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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文：“是。”
傲珊姑姑一笑：“娘娘，今晚一切都可真相大白了。”
我：“嗯，时间还早呢，本宫先休息一会子，到了子时记得叫我起来。”
傲珊姑姑：“是。”
傲珊姑姑又转身对殿中所有宫人道：“这事谁也不可说出去半个字，若有人来也一定要拦着，切不可让别人进来发现贵妃娘娘出去了，可都记好了？”
众人忙道：“是，奴才谨记。”
其实这是我与傲珊姑姑早已商量好的，我回去寝殿假睡，让她与曼文留意着，瞧着有没有偷偷溜出未央宫的宫人，如果有就要跟上，瞧一瞧是给哪宫去报信。
至于夜半，我是不会去什么御苑小兰亭的，但我已悄悄派人在那小兰亭盯梢，就等着看会有哪路大仙过去。
次日一早，曼文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娘娘，昨日听到娘娘夜半要出去与神秘人会面这消息的宫人们，后来并没有一个偷溜出未央宫报信的。奴婢还以为这些人中没有细作。
可是昨夜子时淑慎夫人殿中的紫烟却如约去了御苑的小兰亭附近，且在一旁的树丛中藏了许久，后来又悄悄回去了。”
我一惊：“这就怪了！既然紫烟夜里去了那儿，就说明淑慎夫人还是及时得到消息了，所以打发紫烟去偷听。可是咱们殿中却没有人悄悄出去过报信……本宫不信那淑慎夫人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傲珊姑姑想了想道：“看来那细作定有别的手段传信给淑慎夫人，所以本人并不需要溜出去的！”
我正发呆，这时又听到外殿小福子报：“娘娘，披霞殿的贵子来了，说给娘娘送东西的。”
我：“请她进来吧！”
很快贵子拿着个包裹进殿来了，“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微笑道：“请起。”
贵子将手中的包裹呈给我道：“这是瑜妃娘娘给两位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做的鞋子。瑜妃娘娘说尚不知道娘娘腹中这位是皇子还是公主，就待小殿下出生后再添置了。”
我看着这几双精致无比的鞋子，忍不住赞道：“瞧这手艺，果真堪比宫中御绣坊第一的师傅呢！有劳你们瑜妃娘娘了，告诉她，本宫改日去披霞殿当面谢谢她。本宫绣工不好，自从瑜妃来了未央宫，本宫可省了心了呢——呵呵。”
贵子忙道：“瑜妃娘娘还特别嘱咐奴婢转告贵妃娘娘千万不要太客气呢！瑜妃娘娘喜欢孩子，不仅贵妃娘娘这里，三皇子的穿戴大都也是出自瑜妃娘娘之手，还有盛平公主在的时候，瑜妃娘娘也常给她做……”
我点点头，又道：“本宫绣工不精，对吃食么倒还算在行。听说瑜妃喜欢吃酸的，本宫小厨房中新腌制了酸黄瓜和老醋酱瓜，你给你主子带回去一些。呵呵，上次瑜妃来瑶光殿用午膳时，还嚷嚷着没吃够呢！”
贵子一拜：“奴婢替瑜妃娘娘谢贵妃恩典了！”
我又将包裹交给曼文让她收好，心中又想起丢失那件衣裳之事，既然披霞殿也有嫌疑，我想不妨问问贵子：“几日以前，瑶光殿送去浣衣局的脏衣服，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一件，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件。浣衣局的管事姑姑说，那日只有栖凤殿，怀柔殿和披霞殿的人进去过！”
贵子听了，忙走到我跟前低声问道：“娘娘，那可是一件宫女的衣裳？”
我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既然贵子看到了，难道是披霞殿的人偷走的？
我点点头：“你如何知道的？难道那件衣裳在披霞殿？”
贵子在我耳边小声道：“其实奴婢今日前来正是想对娘娘说说此事呢。”
我：“哦？贵子，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子：“浣衣局的小宫女与披霞殿的宫女红云是同乡，常来披霞殿找红云玩。那日对红云说起了什么浣衣局弄丢了瑶光殿大宫女曼文的一件衣裳，曼文都要急死了，不知道那衣裳有什么秘密之类的闲话。
