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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道:“把李夫人按住,不让她动弹。”
众内监依言做了。
众嫔妃心惊胆战,哪里敢为李夫人求情?郑充华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尽管十指痛得眼泪直流,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只见冯润把手中的酒坛高高抬起来,摔了。酒坛落地开花,摔了四分五裂。,冯润捡起一片尖利的瓷片,在李夫人额头上划了起来。
李夫人惊恐万分。寒意从背脊涌上来,全身簌簌不已地颤抖起来,尖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冯润扬声笑道:“你也不用紧张,我不外是在你额头上刻两个字而已。”
李夫人又再尖叫:“不要——”
想要挣扎,可是她的身体,被几个内监死死按住,她哪里动弹得?只觉得额头阵阵刺痛,冯润已在上面一笔一笔划起来。
李夫人又是害怕,又是惊恐,加上疼痛难忍,一下子就晕死了过去。
醒来,她已被抬回了醉霞宫。
尽管太医来过,上了药,可十指和额头还是热辣辣的轰痛。李夫人让侍婢取来了镜子,战战兢兢的看去。
一张脸浮肿,额头上全是斑驳陆离的血迹,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贱人!
侍婢哭着道:“太医说,主子额头上的字迹划得不浅,以后伤口好后,疤痕却去不了,这两个字以后都留在额头上了。”
李夫人两眼一翻,又再晕死了过去。
半夜里,李夫人醒了过来。对着镜子痛哭失声,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还好身边的侍婢发现得早,救了下来。
这事,很快传来了元宏耳中。
冯润的高傲专横,目空一切,残暴报复手段,令他惊怒交加,气血攻心,再一次传冯润到金墉城含温室。
冯润以为,元宏是要废她皇后之位,把她打入冷宫。谁知,却是把常姨娘叫来了,不由分说,就把一根拐杖扔下常姨娘,令她痛打冯润。
常姨娘拿着拐杖,无法对冯润下手。
元宏冷声道:“还不快动手?如胆敢抗旨,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冯府上下人因此连累坐牢!作为生母的人,教女无方,而作为亲弟弟的冯夙,也被株连,一齐被处枭首示众,剥皮实草之刑。”
剥皮实草之刑极残忍。
在衙门左侧设皮场庙——就是剥皮的刑场。犯人被押到那儿之后,砍下头颅,挂到竿子上示众,再被剥下人皮,塞上稻草,摆到衙门公堂旁边,给人围观,用以警告。
常姨娘一听,只得举起拐杖,狠心地朝冯润劈头盖脸打去。
可元宏却不满意,又再冷声道:“就这般软绵绵没有力气?”
常姨娘使尽吃奶力气,拿着拐杖狠命朝冯润打去。
冯润也不闪避,只是站在那儿,一声不吭,随常姨娘打。很快,冯润满头满脸的血,血顺着眼睛往下流,落到了鼻子,嘴巴,再顺着下巴,滴到了前襟衣服,再滴落到地上。
☆、第193章 你不爱主上了吗
元宏一颗心揪紧。
拐杖落到冯润身上,却是痛在他的心。他想,冯润能跪下来求饶,他会宽恕她的。只要冯润能认个错,说上几句好句,他会既往不咎,原谅她所有的一切。
他不会再计较她的背叛。
也不会再计较,她的高傲专横,更不会计较,她对李夫人的残暴报复手段。只要她肯服软,只要她肯认错,他什么都不会再计较。
可是此时冯润却是一张脸极是犟强。
哪怕是被打得鲜血淋漓,哪怕支撑不住翻滚到地上,可还是紧紧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不肯服软,更不会认错。
冯润的犟强,让元宏的一颗心又再硬起来。
只是冷眼的看着。
冯润翻滚到地上。可元宏不喊停,常姨娘也不敢停,手中的拐杖一下又一下朝冯润身上打去。
冯润大汗渗涔,全身无处不在的辣辣轰痛,如坠下了地狱,行走在死萌的幽谷。她死死支撑着,嘴唇咬出了血,她知道,元宏对她恨她入骨,如今不外是借着常姨娘之手,把她活生生的打死,哪怕她哭,哪怕她求饶,也是无济于事,他不会因此心软而放过她。
冯润想,既然横竖逃不过,不如死得有骨气些。
心里有一种声音问:冯润,你后悔吗?
又再有一个声音回答:后悔又怎么样?不后悔又怎么样?如果可以从头来到,你还是不能够少了高菩萨,没有高菩萨几次相救,还能活到现在?早已成为白骨一堆了。
此时冯润身上辣辣的轰痛还在持续,常姨娘手中的拐杖还在不停地往下落。冯润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飞,耳朵嗡嗡直响,视线模糊。
恍惚中,忽然看到了高菩萨,他站在不远处,青森森的眼眸看过来,狂野又荒凉的笑,向她朝手道:“润儿,别怕,快到我身边来。润儿,以前你就答应了我,下辈子嫁给我,只爱我一个,不能爱上别人!”
冯润喃喃:“高菩萨!高菩萨——”
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冯润有了知觉。
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半躺在一辆马车上,常姨娘和寒香抱了她,直哭得呼天抢地。冯润身上的血已凝固,但那疼痛丝毫不减,马车在行驶中,每颠簸一下,冯润的疼痛更是强烈一下。
冯润无法强撑了,不禁呻吟起来。
常姨娘寒香见她醒来,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常姨娘哭着道:“润儿,你醒了,终于醒了!”不忘低念一声:“阿弥陀佛,祖宗积德,佛祖保佑!”
