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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剑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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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青白浓稠之物,并无人去清扫。再一靠近,便是一阵秽臭。她皱眉而下。
  上灯时分,白石镇上的人仿佛突然之间全部沉睡,整个镇子静得出了奇,只偶有几声狗叫,旋即被主人捉回屋里绑上嘴巴。薛灵舟自叶听涛房中出来,叫了声小二,正在走廊之上的伙计吓得一软:“哎呦我的爷啊,您说话轻着点儿,没的把小的魂儿吓飞了!”薛灵舟没应声,径自走去。
  客栈不大,只留客厢房十数间,不一会儿便到了楚玉声房间门口。房中亦是静悄悄的,想是这镇上安静得太过诡异,她也不愿惹麻烦。薛灵舟敲门而入。
  “楚姑娘。”
  楚玉声拿着把象牙小梳坐在桌前:“薛公子。”
  薛灵舟见她神色有些惘然,不知方才在思索什么,也不便询问,道:“夜间搅扰,实非所愿,只是事出突然,不得不向姑娘告罪。”
  “如何?”楚玉声还是拿着梳子,也不梳头,只坐着。
  薛灵舟停了一会儿,才道:“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阴山鬼司?”
  “怎么,这些人未死绝?”楚玉声问道,但眉间并无关心。
  薛灵舟道:“正是。三年前我离家,奉了父亲之命去剿除鬼司,叶大哥也是那时相识,经此一役,成为知交。未料行事疏漏,如今……”他不觉赧然。
  “你不管你妹子了?”楚玉声凝视着象牙梳上一块小小的斑迹。
  “……自然要管,但须折道往阴山一趟,顺利的话,一昼夜便回。”薛灵舟道。
  “你大哥也是为此来?”
  “是。这次白石镇上又现活人化为脓尸之事,叶大哥恰在左近,听闻便赶了来。”提到叶听涛,薛灵舟不禁流露出骄傲之意,“叶大哥智勇无双,有他同行,必能按时回来接你。”
  楚玉声忽然抬头,吓了薛灵舟一跳:“回来接我?你们不带我同去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薛灵舟一错谔间,初遇时的异样之感又泛上心头,他定了定神:“此去或甚凶险,姑娘本是无辜之人,留在这里为好。”
  楚玉声环顾:“你看着白石镇上的人,还未打更便吓得门也不敢出,你道这儿便安全吗?”
  “……姑娘说的也是。”薛灵舟无奈,“那姑娘可愿屈尊与我们同去?”
  “不留在这儿,也不与你们同行,莫非公子要我回洛阳?”楚玉声眼角透出一丝嘲讽,却并无恶意。
  “……”薛灵舟无话可说,只得笑了笑。楚玉声也不说话,薛灵舟有些尴尬,便即告辞。
  临出门时,背后传来楚玉声低低的声音:“我自不是怕在这儿会被鬼捉去。”语音婉转,薛灵舟听了,一阵怔讼,走出去,轻轻将门带上了。楚玉声走到窗前,推窗而望,只见一轮皓月当空,她用象牙小梳轻轻梳着垂在胸前的长发,靠在窗棂上。
  “繁花廖落,积雨轻寒,天涯寄书,云山几盘……”她轻轻唱起歌来,是黄夫人的曲牌,却经编撰,又自度曲,歌声如一缕丝线在窗外白石镇阴森的街道上游走,有人家赶快关上窗子,惊惧不已,她也不理会,自顾自唱着,歌声悠悠不绝。
  “泥途满眼,江流几湾,无情征雁,不飞滇南……”
