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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爷爷们的面，宋叶也不会吃这个闷亏。”
她的态度强硬，全然忘记了郝正义出门前叮嘱她的，不要在外面冲动强出头，得罪白家人。
“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白德昌阴沉沉冷笑了几声，继续道：“你父亲在我面前都得礼让三分，就凭你这个小丫头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拖进祠堂吗？”
这是宋叶第二次听到祠堂，而每一次提起这个地方，郝甜的脸上都会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猜想，祠堂必定是传承下来处理族内事务的地方。
看着身为长辈的白德昌大大咧咧威胁恐吓一个小姑娘，宋叶双手插着裤兜，一个跨步就挡在了两人的中间，白色运动鞋碾上了白德昌的脚，冷冷地用肩膀将其一撞。
“啊……”白德昌一声惊呼，想要后退却被踩住了脚，反应不及时之下，直挺挺就向后倒了下去。
幸好白宏眼明手快接住了父亲，气得怒声大喝起来，“宋叶，在这药庄里，你还想动手不成。”
宋叶冷冷收回了脚，看着面前这群道貌岸然的白袍伪君子，挑眉道：“我不是药庄的人，你们的祠堂用不到我身上。”
“你……”白宏被堵得一时语塞，这药庄千百年来不许外人进来，就是怕外族人坏了规矩却不能执行家法。
而今天宋叶却在这里公然挑衅药庄的权威。
双方争执不下，屋内却是传来了声音。
“咳咳，都别忘了规矩，该走的走，该来拜见的进来拜见。”正中间的房屋里，苍老的声音沙哑却低沉有力，说完了话，房间里咚咚咚三声，响起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
门外的郝甜跟白德昌一行人的脸色都倏地一变，迅速闭上了嘴巴，后者阴沉沉看了宋叶一眼，最后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而郝甜小脸却是煞白，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好几下才上前去掀开那青色的竹帘。
屋内没有通电，桌面上燃放着一盏古老的油灯，光线明明暗暗照着整个屋子有些沉闷的色调。尽管田地里种着价值连城的药草，房屋内的摆设却还是简单朴素，绕过一个拱形的隔间，宋叶才看到里屋炕头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人头发呈现一片晃眼的雪白，皱巴巴的脸上也留着雪白的胡须，身上还穿着雪白的长袍，看起来还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爷爷，甜甜给您问安了，我们这次是过来报名参加比赛的。”郝甜轻轻曲腿，做起了古代侍女参拜的模样，她身后的两个学徒也都是一脸激动地九十度鞠躬，“见过老先生。”
“呵呵，丫头长大了，转眼间都来参加比赛了，快过来，让爷爷瞧瞧。”老人呵呵笑着，抬手招呼郝甜过去，似乎格外喜爱她。
郝甜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到老人身边，还是低声开口道了歉，“刚才，是我不好，打扰到爷爷休息了。”
“不碍事，不碍事，爷爷知道，你是个乖女孩。”老人摸着郝甜的脑袋，轻声安慰。
这句话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老人的意思，在他的心里，白家是无理的一方。
许是察觉到了宋叶打量的目光，老人转着眼珠子，刹那间就把视线移到了宋叶的身上，那双苍老却异常明亮的瞳孔仔细一打量，老人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深沉。
“爷爷，这是宋叶，是这次外围来参赛的。”郝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脸红，这场面就跟见家长似的。
等她介绍完，老人却是突然开口，“你们先出去，我要跟这位朋友聊聊。”
郝甜一愣，疑惑不解地在两人中间扫来扫去，最后也只得一脸担忧地退出门外。
等到竹帘放下，屋内只剩下宋叶跟坑头上的老人。
老人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手法利落地冲起了讲究的功夫茶，一会儿就把茶香四溢的茶杯放到对面，“这位朋友，请坐。”
宋叶毫不怯场，径直走过去炕上坐下，她同样对老人充满了好奇。
饮尽了第一杯茶水，唇齿留香，即便是尝遍美味的宋叶也为之赞叹，唇角正当缓和之际，却听见对面老人缓缓说道：“茶是好茶，只是这位朋友身上杀气太浓，盖住了这茶香，可惜了。”
老人的一句话，让宋叶抬头凝视了过去，眉心也逐渐冷却了下来，她哒地一声放下茶杯，清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知道，老人不是嗅见她身上的血腥味，而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
☆、158。第158章 杀戮到头终是罪
第二杯茶递过来的时候，老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了，“这位朋友，你不属于这个年代。”
如果说第一杯茶过来的时候，宋叶还能把持沉稳冷静，认为老人大半把年纪靠阅人无数识破她来解释，可这第二杯茶，她却是怎么也下不去口了。
手中的茶杯被瞬间捏出了一道裂痕，茶水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流淌下来，溅湿了桌面，这是宋叶在清醒时分难见的失态，可此时她却无暇顾及。
眸光一凝，她已经随时准备掏出空间里的手枪，“老人家，你这话，我不是很明白。”
“呵呵，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罢了。”面对宋叶浓浓的杀气，老人淡然一笑，“活到这把岁数，生死早就抛开了，我只想跟你叙叙旧，谈谈天。”
宋叶并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她坚信祸从口出，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所以大多时候都在听着别人说，如今看老人这架势，她也起了好奇心，搁下手里的杯盏，敛去了杀气，“老人家还知道什么？”
