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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没空搭理他们,一把推开同桌男生,将纸条塞进课桌,闷头看了起来。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字迹清秀:“放学晚点走。”
陈默怔了怔,明天就放假了,为啥让我晚点走?难道她找我有事?
传纸条的小游戏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陈默直到今天才把手机号码给霸气妹,是因为她从来没跟自己要过,就这么冒冒失失地主动拿出来多少有点尴尬。
但现在他却顾不得太多。
“想死吗?”潘冬冬的第一张小纸条,让陈默笑了很久,不过那次他没回。
几天后陈默在教学楼门口远远看到白小然走来,当即脚底抹油,下午就接到了第二张纸条:“乖哈。”
陈默看了哭笑不得,原本只是怕小丫头上来纠缠,场面太过难看,却没想到霸气妹的眼线如此之多。他见王燕递完纸条还站在原地,便也写了张条子,请她带回去。
“我58年的,丫头,你多大年纪?”他这样回。
一堂课过去,陈默到教室外透气,不经意间看到走廊另一头的潘冬冬正跟王燕说着话,目光却瞥向自己,似笑非笑,伸出一根手指在颊边悄悄刮了几下。
陈默知道,她是在羞自己吹牛不打草稿。
“上夜班了是吗?白天还得读书,要不要命了?”去会所上班后,潘冬冬在纸条上问。
“没事的,我白天都在睡觉。今天英语老师的心情好像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打麻将又输了,我刚才打呼被他抓到了。”陈默回。
“骂你了没啊?”
“骂了,他说法克尤,我说抗木昂。”
“……”
“你看操场上那个人像不像你呀?”某个大雪天,潘冬冬问。
陈默看了半天,操场上只有个堆得奇形怪状的雪人,大头大肚子,活像二师兄。
“58年的老爷爷,我肚子疼。”又过了几天,潘冬冬传来的纸条让陈默吃了一惊。
因为近期三餐不定时,他常常胃痛,从胖子那里拿了瓶“猴头菌片”在吃,感觉挺管用,此刻当即翻了出来。王燕把药带走后,很快又送了回来,纸条上写着:“不是胃痛,我忍忍就好了。”
不是胃痛,难道是肠子痛?陈默有点着急,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想到天气太冷,匆匆回道:“你多喝点热水吧。”
他打算要是潘冬冬再不见好转,就啥也不管了,直冲3班背她去医务室。而潘冬冬的下一个纸条,却让他瞠目结舌,“不要脸!!!”
看着力透纸背的三个感叹号,陈默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小小的纸条就这样传递着,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也偶尔会整天不见一张。有次陈默下了夜班太过疲倦,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后发现桌肚里放着一只包着小熊布套的暖手宝,还是热的。
“是我的,送给你。你穿的太少了,想死吗?”暖手宝上有张纸条,霸气妹本色不改。
这张纸条直到今天还在陈默兜里揣着。
放学铃声响起后,陈默想到妹妹还在等着,便跑去女生寝室,先把小丫头送到了校门口。因为今天放假,早就有跑东郊的中巴到这边来接了,车上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学生,陈静上去后没多久就发了车。
“哥,你真不回去啊?”陈静依依不舍地趴在车窗边问。
“我还得上班,你跟爸说一声,自己在家乖乖的。”陈默嘱咐了两句,笑着挥手。
中巴开走后,陈默走向学校,却看见那辆熟悉的奥迪正停在前方,潘冬冬跟梁民先后上了车。陈默怔了怔,这才明白潘冬冬在纸条上那句“放学晚点走”,是不想让自己撞上这一幕。
他俩怎么会在一起?
陈默走到车边,只见梁民靠在后座上,正眉飞色舞地跟潘冬冬说着什么。潘冬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同在后座,身体却紧贴着另一边车门,两人中间隔开了老大的空当。
潘冬冬一看到陈默,脸颊立即苍白,急急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她原本就在担心,陈默看到自己跟梁民在一起会误解,此刻更怕他被占山虎找麻烦,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接触到潘冬冬目光的瞬间,陈默读出了太多东西。他松了口气,当即转身——她当然还是她,只要这一点不变,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打工专家?别走啊!喂,叫你呢!”梁民大声喊着,等到陈默回过头来,故意放下车窗,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些,“我去冬冬家吃饭,潘叔叔亲自打的电话给我。等到了地方,我帮你问下有没有什么零活能干的,做做家政嘛!要不这样,你也上车一起去吧?”
“丫头,你最好坐前排,我怕他上次尿了裤子,那味道到今天还没消。”陈默连眼角都没瞥向他。
潘冬冬尽管急得不行,听到这句话却还是禁不住好笑。
梁民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答不上话来,而原本坐在驾驶座上的占山虎,在这时突然下了车。
“又是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马上滚!”占山虎站在那里像座铁塔,两只环眼瞪视着陈默,凶光毕露。
“阿虎!”潘冬冬在车里叫,声音透着极度的愤怒。
“大小姐,潘先生说过你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不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占山虎冷冷地回答,“这种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玩意,不配在你身边转悠。”
陈默笑了笑,往校园走去。
“先等等!”占山虎从后面几步赶上来,摸出登喜路皮夹,随手搓出一叠钞票扔在地上,“你成天跟在我们家大小姐后面转,就是为了这个吧?当老子可怜你,拿了钱以后别再阴魂不散了,听明白了吗,小瘪三?!”
