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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嘴巴一开一合，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每叫一声，她就近一步，到最后走到他面前，要亲他。
蒋一突然睁开眼，神思眩晕，他喉结滚动，嗓子里焦灼万分。昨夜那吮吸的酥麻触感，至今依旧深刻如烙印。
“好了。”寇瑶说，连带起一串咳嗽，气短犯晕。蒋一搀住她，手上滚烫，他拧眉心疼，手上更用力又不敢用力。
寇瑶腿软，走不动，昏沉沉软在蒋一身上，困得睁不开眼，连呼吸都费劲，“蒋一……”她叫他，想说很难受，可嗓子眼苦涩涩火辣辣，什么都说不出。
“会、传染、的……”寇瑶勉强说道，声音极小，却清晰入耳。
“没关系。”蒋一说，看下寇瑶苍白的脸蛋，鬼使神差补充道：“我不怕。”
寇瑶听见了，高烧烧糊涂她的思维，她也反应不过来，忽觉眼前环境一晃，整个人都趴在了蒋一背上。蒋一双手轻软托着她，微微偏了头，侧颜如玉温润，“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下。”
关切似水，脉脉绵绵。
寇瑶竟然鼻酸，她乖乖枕在蒋一肩头，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却依旧固执环在他胸前，“真好。”寇瑶说：“病了、真好。”
灼热的呼吸烧伤了蒋一的皮肤，烧的他一辈子都难以逃脱。
距离酒店一个拐角处有诊所，蒋一进去，把寇瑶放下来，寇瑶没睡着，就是睁不开眼睛。医生过来给她量体温，她靠在蒋一肩膀上不想动。
三十九度五，糟糕透顶的高烧。
医生说先打一针退烧剂，然后输液。
打针时，寇瑶把头埋进蒋一怀里，她怕疼，尤其害怕刺进皮肉中的疼。蒋一轻抚她的背，眼睛落在她被刺破皮肤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也似针扎般刺痛。
感同身受，恨不能为她遭罪。
输液针固定好后，寇瑶手搭在蒋一腕子上，指尖在他掌心里搁置，她不敢挠，他也不敢握。
三大瓶盐水，滴得缓慢，需要两个多小时。退烧针起作用，寇瑶不那么难受了，她对蒋一说：“张教授不是找你吗？你先去，我，一个人能行的。”
蒋一说：“没事。”她枕在他肩头，他另一只手便从她脖子里绕过去，放在她耳边，那里很热。
寇瑶犯困，又害怕手上的针头会滚动，就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看。双眼皮睁睁闭闭，很快变为三层，憔悴乏累，活活让人心疼死。
蒋一说：“睡吧，我看着。”那一瞬间脸上的柔软，毫无防备展露出来，映在寇瑶眼中，她恍觉是梦。
“对不起。”她说，“我没想打搅你正事的。”
他前途坦荡锦色无疆，她却把他困在身边耗费时间。
她虽欢喜于他的呵护，内心却愧疚万分。
蒋一神情陡暗，竟是生气，他脑门发热，想说很多话，想大声告诉她不许说对不起。可舌尖一顿，最后变成一声深沉的叹息。
终究只是无所谓的一句，“没事。”
寇瑶睡着了，眼皮耷拉，有碎发落在脸上。蒋一替她撩开，别在耳后。她一直都是健康活泼的，笑起来春暖花开，没烦没忧。
生了病，姑娘脆弱堪怜，像是上好的浅粉白琉璃，不小心失手，就摔碎了。
她想他，就来看他，想亲他，就直接亲上去，简单纯粹，多好的姑娘。却为他所累，以至于无端生病。
蒋一沉默凝望着，忽而叹息。她是要活活困死他，要他良心不安，一辈子都逃不开。
寇瑶感觉到身上有些冷，就转醒了，睁开眼，正对上蒋一的目光。他静静地看着她，哪怕是她睁开了眼睛，他也没有回避。
这一次罕见的直接，使得寇瑶愣住，有些羞意。她偏转视线，见扎着针的那只手被蒋一握紧。他的手细长骨感，特别漂亮，就那样不紧不松握着她的。许是为了防她滚针，也或许，只是想握着。
蒋一目光终于收回去，他自然道：“感觉好些了吗？”
寇瑶伸手去拉毯子，蒋一赶紧用毯子把她盖严，把边角掖住，“还冷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蒋一就已然窥到寇瑶心底，将她周全照顾。
寇瑶还是嗓子疼，干哑着说不出一个字来，蒋一抬手试下她的脑门，说道：“快退烧了。”
寇瑶觉得自己很难过，就在蒋一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没由来的难过，说不上来原因，就是心软又心疼。
蒋一没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寇瑶输完液，时间在吊瓶里一滴滴坠落，经过透明的管子流进寇瑶血液中。第二瓶输完，蒋一没有叫医生，他单手抬起，轻巧拔针，插进第三瓶中，动作无声无息。
寇瑶由此推测第一瓶输完时，也是蒋一换的针。
可能是觉得叫医生会吵到睡着的她，也可能只是觉得麻烦，自己动手更快。谁知道呢。
两个人离得很近，但彼此间都没有只言片语。此刻不需交流，而各自的世界里，一条轨道横贯彼此。你来我往，没有阻隔。
蓦然，蒋一开口说：“以后照顾好自己。”
寇瑶在他怀里小幅度点头，“好。”没了力度的回答，可怜得让他想捏碎她揉碎她，把她与世界隔绝，只活在他心窝里。
