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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颜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灵堂前跪下,恭敬的叩头上香。
一旁的小茹怔怔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想起之前听宫人们的传说,知道是三殿下亲手将她眼睛刺瞎了,不由心里生出了几分难过,本想上前同她说几句话,但一想到两人最后一次在东宫的长乐殿时,她对玉如颜说过的话,心里不禁难堪起来。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而玉如颜之前听穆凌之提起过,说是小刀如今与她的感情不错,心里却是一片宽慰,听春花说她就在这里,不由抬手让她上前,拉过她的手,证据带着苦涩道:“小茹,如何皇后娘娘也仙逝了,太子身边没了照顾他疼他的人,你一定要替皇后好好照顾他,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
小茹俏脸一红,低下头害羞道:“小茹谨遵姐姐的教诲!”
这一声‘姐姐’已是破解了两人之前心中的不快,小茹只顾低头害羞着,并没有发现玉如颜说话时,神情间隐含的悲色
从灵堂出来,秦姑姑送她走出来好远,一直想开口问她方才梁王召见她,是为了何事?
但想了想,自己终究是一个奴才,那里是可以去揣测天意的,只得按下心里涌上的不安,送玉如颜出宫。
马车在夜色中徐徐往别苑而去
一上马车,玉如颜脸上那极浅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她静静的端坐着,车檐上悬挂的风灯,在风中来回飘摇,昏暗不甚明亮的灯火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道阴暗的光影
良久,她开口问两名丫鬟,可有木梓月的消息?
春花与秋月齐齐的摇了摇头,奇怪道:“很奇怪,殿下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木梓月,河里也没捞着她,也没有发现她出城,一个大活人竟是突然就不见了。”
说完,春花又想起什么,接着道:“但是听人说,木梓月没寻到。太子的人却是抓住了混在人群里想逃出城的相府丫头,也是木梓月身边的近身丫鬟迭香,如今被砍下脑袋,挂在城门口示众呢。太子殿下说了,像她这种背弃主子的人,就应该遭到世人唾弃!”
玉如颜知道小刀的意思,更是知道他所说的背叛主子,并不是她偷偷弃下木梓月一个人偷跑了,而是指迭香明明曾经是她的陪嫁丫头,后来却投靠了木梓月来害她,所以小刀气愤之下,将她悬尸示众了
心里苦涩一笑,经历了这么多,小刀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憎分明,不知道登基为帝后的他会不会有所改变
春花与秋月还在说着迭香的事,玉如颜却静静的敛目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想到方才梁王对自己说的话,她的心就一直往下沉着,沉到了黑暗的底端,永远也看不到光明了
眼泪堪堪要决堤而出,却被她生生忍住
她问春花,这样的日子,东都的夜市可还在?
春花告诉她,夜市一直在的,问她是不是想去夜市上吃东西?
秋月一听却慌了,连忙道:“主子,木梓月还没伏法,殿下特意叮嘱过,让主子少出府的主子,我们还是回别苑去吧,奴婢总感觉总感觉”
她心里的害怕担心玉如颜当然明白,她苦涩一笑道:“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人去,你们让外面的随从去告诉殿下一声,我想陪他去夜市吃烫锅!”
有穆凌之陪着,秋月她们倒是不怕了,连忙让外面的侍卫去告诉穆凌之。
当马车到夜市停下,穆凌之竟是比她还先到了夜市。
一见她从马车里下来,他迎上去,脱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裹上,摸着她冰冷的双手,嗔道:“你要想吃烫锅了,我自己在家里给你做就好,这么冷的天出来,小心着凉了!”
玉如颜压下心头的难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开心愉悦的样子,笑道:“我知道殿下忙,就是想和你好好一起吃顿饭。”
闻言。穆凌之心里涌上愧疚,语气带着自责道:“是我不好,一直忙着朝堂的事,连陪你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说罢,拉过她的手,牵着她来到了去年寒瑞节他们到过的摊位上,让老板端上吃的。
还是像往常一样,每次吃饭时,穆凌之都总是自己不吃,在一旁专门给她挟菜,满脸宠溺的看着她吃。而如今她眼睛看不见了,他更是将她当小孩一样细心的照顾着,将烫好的菜小心的吹凉,喂到她嘴里,帮她擦着嘴边沾到的油渍,下一秒,茶水又递到她嘴边
换做往常,玉如颜必定会让春花与秋月帮自己挟菜,让他自己也多吃点,因为她知道他一忙起来,常常没有时间吃东西。
可今日,她一直埋着头,乖乖的吃着他喂的饭菜,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东西。玉如颜拉着穆凌之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她道:“殿下陪我去长街上走一走吧。上次殿下与我约定一起过寒瑞节,但最后我与殿下都食言了殿下,今日就当我们补过上一次错过的寒瑞节吧!”
穆凌之敏锐的感觉今晚的玉如颜有些不一样,但还来不及让他去细究她眉眼中淡淡的哀伤,属下来报,却是发现了木梓月的踪迹。
穆凌之闻言一怔,不等他开口向她道歉解释,玉如颜已主动松开牵着他的手,微微笑道:“殿下去忙吧,不用管我!”
穆凌之抱她坐进马车里,语含愧疚道:“颜颜。你回别苑等我,等我抓了木梓月交差,就回去陪你。明天我再陪你出来好好吃烫锅,吃完我们再来长街上走走。然后再去糖人铺我为你做糖人可好?”
