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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听懂他弦外之意。
拓跋宏到底还是出手帮了她。冯润心中五味翻滚,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伤心难过。
拓跋羽转开话题,又再跟冯润扯别的事。
说他最近又再纳了两位姬妾进门,一个比一个貌美。不过他的姬妾再多,也比不上他三哥拓跋干,拓跋干身边的女人那才叫多呢,左一个小姬妾,右一个小姬妾,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妖娆美艳,肆无忌惮收在王府中,每日在花丛中乐此不疲。
五弟拓跋雍跟拓跋干是韩贵人所生。他爱财多过爱女人,如今他有良田万顷,地契无数,可谓富甲一方。
拓跋羽对冯润道:“对了,六弟最近订亲了,是皇祖母作的主,是李事中李冲之女李媛华,——呃,就是那个李夫人李玉瑶之妹。”
众多兄弟之中,拓跋宏跟六弟拓跋勰感情最好。
拓跋勰的性子跟众兄弟也不同。
性格温润,性好恬素与世无争。倾慕汉文化,博综经史,雅好属文,对儒家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
拓跋羽也不管冯润爱不爱听,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冯润也不赶他,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抬头望向头顶上的棕榈树。一边听着拓跋羽说话,一边昏昏欲睡。
后来还真睡着了。
醒来拓跋羽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高菩萨坐在她旁边,似笑非笑看她。
因为相貌变了,声音也变了,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人之外,别人都真的以为远方死了,而高菩萨是远方的表兄弟。
就是李三和李婶儿也颤危危的来找冯润,哭着问,远方死了,那他们找谁去要痒痒虫的解药?
冯润道,不是还有高公子么?他的医术不比远公子差。
李三和李婶儿这才落下心来。
转眼,冯润十八岁生日来临了。常姨娘一大早就到宗庙来,给冯润带来了一大堆食物,还有一套崭新的红色衣裳,逼着冯润把身上素色衣服换下了,说穿红色喜庆,可以驱赶霉运,自此顺顺利利,无灾无难。
冯润不忍指她意,换上了。
常姨娘一脸的喜气洋洋。
原来太皇太后为冯夙指配了一门亲事,是正二品右光禄大夫郑正之女郑氏,两个月之后成亲。
常姨娘对冯润道:“润儿,夙儿是你的亲弟弟,到时候他成亲的时候,你一定要回府中来。”
冯润“嗯”了声。
别的她不管,冯夙成亲她自然要回去。
冯润的生辰,高菩萨给她送了礼物,——一只造型独特的指环。中间是紫色老藤雕刻成两只相偎依在一起的狼,一只强壮一只娇小,一截手指的长度,手工精绝,栩栩如生,周围包着一层银圈。
冯润戴在右手中指上,不大在小,刚好适合。
冯润看着,极是喜欢。
高菩萨笑着道:“夏天快要到来了,住在人间稀少的地方,各种蛇鼠毒虫肆意横生。这紫色的老藤,是紫金藤,万毒的克星,身上戴着一小截,万般毒物,尽皆辟易。因此带着剧毒,只有银能克制它的毒性,因此用银镶嵌着。”
紫金藤,是一种珍罕的植物。
生长在深山绝壑之中,还一定要临江的峭壁之上,一面必定要是奔腾澎湃的江水,才能在峭壁上生长。
紫金藤生长的速度极慢,每一年,只长一指。生长过程中,不能和动物相遇,不论是鸟飞过停上一停,还是猿猴攀过抓了一抓,甚或至于蛇虫经过蛰伏一下,立时枯死。
——有毒的例外。
紫金藤的生长营养,就来自各种各样有毒生物的剧毒部分,有毒的生物一沾上了紫金藤,就被有黏性的分泌物黏住,难以脱身,直到本身的毒质,全被紫金藤吸收殆尽,这才油尽灯枯,尸体下坠。
十分罕有,不容易寻到。
有着“一截紫金一截藤”之说,——一根紫金藤,和同样长短的紫金的价值相等,而紫金的价值,是黄金的十倍以上。
可见,冯润手上的紫金藤指环,是无价之宝。
高菩萨左手中指上,也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紫金藤指环。高菩萨笑道,这两只指环,是他找人专程做的,希望这指环一带,便是一生一世。
高菩萨对冯润的好,冯润无以为报。
冯润想,难道,她真的要对高菩萨以身相许?——其实,她心里明白,高菩萨稀罕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身。
但她能报答的,也只有她的身。
夜里,冯润梦到拓跋宏。
她躺在高菩萨床上,与他紧紧地相拥,两人互相吻了在一起。然后,拓跋宏出现了,怒不可遏地冲上前,一把推开高菩萨,然后将冯润从床上拉了起来,抬手,朝她的脸上狠狠的掴了一掌。
冯润雪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拓跋宏指着她,眼睛冒火,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朕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放荡不羁?”
梦中的冯润,冷笑:“凭什么,你就可以三宫六院,美女无数,我就不可以有除了你之外的男人?”
拓跋宏道:“无耻!!”
“是,我是无耻,我是,还不是给你逼出来的?”冯润声音悲哀:“我被赶出宫中,被人暗杀,下毒,还病得几乎要死掉,可你对我不管不顾。如果不是高菩萨,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但你并不爱他。”拓跋宏道:“你爱的是朕!”
“我不爱他,但,那又如何?”冯润道:“他比你爱我!我生病了,他照顾我;我被人欺负了,他为我出头护着我;我无助的时候,他安慰我;我难过了,他逗我笑……他一心一意对我好,心里眼里只有我。”
拓跋宏怒:“你是朕的女人!朕不要你了,你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冯润问:“凭什么?”