这闲话被瑜妃听到了，于是也问了那小宫女，那日还有哪宫的人去过浣衣局之类的问题。
之后，瑜妃娘娘便立刻去栖凤殿拜访了皇后，而后又去怀柔殿拜访了淑慎夫人，可是在栖凤殿和怀柔殿什么也没发现，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人家既然偷走便定会藏好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呢。好啦，你快快回去吧，没的让她起疑。”
贵子：“是，奴婢退下了。”说着抱着两小坛泡菜走了。
贵子刚走，滟贤姬也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的皇长子。
我见气氛不对，忙问道：“这是怎么了？璋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皇长子抽噎着不说话，突然跪下道：“母妃，儿臣错了，求母妃责罚。”
我扶他起来：“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璋儿却不肯起来。
滟贤姬道：“唉……皇长子殿下在长春宫外玩弹弓子，无意中射死了长春宫的几只鸽子。淑慎夫人向来不许长春宫杀生的，那些鸽子也都是她亲自喂养，多少也有了些感情。见无故被射死了几只，便难过得哭了。
不过淑慎夫人并没有怪皇长子殿下，还嘱咐长春宫的人不可对外说皇长子射杀长春宫鸽子之事，恐怕贵妃娘娘知道了会责罚皇长子殿下。
可皇长子殿下非说情愿受罚，对母妃也不能有欺骗和隐瞒，可他又怕你生气，嫔妾便陪着皇长子殿下一同回来啦。”
我听了心中泛起一阵欣慰和温暖，这孩子总算没跟我隔着心。
我忙扶起璋儿，柔声道：“好啦，快起来吧！璋儿太过淘气是不对，不过璋儿对母妃如此诚实，这让母妃更高兴。本宫的儿子果真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呢！”
见我笑了，璋儿这也才笑了，便站了起来。
我：“小可，谢谢你了。”
滟贤姬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瞧你又客气！那我回去啦！”
滟贤姬走后，我又问璋儿：“璋儿向来怜惜弱小，今日为何突然会射鸽子呢？”
璋儿低下头道：“因为淑慎夫人的鸽子总来咱们瑶光殿捣乱，不但乱拉屎尿，还啄坏了母妃养的花草。”
我：“哦？璋儿你说淑慎夫人的鸽子经常来瑶光殿？”
璋儿点点头道：“没错！母妃随父皇去行宫那些日子，儿臣在淑慎夫人那住，记得她养的鸽子肚子上都有标记的。这些小东西时不时就会来瑶光殿，还将小花园弄得好脏。”
长春宫的鸽子经常飞来瑶光殿，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何昨晚明明没见到有人溜出未央宫传信，可淑慎夫人还是及时得到关于我的消息了。
按照电视剧对我的熏陶，这古代人私信除了跑腿也就是信鸽了。
因为不想让小孩子沾染太多宫廷阴谋，我让嬷嬷先带着璋儿去沐浴更衣。又叫来了傲珊姑姑和曼文。
我：“那细作十有八九是用信鸽传信，如此那细作就不需要溜出未央宫宫外那么冒险了。”
说到这里，曼文恍然大悟道：“娘娘，宫中常年饲养鸽子，到处都可见，所以奴婢们也未曾在意。”
曼文又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小斌子经常给鸽子们喂食，又常常逗它们玩儿，按说这也不奇怪，很多宫人闲暇时也都喜欢喂喂鸽子们，不过其中有几只鸽子甚至很听小斌子的话呢。
奴婢们觉得有趣便问他如何做到的，他只是说他父亲就是训养鸽子的，所以他自小喜爱鸽子，所以也会训练鸽子，看到鸽子也会觉得格外亲切，不知这算不算可疑……”
傲珊姑姑也低声说道：“小斌子并非瑶光殿的老人儿，而是娘娘晋为贵妃后按例又新增进来的人。娘娘，这事可不敢大意了。”
我想了想道：“先秘密将小斌子单独关起来，不要惊动到任何人。傲珊姑姑，你且先探探他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上官泠岚的人！”
傲珊姑姑：“是，娘娘。”
（血樱花篇）阴魂不散
