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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雄学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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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旁人的眼里,爆豪胜己和绿谷久子无疑如同南北极般差距巨大。
  前者如炽热骄阳,拥有着优秀的战斗天赋和个性,加上颇为冷静的头脑,使得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取得成功。
  也正因为这“生来璀璨”,造就了他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的性格。
  后者则如渺目碎星,明灭于人群中不会受人关注。既没有强大的个性,也没有优秀的家世,在这个空想世界中恰好是铺在社会最底层的垫脚石。
  或许是因为这“生而平凡”,形成了她怯懦自卑,战战兢兢的模样。
  不管怎么看,都是注定相反的两人,却因为家住的近而成了青梅竹马——然而建立在这种关系上的,却并不是平等的地位。
  他拥有着她向往的一切,而她则只能做跟在他身后的无数孩子中的一个,看着爆豪胜己向往胜利,追求强大,逐渐成为了她眼中“胜利的化身”。
  既羡慕,又嫉妒,然却无可奈何。
  是什么时候……这种微妙的羁绊被打破了呢?
  二
  小时候的爆豪胜己最喜欢看的就是欧鲁迈特的系列动画——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男人,将邪恶之人清洗干净之后,站在人群面前胜利的英姿。
  那飒爽如骄阳的身影,一直深深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崇拜欧鲁迈特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事实上,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就没有人不喜欢欧鲁迈特的。他们一起聊着关于欧鲁迈特的招式,模仿着他的穿着打扮,但爆豪胜己知道,他们所想的都只是“对于偶像的崇拜”,而他想的却是超越欧鲁迈特,成为最强。
  这种认知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特殊的。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绿谷久子”这个女孩的不同之处。
  一开始其实他们一群男生是不想带着久子一起玩的,毕竟她只是个娇弱爱哭的女孩:但很快,爆豪就发现了她被女生们排斥的事实。
  在女孩们喜欢过家家和洋娃娃的时候,她却和男生一样喜欢欧鲁迈特,成天模仿着他的话语,还喜欢收集各种英雄的卡片。
  这种“不合群”再加上久子本来就不是很出色的家境,让她迅速被女孩子们排挤了:虽然这个白痴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带着一种天然的怜悯,爆豪代表男孩子的团体“收留”了久子:从此之后她和他们一起成天玩英雄游戏,身子弄得脏兮兮的,看着欧鲁迈特的动画大声地讨论着他的每一个招式有多么帅气。
  如果他稍微和她多说了一句话,久子都会开心上半天。这让爆豪胜己更加感受到了一种地位的差距,也让他更加的喜欢带着久子玩闹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久子虽然拥有像男孩一样的爱好,但终究有些地方是不同的——并不是性别上的不同,也不是喜好上的不同。
  而是根本人格上的不同。
  “果然欧鲁迈特才是最强!”
  “你看到刚刚那句飞向天际了吗!!实在是太帅了!!”
  同样很兴奋的爆豪胜己捏紧了拳头,然而那句超越他成为更强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听见了女孩怯怯的声音。
  “……我的话,觉得那句‘因为我来了’才是最帅的呀!”
  ……愣住的爆豪胜己回过头,看到的是他从未在乎过的,如同牛皮糖一样黏在他们后头的跟班,眼神中包含着的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在他们看着动画的时候,其他人看到的是欧鲁迈特是如此强大如此令人崇拜,他看到的是想要超越对方的自己,而久子看到的却是对方拯救千万人于危险中的信念,并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那是爆豪胜己第一次直视绿谷久子,他第一次意识到,拧巴着自己裙摆的怯懦女孩,从未正视过的路边石子,也可能会拥有只属于她的光芒。
  三
  但是拥有梦想,和实现梦想,是两回事。
  爆豪胜己就像是漫画的男主角一样,四岁的时候就觉醒了属于自己的“个性”。从手心中汗液自由地释放出爆炸,华丽而又强大的个性,彰显着他前途无量的未来。
  “小胜,真是太厉害了啊!”
  怯懦的女孩看着他的手掌,眼神中写满了艳羡。她很快低下头,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我自己的个性呢……”
  “没关系的啦……久子你不管有什么个性,都不可能胜过我的啦。”
  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会站到世界的最高处,就像欧鲁迈特一样让全世界瞻仰胜利后的模样,成为让所有人嫉妒的强者,从普通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英雄”。
  而曾令他多少有些特别关注的绿谷久子,则在体检中被发现是天生的“无个性”——虽然这多多少少让爆豪胜己感觉到有一些无趣,但是他也并不对对方包含多高的期待,所以很快就忽略掉了。
  女生跪坐在地上的绝望神态的确很可怜,但是接受自己应该接受的“命运”,在爆豪胜己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梦想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量,那么就不应该奢望多余的东西。
  所谓“弱者”,就是嘴里嚷嚷着的“梦想”,却没有实现它的力量的愚蠢之人。
  然而绿谷久子就是这样的“弱者”。
  明明已经被诊断为无个性了,她那本写着一大堆乱七八糟英雄招式的本子却从来没有丢掉过:相反,倒是越来越厚了。她开始关注一些无关个性的招数,以及战斗中的更多动作——偶尔他们男孩子打架的时候她也会兴致勃勃地参一脚,虽然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爆豪胜己既觉得可笑,又觉得不解。
  “我说,你刚刚完全没必要过去的吧?……要知道四郎的个性可是加速啊,一下子就可以躲掉别人的攻击了。”
  说完在自己看来有些多余的“劝导”之后,爆豪胜己站起身,离开了还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绿谷久子:她刚刚被别人的拳头击中,连鼻血都流到了下巴上。
  “可是……他刚刚看上去……很害怕啊……”
  毫不在意对方的一切,转身离开的爆豪胜己,自然没有听见一直追逐着他的背影的绿谷久子,小声的解释。
  四
  因为是所有人的头领,爆豪胜己在任何时候都是走在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最前方的——就像是欧鲁迈特一样,引导着其他的人。
  而作为自己黏上来勉强被接纳的绿谷久子虽然是女生,却因为被爆豪无视而坠在队伍的最后头,只能够小心地跟着他们赔笑玩闹。
  在上山游玩的途中,他因为玩爆炸玩的太过火,脚底下滑了一下——当身体掉入水中的瞬间,爆豪胜己听到了岸上的同伴的声音。
  “哎呀,小胜掉下去了!”
