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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近万名兴高采烈的支持者前，塔伯特背对着隔海相望的自由女神像展开了自己的就职演说。
“……我敢肯定，诸位都在期待我就任部长时，能像我国形势所要求的那样进行坦率而果断的讲话……自由与安全是每个人都珍视的东西，每个人都有理由为了它而奋斗，自从接受了总统阁下的任命，我常常问自己，要如何才能尽职尽责，维系国家安全与军队战斗力……要维护这个国家的安全，进而恢复全世界的秩序，必须要有所有国民的参与，无论他是什么人，就如我们宪法里所讲的那样，所有人都生来平等，都拥有相同的生命权、自由权以及追求幸福的权利……如今，我国将继续一个永无止境的旅程，并将建国精神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
塔伯特的演讲不时被支持者的欢呼声打断，台下记者的闪光灯也频频闪亮，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新的时代到来了，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顽固的把能力超常的人排斥在体制之外，必须主动接纳才能求得生存。
这已经是种受到普遍承认的至理，遗憾的是总有些人看不清大势，离新任部长演讲地不远的上纽约湾一条街外，几名声嘶力竭的前政客还在高声叫嚷着，向路过的行人怀里塞去传单，无视对方厌恶的表情，喋喋不休的鼓动他们起来揭露外星人入侵的真相，驱逐新兴势力，还给人类一片晴朗蓝天。
“这真可笑。”远远的看着这些小丑般癫狂的人，一名奉命监视的神盾局特工对他的同事抱怨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没有我们就没有如此安定的星球，但总有些人要指手划脚，如果让我来决定的话，我认为人间蒸发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干到现在才只是个基层特工，连中层也算不上。”同事翻了翻眼睛，一口否定了他的看法。“打个电话让记者来对付他们就可以了，最近一年媒体很乐意揭露旧式政客的丑闻，根本不需要我们插手，自然会有人愿意爆料。别忘了国家赋予我们保护公民自由的责任，不过更要懂得政治正确，关于这一点一直都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不是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几个小报记者敏感的发现了新闻，他们兴奋的拿起摄像机，围着举手捂脸的倒楣鬼连连开拍，在记者身后，是一群怒气冲冲的纽约市民——对于损失惨重的本地居民而言，前政府拥护者无疑是他们最憎恨的人。
一阵鸡飞狗跳，两名特工相视一笑，然后走进拐角离开，一个飞上天空消失在一幢幢正在兴建的摩天大楼之后，另一个则在光线扭曲中从空气里隐去身影。
街边两个中年人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
“看呐，这就是你的神盾局，它已经成了变种人的乐园。”头发雪白的那一个人淡淡的嘲讽着他的黑人同伴。
“难道九头蛇不是这样吗，是谁趁杜姆不备，联络他的首相蓝瑟夺取了拉脱维尼亚的政权，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干的？”黑人当即反问，被他戳到了痛脚，白发人哑口无言。
这个黑人正是尼克·弗瑞，局长大人今天不知怎么得了空闲，有机会和别人一起上街散心。
这对弗瑞来说真是难得的体验，特别当他身边的人名叫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曾经接受过皮尔斯的帮助得以出任局长，但由于立场不同，弗瑞对皮尔斯一些反常行为产生了种种怀疑，两个人渐行渐远，如今他终于确定了皮尔斯的真实身份，揪出了隐藏在神盾局内部的最大毒蛇，但是随着局势变化，这些发现却完全没有了意义。
神盾局也罢，九头蛇也罢，都成了那个人手心里的玩具，任由他摆布操纵而已，而且在弗瑞头上还有一位太上女皇，不久前卡特重新接管了权力，弗瑞已经逐渐脱离决策中心。
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
顾及到现实，他的口吻不免和缓下来，转过身看向远处的意气风发的部长先生。
“塔伯特的演说真有意思，听起来可不像国防部长，倒像是为总统选举提前作准备，他就快说到经济问题了，看来塔伯特家族交上了好运，不仅要出一任部长，还可能成为未来的总统阁下……史丹先生对此如何看待？”
史丹就是为难过斯塔克的前参议员，长久以来人们知道他对斯塔克的钢铁战衣心怀觊觎，不过后来才明白他的脚踩在九头蛇这条船上。
如果不是局势变化实在过于突然，用不了多久羽翼丰满的九头蛇就会掌握神盾局的实际权力，掀起一场大乱，可惜他们生不逢时，遇到外星人入侵后国内外全面洗牌，很多提前布下的棋子都失效了。等到风暴卷到自己身上，内部一批老牌掌权者倒下，新任领袖权衡之后倒向强势一方。
对此九头蛇的人并不会过于在意，他们潜伏了七十年，甚至比神盾局的人还能认清现实，就像此刻，皮尔斯一点也没有维护史丹的意思。
“很高明的决策，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与其用一个背景清白不受控制的人，不如选择史丹这样有过污点的家伙，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把他踢下台。至于塔伯特，那是他应得的，我们一向提倡奖励机制，对于有贡献的人当然应当奖励。”
弗瑞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反驳，他们静静的看着街头的一幕幕闹剧，直至曲终人散。
“你知道吗，尼克。”皮尔斯眯着眼睛轻声说道。“我了解过组织的历史，九头蛇的起源，还有这个国家的骷髅会，它们都怀有同样的野心，但是从来没有达成过，尽管有过很多宏大的设想，却始终没有真正主宰过人类。可是这次不一样，世界的规则真的改变了，也许这是我的幸运，施密特的理想没有实现，但是我毕竟看到了新的时代……一个崭新的时代。”
皮特斯走了，留下弗瑞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无意中，他看到路边一群孩子跑过，他们中间有特殊天赋的新人类，也有能力普通的平凡人，看着这些年轻人无忧无虑的表情，弗瑞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怅然若失。