曾见过她阳光明媚的美好模样，便忍受不了她憔悴病痛的虚弱。总不能害他心动又心疼，此后日夜辗转难安生。
这不公平。
中午，总算退烧，寇瑶长出口气，感觉掉了半条命。
也没旺盛的胃口，蒋一带着她在小吃街简单吃了饭。回去路上，蒋一收到梁森的消息：今早，金辰信托资金来源被截断了。
金辰信托公司的经理，是寇振生。
一个信托投资公司的资金来源被截断，无异于被判处死刑。严重的，将坠入深渊再难翻身。
梁森第二条消息发过来：昨晚瑶瑶和你在一起？
蒋一回复：我知道了。
含义深刻，梁森能懂。
蒋一收起手机，问寇瑶：“我送你回寝室？”
寇瑶摇头，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现在一身轻，自己回去就好，然后补觉。”想想，她又补充道：“晚上让许多多给我带饭，不去找你了。”
蒋一说：“好。”
再无其他，转身离开，路边大树成荫，枝叶满地，他在她的视线里逐渐远离。
寇瑶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给齐远程打电话，“二哥，在哪儿呢？”
第18章 、18 。。。
“刚从山旮旯里爬出来； 准备回家养膘去。”齐远程双腿跷在茶桌上； 整个人大咧咧仰躺着，“妹妹； 你二哥哥我差点第三次爬上树呦。”
来接齐远程的副官提着他的行李箱，示意二少登机时间到了。齐远程摆手； 站起来往外走，“有什么事儿需要哥哥帮忙的？”
“蒋一最近有没有联系你呀？”
“嗨，小丫头贼霸道啊； 他还不能联系二哥了？”齐远程不乐意对寇瑶掰扯瞎话； 可和梁森有过约定，不能告诉她，就索性不清不楚地说道：“闲唠两句，丫的你情哥哥冷冰冰，惜字如赤金，真是省话费。”
寇瑶乐了； 她回望蒋一离开的方向； 笑眯眯道：“能给你打电话就非常稀罕了，知足吧。”
“得，你净偏心眼呢。行； 不说了，我要上飞机了。本来一周前就该回去的，谁知道耽误了，也没能招待你情哥哥。”
“好的呀，先挂断吧； 再见。”
寇瑶握着手机，走了神。
怎么都不愿意告诉她些什么事情呢？明显是有事情的呀。要不然蒋一怎么可能给齐远程打电话？梁森怎么会那么体贴送巧克力？
寇瑶揉揉鼻子，吸溜两下，站起来，回寝室。
寝室只有潘静雯在，正在和谁视频，看见寇瑶气色不佳，潘静雯不敢大声说话。
寇瑶摆手说：“没事，你随意。”
潘静雯小声对手机说：“你等下哦。”很嗲的娃娃音，寇瑶忽起鸡皮疙瘩。
撒娇是门技术活。掌握好分寸，哄人欢喜，掌握不好，惹人反感。
潘静雯拉上帘子，声音低了些许，她故意开了外放音，那边一个男声说了幽默的玩笑，惹得她咯咯大笑。寇瑶接杯热水，靠在床头准备看个电影。
忽听见那个人说：“大宝贝我给你说，我跟的这个老板特别厉害，绝对是大哥级别的人物。他动动嘴，就能在几分钟内搞垮一家公司。今天老板心情不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那个什么信托公司半死不活了。”
寇瑶凝神，想到爸爸的公司，刚好也是做信托投资行业的。
潘静雯娇呼不信不信，那个男人又说：“我怎么会骗你，而且听部门经理说老板身边的方秘书是个美人，和老板有一腿。还说老板身边没有个固定床伴，也都是因为方秘书。但也有消息传老板顾家，把家人保护的滴水不漏，别人连打探都找不到门路。所以方秘书最后一毛家产都拿不到，除非她能生出个男孩子。”
“可大宝贝你不知道，老板有个儿子，刚大学，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对经济挺有天赋的，总公司股份都转给他百分之二十了。”
话题转到八卦之中，寇瑶喝口水，戴了耳机。公主病小姐不注重个人隐私，寇瑶也不能让自己变得没素质。
至于潘静雯几时交上了一个听起来很能吹嘘的男性朋友，寇瑶懒得管。
晚间许多多给寇瑶送饭，胳膊里夹着酒心巧克力盒子，绿木的logo很醒目。
寇瑶问：“他让你送过来的？”
许多多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是的呀，大神说忙，抽不开时间，就托我从图书馆拿回来，给你的。太贴心了有没有？”
哪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寇瑶恼得使劲揉许多多婴儿肥的脸蛋，咬牙微笑说：“贴心，贴心死了。”
早晨依旧和许多多同行，小可爱吃得多，在长队中左顾右盼。时间赶不及，只好边走边吃。没了蒋一，寇瑶成为照顾人的那个。
一天满课，下午放学，寇瑶特意绕远路去管理学院。她跑得快，穿梭在学生之中，从管理学院再朝图书馆跑，果然看见熟悉的背影。
寇瑶慢下来，悄步跟着蒋一，不紧不慢的两个人，在来往纷纷的学生之中始终保持相同的步调和距离。可能是目光太直接，蒋一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看，回头，刚好撞上寇瑶的视线。
他就知道是她。
寇瑶笑眯眯追上，歪头冲他傻笑：“早啊，啊不，晚好呀。”
姑娘盯着小哥哥一直看，眼都不带眨的。蒋一眼角眉梢微微上挑，三分细致，七分寡漠，怎样都看不够。
图书馆，学生正多，阅览室座位几乎全满。蒋一在书架之间找书，寇瑶就跟着他，随便扒拉着连名字都看不懂的经济学著作。
书架里走进来一个男同学，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