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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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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依旧忽略了温顽。
    她向左一闪已经躲开那一抽,再飞速扭转身体用左手抓住了长矛的柄。比力气,她可不会输给在场任何人——田文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她的手,温顽反而用力抓得更紧了。她冷冷看着田文,“我说了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杀人。”
    田文只顾忌蒙惇,却没想到自称要阻拦他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对手——打不过的那种。
    “你要包庇他?”田文喝骂道。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这里有录音,我可以送你们去见警察,警方会调查出来的……”
    蒙惇不得不提醒她,“他刚杀了余健,怎么敢见警察?”
    “呃……”余健死得太快,之后信息量太大,搞得温顽还真差点把村长的死给忘了。
    她问田文:“你不是想报仇吗?你都敢跟他们拼命了,去见警察又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余劲发出刺耳的笑声,“当然有关系,在这里杀了我们父子,他是替妻子报仇的英雄,可如果去见警察,他的妻子就不一定是他的妻子了……”
    温顽越听越糊涂。
    她问田文:“余劲说的是什么意思?常小青是你妻子呀,难道你们没领证?”
    话说回来,常小青是疯子,精神病好像是不能结婚,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
    余劲笑得更加尖利了,“常小青嫁给他的时候,还不是个疯子!”
    

第二百零六章 怨恨(三十六)
    今天的信息量快要把温顽的脑子塞爆了。
    她看向田文, 等他开口。
    但田文不肯说话, 低头的躯壳中不断散发出浓烈的颓丧气息,颓废、心虚、痛恨。
    “是我们逼死她?大概吧,她本来是个好端端的正常人, 她告诉我她才16岁,在她们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你拿你出去打工赚到的几万块全拿来买她, 带着她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多威风?那么漂亮的女人,你配得上吗?她都瞧不起你!我哄哄她就能睡了她,你还得打到她服气她才肯让你碰碰,我是人渣,你也不是个东西!”
    “常小青是你买来的?你从人贩子手上买媳妇?”温顽终于明白第一次听到常小青这个名字时是哪不对劲了。长得漂亮的女学生,疯了, 莫名其妙来这座与世隔绝的大山村里,这不就是盲山吗?
    合着她真是多管闲事了, 这分明是狗咬狗啊。
    对于温顽的质疑,田文依旧不说话。
    “她是被他打疯的, 哪天我不记得了,反正有一天她突然疯了,他要出去继续打工,就把常小青锁在家里,脖子上栓一根绳子, 就跟家里养的看门狗一样。”余劲已经说了开口, 索性一直说下去, 他可能第一次找到能够听这些话的人,倾诉欲一得到纾解,便滔滔不绝,“田文叫他老子看着自己媳妇,嘿,田叔叔,他什么都不敢管,我们白天晚上都能随便进他们家的门,他还给我们留着门……”
    “你去死吧!”田树恼羞成怒地扑上来一拳头砸在余劲脸上。
    温顽估计那力气砸不死人,没拦着。
    她只管这些人死不死,狗咬狗咬到什么程度她是不管的。
    “报应!嘿!”余劲挨了一拳头,半张脸肿起来,鼻子里喷出血,反而更兴奋,“从天而降一块钢板把这个怂货砸成了个瘸子!只能领着那点养老钱回大山村里来,瘸子,你说你把钱花完了,还能活多久?谁给你养老?你那个病秧子爹,还是你家那个野种?”
    温顽皱皱眉,“你说他们父子就行了,扯上田歌谣干嘛?”
    “哼。”余劲倒真的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接着扯起别的,“这瘸子说是替常小青报仇?我一点不信,她就是被他活活打成个疯子,被砸断腿以后回来,有事没事就要把她打一顿,说错话要打,莫名其妙地笑要打,看不顺眼也要打。在家里打就算了,还要拖出来在大街上打,有意思,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们的,打给我们看?我就睡睡她,你打她我可心疼不起来,鬼哭狼嚎的,又吐血又满脸鼻涕,丑相毕露。”
    温顽“无意地”踩着余劲露出土的半边肩膀往下摁,让他又吃了几口土。
    “合计就是你们一起动的手呗,一个逼疯她,一个逼死她,至少都参与了吧?”温顽低头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幸好我录音机还没关,都给我去见警察吧。”
    温顽是非常公平的鬼,该怎么判决,由警察决定。狗咬狗的事,她哪边都不站。
    只不过,田歌谣该怎么办呢?
    以温顽和蒙惇的状况,是没可能收养她的,可是,送她去孤儿院……
    在温顽仔细思考着田歌谣的退路时,她竟然听到了田歌谣的声音。
    “爸!你不要杀姐姐!”
    不对,不是幻觉,这声音就在她耳边炸响!
    温顽扭头,正好见到田文举着竹矛朝着她刺来,或许是温顽那些话真的刺激到他,令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便决定要杀了她?他之前说要替常小青报仇时那么愤怒,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杀了村子里那么多人?这一刻温顽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想法,当她对上田文震惊的眼神时,又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诞生。
    不对!
    原本,田文要偷袭刺她这件事,几乎逼得温顽一怒还手,可是当她看清楚田文的眼神,却忽然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这或许只是一种没用的预感,可是温顽并不喜欢在没弄清楚前便先下手,她克制住本能的杀意,只打飞了这根竹矛。当她将竹矛甩得远远的,就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田文的竹矛被打飞,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似乎想要回头看一眼,又似乎畏惧着什么。
    温顽绕过她,定定地看向了田歌谣。
    这个七岁的小姑娘,高高地昂起头,眼神中再没有初见时的纯真无邪。
    她的目光冷静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不像是七岁,倒像是七十岁。
    如果不是温顽能够窥见她的骨龄,她会怀疑这是那种“孤儿怨”似的小孩。不,田歌谣确实是七岁,至少身体年龄确实如此。但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短短七年被磋磨得如此成熟理智?