第337章 存在的意义
秋天已至，一场绵绵细雨后温度降了下来，空气中略带凉意。
离开喧闹的街道，史蒂夫踩着地上层层叠叠的斑斓落叶，独自走入一所偏僻的墓园。
这里埋葬着一位可敬的老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的智慧曾经领先世界数十年，围绕着他的成果发生过无数暗流与斗争，甚至他本人生命也因此断送。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没能见到美国队长在欧洲战场上大显身手，却成功的缔造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超级士兵，并把自己的内心的一点光明传承下去。
没有他，就没有美国队长的诞生。
他就是亚伯拉罕·厄斯金，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在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水松之间，史蒂夫找到了博士长眠之地。
没有修饰，也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座落满灰尘的花岗岩石碑，上面简单镌刻了已故者的名字缩写——据说是为了保密。
其实这太多虑了。
博士无儿无女，家人全都死在德国纳粹手里，所属军团也早已撤销改制，无论生前智慧多么高超，躺在这里的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有同样来自那个时代的罗杰斯还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睿智的长者。
蒙蒙雨丝飘落，打湿了史蒂夫的眉毛。
他半跪下去，用纸巾擦拭着碑面上的浮尘，抹去攀附着的蜘蛛网，又从附近的小池塘里打来清水，把墓碑细心擦洗几遍才放下自己特意带来献给亡灵的花。
一支清香的栀子花下面，厄斯金满是皱纹的老脸在泛黄的照片中展露笑颜。
这一刻，仿佛他又活了过来，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微笑。
史蒂夫轻轻抚摸着照片，思絮漫无边际的游荡着，眼神寂寞沧桑，过了良久才站起身。
然后他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从远处走来。
“埃瑞克？”好久不见，史蒂夫诧异的叫起对方的名字。“你也来看厄斯金博士？”
“不，我第一次听说博士也在这里，祝他安息。”埃瑞克漫步走过来，向博士的墓碑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来看一位小朋友，他曾经加入过学院，后来在一场火灾中牺牲，再过几天就是他的五周年，我特意来看看他。”
跟着埃瑞克的脚步，史蒂夫一起来到吉米·雷因斯的墓前，这个男孩离博士倒不很远，墓碑打扫得相当洁净，看得出经常有人前来拜访。
美国队长依稀记得报纸上提到过，这是位勇救火灾的男孩，虽然能力极不突出，但是为了拯救被困在险境中的人，不顾劝阻冲进火海，结果导致一场悲剧。
当然他知道事实是另外一回事，这位早熟的男孩本身对自己的族群形成威胁，偏偏又太自作聪明，运气不好反而送了自己的小命。
只是人已经去世了，谁还会追究什么？
看望过吉米，两个人聊着天，慢慢沿着鹅卵石小径离去。
“最近我经常怀念过去的日子，特别是在里海训练营的那段时间。”史蒂夫盯着远方一株被雨淋得垂头丧气的鹅掌楸说道。“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虽然身体很累，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总有自己的追求……真怀念那段日子。”
“现在呢？”埃瑞克顺口问道。
“现在……”史蒂夫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搞不懂什么才是正确的了，你们是一种观点，别人又是另一种意见……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想做正确的事，以前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执行命令为国家服务，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渐渐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也许我是老了。”
埃瑞克没有说话，用力拍拍史蒂夫的肩膀，他能理解这位老友的心情。
很多年纪较大的人都和史蒂夫一样，面对迅速变化的形势感到难以适应，当代人如此，罗杰斯这个冰封了七十年才解冻的“老人”也同样。
据神盾局的特工汇报，纽约事件之后有很多失势的前政府高官曾经拜访过他，希望利用美国队长在超级英雄中的号召力，挑起旗帜把权力重新控制到普通人出身的政客手中，但是史蒂夫没有答应，这在变革的最初阶段避免了人类内部一场无谓的战争。
他就像厄斯金临终前拜托过的那样，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个好人，顾及大局，而不仅仅是一个盲从吩咐的士兵。
作为回报，也是为了缓和矛盾，学院一方在某些无关紧要的领域作出让步，没有步步紧逼，所以现在他们见面仍然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尽管他们都无法被酒精麻醉。
随便找了个酒吧，两个人坐在吧台前各要了一大杯啤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知道我最羡慕你哪一点吗？”不经意间史蒂夫问道。
埃瑞克笑着摇摇头。
“我最羡慕你的地方，就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动摇过，永远都充满了动力，从不为过去发生的事后悔，也不会对未来的道路感到迷惑。”
队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嘈杂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