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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英雄-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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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场景对于贾青而言并不陌生。
  早在二十多年前,潘氏家族还没有强势崛起,那时候的潘瑾瑜在贾青的诸多追求者中,可以算是条件最差的一个。潘瑾瑜首次踏入贾家大门的情形,几乎跟此刻一模一样,面对贾父冰冷的审视,他同样是鞠了一躬,略显单薄的身形仿佛海潮前的孤岩。
  再怎么说,丈夫年轻时身后还有着商界家族在支撑,现在的陈默又有什么?贾青在心里暗叹了声,轻轻松开了女儿的手。
  父亲当年的想法,如今贾青才算是切切实实有所体会。
  迎着潘瑾瑜的目光,陈默没有一丝闪躲。
  在这一刻,潘瑾瑜发现眼前的陈默既不显得畏惧,也看不出逞强意味。眼神中那股与年龄不符的宁定,让他仿佛一个苍老少年。
  良久,潘瑾瑜刀刻般的眉峰稍微抬了抬,淡淡开口:“请教不敢当,你是冬冬的同学,我也勉强算是你的长辈,有话就说吧。”
  陈默没说半个字,伸手端起潘瑾瑜面前的高脚杯,将杯中红酒泼在了地上。
  举座皆惊。
  梁家夫妇只当这穷小子受不了潘瑾瑜冷淡的态度,羞恼之下发起狂来。黄艳秋早就恨不得把陈默扔出酒店,此刻却心花怒放,想要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最好是把整件事弄到再也收不了场的地步。
  潘冬冬霍然站起,打算拉着陈默离开,再不忍受这一切。令她没想到的是,潘瑾瑜却没有丝毫怒色,只是在定定看着地上泼溅的红酒,脸上逐渐现出了一种奇异神情。
  陈默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端了个酒杯,将酒洒在他面前。
  整个大厅中就只有主持人在唱着独角戏,就连被他采访的灾民代表都开始望向这边,以为很快就会看到大打出手的场面。
  潘瑾瑜仍旧没有动怒,那种古怪神色更浓了。
  陈默放下酒杯,抓起一支象牙筷,点了点桌面,就仿佛在提醒对方,自己的挑衅行为。
  在梁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潘瑾瑜缓缓伸手,也拿了一支筷子,点向桌面。两人的动作细节几乎完全一致,都是食指屈起,以拇食中三指执筷,筷头点下时与桌面呈斜角。
  不同的力度,却让潘瑾瑜那支筷子触到桌面时几乎悄然无息。
  陈默的眼神骤然发亮,把手里的象牙筷换成握匕首的握姿,在桌面上一拖一提。潘瑾瑜照做之后,放下筷子,再不看对方一眼。
  陈默再次鞠躬,转身走出大厅。
  席间一片哗然,暖场暖到满头大汗的主持人看到这小子居然就这么走了,不禁傻眼。
  “潘兄怎么打起哑谜来了?”梁龙江坐在席间,慢悠悠地发问。
  潘瑾瑜自嘲般摇了摇头,随口找了个话题跟梁龙江聊了起来。
  跟满脸干练的副市长相比,潘瑾瑜无疑更具书卷气,总是显得不温不火。此刻见他无意回答自己,梁龙江不由暗自皱眉,却并未表现出来,哈哈一笑带过。
  主持人正想要宣布进入现场募捐环节时,陈默回到了宴会厅。他走得突然,来得也快,一手拎着个巨大的塑料桶,另一只手居然倒拖着一支拖把。离得近点的嘉宾全都看到,塑料桶里盛满了墨汁般的黑水,不禁面面相觑。
  “陈默同学,让你表演节目,你怎么干起保洁来了!”梁民冷冷的问话,引发了全场哄笑。
  陈默充耳不闻,大踏步走上舞台,许多嘉宾这才看到他腰后还插着根毛刷,看模样颇像是刷烤肉蜜汁的那种。席间的笑声更大了,之前那个已经喝到上头的私企老板,更是敞开嗓门吼了声:“有羊肉串没?”
  几名工作人员就站在台边,陈默看了眼墙上的投影幕布,转头问:“这玩意怎么放下来?”