拓跋宏道:“凭朕是九五至尊的国君!”冷不防取出一把长剑来,指着冯润的胸口,冷笑:“背叛朕的女人,都得死!”
梦中的冯润双眼血红,嘴唇不住地哆嗦。
但她一言不发。
昂首挺胸,看着拓跋宏手中的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血飞溅了出来,染了一地的触目惊心的红……
第101章 可谓是娇艳动人
高菩萨的庄园里养有几匹马。
高菩萨对冯润道:“润儿,你的身子太弱了,一阵风吹过来都几乎要把你刮倒。为了让你的病快点好起来,要多活动活动身子,这样抵抗疾病的能力才会增强,身体才能够健康。”
为了增强冯润的体质,高菩萨每天和她一起骑马,在周围田野间溜达溜达。
冯润喜欢骑马的感觉。
郊外的景色很美。
柳树抽出了柳丝,上面点缀着淡黄色的嫩叶;绿油油小草漫山遍野都是,各种各样的花朵争相吐艳,五颜六色,千姿百态,蜜蜂勤劳地采蜜,蝴蝶花枝招展在周围翩翩起舞;远近的树木里,传来了一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
冯润和高菩萨骑着马,驰骋在广阔的田野间。
一阵阵风迎面而来,扬起了冯润的头发。
冯润把头仰起来,看到蔚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扬鞭策马奔腾,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她的整颗心就像放出笼中的小鸟,又像自由奔跑的风,很爽,很惬意。
高菩萨唱起歌来:“……粟谷难舂付石臼,弊衣难护付巧妇。男儿千凶饱人手,老女不嫁只生口……谁家女子能行走,反着裌襌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这是民间青年男子向姑娘们表达情思的嬉戏歌谣。
北魏帝国是鲜卑族,不像汉族那样受封建礼教束缚。民间的情歌情大多数坦率,无顾忌,粗扩豪放,有着浓郁的草原生活气息。
冯润心情奇好,冲着高菩萨微微一笑。
这一笑,可谓是娇艳动人。
高菩萨的庄园后面,是一条湖泊,湖泊对面是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山峰。石壁如削,两山岈合,上有古藤倒挂,中间有一道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气势磅礴,水势激荡,蔚为壮观。
水流汇入到山底下的湖泊中。
水质清澈,水雾迷蒙。
傍晚太阳下山去,高菩萨和冯润在湖泊里游水。
高菩萨说,游水好处多多。一:增强心肌功能,锻炼出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二:增加身体抵抗力,提高对疾病的抵抗力和免疫力;三:游水促使人呼吸肌发达,肺活量增加,换气顺畅,对健康极为有利;四:游水能够促进血液循环,使皮肤光滑有弹性,人更美。
冯润对这些好处不大理会。
她游水,不外是因为喜欢。夏日淡淡,泡在水里的感觉,很舒服,极爽,有说不出的惬意。
冯润会游水,是高菩萨教的。
在定州,高菩萨家门前有一条小河。夏天的时候,冯润易容,化成了连爹娘都不认识的模样,跟着高菩萨溜出刺史府,常常到小河里,泡在水中,一边游水一边跟高菩萨嬉戏,野得像个假小子。
那个时候,冯润不解世事。
如今冯润解世事了,就像少年时,泡在水中,一边游水一边跟高菩萨嬉戏,也没觉得伤风败俗,——就是伤风败俗,那又怎么样?
冯润不在乎。
开心就好。
这个时候高菩萨倒变得正人君子起来,没有对冯润做任何过分举动。但嘴里偶尔也会调侃:“润儿,你真是瘦,可以形容得上是瘦骨嶙峋,该大的地方不大,该小的地方也太小了……作为一个女人,还真不合格。”
高菩萨这话,让冯润想起拓跋宏。
以前,他也如此调侃她:“……作为一个女人,你还真不合格。身子板干巴巴的,又高又瘦,没多少两肉,该大的地方不大,该小的地方也太小了……还有,你一点也不温柔。”
想起拓跋宏,冯润一颗心又再隐隐作痛。
都说时间像一把锋利的刀,杀尽前尘往事,逼你遗忘——其实,哪有这么轻易说遗忘就能遗忘的?
有时候,冯润还真以为她忘记了拓跋宏,忘记了曾经的恩爱甜蜜。可在不经意的时候,埋在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事物,却忽然冒出来,不甘心的在你周围跳来舞去,以各种方式提醒着你旧事不忘。
“润儿——”高菩萨又再道:“你要多吃呀,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冯润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拓跋宏。白了高菩萨一眼道:“我又不是猪,干嘛要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高菩萨呵呵笑:“女人白白胖胖,谁见了谁都爱,花骨儿见了也会盛开,男人见了也心生要娶回家疼爱一辈子之念。”
冯润又再给他一个大白眼。
从湖泊里泡了半天水。
终于心满意足,浑身湿漉漉的走上岸边。此时夜色已来临,月亮自云端里钻了出来,满天星星闪烁着,好一个星光灿烂之夜。
明晃晃的月色映在高菩萨和冯润的身上,两人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高菩萨四肢修长,身子敏捷,健硕,线条无比的流畅,而冯润刚高瘦,身子更显纤细单薄。
高菩萨拿了一张干毡子披到冯润身上,为她擦干头发。没有再作出下一步动作,只是道:“快回庄园去换上衣服,要不会着凉的。”
冯润“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