冯润轻声道:“死不了。”她是想死的,可是,为什么不死不了呢?动动嘴,费力问:“这是要到哪儿去?”
寒香抹着眼泪道:“主上看到主子昏了过去,这才令常姨娘停手。之后主上果着主子看了好半天后,便令人拖上马车,回洛阳宫。”
没有打死,没有废皇后之位,没有打入冷宫。
只是让她回洛阳宫。
这元宏,到底耍弄什么花样?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冯润猜不透,也不想猜。如今的她,不外是过一天算一天,有今日没明天的行尸走肉日子。
过了两日,冯润身上疼痛减少些。
葡萄酒已差不多喝完成,还剩下一坛,冯润舍不得喝。她每日无所事事,白日坐在窗口前,抱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晚上仍然的坐在窗口前,也是一动也不动地抱着自己,呆呆地看着星星月亮。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
后来,冯令华来了。
见到面如土色,蓬头垢面,颓废而邋遢的冯润,就“哇”的一声哭了,抱着她道:“二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冯润木然地看了她好半天,然后咧嘴道:“我没变成一堆白骨,已是出人意料之外了。”
冯令华伸手捂了她的嘴:“二姐,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冯润扯了扯嘴角,想对她一笑。
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罢了。
冯令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二姐,你怎么这般傻?为了高菩萨,如此折磨自己,值得吗?”
冯润侧头,想了想,然后道:“我也问我自己,高菩萨为了我,赔上一条命,值得吗?”
冯令华沉默了一会,才这才问:“高菩萨,就是远方吧?”
冯润“嗯”了声。
冯令华喃喃:“怪不得。”又再道:“当初,我以为远方是断袖,如今想起来,他哪里是断袖?不外是深爱着你,为了断了我对他的痴念,才给我这错觉,他是个断袖,让我死了心。”
冯润道:“可不是?”
冯令华感叹:“他也是个世上少有的痴情男人了。”
冯润又“嗯”了声。
冯令华道:“二姐,如今高菩萨已死,你就忘了他吧。你的日子还长呢,总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是不是?”
冯润苦笑:“七妹,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的日子也是到尽头了,今天坐在这儿跟你说话,明天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醒来,看到太阳升起来呢。”
冯令华赶紧道:“二姐,你可别这样想!你的日子怎么就到了尽头呢?你会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身子朝冯润的身边挪了挪:“二姐,任城王爷告诉我,那天在金墉城含温室,主上让常姨娘拿拐杖痛打你,后来常姨娘带着晕迷不醒的你离开后,主上就拿了一个摔坏了的狼型玉佩呆呆的看,黯然神伤,——任城王爷说,以前他见过你佩戴这玉佩,想必是你的。”
冯润不说话。
冯令华又再道:“当时任城王爷和彭城王爷都在主上身边。彭城王爷道,皇后娘娘做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自绝于天理人伦,不知悔改还罢,还如此骄横跋扈,肆意妄为。彭城王爷问主上,皇后娘娘如此,怎么还能容得下?二姐,你猜主上怎么回答?”
冯润淡淡的道:“把我贬为庶民,软禁起来,然后赐三尺白绫,或是匕首一把,或是毒酒一杯,自选了断?”
冯令华摇头:“不,你猜错了。”顿一顿,又再道:“主上说,他之所以没废掉你的皇后之位,并不因为心里还装着她,而念及当年太皇太后养育之情,即使太皇太后已去世,但他有责任眷顾她在世的娘家人,毕竟,你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有着血缘关系,他不能无情无义,”
冯润冷哼一声。
心里想,这元宏,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
当年他还对她说过,他爱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伤害她,他会尽自己能力,护她周全。
结果呢?
她好几次死里逃生,他有哪一次护过她周全?只会给她无限的委曲。
冯令华又再道:“任城王爷说,主上说那番话的时候,言不对心,为了不废掉你的皇后之位找理由,因此搬出了已故的太皇太后作挡箭牌。任城王爷还说,他看到书桌上,有主上为你画的一幅画,画中你笑得一脸灿烂,有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上面写着几行字,那字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定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冯润身子一震。
这是很多年前,她和元宏的誓言。想不到,元宏一直记得。
冯令华道:“别人不了解主上,任城王爷是了解的。主上仍然是深爱着你,对你情深爱重,害怕失去你,因此对你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你做得再过份,主上再生气,也不会将你处死。”
“那又如何?”冯润声音苦涩:“我和他,已回不到从前了。”
“二姐——”冯令华问:“你不爱主上了吗?”
“爱如何?不爱又如何?”冯润苦笑:“如今,受与不爱,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发生了这些事,他不再是从前的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我们已无法再坦然相对。就像一面镜子,打碎了,就算能工巧匠能够修补好,到底还是有了裂痕,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
冯令华长叹了一声:“哎——”
她之所以说了一大堆话,莫不是要告诉冯润,元宏心中还爱着她的,不愿意放弃她,如果她向元宏赔罪,低头认错,元宏定会原谅她。
冯令华希望元宏和冯润能够和好如初。
但,也不过是冯令华一厢情愿。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了军情。
萧齐朝廷不甘心失去大片领土,因此派太尉陈显达督率四万大军攻打北魏。很快齐军一路北上,屡破北魏大将元英,并围攻襄阳以北三百里的马圈城,围城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