  那几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没听见。陈默挠了挠脑袋,试探着伸手扯了下幕布。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这个动作足够小心谨慎,可偏偏整张幕布一下子就脱落下来。PPT仍显示着那幅《十四朵向日葵》,光明之花在梁民眼睁睁的注视下瞬间凋谢,幕布架砸上地面的声音让他咬起了牙。
  “山寨的啊……”陈默喃喃自语,台下卓倚天早已笑倒。
  摸了把洁白的墙面,陈默打量了一下四周,将那台钢琴缓缓推向墙边,滚轮滑过地板的“吱吱”声越来越清晰,台下开始变得沉寂。等到陈默粗手粗脚合起琴盖,拎着塑桶拖把跳上钢琴,将这台昂贵高雅的、十分钟前还在鸣响着艺术篇章的乐器之王,踩在二十五块钱一双的帆布鞋下,整个大厅已经鸦雀无声。


  第三十五章 泼墨山水大写意(下)
  “它们跟随你的意念而行事。”
  陈默还记得莫老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种神棍表情。
  拖把跟那桶黑水都是从酒店厨房找的,烤肉刷也一样。陈默原打算找大桶酱油,却正好撞上厨房今天在洗墨鱼,不免喜出望外。晚宴让厨师们忙到腿软,从进去到出来,连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学木偶戏那段时间,老班主任为了锻炼他的手感,都是让他先在旁边看,再想,最后才上手。
  在潘家书房里,潘瑾瑜的作画过程就像是烙在了陈默脑海深处——每一笔,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平淡却刺骨的语句。先前梁家父子步步进逼时,陈默完全是下意识地想起,潘瑾瑜站在书桌边落笔的模样,觉得要是自己肚子里也有这么多货就好了。
  那个瞬间,他的手指忽然抽了一下。
  陈默怔了很久,渐渐发现无论自己想到那幅山水画完成的哪个环节,都会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生出,知道该怎么画、手怎么来,就仿佛自己才是作者,甚至有渴望握笔的冲动。
  复制?他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
  元旦晚会之后,莫老头曾提到过,复制动作对机器人来说很简单,但他却没有细说,这个复制范围包不包括别人的动作。现在阿瑞斯机器人的反应,让陈默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但对于下笔力度却颇有疑问。
  小时候他学大字,被老师从后面抽过毛笔,弄到一手黑。老师经常说起入木三分的典故,说握笔是气力,运笔是功力。陈默倒是只对写完的大字本感兴趣,叠成四角包轰在地上如雷般响。
  在如今的陈默眼中,书法也好,作画也罢,无异于天方夜谭,但现在却不得不拼上一把。好在潘瑾瑜的再次示范,已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份力的变化,厚重时如山如岩,轻灵时似风似雾。
  以前看过的那本破破烂烂的武侠书里,口袋布贴布的主角在酒楼墙上作画抵账,完事后仰天长笑掷笔而去,留下一堆瞠目结舌的配角发愣。陈默觉得这个桥段简直就是烂俗到了极点,但他现在面对的墙面上却隐约有了整幅山水的影子。
  高高站在钢琴上,陈默再次回想了一遍细节,伸手操起了插在塑桶中的水勺,心情格外平静。
  他将第一勺黑水泼上墙面时,台下“轰”的一声。白白胖胖的酒店经理手里捏着块方帕,不停地擦汗,偷眼去看副市长那桌,却发现梁龙江四平八稳地端坐着,像个正在凝视晚辈的慈祥长者。
  “明天找人刷层漆吧!”经理无奈地想。
  潘瑾瑜同样在看着舞台,之前陈默把红酒泼在地上,扩散后的形状跟他白天作画时泼的墨痕一样,也是边角奇峰突起,如同佛手。这让潘瑾瑜着实吃了一惊,无法确定是不是巧合。而陈默毫无停顿的第二次洒酒,则将他的这份疑惑彻底转成了震惊。
  点泼洒刷擢,山水大写意的五项技法。陈默以筷代笔,开始讨教另三项时,潘瑾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见他落筷如刀又疾又重,不禁又是一怔。
  年轻时的潘瑾瑜视张大千为当代国画第一人,每次模仿其60岁以后的作品,却是无论如何也描不出那种苍深渊穆的画风。往往是不经意间一笔涂下,过重的笔势便将整张画的意境完全破坏。后来一位师者看到他的作品,说这点多出来的“力”,并非笔力,而是胸有不平气。
  胸有不平气,万物皆可杀。
  想到年轻时的自己,再看着眼前的少年,潘瑾瑜最终还是有了点拨之意。在他看来,陈默以前肯定是学过国画无疑,如今这番求教,多半是为了临仿自己那幅画。
  这手马屁功夫,不得不说是高明之极。潘瑾瑜骨子里向来古板,并不喜欢油画钢琴这类并非老祖宗传下来的玩意,现在陈默以泼墨山水大写意应战,倒是令他觉得颇对胃口。
  但他更在意的却是另一点——墙面作画,拖把为笔,这小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陈默一勺水泼出后,潘瑾瑜已耸然动容!