  “喂,不要紧吧?”
  “你在瞎担心什么啊……小胜可是很强的哦。”
  没错……他是很强的,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掉到水里也可以很快自己爬上来的……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深水!
  爆豪胜己爬起来笑了笑,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怯懦的,带着点颤的,那个女孩子。
  他回过头来,看到绿谷久子被水浸湿的衣服和头发,黏答答的发丝黏在她的面颊上,显得那几点雀斑更为明显。
  “小胜,没事吧?能站得起来吗?”
  一向是被他俯视的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写着的是担忧和恐慌,伸到他面前的手上还带着被木屑刺伤的痕迹。
  她俯视着他,说着关心他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牵他的手——却被爆豪胜己一下子挥开了。
  “滚开。”
  “哎?可是……撞到头的话……”
  “滚开!!”
  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凭什么用这种角度看着我?你凭什么能够说出……那种话!!
  明明你的角色就应该是那种电视剧里喊着谢谢的群众,漫画里支持英雄的平民,现实中路旁的石子而已啊!
  爆豪胜己始终相信,所谓“弱者”,就是嘴里嚷嚷着的“梦想”,却没有实现它的力量的愚蠢之人。
  明明这就是注定的结局,明明这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但那一刻爆豪胜己才终于再度看向了那个明明已经被命运写好了“路程”的女孩,再度看见了她眼中的……那令人厌恶的微光,于是他瞬间就明白了,人虽才华生有高低,但心却也生有高低。
  绿谷久子生而为弱者,但却从来没有甘为“弱者”。
  五
  爆豪胜己讨厌绿谷久子,他坚定地这么认为。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何况还是那样一个没用的废物。那一瞬间在她眼里看到的微光,很长时间成了爆豪胜己最为厌恶的东西。
  “走开!别站在这儿!”
  “可是……”
  “走开!”
  绿谷久子怔住了,在所有人嘲讽的眼光中,她终于缓缓离开了爆豪胜己身旁的位置,然而却也没有女生中的位置愿意收容她——她就只能这样站在了一块空地上,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了出来。
  制造这个场面的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侧过脸,看到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地上的绿谷久子,冷哼了一声。
  于是她连哽咽都不敢了,只有眼泪还在流个不停。她从小就泪腺发达,一会儿地面上就湿了一小块痕迹。
  在这长达20分钟的,被众人耻笑的时间过去后,绿谷久子捂着脸跑去了洗手间,其他人也都聊着天离开了。空荡的操场上只剩下爆豪胜己一个人,缓缓地走到了她刚刚站着的位置,看着那一块湿痕,面无表情。
  随后他转身离开,那点儿水迹也就很快被烈日蒸发殆尽。
  然而事情并没有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顺利,在那件事情之后,绿谷久子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和以前一样。
  令人讨厌的废物。
  “IZUKU的话,也可以叫DEKU,不是吗?”
  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小胜你好厉害啊”,他们争相和爆豪说着自己认识的那么几个汉字,没有人看向喃喃说着别这样的久子。
  “你说,这个名字怎么样啊,DEKU。”
  爆豪胜己转过头看向垂下眼的女孩,对方素白的手指缠绕到了一起,就像是她拼命想要抵触“命运”的无力的模样。
  “说话啊,DEKU。”
  女孩张了张嘴又闭上,却始终说不出来拒绝的词汇,爆豪胜己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烦躁,转过身就不再看她低垂下的,有着柔软绿发的脑袋。
  然而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不管是以什么方式,还是以什么姿态。
  女孩第一次鼓起勇气握紧拳头站在了别人的面前,看向他的眼神中有着厌恶和愤怒。
  “太过分了……小胜!都把别人弄哭了……还要欺负他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哦!!”
  “……分明就没有‘个性’,还装什么英雄啊?你是想要和我打架?”
  爆豪胜己轻蔑地抬起手,爆炸时明亮的火光在他的手心闪起——绿谷久子露出了一点羡慕的神情,又很快恢复了刚刚的坚定神态。
  “就算对手是小胜……我也不会让你随便欺负人!!”
  搞什么鬼啊,她。
  他没有放水,直接将女孩打倒在了地上——甚至没有用个性,只是用拳头干脆打在了她的面颊上,脆弱娇嫩的皮肤瞬间泛起了一大块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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