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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剑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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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就是白布之下的人是白老汉的女儿,那个与兰儿一同失踪的白茉。他不愿作如此想,可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兰儿不会死,不会死的,只能将此厄运砸到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白茉的身上。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白茉,不管这具散发出腐朽之气的尸体是不是她,他都已经对不起她。
  他的手捏住了布单的一角,慢慢地向下掀开。一支翠玉金钗,首先在白布下露了出来,薛灵舟的心向下一沉,他拼命地赶走脑中关于这支钗的印象,包括它在母亲头上灿然生光,年幼的兰儿拿着它玩耍。一定是他看错了,一定是他记错了,不会的。他的手继续向下拉,乌发如墨,发髻有些散乱,毫无生气的阴白额头也露了出来。
  一双沉睡的眼睛,在幻梦之中睁开,娇俏地望着他,叫着:“哥哥……”薛灵舟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倒流,他如同被一双铁钳牢牢抓住,直视着这双曾经睁开,如今已经永远闭上的眼睛。他不愿相信,可心中有个声音已经清晰而无情地在说话。
  “是兰儿……”
  “是薛兰……”
  他知道那是她,三年未见了,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张恬静的容颜如同冰月下静静的秋水,没有痛苦,没有忧愁。她总是这样闷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笑起来,如蝴蝶轻轻扬翼,雪花落在掌心,就融化成水。
  “哥哥,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兰儿?”
  “哥哥出去闯荡江湖了,给你带了好玩意儿回来。”
  “哥哥,我用不着了……”
  “兰儿……”
  ……
  薛灵舟轻轻跪倒在竹床边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灰衣的老者在他背后无声地叹息,目送着他们,良久良久,五音琴阁之中,没有一点声息。
  ……
  “凌风登顶,又能如何呢?夕尘,这是你想要的吗?……”


第八章:梅花落
  九州腹地的洛阳,每到春天便牡丹遍开。白马寺的晚钟,如一声寂寂的佛号,悠悠荡荡地飘在洛阳城的上方。
  我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个师父口中的繁华之地。她说,洛阳城有天下美景,天下美食,天下美人。还有天下最英武的侠客。可我站在洛阳城,薛府门外,却满怀恨意。
  曾经有一个人,就在这朱漆大门之中,师父说,他要来落霞山接我回去。她说,那是一个一剑能让所有匪类亡魂丧胆的英侠,他曾在皇宫大内行走,保护最珍贵的皇家宝物。
  我说:“有师父的‘大圣遗音’珍贵吗?”
  师父想了一会儿:“也许吧。”
  于是我在山中日日夜夜地盼望着,盼他能来接我回家,到那个繁华之地,去享尽世间美事。我盼得焦急,和渊清偷偷溜去了陆吾镇,在那镇子的入口处继续盼着。倘若站得近些,也能更早看见他。等我到了洛阳,就带着那些天下最好的东西回来,给师父,给渊清,给所有我看见的人。
  我对师父说了这些话,我以为她会很高兴,可是她却看着我:“你还是别回来的好。”她冷冷地说。我呆立在那里。
  我依旧盼望着,从开始记事起,就向往着那个梦中的洛阳,直到我十岁。有一天,师父对我说:“你回去吧。”我不懂她的话:“去哪里?”师父说:“洛阳。”
  于是我被带去了洛阳,带回了洛阳。在这之前,那个该来的人没有来,一次也没有来。薛啸寒,我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然而我并没有被带回薛家,而是与此相隔不远的何家。何翁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脑袋,拿着师父给他的信,一转身,他脸上的神情就变了。我从此知道我不能太相信他。
  我被何翁安置在一个小小的楼阁里,那里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通路可以到达岸上。三年之中,我就一直住在那里。平时我不能出门,何翁派人牢牢地看着我,我想念师父,想念渊清,想念落霞山上的云霞和夕阳。可是水中楼阁里,只有一架我从落霞山带回来的琴,每天有人送饭上来,间或送些衣物。
  我不知道何府外面的洛阳有哪些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吃的,我每天吃的,只是一模一样的食物。我越来越恨薛家,恨那里面的每一个人。三年,我困守水中楼阁,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
  我走出来的那一天,何家正在大摆宴席,客人很多,穿着各式各样的绸缎衣裳。我茫然地在穿梭的人中行走,耳边听到这样一句话:
  “薛兄,好久不见了!今日怎将你女儿也带来了?兰儿现在,也能跟你爹出门了嘛。”
  “何兄,我是看兰儿也十三岁了,带她来见见世面,老闷在家里刺绣,可实在没多大劲儿。”
  一个小女孩的笑声,如银铃一般,铃铃轻响。我向他们看去,看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头上束着如意,笑容满面。他看着何翁,热情地和他说话,低头望望自己可爱的女儿。眼里别无其他。
  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儿啊!皮肤那么白,身上的衣裳那么好看,头上还有一支翠玉金钗,在夜色之中,灿烂夺目。她笑得那么欢快,仿佛世界上没有一点可以忧虑的事情,没有一点寂寞,没有一点伤心。