“呵呵，我并不清楚你的来历，只是隐约可以察觉你身上泛着死气。”听着老人念出‘死气’，宋叶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等发问，便听着他继续解释道：“药石是一门兼具医学跟玉石的行当，行医者入门除了要懂得万千世界的花花草草，还要懂得玉石气运灵性，只有两者兼备，才能真正学好吃透药石一脉。而人跟玉石其实也有气运灵性，也有好坏消损一说。正常人身体健康，精神饱满，身上就会有活气，而病入膏肓，疾病缠身的人，身上则会带着死气。”
宋叶从前执行任务，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所以老人娓娓道来的气运灵性，她觉得并非无稽之谈。
“照老人家的意思，我这身上有病？”宋叶不自觉开口问道。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捋了捋下巴雪白的长胡须，道：“你这身上的死气，代表的不是疾病，而是与格局不相符合的气运。这个世界万物生灵皆有其规律自然，有着与万物匹配的气运，而你却没有。我猜，你不是来自过去，便是来自未来。”
老人的口吻笃定，笃定到当下宋叶引以为傲的淡定都差点毁于一旦。
她未曾想到过，自己重生一事，会被人看破，相比起异能的存在，这种穿越时空，跨越了历史长河的事情，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宋叶亲身经历，恐怕也没办法相信。
而面前的老人，“呵呵，老人家说的，或许有些道理，却很难令人相信。”她忽而扬起一丝笑容，疏疏淡淡，话里意味深长，有着淡淡的警告。
老人也并不是傻子，拿过那盏碎裂的茶杯，亦是意有所指道：“我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外界的纷纷扰扰，已经与我无关。只是见你出现在郝家子孙的身旁，才多说了几句。人之本性，先为善，后为恶，终为嗜。朋友，凡事都像这盏茶杯，过则易折，杀戮终究不是善途啊。”
从小屋里出来的时候，宋叶的耳畔还依稀回荡着老人的声音。
杀戮到头终是罪。
她垂下眼帘，清冷无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
就算时光倒流十五年，难道只要她修身养性，立地成佛就能掩盖掉过往的血腥吗？既是不能，又何必束手束脚，畏惧那些未知的报应。
“宋叶，你没事吧，爷爷跟你说什么了？”一直侯在院子里的郝甜见到宋叶出来，脸色有些不对劲，赶紧凑上去询问，“爷爷平时待人是严厉了些，但心是好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毕竟爷爷已经两百岁了，咱们小辈，就当多听听意见吧。”
闻言，宋叶抬头古怪看了她一眼，“你说里面的老人家有两百岁了？”
“嗯，住在药庄的爷爷们都有一百五十岁以上的高龄了，大家都懂得用药石滋养身体，所以会长寿很多。”郝甜开口解释道。
这下，宋叶总算了然，活了两百岁，植物都能成精了，更何况是人，老头这把岁数，有点本事看透她也不足为奇。等等，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情，“那刚才白家家主有多大年纪了？”
郝甜歪着脑袋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六十五了，这两年他看着倒是越加年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有四十岁，只不过是保养得好一些罢了。”
六十五岁的老人保养得像四十岁，对此，宋叶并不认同。就算是电视上自诩童颜的女星，宋叶也能一眼从细节处看出端倪，可刚才无论是白德昌还是老人，她都无法推断出正确的年龄，这只能说明，这两者之间所采用的延寿方法，是同一种。
返回落脚的矮房路上，宋叶有意无意提起白德昌的事情，大抵也从郝甜的口中整理出了事情的大概脉络。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药庄一场大火说起，那场无由来的大火烧毁了药庄里无数药石跟方子，之后老人们彻查缘由无果，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赶出了药庄。也就是在这三年里，白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与郝家并驾齐驱，而白德昌也日渐嚣张跋扈，纵容子孙在外滋事，最终与郝家闹得水火不容。
而白德昌的身形样貌，也就是在这三年间逐渐恢复年轻的。
“其实爷爷们就算不出庄子，也能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对于白家早就心生不满，白家这几年过来贺寿，爷爷们对他们也一直都很冷淡。”郝甜皱着眉头说完，对白家的事情是越想越生气。
她心思善良，认为老人不满白德昌是因为他飞扬跋扈，可在宋叶看来，这其中或许是另有隐情。
因为比赛得到明天才正式开始，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是自由参观，还有选手准备比赛的时间。
在午饭过后，郝甜让两个学徒好好待在屋子里准备比赛，可等到午休的时候，宋叶却听见到这两人一前一后打开房门出去的声音。
☆、159。第159章 收买
郝正义的妻子早逝，至今未娶，膝下只有一双儿女，而郝甜的哥哥不愿意继承家族事业，早年就出国留学。郝甜虽然努力，却是资质普通，再加上近年来白家的处处打压，郝家日渐人才凋零，所以每年出战，郝正义都愁白了头，只能从学徒里找出资质好的参赛。
饶是怎样，郝家也已经是连败了三年。
今天宋叶一见到那两个学徒，就能隐隐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不善，所以也没过多接触。可这会儿郝甜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却在午休时间出门，分明就是有鬼。
宋叶在房间里等到脚步声渐行较远，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循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迷失在复杂的房屋之间，此时正好是晌午时分，大家都在休息，周围一片安静，宋叶走到一处房檐下，看着木牌上的字号，晓得自己是着了这五行八卦的道了。
从今天一进门开始，她就被错落的房屋布局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认定这是个八卦图，再加上木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