慢浮出水面。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唐远,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和我谈条件?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拿什么和我谈?”
这句话的确值得深思……谈钱?人家是公司一把手,投资拍戏都不在话下,就她那点片酬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谈感情?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你上我下,床单都滚过了,还有什么可谈的?谈人生?他丫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理想人生和人生理想没那么让人心动!
穆笙歌生出一种挫败感,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被付莹的一通电话打得烟消云散。
付莹说她和汪只惜的戏大多排在夜场,除了白天有几场打戏之外,最近几夜都要连续出动,堪称日夜兼程,如此一来,她和汪只惜相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多了,而那个还没和女主相遇的男主还不知道在哪儿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