  她是……薛啸寒的女儿。从那一刻起,恨意如苏醒的毒药,在我心中疯狂地生长。我恨薛兰,如恨我自己的落魄孤寂,恨我每天坐在楼阁上仰望上天,问出一个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此见不到师父,见不到一切我依恋的人,不能回陆吾镇去找钱老伯要糖豆吃,也不能回落霞山去看那飘落一地的凤凰花。
  我不能回去,也不能走出何府,好好地看看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个洛阳。不能坐在薛府的大车之上,让高头大马拉着,走遍洛阳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在那深闭的大门之后,应该有一个属于我的房间,属于我的可以自由出入的楼阁,属于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这一切的原因,只能是那个薛兰。她占据了我的位置,夺走了我的一切。
  那一晚之后,我开始常常偷溜出何翁困我的楼阁,在何府四处走动。我发现何翁有一个儿子,喜欢钻研许多秘术。我没有惊动他,悄悄地走了过去。其实何翁并没有死死地锁住我,我要偷跑出去,是随时都可以的。我竟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不久以后,我就找到了偷偷溜出何府的一条小径,悄无声息的,在一个春日的清晨,我溜了出去。
  薛家的大门打开了,厚重的门板向内张开。我吓得连忙躲到柱子后面。一个英武的少年从门里走了出来,穿着深蓝色的袍子,笑容温和。他手中牵着薛兰,那个可爱的女孩儿,享尽一切薛府欢乐的女孩儿。我暗暗紧盯着她。
  他们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而是手牵着手一路走着,薛兰拉着她哥哥的衣袖,在街边的小摊上,她要买这个买那个,小小的珠花、簪子、竹笼里的蛐蛐儿,那个少年二话不说全部替她买下。那天她穿着双湖绿色的缎面鞋子,鲜艳得如沾着露水的荷叶。我低头看看自己,一双破旧的灰布鞋已经淡得没有颜色。
  我跟在这对兄妹的后面,一路相随。薛兰并没有注意到我,那个少年也没有。洛阳的街道太热闹了,我有无数可以藏身的地方。终于,他们来到了洛阳的郊外,阳光明媚的春日,有成群前来踏青的游人,男男女女、才子佳人,穿着最好看的衣裳在草地上来来去去。
  我站在不远之处,直直地看着薛兰和那个少年。他是多么疼爱他的妹妹啊!宁可不和伙伴们一起,也要带着妹妹嬉戏,他的伙伴们笑他,可他毫不在乎。他的眼里、脸上、心里满满的全是对妹妹的怜爱,如这春天的风包围着他们。我觉得很陌生,仿佛站在一个背阴的角落里。没有人这样疼爱过我,从来没有。
  师父对我时阴时晴,师兄们总是客气而周到。渊清不过比我大两岁,自己也是个孩子。我在落霞山的每一天,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地陪伴过我。这本应是属于我的,哥哥。
  我对薛兰怒目而视,仿佛这样她就会从那个少年身边消失,那个少年就会走向我,把我拥入怀中,无尽宠爱。薛兰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眼光,她四顾,瞄到了我一眼。我全身颤抖。
  那高傲的、满足的、比所有人都无所畏惧的一眼。只因有她的哥哥,有她身边这个带剑的少年。我右袖之中的精钢匕首轻轻随着手腕一起颤抖。仿佛就是在那一瞬间,薛兰扬起了她手中的风筝。红色的蝴蝶风筝,又大又好看。翩翩飞舞,她没有向着空旷的草地,而是向着树林跑去,一下子她的哥哥就找不到她了。那片树林,是我在的方向。
  我的双眼似乎被利剑穿透,一股杀意弥漫在心间。那是疯狂的、没有理智的、让我今后无数次噩梦连连的一瞬。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向欢快地笑着的薛兰走去。


第九章:灯影残
  一具窄窄的薄皮棺木,停放在五音琴阁之中。再过一天,死去的薛兰若无人领回,就要被葬在这落霞山的僻静之处。一如所有无缘成为潇湘琴馆弟子的人,权且将尸身掩埋于此,幽冥之魄归于落霞。
  数百年来,这里已经有多少无主孤魂,在深夜独自抽泣,又被呼啸的山风凄厉地吹散。薛兰已经死去七天,死亡的容颜变得僵直,失去了活人富有生气的感觉。沉睡的人和死去的人,也许就是一呼一吸的差别。薛灵舟痴痴地立在她的棺木边,似乎不知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比琴馆的年代更为久远的数百把名琴静静地陈列在三层琴阁之中,旁观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默然不语,将岁月录入弦音。阁中的女弟子帮着薛灵舟收殓了薛兰的尸体,添上了一束熏香,遮盖腐朽的气味。薛灵舟心痛难耐。
  “少侠,看开些吧,这位姑娘在山中取木之时不慎失足,其实,她也快到五音琴阁了。”老者在他身后缓缓地道,“只可惜她所取的木材也随她自己掉下了山岩,否则,我便为她造琴一把,也不枉来这落霞山走一趟了。”
  薛灵舟默然半晌,道:“多谢前辈,或许……是她无缘吧。”
  老者道:“缘去缘来,缘聚缘散,都如浮云一般,岂是人所能料知?少侠勿须过于烦忧了。”
  薛灵舟望着薛兰的脸,道:“当初我孤身离家,她因我不肯带她同去,生气便不来送我。怎知一别三年,直至此时,见到的竟也是最后一面。”
  老者捋须道:“自是那言辞之间,缘分已然断绝,但少侠亦可想想你们相聚之时,曾有多少赏心乐事,值得铭记珍藏。人活一世,总会有些东西留下,能为他人记住,已是幸事了,少侠自己也是一样。”
  薛灵舟心下惘然,想起薛兰自幼至别离之时的种种情状,娇声细语、撒痴撒娇,小时她常抱着个布娃娃在家中跑来跑去,除了西园,哪里都能玩闹上一阵子,轻巧的笑声时常回荡在薛府各处庭院之中。他耳边响起她独自一人时总是轻轻哼着的歌谣:“繁花廖落,积雨轻寒,天涯寄书,云山几盘……”后面是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这曲调是如此熟悉,仿佛曾在他危急之时响起,幽幽荡荡,飘入心魂。
  那时已是她魂魄在我身边萦绕了吗?他痴痴地想。少年之时他最大的愿望是凭自己一把剑威震八方,让奸佞之徒无处可藏,剑斩群魔,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而如今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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