入夜，曼文来报：“娘娘，小斌子已经秘密关押在殿后那个空置的柴房中了，此刻傲珊姑姑正在问他话呢。”
我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走，本宫亲自去会会他！”走到门口我又停住脚步，对曼文吩咐道：“对了，将本宫梳妆匣底层放的那小盒儿药丸带上！”
曼文：“是！”
到了柴房，傲珊姑姑听见我来了，便走出柴房道：“娘娘，奴婢瞧着，这小斌子十有八九是淑慎夫人的细作。刚刚奴婢问他许多问题，他闪烁其词，回答的漏洞也非常多。只是……他还不肯承认。”
见我皱眉不语，傲珊姑姑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贵妃娘娘，要不要用刑？”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说着走进了柴房。
小斌子一见我，忙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般道：“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我坐下，不以为然地笑道：“哦？本宫也不为难你，既然你不愿说实话，本宫这就去找淑慎夫人，暗示她你小斌子已经背叛了她，且昨晚还配合着本宫一起骗她。
呵呵，如果你真的不是淑慎夫人的人，她听了自然一头雾水，也不会理会你；可如果你真的是她的细作，我想你也活不了几天了，无需本宫动手，她也会悄悄将你灭口！
昨夜紫烟去小兰庭扑了个空，想必淑慎夫人这会子也在怀疑是细作出了问题，才给了她假消息吧！”
小斌子也不说话，肩膀却抖得更加厉害。
我又逼近小斌子，冷冷问道：“你说，淑慎夫人是相信本宫一些呢？还是更相信你一些呢？要不，现在咱们就赌一赌？”
小斌子立时变得结巴起来：“这……奴才……”
小斌子又小心抬头瞥了我一眼，正巧触及我阴冷无比的目光，他身上打了个冷颤，猛地抓住我的袖子哭道：“娘娘恕罪啊！奴才都是被逼的！
当初奴才不过是在辛者库受苦的粗使杂役，有一日淑慎夫人找到我，说要送奴才去一个享福的地方，也就是来瑶光殿伺候贵妃娘娘。只是有个条件，贵妃娘娘有任何动向都要我及时报与她，并给我一只信鸽。
后来奴才才知道，淑慎夫人选择奴才就是因为奴才懂得□□鸽子。
当时奴才一心想离开辛者库那个活地狱！再说淑慎夫人也答应绝不让奴才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传个信即可，奴才便应了。”
见我冷着脸不言语，小斌子又道：“求贵妃娘娘饶奴才一命，奴才除了报信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
我：“另外还有一件，有一次夜半本宫去思过宫，淑慎夫人也去了，那次可也是你报信给她的么？”
小斌子一愣，又道：“娘娘明鉴，那可不是奴才传的信啊！娘娘去思过宫的事，奴才也是后才才知道的。
说实话奴才并不喜欢这差事，不过是偶尔得个消息给淑慎夫人交交差罢了，奴才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娘娘……”
我：“她果真没有交代过你做伤害本宫的事情么？”
小斌子：“奴才句句千真万确！娘娘明鉴！奴才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啊！”
我点点头，算是相信了他，小斌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我又想到——难道那晚去思过宫，真的是戚蕙约上官泠岚去的。按照戚蕙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一定想亲眼看看我和上官泠岚现场开撕的好戏吧！
我见小斌子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骗我。可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完完全全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