    “我是有点怀疑你,但你不用露出这种表情,那我就只是停在怀疑这一步而已。”温顽可惜地说,她并不希望那个怀疑成真。如果是,那么大山村里就真的没一个好人了,如果连一个孩子也是如此,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当她那么关切的孩子露出真面目时,温顽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法接受。
    “你不用可惜,我继续伪装也没用,你的丈夫已经看到了。”田歌谣的声音依旧是孩子的,又清脆又甜蜜,但她用这么可爱的声音却说出罪犯一样的话,这里似乎变成了交代犯罪事实的现场。余劲是,田文是,连田歌谣也是。
    蒙惇叹了口气,“我看到了,是她推了田文,再说出了那句话。”他对温顽说。
    刚才,就算温顽不停手,他也会阻止的。
    根本不是田文刺杀温顽,是田歌谣悄悄从后面推了那一把,加上那句话,简直是要逼温顽杀死田文。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个主意,虽然拙劣,却足够冷血。
    “你居然是田文和常小青的女儿?”余劲在不该开口的时候突兀地插嘴。
    一家三口,各不相同,怪不得余劲会发出这种疑问。
    “是啊。”田歌谣走到余劲面前,连她,现在也能低头俯视着余劲了。
    “你真不像是他们的种。”
    “我当然是,只不过我的老师与他们不同。”田歌谣平和地说出这句话,突然一刀刺进了余劲的左眼。这是田文刚才就想做的事,没做到,而田歌谣做到了。没人想到她随身带着一把小刀,没人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没人想到这个七岁的孩子能够毫无顾忌地杀人,更没人想到她能够如此果断,一刀刺进余劲的眼眶,狠狠一转!
    “啊啊啊啊啊!!!”余劲凄厉地嘶叫起来。
    无论他在众人面前摆出多么傲慢的姿态,他都是一个拥有正常神经的普通人。
    任何一个能感觉到痛的普通人,都不可能忍耐这种痛。
    这一刀很长,掘开了余劲的左眼,也扎了他的脑子里,**的时候带着红也带着白。
    余劲活不长了。
    他会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就像经历了极致的折磨后自绝的常小青一样。
    就像不久前大山村每一个消失的人。
    “田文的凶器是长矛,他也没有这么快的手。”温顽问,“你一直引导我怀疑田文是杀死他们的人,其实,并不是吧?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爸爸,不是杀人犯。”
    “他刚才不是杀了余健吗?”田歌谣从容地问。
    “那些人头……”
    “嗯,是我。”田歌谣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栽赃给田文?”温顽真心好奇,“我以为你会更恨余劲。”
    “谈不上什么恨,他们只是该死而已。包括他。”田歌谣看了田文一眼,“不过他毕竟是我的爸爸,我并不忍心亲自动手,本来希望姐姐你能代劳,可惜你看破了,也不愿意帮这个忙。”
    田歌谣也是真心觉得可惜,似乎,温顽不替她杀了田文,还是温顽的错似的。
    “死去的人都伤害过常小青?”
    田歌谣耸耸肩。
    “死去的人里……好像……除了男人,还有女人吧?”
    “她们为什么不能管好她们的丈夫呢?”田歌谣严肃地反问道,“既然当初她们自己不能约束她们的丈夫,就不该再继续追责。她们不敢管自己的丈夫,却敢欺负别人的妻子?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既然如此,我能杀了她们,那就是我比她们更强,如果她们认同弱者要受到强者的管制,现在我更强,我要她们死,她们难道不应该听我的吗?”
    温顽:“……”
    田歌谣的逻辑好像有点道理啊?
    “不对!”温顽回过神,她居然差点被一个七岁的孩子忽悠住,“这个世界上还有法律,有规则,那些人是如何欺负常小青,都有法可依,你也一样!你杀了他们,也该负责任!”
    “原来如此。”田歌谣毫不惊慌。
    

第二百零七章 怨恨(三十七)
    田歌谣:“不过, 我才七岁, 算未成年吧?”
    温顽:“……”
    未成年罪犯保护法,她竟然忘了。
    温顽真的快要气死了, 活了这么多年, 她从未像今日一样郁闷,她竟然在嘴炮上输给一个七岁的小孩!之前她相信田歌谣, 被她耍得团团转, 已经够丢脸了!现在还……
    “这些是你教给她的?”温顽看向田文。
    她现在也有一个和余劲同样的疑问——这么聪明冷血的孩子, 真是常小青和田文生的?
    对了!
    ——“我当然是,只不过我的老师与他们不同。”老师?
    “你的老师?你有老师?”这鬼地方连一间学校都没有吧?何况, 能够把田歌谣教成这个样子的, 能是什么正经老师?温顽不断回想之前田歌谣说过的话, 脑筋急转到极点,“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常小青死了很久吧, 那时候你才几岁?你怎么知道?有人告诉你的?田文?”
    她再次看向田文, 又打消这个念头。
    也许田文参与其中,但绝对不会是领头人, 他……没有那种气魄, 教不了田歌谣。
    “姐姐, 你的问题真不少呀。”田歌谣说。
    “我也是进了这座大山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不够了解的事。”温顽诚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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