  暗夜于黎明之前,愈加漆黑如墨。孤独的狼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抛向未知的远方。夜虽沉睡,却仍有许多的声音。虫鸣、叶动、青蛇在草丛中嘶嘶地穿行。火把发出烈烈燃烧的响声,俊马喷吐着粗气,扬扬蹄子。楚玉声凝神细辨这些轻微的细音,薛灵舟被狼的哀嚎勾起了一腔思绪,叶听涛则警惕地持着火把,并无所动。
  一块木板自半空中掉下,发出一声巨响。楚玉声的耳朵正游移于唧唧的虫鸣,猜想或许是一只早出泥土的蛐蛐儿,蓦地被这一声响震了一下。叶听涛的火把向上一举,照出一间破旧的瓦房。早已摇摇欲坠的门板合扑在地上。
  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到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毫无声息。叶听涛朝里看了看,道:“走吧。”向前走去。楚玉声正站在叶听涛的影子里,全身照不到光,她走到火把的亮处:“真黑。”她说。其余两人看了看她。
  一团光焰向前移动着,差不多的房子,差不多的空无人烟,窗纸残破、门板好些的斜挂着,不然便不知去向。小院里的竹娄倾翻在侧,腐烂的庄稼已经没有明显的气味。空气中肆虐着的,只是被夜风冲淡了,但仍旧刺鼻的尸脓之气。
  “这里还是跟我们走时一样。”薛灵舟道。
  叶听涛点了点头:“这里离阴山最近,很早便没有人迹,只是上次我们侥幸得胜,并未破去脓尸形成之法,否则也无此死灰复燃之事。”
  “是以这次仍须小心。”薛灵舟道。想起与叶听涛等几人硬闯阴山,仗着一身功夫强行攻破之事,不觉对应允楚玉声同行后悔起来。他向她走近几步,在她背后护着。楚玉声并未察觉,只是跟随光影移动脚步。
  空村并不大,三人不久便走到了村子中央,四周房屋百余间,都是破败经年的景象,甚是凄凉。薛灵舟渐渐发现那到处都有的尸脓之气并非源自哪具尸体,而是脚下的泥土所发。地上各处都散落着些沾满泥垢的农家物事,他忽然道:“大哥,这里便是上次一战中江离葬身之处吧。”
  叶听涛一呆,一步刚要踏下,不觉抬脚:“是这里?”
  “确然无疑,江离陨命之时,我一直在他身旁。”薛灵舟道。
  “你将他葬了?”楚玉声忽然问。
  “……”薛灵舟眼神一颤,“他化为脓水了。”
  叶听涛默然,望着脚下土地,半晌,躬身一拜。薛灵舟垂头不语,也默默一揖,起身正要说话,楚玉声道:“噤声。”薛灵舟一惊,与叶听涛对视了一眼,叶听涛也不解其意,两人一起望着她。
  楚玉声微微低下头,闭上双眼,屏息静听了一会儿,道:“有声音……孩子的哭声。”
  薛灵舟道:“孩子?怎会有孩子?”叶听涛和楚玉声都没说话,楚玉声又听了一会儿,向村子的北边走去。叶听涛和薛灵舟当即跟上。
  村北稍许空旷,仍有瓦房数间,叶听涛以火把进去查看了一番,并无发现。但三人都已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虽已微弱如猫,却固执地不肯断绝。楚玉声望着一口水井,道:“在那儿。”火光之下,井中深幽无底,井口上放着一个襁褓,一个瘦弱的孩子动也不动地躺在里面。双眼未睁,有气无力地哭泣着,已不知哭了多久。
  火光一跳一跳地闪烁着,三个人都没有动。薛灵舟以为楚玉声会抢先将孩子抱起,他觉得女子总是更爱孩子的。但楚玉声只是静静地站着,自那一句“在那儿”之后,便再无动作。他望向叶听涛:“大哥,咱们带上这孩子吗?”
  叶听涛缓缓地摇了摇头:“事多凶险,小心为好。”
  “可是这孩子就快死了,”薛灵舟道,“咱们取些水来给他喝,待事毕再带他?”
