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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定了定,重新抱住胳膊,缓缓坐回椅子上,哈哈大笑:“孤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贾大人啊贾大人,你凭什么认为,你要自荐,孤就得用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贾宜修,眼睛眯了起来:“还是说,这是贾大人的另类方法,想要引孤生气愤怒,直接下令杀了你?唔……倒也是别出心裁。”
贾宜修面色丁点不变,仍然保持着微笑,把囚椅坐出了吏部办公桌的气势:“下臣既然敢说,自然有足够的本事倚仗。殿下您——”他拉长声音,营造出故弄玄虚,意味深长的气氛,“还朝时间不久,羽翼未丰,这人脉扩张,人才拉拢,都需要时间。”
“可您表现的再好,再有储君位份,可皇上不喜欢您,只喜欢田贵妃的两个儿子。哪怕越王昌王如今被降爵,这位特殊荣宠也未有改变,早早晚晚,两位王爷爵位会回来。殿下可不一样,没有倚杖,时间也不够,手下力量难以聚起来,想要杠过这母子三人的手段,怕是有些艰难……”
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太子表情。
太子身体绷的很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肢体语言处处都是漏洞。
上钩了!
他就说,都是龙子,怎会少了那一份争胜的心?
贾宜修循循善诱:“贾某不才,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杨暄仍然没说话,却没方才态度那么坚决了。
贾宜修继续大发豪言:“若殿下允了,贾某愿附投名状,殿下查过没有问题,再来允贾某不迟!”
杨暄身体一震,却并未轻易接受贾宜修,修长凤眸缓缓眯起,眼梢蕴开锋利弧度,指尖还敲了敲桌面,端的是一派肃杀之相:“贾大人认定孤这么好哄?贾大人之前效忠谁,莫非认定孤不知道?”
贾宜修眸底光芒一颤,正要垂眼,突然看到太子桌下的脚。
脸上那般锋利,姿态那般笃定,看起来要多稳有多稳,可这双放在桌下的脚,却在不安的左右晃动。
太子在诈他!
太子没有任何证据,不可能知道他效忠谁,只是以一贯思路,在诈他!
贾宜修唇角微微扬起。
这才是正常的。
要是一上来就接受了他的效忠,分毫不怀疑,那他倒要怀疑这是个局了……
前后一思量,贾宜修自信倍增,抬头对上杨暄的眼睛,目光十分坦然:“没错,我确曾效忠越王。”
杨暄眉头微皱:“曾?”
“殿下也看到我如今境况了。我的确做了错事,掳了阿布可儿姑娘,可我为什么要掳她?是因为她同崔俣交好,我想请崔俣帮忙,帮我摆脱困境。这困境为何……我不说殿下也明白,庄右相为杀我不遗余力,我无力阻挡,不请外援,如何能度过?”
“我同庄右相都是越王的人,我可对天发誓,从未做过对越王不利之事,向来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可换来了什么?庄右相如此欺我,越王安坐高枕,不理不睬,连句话都未发过……如此作态,怎不让我心寒?”
“我贾宜修没对不起任何人,可他们如此负我,我另择英主,有什么错!殿下您贵为太子,自小被越王母子打压,吃了多少苦,整个大安都是这两年才知道您,听到您的名字,您又有什么错!”
贾宜修越说越流利,越说越高亢,十分理直气壮!他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么快就想到了如此逻辑严谨,找不出错的理由,太厉害了!
“我二人正该结盟!殿下有了我,是如虎添翼,前事可期,我有了殿下,是前程似锦,仕途远大,我与殿下,正是强主良臣,合该相聚!”
贾宜修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这样气氛形势,若太子不答应,就是世上第一大傻瓜!
崔俣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贾宜修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还对得起任何人,还敢发誓,啊呸!这混蛋都害了多少人了!
太子……太子表示,憋笑憋的着实辛苦。
为配合贾宜修的心情智商,他这么顺势演戏,又是‘试探’又是‘引导’,各种小动作细节都不放过,他容易么?
眼角瞟过去,屏风后面那只正捧着茶杯笑,笑的眉眼弯弯,脸都要被大毛领埋上了!
杨暄用力清咳两声,才能忍住笑意,一脸严肃的看贾宜修:“越王可是你追随多年的旧主——”
贾宜修苦笑:“下官追随主子,不过想博个前程,眼下莫说前程,我可是连命,都要丢了……”
太子没接话,只是招了侍从过来,指了指桌上点心:“这个,伺候给贾大人用些。”
贾宜修饿了几日,早对着桌上点心流口水了,他是用所有精神力撑着,才能忍住别一次一次看往那里看,现在太子一发话,他立刻明白了太子意思,回缓了,他有希望了!
他大口大口吃着点心,噎的差点翻白眼。
用完点心,又喝了点水,贾宜修也不等太子发问,自己就说话了:“下臣知道一些越王私里人脉……”
他透了几个人出去,其中包括六部要员。
太子没有动。
贾宜修心下一横:“下臣还知道一些把柄……”
某年某月,越王做了什么事,留下什么证据,在哪里;越王手下势力官员,搞过什么大事,哪个威胁到了皇上……甚至连一些田贵妃在后宫作的妖,他都说了些。
太子仍然没有动。
贾宜修心里有些打鼓。
良久,太子才敲了敲桌面,声音幽寒:“这点东西就想搪塞孤……贾大人,看来你并不是真心看好孤,想要臣服孤啊。”
贾宜修心下一跳,这太子,不好糊弄!
