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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你的骨气不过如此
七份早餐，不偏不倚，正好是邋遢男那帮兄弟的人数，今天早上收到纸条，他还想隐藏点实力防备，却不想己方早已经被看穿。
果然，一声喊了之后，前后车厢的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又是两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们各自警惕地走到邋遢男的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赵哥，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他们都是隐藏的好手，从刚才靠近隐匿开始，就没瞧见宋叶有撇过他们一眼，可最后竟然被发现了。
邋遢男沉着脸色，让他们先吃早餐，自己也拿着煎饼狠狠咬了一口，三两下解决了之后，心里这才稍稍反应过来，“同行啊？”
同行，自然指的是小偷同道。
从第一次碰面开始，邋遢男就瞧出面前少年的不凡，身上那种洞察一切的气息着实让人忌惮。要不是昨晚上的事情发生，他是决计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比你们高级一点。”宋叶吃完了早餐，又喝了一杯滚烫的羊奶，这才慢条斯理地说着。
“靠。”邋遢男登时把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格外不爽小屁孩狂霸酷炫拽的态度，“只不过比我们混得像人样了一点，拽什么啊。”
反正手里都是不干净的，骨子里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对啊，我混得像人样一点，所以不会因为逃票被赶，也不会事情一发生，没有相信自己的清白。”宋叶顺着他的话接了这么一句。
邋遢男一口气被堵在了心口，知道对方指的是昨晚的境遇，胸腔的火气上蹿下跳，想反驳些什么，骂那些人有眼无珠势利眼，可到了最后，这口气却徒然变得有些酸楚，袭上心头的更多的是悲哀。
谁愿意低人一等，也不过是形势所迫。
身后的弟兄想冲出来为自己老大说话，却被邋遢男拦下。
“你昨晚为什么帮我，又想要什么？”他抹了一把脸，情绪已经恢复了冷静，看得出是一个心智极为成熟的男人。
宋叶将昨晚那个钱包掏出来，目光低垂，神色晦暗不明地说道：“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什么？邋遢男一怔，敛眉看着面前的清冷少年，他只觉得少年站在窗口，白衣胜雪，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在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一层阴影，分明该是青春正好的温暖画面，此时却无端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他下意识想摇头，因为察觉到了少年身上不同寻常的危险，可接着宋叶又道：“你难道要让你的兄弟在火车上过一辈子？”
这一句反问，又是正中红心的致命一击，邋遢男呼吸一窒，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对啊，他们都已经这样浑浑噩噩了三年，在家乡，他们这样的年龄都已经孩子满地跑了，可他们除了这一身破烂衣服，啥也没有。
“你以为我们想这样的吗？要不是那些该死的关系户，我们至于退…伍之后分配不到工作吗？”身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朝着宋叶大吼，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三年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了看不到未来的绝望，他们一个个正值青年，眼神里却早已透出了死灰。
这不是他们的错，这又是谁的错……
“呵呵，难道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就是一种罪过吗？”
听着这句呢喃，宋叶可以清晰感受到这群人心里浓重的哀伤。
“跟着我离开这里，你们的以后，由你们自己掌握。”火候见着已经差不多了，宋叶拿捏得当，抛出了他们远远想要眺望到的未来。
除了邋遢男其余的六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光亮，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一丝希冀。
“呵呵，你明知道我们是军…人，却还要带着我们，恐怕未来不是一片光明，而是危险重重吧。”在他们说出自己过往的时候，宋叶没有丝毫的惊讶，邋遢男就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这一点过来的。
而雇用军…人，职业无非就是保镖或是黑…社会，这却是卖命的活。
“小兄弟，我们都是普通人，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偷鸡摸狗虽然不光彩，可起码命还在，如果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说呢？”邋遢男也终于反将了一局，反问道。
宋叶抬眼看他，目光清冷而幽深，就像是一口古井，仿佛一眼能望进人的心底。
邋遢男在火车上混迹三年，阅人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一望不见底的眸子，等到反应过来，宋叶却是已经将钱包甩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你的骨气，也不过如此。”
空气中，宋叶清冷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邋遢男伫立在原地，脸上就像是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手心里的钱包炙烤着心脏，他紧紧攥着拳头，最后一咬牙，同样选择转身离去，“我们走。”
这一场谈判失败了，于邋遢男一行来说，是对于心灵的一次拷问，于宋叶来说，却只不过是旅途中错失的一次机会。
她愿意培养上进有能力的人才，却也不愿意求着无心拼搏的人起死回生。