  叶听涛盯着明灭的火光,仍是摇了摇头。薛灵舟有些茫然,与叶听涛对视着。楚玉声冷冷地道:“这孩子出现在这里,未免太也不幸,咱们今日顾命就不错了。”
  薛灵舟转头看她,见她的脸庞在金色的光亮边缘,鼻梁的一片阴影映在美丽的脸上,一刹那的阴郁神色让他愈加茫然。
  三人各不改变想法,对峙着。一缕晨曦之光穿透黑暗,洒落在空寂的村落上。灰白的、清冷的,然而给这个黑暗中恐怖的村子增添了些人间之气。周围的景物已经依稀可见,天亮了。叶听涛没有熄灭火把,转身朝着村外走去。楚玉声跟随火光而走。薛灵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上前几步,抱起了那个孩子。
  轻得像一片云,没有丝毫份量,几乎要从他手中飘落到地上。襁褓本是红色的,现在已暗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他凝视这个孩子,心知让他活命的机会已极为渺茫,但他仍旧抱着他,右手的乌鞘剑挡在他身前。春天的早晨还是很冷的。他踌躇了一会儿,朝叶听涛的方向走去。
  阴山的猖獗不过是几年之内的事情,叶听涛说,他们自北域瀚海而来,手持一种剧毒无比的药水,无论透过什么,只要沾上一点,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化为脓尸,一些人甚至完全化掉,变成脓水渗入地里。
  为财为物,有许多人莫名其妙成为传闻中鬼怪附体之人,死者全家为邻人所避,渐渐的发生此怪事的村庄也为邻村所避,甚至于封堵相连的道路桥梁,断绝来往。所有人都不明就理,只当是僵尸现世,这一带的百姓该遭报应。不过数年,阴山临近的村庄不是死绝就是逃光,成为一片废墟。这座山因而整个被称为“阴山鬼司”。
  薛翁啸寒得知此事,命习武有成的薛灵舟前去与豪侠之士相会,清剿此山。一去三年,他于此役中获得了一些生死至交,其中的大部分人又在最后死去。这种恶臭难言的尸脓之气,又将他极为信任爱戴的兄弟融入其中,荒山寂寂,仍残留着当初浴血奋战时留下的些微痕迹。
  他抱着一个婴儿,走在通往阴山鬼司的山道之上,感觉甚是奇异。孩子已经安静下来,不知是死是活。薛灵舟无暇顾及了,他只能抱着他。这个孩子却似乎提醒了叶听涛不能为他事所动,他一直看着前方,脚步坚定地走着。楚玉声跟着叶听涛,薛灵舟走在最后。天亮起来,也是很快的,火把已经熄灭了。
  阴山并不高,只是山洞很多,山道曲折。当年失陷在这些大大小小山洞里的,不知有多少热血赤子。三人小心翼翼,经过这些洞口时都蹑足屏息,然而洞中早已没有埋伏,一路而上,几乎是空山一座。叶听涛暗暗皱起眉头。
  “咱们不会扑了个空吧?”楚玉声道。
  薛灵舟拔出乌鞘剑扫了扫一个长草遮掩住的山洞,长草齐腰而断,洞中空空如也。三人继续延着山道向上,经过一个陡峭的道口时,强烈的脓臭扑面而来,中人欲呕。楚玉声举袖掩鼻,被这臭气扑得有些晕眩。
  薛灵舟见她如此,道:“你退回山腰等我们吧,反正下面也没有什么人。”
  楚玉声摇头,也不张嘴,迈步向前走去。薛灵舟只得仗剑护在她身后,叶听涛在前开路,右手握住剑柄,碧海怒灵剑蓄势待发。秽臭如此浓烈,山顶鬼司之窟也便不远了。
  又行片刻,一声嘶哑的尖叫丛山顶向下喷射出来。三人的脚步都是一顿,恐惧如竹签破土而出,扎着每个人的脚心。那声尖叫是如此惨烈、如此痛苦,从干枯的喉咙中爆发而出,比雄狮的咆哮力量更强,直欲撕碎一切,以复此仇。阴山上的树木隐隐震动。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个人。并不因为她如何美貌,如何艳丽无匹,也不因为她做过什么惊人之举,如吴女自刎、湘女泣夫。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可有夫君,可有孩子。他们只看见过这个人临死的景象。
  她的脸已经因为嘴巴长时间大张着而扭曲,如同被人勾住下巴用力往上拉,双眼凸出,眼里尽是疯狂和沸腾的痛苦恨意。乌黑的长发飞散开来,覆盖在她高高的额头上,也许在以前,这会是美丽的景象。方才的一声尖叫似乎耗尽她最后的力气,她的嘴巴虽仍张着,但已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嘴唇并不是垂死的惨白,而是鲜红鲜红的,仿佛滚烫的血液要渗透嘴皮滴出来。
  任谁只要看了一眼她的身体,就会希望自己是个瞎子。那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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