也是,他早该想到的,太子虽冲动,没有大智慧,却有足够多的小聪明,也有皇家人的贪婪,他说的东西,并不一定没有份量,但是,还不够。
他得放个大料。
贾宜修眼皮垂下,狠狠咬了咬牙:“昌王最近有动作!”
“哦?”太子十分感兴趣,双手交叉搭在下巴上,身体还往前倾了倾,“说来听听。”
……
这一日的会面,以杨暄拿到很多秘闻结束。
让人将贾宜修带回去,叮嘱人好好照顾,杨暄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他走后,贾宜修被人伺候着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了间条件好的囚房,可口菜色一样一样送上来……贾宜修吃了肚圆,夜深人静时,抱着被子对着墙壁发笑。
成功了!
等太子确认过那些东西真假,就会放他出去,引他为上宾了!
与此同时,杨暄抱着崔俣,看着最新得到的东西,也是十分满意。
“还是卿卿厉害!”他亲了崔俣一口,“简简单单就从贾宜修嘴里钓出了这么多东西!”
这疯子嘴最不好撬,用刑都没这个效果好!
崔俣推开他的头:“喝酒了,臭。”
“还是感谢感谢你自己吧,太子殿下的演技,也是一日千里,令人叹服啊!”
杨暄感叹:“这贾宜修的确有点本事,探阴私的工夫,少有比得上,比如这个,这家小妾竟然是越郡王的人,还有这昌郡王,竟然私底下搞了这么多事……我网那么大,都没听到半点风声。”
崔俣吃完点心,拿帕子轻轻擦手,声音略淡:“可惜这大概是他能说的最大底限了,连昌郡王都卖了,再多的,怕是不敢再说。”
“没事,左右咱们目的本不图这个,这些不过是附加惊喜,接下来,照计划,该给他下大招了。”
杨暄看着崔俣,崔俣刚好微微侧头,同他对了眼。
崔俣怔了怔,眉眼弯弯笑了,笑的特别灿烂:“那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表现。”
……
又三日过去,还是那个囚房,还是简单的桌椅,暗里屏风相隔。
贾宜修笑容温煦:“如何,殿下可都确认过了?贾某这投名状,份量可是不低?”
太子这次没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贾宜修:“孤认可你说出来的东西,但孤不相信你能臣服于孤。你今日背叛越郡王,它日,就能背叛孤。”
贾宜修愣住。
这剧本,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太子不是应该立刻引他为自己人,好生安抚,对酒大醉一番,以示亲密么!
可又一想,太子这番表现也说不出错,冲动并不代表不会谨慎,太子独居那么多年,处处皆是险境,对人起提防,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便以话相激:“太子这般言语,倒是让贾某无话可说了。可世间但凡枭雄者,皆有大胆量,太子连这点风险都不敢赌,何以谈整个天下!”
他也是有脾气的。他要抻一抻太子。
“不是孤没胆子,而是你给孤的胆子,太少。”杨暄一步步走进贾宜修,“贾大人对孤还是太有戒心,太多保留,若不然,贾大人不如细细聊一聊,当年为何要毒杀关三?”
他眸底仿佛含着刀刃,一刀刀,全部削向贾宜修要害。
瞬间,贾宜修的汗就下来了。
当年之事……太子怎么会知道!
是了,关三,现在是太子的人。
是他大意了。
现下,此刻,太子问出这个问题,只是试探,想看看他到底心不心诚,敢不敢说实话,还是……有其它目的?
比如——他的靠山,同田贵妃生了昌王的那个人。
不,不可能!太子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太子似乎未察觉到贾宜修眸底惊骇之色,继续逼问:“当年你杀他,到底为什么?”
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贾宜修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lainchu大大投喂地|雷!!~(≧▽≦)/~
第270章 你叫崔俣来,我就说
当年毒杀郑三; 到底是为什么……
当年毒杀郑三,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灭口!
郑三看到了东翁和田贵妃私会,没准连做了什么; 说了什么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投靠东翁在前,颇费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拿到点信任; 得了些好东西,可东翁并未像现在一般倚重他,平日里做什么; 去哪狂,从不与他说,遂当时那场私会; 他并不知道,他看到时也非常惊讶。
哪知郑三也机缘巧合看到了……
不能让东翁的事暴露。
不能让别的聪明人像他一样,借着这个机会走到东翁面前; 铺出一条通天大道。
郑三凭什么!他的努力不能白费!
郑三说没看到就是没看到?糊弄谁呢?
宁可错杀; 不可放过!
遂他心一横,就把郑三给杀了。亲眼看着郑三饮尽那杯毒酒,亲眼看着郑三毒发,卷入泥潭。
事后; 他将郑三的鞋子带回郑家; 巧舌如簧,赢得了世家郑家这份关系。停了一段,才‘不小心’将此事轻描淡写告知东翁; 好似立下如此大功甚是平常,没什么好夸耀,这点惊险于他什么都不是,为了东翁,他敢于做任何事,并不求回报……
东翁越来越器重他,便是从这里开始。
可这不能说。
这是最大的秘密,与他性命相连的秘密!
贾宜修眼珠直颤,脑内急思,用力想怎么过这一关,可太子正定定盯着他,等着他给答案,一点多的时间都没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