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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把脖子往旁边一撇,嘟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过是最近治安不好担心你的安危嘛!”
玉如颜好气的扳正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道:“看来你现在听越公子的话胜过我这个姐姐了,既然这样好吧,你以后就一直跟着你的越大哥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门里走。
小刀急了,连忙求饶道:“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越大哥是好,但姐姐在我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玉如颜回转身默默的看着他,“嗯?真的吗?”
“真的。”小刀无比的认真,他再也不敢瞒着玉如颜,一口气将跟踪的事全盘托出了。
闻言,她弯弯的柳叶眉拧了起来,有人跟踪她?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就与越羽想到一块了
如果说如今的东都谁最恨她,谁最想置她于死地,除了木家大小姐还会有谁?
她犹自记得寒瑞节当晚她与穆凌之一起送她回府医治时,木梓月醒来后看她的狠毒目光。那目光将她千刀万剐还犹不解恨,那滔天的恨意她如何不明白?
她本是要毁了玉如颜的容貌,却没想到反而将自己的样子毁了,这对她来说,只怕比杀了她更难受。
小刀看着她的神情,猜到她已明白是什么人在跟踪她了,想起越羽的叮嘱,小刀虽然巴不得能天天见到她,但想到她的安危,还是严肃道:“越大哥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要随便出府。好好呆在王府里。”
见她面有犹豫,小刀知道她是担心安哥的病情,不由着急道:“安哥有越大哥照顾,还有我在,再加上她的病情也好多了,你就放心好好守在府里,那里都不要去,听到了吗?”
看着小刀满面担忧的样子,玉如颜郑重的点了点头,心思百转千回间,她蓦然想到一件事情,认真叮嘱道:“小刀,你回医馆后,好好守着安哥,别让木府的人发现她了。”
小刀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变,立马跳上马车往医馆赶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玉如颜都守在王府里不再出门,几天过去了,也没见到小刀给她传来什么消息,她心里一边担忧一边暗自安慰自己,没消息就代表小刀与安哥他们都好好的。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穆凌之下午去木府看木梓月,说好回来陪她一起用晚膳,可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见他回来,想着他可能是有事拌住了,玉如颜自己吃了点东西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等他回来。
突然,院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她以为是穆凌之回来,连忙迎上去,却不想却是陈伯来了。
见她出来,陈伯紧张的神情有半刻放松。看了一眼旁边的护院,道:“姑娘,你花园里的屋子里好像闹老鼠了,可别把什么贵重的东西咬坏了,我特意来告知你一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天都黑了,陈伯不辞辛苦的来找她竟是为了她花园里的平房里闹老鼠了?
玉如颜不由疑惑的看向陈伯,只见他神情平常,可微皱的眉眼间却暗藏着急色,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她心头一禀。想到或许是燕飞或陈妈出了什么事,于是不再多问,跟着他急忙走了。
一路上陈伯的神情都异常的严肃,嘴唇紧抿,一向沉稳的人竟然紧张到脸都红了,但眼睛里又闪着丝丝难以言喻的亮光,玉如颜开口问他何事,陈伯回头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探究,嘴唇嗫动几下却一个声音也没发出来,最后闷声道:“姑娘快随我去吧。有一个人要见你。”
两个人赶到平房,陈伯直接领着她进了他自己家,他谨慎的叩了三声门后,半晌陈妈才在里面将门打开,见他们到来,着急的将陈伯和玉如颜拉进屋,反手关上门着急道:“总算来了,他都等不急了。”
陈伯一听,比玉如颜还着急,掀开帘子进到里间,玉如颜跟在他身后进去。等看清里间床上躺着的少年时,她的瞳孔蓦然睁大了
陈伯家床上躺着人的竟然是小刀!
而让她更为震惊的是,小刀右腿上插着一根冷羽,箭头从后面穿过,刺穿了整个大腿,森森的箭头闪着血光,而肩膀上也撕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让玉如颜头目一阵晕眩。
小刀竟然受伤了!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来不及多想,小刀已忍着身上的伤痛爬起身。脸色煞白,声音急促道:“姐姐,安哥”话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最后的关头,他看了一眼屋内的陈家三口,最终还是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玉如颜心里已明白发生了何事,她用眼神示意小刀先稍安勿躁,转身向陈伯道谢:“多谢陈伯收留我弟弟,我现在带他走。”说罢,上前去扶小刀,准备悄悄带他出府去无为医馆找越羽。
小刀刚一动身就痛得满头大汗,陈伯一直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此刻见他负伤要走,眉眼中闪过急色,连忙道:“天都黑了,他身上有伤能去哪里?不如留在这里让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玉如颜闻言有片刻的犹豫,她害怕陈伯他们知道小刀的身份,但想到他身上的伤口,更担心他会出事,她本来还担心陈伯他们会害怕无故惹上事端不肯帮她一起照顾小刀,现在见他主动愿意帮忙,既使心里有顾忌。但一想到小刀的伤情不由要开口同意。
没想到小刀自己却不同意,他刚刚负伤溜进府找玉如颜时,因为腿伤不小心惊动了隔壁的老头子,害怕他会暴露自己,他想也没想就拔剑上前,然后令他没想到的是,小小的王府一个打扫花园的下人竟然武艺超群,他竟然打不过他,还被他制住了手脚。
原以来他抓了自己会交出去,没想到那老头竟然将他带进自己的房子,让他好好在此养伤。
一想起他看自己的怪异眼神。小刀就浑身不舒服,他单脚站起身,假装无事道:“我没事,不过中了一箭,拔掉就没事了,姐姐我们走吧。”
说罢,率先走出房门来到十米开外玉如颜的房间里。
陈伯见他要走,禁不住追上前两步,呆呆的看着离开的身影,震惊中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怔忡的看向一边同样震惊的陈妈,两人的神情皆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玉如颜扶着小刀来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还来不及坐下就迫不及待说道:“姐姐,他们把安哥抓走了!我追到木府去抢人,没想到他们早就埋伏好人等着我落网,真是太可恨了。”说完,小刀气恨的一拳砸在墙上,差点将手砸出血来。
她闻言心头一凛,心咯噔一声往下沉,眸光暗下了去。
她就知道,木梓月终究是发现了安哥,他们抓走安哥肯定是想从她嘴里得到关于她身份的秘密。
“你去王府可有见到安哥?她如今怎么样了?”玉如颜一想到安哥有病在身。本就十分脆弱,如今再受到这样的打击惊吓,不知道病情会成什么样子?她不由心急如焚,同时也能理解小刀为何会这么鲁莽的闯府抢人了。
“没有,相府很大,我摸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安哥,他们有意以安哥为陷阱来抓我,又怎么会让我轻易找到她呢?”想到自己掉进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小刀越说越气恼。
闻言,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玉如颜瞬间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珠蹦豆子一样的冒出来,一颗心无止境的往下沉
如果真像小刀说的那样,木梓月故意以安哥为诱饵来抓小刀,又怎么让他轻易逃脱了?