三天的旅途匆匆而过，宋叶见识到了祖国美丽河川跟巨大的发展前景，也品尝到了多地的特色美食，收获颇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火车缓缓开进站台，广播提示终点站信息，属于祖国心脏的都市终于到达。
宋叶领着妇人下车，刚刚走出月台，便见到一个物体迎面飞来，抬手接过，是一个钱包，一个熟悉的钱包。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站台的柱子旁边，一个陌生男人扬声问着，阳光洒在他那张白皙得过分的脸上，五官出奇地秀气。
这是宋叶第一次见到赵崇彬的真面目，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清晰意识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小白脸这个事实。往后相处的数十年时光里，或许是朝夕相伴太过熟悉，宋叶便再也没有注意过这厮的脸面问题。
而年满二十三的赵崇彬却是一辈子都记着这个火车站拥挤的早上，记得少年精致的面容，清冷地说出了名字。
“宋叶。”
☆、211。第211章 初到四九城
四九城，古往今来流传着最多神话跟传说的地方，也是所有人为之向往惊叹的繁华之地。这里不仅有上千年的王朝历史，更有着数不尽的权力跟金钱。
可以说，这是一个金字塔顶端一般的存在，而宋叶对此地却并不熟悉。
上一世的她培训的组织在国外，可就连外国的杀手机构都懂得，四九城是华夏国神秘而古老的存在，这里的监控跟防卫之严密，让人接任务都变得有些棘手。
所以大多数时候，宋叶都在国外游走，以至于第一次听到秦湛的家族姓氏，还没能反应过来。
而这一次，她也才算得上真正意义踏进四九城的土地，真正地领略到这座文化古都的神秘之处。
一帮人中，倒是赵崇彬成了轻车熟路的向导。
“这几年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火车上，但全国各地也都走遍了，尤其是四九城，长城都不知道爬过几回了。”赵崇彬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宋叶往外走，火车站出口，便看见面前人山人海，黄包车，小摊贩，进城务工的，乞讨的，比比皆是。
“哇，真不愧是咱们的首都啊，好气派好热闹。”跟着宋叶下车的妇人曹秋兰看着四周的红墙青瓦，古朴大院，不禁感慨。
赵崇彬站在原地没动，转头看宋叶问道：“你想去哪里，又需要我们做什么？”一路走来，他已经知道宋叶也是初来乍到，所以对她领着一队小偷在这里下车很是不解。
他当然不会认为少年胆大包天，要在四九城里劫富济贫。
至今，他都不知道宋叶的意图。
而宋叶这一次出门是一个人，旅途中正好撞见赵崇彬一群人，有心收归麾下，才想带在身边看看实力。这会儿却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指令。
“你先带人落脚，买衣服跟手机，等我通知。”宋叶吩咐着，口袋里已经拿了一沓钱递过去。
赵崇彬一瞧，赫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万块给吓懵了。
一万块啊，这可是在工薪一个月一两百的年代，冷不丁这个数目，着实有些吓人了。
赵崇彬当即也察觉到四周不少双眼睛瞄了过来，所谓钱财不可外露，他再震惊也先把钱揣进了兜里，“咳咳，你倒是真混得不错啊。”
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宋叶也只是简单应了一句，一点炫耀的意思也没有。
他也看得出来，在火车上宋叶挤兑他，完全就是为了收归他们，现实中，少年绝对是个闷葫芦类型。
不过，“你就这么把钱给我，不怕我拿钱跑了啊？”
“无所谓。”宋叶却是速度极快，极为清淡地回复了一句过来。
靠。赵崇彬又默默在心里骂娘，财大气粗了不起啊，这分明就是在炫耀。
当然，他自己找的虐，谁也没法救他。
随后，一帮人分道扬镳，赵崇彬兜里揣着钱胡吃海塞去了，宋叶则带着妇人去了商业繁华的街道上，找包装礼物的饰品店。
四九城不比乡下小城镇，悠闲娱乐的产业已经远远高于基础设施，服饰饰品的店面一晃就是好几家。
宋叶随便挑了一家进去，一进门，铃铃铃，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店里无论是顾客还是服务员都循声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却都是一愣。
小店的规格档次不算高，可平常来也都是些年轻姑娘，而此时进来的却是一个少年跟妇人，两人的穿着，嗯……很朴素。
没错，在四九城这种非富即贵的地界上，没一件好衣裳都不好意思出门，有些餐厅甚至需要正装才能进去。
“宋叶啊，我们要不要去别家？”曹秋兰也明显察觉到了人们目光中的鄙夷，捧着纸包有些羞怯地低声问着，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宋叶年纪虽小，却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就这里吧，我已经看到东西了。”宋叶向来我行我素，此时也没理会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架子上拿了一个礼盒到前台，转头招呼曹秋兰，“你的东西呢？”
“哦哦，在这里。”曹秋兰一怔，连忙几步上前把纸包递了上去，刚要放到前台的玻璃橱窗上，立刻就遭到了收银员的阻拦。
“诶，你这东西不能放上面，不干净。”收银员是个小姑娘，说话清脆，声音也不小，直接一喊话，整个小饰品店都听见了。
不少小姑娘听见了之后，都噗嗤一笑，似是在嘲讽曹秋兰的自不量力。
后者是满脸的尴尬，又急忙解释了一句，“东西不脏，是家乡特产，送人的，想包得好看些。”
“那也不能直接放，你先选完东西再交给我。”收银员依旧是一脸嫌疑，毫不掩饰自己的狗眼看人低，接着她转头看向宋叶，在心里不禁感慨了一下对方的样貌，随后又是想起对方的身份，不以为意道：“你的呢，现在付不付款，这个盒子单价五块钱。”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是报完了价格，宋叶就要拔腿逃跑一样。
这个时候，另一边有几个女孩过来了，咯咯笑着：“这能不能让我们先付款了啊，晚上还赶着参加宴会呢，你们先商量着要不要买再说吧。”
这话说的，也是明嘲暗讽，笑话宋叶跟曹秋兰掏不起这份钱。
真别说，曹秋兰真是掏不起，单凭宋叶一个手心大的礼盒就要十块钱，那自己的包装肯定也不能便宜。她虽然难堪于被人瞧不起，可实力上有差距，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