  灯火辉映下,随着陈默古怪的抖腕动作,只见一道墨浪飞出水勺,挂上了洁白墙面,竟没有半滴倒溅回来。陈默动作如风,另一只手中拎着的拖把已经挥出,将沿着墙体淌到下方的多余黑水擦干,只留淡淡残痕。
  墙面上那片湿淋淋黑漆漆的染面,竟跟潘瑾瑜脚边还未干透的酒迹,形状有八九成相似。就仿佛整个宴会厅不过是电脑虚拟出来的场景,有只无形的大手将酒迹“复制”,放大后换了种颜色,直接“粘贴”上了陈默面前的那堵墙。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潘瑾瑜深深拧起了眉头。一旁的潘冬冬很少见到父亲这个模样,想起他之前跟陈默打的哑谜,更是莫名其妙。
  梁民一直在冷笑,似乎很期待终场时刻的到来。潘冬冬没有理会,对于从小就被逼着循规蹈矩的她来说,陈默正在做的无疑很离谱,但她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安宁。
  陈默在短短片刻中泼去大半桶水,随即将水勺扔到旁边,举着拖把在已经一片狼藉的墙面上擦了几下。台下嘉宾早已是晕头转向,不知道这种刷墙大法,到底算是哪门子行为艺术。等到陈默抽出腰后的烤肉刷,在墙面上一笔笔地开始勾描,这才有人瞧出异样来。
  “那小子是在画画?”
  “好像是在画画啊!你看,那不是山吗?”
  “哎,河出来了,河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对一切都恍如未闻,长刷正在他手中飞舞,放大版泼墨山水画逐渐再现。阿瑞斯机器人的动态储存系统,完整复制了潘瑾瑜当时的手法,直接构建于神经中枢的纳米平台进行了多达数百亿次的模拟运算,令陈默的最终动作并没有受到半点环境和工具的影响。对他而言,在墙上画跟在纸上画已经毫无区别。
  “是斧劈皴啊!”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忽然在席间站起了身,神情激动。
  山水画讲究种种皴法,斧劈皴又分大小两种。潘瑾瑜在这副画中同时用上了大小斧劈,雄壮圆浑融合无缝。此刻见陈默大斧劈时用刷身,手腕发力横扫千军,小斧劈时用刷头,手指着力其势如啄,就连微微侧头的习惯性动作都跟自己全然一致,不禁愕然。
  高山大川在墙上渐渐成形,潘瑾瑜磅礴森峻的笔法,正被完美重现。一山、一江、一舟、一人,重墨泼洒处山体崛起,下方被擦淡的墨痕横向蜿蜒,汇成奔流大川,一舟一人均是寥寥数笔一蹴而就。
  潘瑾瑜的原画中,船夫本站在舟尾摇橹,但陈默却只画空舟,将船夫移到了雄奇险峻的大山山腰。船夫上身前倾的姿势不变,看上去似极了步步惊心的登山人。画完整幅画后,陈默又学着潘瑾瑜,在墙面左上角写下龙飞凤舞的题跋——登高山,知天之高;临深溪,知地之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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