他本是想说,去糖人铺两人比赛做糖人,可一想到她失明的双眼,心里一痛,连忙转口,怕让她听了心里难过。
坐在马车里的玉如颜,神情湮灭在黑暗里,看不清她脸上的形容,只是莫名的让穆凌之感觉到一种悲哀的气氛从她身上蔓延开来
“殿下去忙吧”语带微凉,玉如颜并没有直接答应他的话,在黑暗中朝穆凌之缓缓一笑
穆凌之又一是晚的忙碌
因为全城都在通辑木梓月,城里到处贴着她的画像,所以刚刚有人拿着她的画像到官府报案,说在七三巷最是低下的瓦窑里见过她。
等穆凌之带着人赶到低秽不堪的瓦窑时,却没有见到木梓月的人影。
穆凌之将瓦窑的老鸨叫来查问,那老鸨之前一直咬紧牙关,说没有见过他们所说的女子,直到官兵在瓦窑一间昏暗污秽的房间里发现了可疑的血迹,而穆凌之也将长剑架到了老鸨的脖子上,那老鸨才吓得屁股尿流,不得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实情。
原来,木梓月从护城河上跳下后,并没有去找玉如颜报复,因为亲眼看到父母亲的惨死后,她更是惧怕死亡,何况还是要面临五马分尸的极刑
她逃脱后,顺着河水游到了一处隐蔽岸口上岸。她又冷又怕,举目无亲,而且也知道城中必定到处是捉拿她的官差,逃出城更是不可能,所以当务之急,却是要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
绞尽脑汁思索自己能去的地方,最后只是想到了曾经帮木府贩卖过人口的管事的小舅子地痞刘麻子。
她知道他对东都各个地方都熟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认得许多歪门邪道、三教九流之人,说不定有办法将自己送出城,留下一条命来。
如此一想,她便凭着之前听管事提起过的地址,偷偷摸摸的摸到了七三巷的巷尾,却是让她顺利找到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刘麻子。
刘麻子中午在菜市口看了木府一门被抄斩,还在事后帮他姐夫,也就是木府管事收了尸,刚刚忙完回来,就见到了木梓月,确实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木梓月还是难改平时的骄纵跋扈,仍然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平时在她们木府面前点头哈腰的街头流痞,张口就命令刘麻子想办法将她送出城去,又怕他不同意,就将刘麻子之前沾木府光的事情一一细数出来,以防他赖帐似的。
木梓月平时聪明利害,可今日竟被河水冻坏了脑袋般,竟是奢望着一个地痞流氓讲人义恩情,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个刘麻子,以前就对木梓月的美貌垂涎三尺,不过碍着身份,只敢在心里意淫想着。从没想到木梓月竟然有自己送上门的一天。
虽然如今的木梓月与之前那个光彩亮丽的大梁第一美人相差甚远,甚至如今的样子,让人有些恶心害怕,但刘麻子只是想尝个新鲜,也算了为了自己之前的一个心愿。于是,一边答应帮木梓月送她出城,一边烧来热水让她洗浴更衣,一副热心的样子,最后却是在木梓月洗完澡出来,毫不客气的将她给强奸了
木梓月当然要拼命反抗,她如此高傲自负的一个人,如何忍受自己高贵的身体被一个下流的地痞流氓糟蹋了。何况刘麻子长相也很是难看,一脸的麻点儿,身体矮小,形容猥琐,整个人就像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老鼠
而这样一个臭老鼠恶心般的男人趴在她身上乱咬乱拱,却是让木梓月生不如死!
可是,她既不敢大声叫救命,还被刘麻子以出城之事威胁着,竟是到最后,不得不顺遂他
原以为,满足了他一晚上,让他发泄了兽欲,刘麻子会遵守诺言送自己走,可是她再一次低估了刘麻子的内心的恶毒和丑恶,也让她见识了,世上与她一样狠毒的人是有多可怕
刘麻子心里很明白,自己不但不能帮木梓月逃跑,更不能将她留在自己家里,不然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埋葬了。
想着为了替枉死的姐夫收尸,花了不少银子,刘麻子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已是想到了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用迷药迷晕木梓月,将她好好梳妆打扮一番。竟是将她扛到最下等的瓦窑卖了。
他谎称木梓月是他在街上捡的叫花婆子,而被他刻意打扮一番后的木梓月,与外面贴的画像,以及大家所看到的囚车里一身血污的样子,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所以,瓦窑里的老鸨并没有认出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竟是朝廷捉拿的通辑犯,丢给了刘麻子二两银子将她买下了。
等木梓月从迷药里醒过来,发现身上竟是压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儿,咧着一口又丑又黑的黑牙对她嘿嘿涎笑着,肮脏粗糙的大手更是狠狠的掐着她身上的皮肉
木梓月彻底陷入了惊恐绝望中,身上压着的老头,比自己的父亲还老,恶心之至,竟还在对自己做着最肮脏恶心的事,她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她推开身上的老嫖客,向外逃出,可是还没来得及逃出房间,已是被守在门外的打手抓了回来,直到这时,她才搞明白,自己竟是被刘麻子吃干抹净后,再卖到瓦窑里当最下等的妓女
得知一切的她,恨不得立刻找到刘麻子,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解恨。可是。他人都找不到了,她又被打手死死的看着,想逃也是逃不掉,而且,外面的大街上还到处是捉拿她的官兵
为了活命,她死命克制内心的翻腾恨意与羞辱,闭上眼睛将自己当成一个死人,躺在肮脏污秽的土坑上,任人蹂躏糟蹋着
一个天过去,除去中午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其他时候老鸨都逼着她接客。
爬上她身子的男人,从早到傍晚,竟达六个之多,当第七个嫖客进屋时,她终是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咆哮出声了,一个不慎竟是当她是宰相之女的身份说了出来
瓦窑里的老鸨拿回一张通辑她的画像,对着她仔细辨认后,下一刻,竟是毫不犹豫让人将她活活打死,趁着天黑,让人将她扔到了乱葬岗,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