还有,她为何不直接绑了安哥到穆凌之面前指认自己,何必花那么大的心力去抓小刀?
心思回转间,一道亮光在脑子里滑过
是了,安哥对自己忠心耿耿,定不会出卖自己,所以即使木梓月抓了安哥也没办法,所以她才会布下圈套来抓小刀。
只是,以她对木梓月的了解,她如今必定是恨毒了自己,又怎么会让已经落进陷阱的小刀逃脱呢?
难道
“小刀,你一路逃过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玉如颜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一颗心止不住的颤抖,眼神焦急的看着小刀。
小刀凝神细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硬撑着起身拖起受伤的右腿艰难的往外走,玉如颜一惊连忙拦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小刀到底是聪明的,之前他受伤被人追捕没想太多就跑进王府来找玉如颜,但现在经她一问起,细细回想追捕过程中那些官差的举动,似乎有意堵了其他道路惟独留下王府这边的路让他逃,所以,瞬间明白过来
他脸上懊恼愤恨交替着,漆黑的眸子里涌上狠厉的颜色,恨声道:“姐姐,我们中了木梓月的计了,她是故意放我逃走,又让官兵将我往王府这边赶,我一时糊涂竟连着了她两次道。她的目标是你。所以我要立刻出府,免得连累你。”
到了这个时候小刀还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玉如颜心里一片滚烫,但一想到木梓月的阴谋,她全身一阵战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果然没猜错,木梓月的目标最终只是她。
如果不出所料,木梓月马上就会带人到王府来搜人了!
小刀见她突然慌乱起来的样子,惊讶道:“姐姐怎么了?”他转而想到自己给玉如颜惹下的麻烦,心一硬,漆黑的眸子里戾气盈盈。狠狠道:“姐姐莫怕,我现在就闯出府去,谁敢拦我就杀了谁,我要杀回相府要了那毒女的命!”
眼见小刀冲动的要走,她死命拉住他,咬牙道:“晚了,只怕木梓月早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你根本踏不出王府半步了。从现在开始,你听话好好呆着,千万不许再轻举妄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里安静的吓人。小刀脸色惨白无光满是焦虑,看着他全身血糊糊的样子,玉如颜心里又心痛又慌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投无路。
如今,安哥在木梓月的手里,小刀也落进她的陷阱,而木梓月马上就会带人到王府来搜人了!小刀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安哥如何救出?她要如何破了这个死局?
看到屋角放置的水缸,她想都没想走了过去,将脸埋了进去水里
冰冷的凉水浸在脸上让她瞬间冷静下来,浮燥焦虑的心也沉静下来,流光的水眸一闪,面容渐渐恢复如常。
快步来到小刀面前。时间紧迫,如今首要是赶紧帮小刀拔下腿上的长箭。
看了一眼小脸苍白的小刀,她疼惜不已,声音哆嗦道:“小刀,姐姐要帮你拔箭了,你你忍耐一下。”
她虽然一向胆大坚毅,但这种事情她从没经历过,何况受伤的人是小刀,关心则乱,她根本不敢去碰那寒意森森的长箭。
但没有其他办法,不能出府,越羽那里也不能去。而这箭矢也不能再留在他腿上,只怕时间一长小刀的这条腿就要废了。
见状,小刀吃力的挤出一个笑脸,安慰道:“姐姐别怕,我相信你!来吧。”
看着小刀坚韧的样子,玉如颜眼睛酸涨难受,下一刻,她咬牙拿起他的剑‘唰’的一声砍断箭头,双手稳稳握紧箭羽,一声低喝猛的一下将箭矢从小刀腿上拔了下来。
血水四溅,玉如颜心里已害怕紧张到不能呼吸。手抖到不能自己,但仍然咬牙哆嗦着手拿过从衣裙上撕下的布条认真仔细的帮他包扎伤口。
由始至终小刀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滚而下,俊美的小脸白得像一张纸,见玉如颜担心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