陈默在会所被客人指着鼻子痛骂,也照样能隐忍不发,此刻却感觉到额角青筋在突突乱跳,全身血液都像是涌到了头上。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在梁民的鼓掌声中,弯下腰一张张拾起钞票,整齐叠好后却是递还给了占山虎。
占山虎有点惊讶地接过钱,冷冷地问:“怎么,嫌少?”
“我姓陈,叫陈默。”陈默仍然在笑,眼神里却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你总叫我小瘪三,我有点不习惯。”
占山虎怔了怔,也笑了,笑得狰狞无比,“你好像挺带种啊!”
“带不带种,你可以现在就试一下。”陈默淡淡地回答。
第二十九章 空门
十多年前占山虎刚来延城,跟陈默差不多年纪,那时候他很少动嘴皮子。
占山虎在码头扛过包,也在天桥底下摆过摊,喝过最劣的酒,叫过最烂的鸡,打过最野的架。直到遇上潘瑾瑜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路在何处。
那天他一个人砍跑了二十多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坐在地摊边茫然良久,嚎啕大哭。潘瑾瑜坐车经过,恰巧看到这条莽汉的落魄模样,便下来给他递了根软中华,淡淡问了句:“这根烟换你的命,你愿意吗?”
占山虎直到今天还记得当时的每个细节。
他比谁都更明白挣扎在社会底层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所以对陈默有着本能的反感。“英雄不论出身”这句话是不错,但又有几个瘪三能真正爬起来,看到高处的风景?
陈默今天的表现,让他多少感到了一点意外,同时也被激起了凶性。你不怕是吗?想逞能?想要在大小姐面前证明那点可悲的本钱跟勇气?
“我还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带种!”占山虎活动了一下足有成人大腿粗细的胳膊,咧开嘴的模样仿佛嗜血猛兽。
陈默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右拳缓缓握紧。
潘冬冬在这时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梁民顿时脸色铁青。
“阿虎,你凭什么对我同学这样?”潘冬冬快步走到跟前,推了把占山虎,后者魁伟如山的身躯却是动也不动。
“大小姐,你是金枝玉叶,像这样的小瘪三不配跟你做朋友的。”占山虎对她丝毫没有火气,收回了原本已踏出的脚步。
“冬冬,跟我回车里去吧,外面太冷了!”梁民小跑过来,似乎是想拉潘冬冬的手,却终究没敢,脸上堆着挤出来的笑容。
潘冬冬毫不理会,转过头来,柔声央求陈默,“你先走,别睬他们,听我的话好不好?”
陈默几乎是在燃烧的目光从占山虎那边一点点收回,转到潘冬冬脸上,只见她的嘴角虽然是在努力弯着,试图对自己露出微笑,但眼眶中早已蓄满了泪水。
一直以来,潘冬冬都是以独立自信的面貌在他眼前出现,像现在这样,还是头一次见。
“你别哭,我走就是了。”陈默冲潘冬冬笑了笑,喉音透着沙哑,如同硬生生把什么东西咽了下去。
“陈瘪三,你就是这么带种的?”梁民见占山虎站在那里没了反应,当即冷冷开口,“你们陈家的遗传基因不怎么样啊!”
今天的饭局来之不易,坐上那辆一直想要坐的奥迪车时,他的心情只能用亢奋来形容,想到晚饭时双方父母都会坐在一张桌子上,更是觉得连阴沉沉的天气都变得明媚起来。在看见陈默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打个招呼,顺便欣赏一下对方战败者的表情。
陈默平静的表现无疑令人失望,潘冬冬与其对视时的那种眼神,更是让梁民恼火不堪。直到凶名在外的占山虎下车干涉,梁民才总算爽了一把,但却没能爽多久。他本以为陈默在被叫滚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跟占山虎冲突,然后像条土狗般被放倒。干巴巴地等到现在,眼看着火势即将熄灭,他决定先添把柴上去再说。
就这么让对方走掉,梁民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这把柴似乎起了作用,陈默忽然停步,将视线投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梁民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往占山虎身边靠了靠。
到目前为止,阿瑞斯机器人在面对强敌时的感知反应,可以分为两个等级。打赢的那个拳手算是一级,方铁衣跟眼前的占山虎要比他强上一倍,算二级。
陈默大致估算过,只有在爆发期间,自己才能达到二级水准,占山虎的恒量实力却已经是这个数值。他并不认为自己对上这个将近两米的壮汉,会有多大胜算,但却能听到灵魂深处的兽性在嘶吼,全身肌肉都在由于长时间的紧绷而接近痉挛。
小的一拳就能干倒,然后再弄大的?陈默在抵抗着这个颇为诱惑的想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潘冬冬走上半步,微微摇头,紧咬的下唇已渗出血来。
让这丫头哭,代表我很牛吗?
陈默被她无助的目光一触,忽然彻底放松,冲梁民平静地笑笑,“跟你这样的熊货斗气,我他妈还真是幼稚到家了……”
他懒得再去在意对方的反应,刚要离开,却听到一个透着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喂,小陈默,怎么打架都不叫我一声?”
卓倚天今天没骑那部重型机车,却依旧是飞车党打扮,化着烟熏妆,嘴里斜叼一支万宝路。她似乎是从街边奶茶店里出来,手里还端着杯炭烧,旁若无人地走过来后,先是盯着潘冬冬看了好久,随即重重一拍陈默的肩膀,“好小子,眼光不错啊!现在中学里很多水灵姑娘吗?看样子过两天我也得来转转!”
陈默搞不懂她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时接不上话来。潘冬冬则被这个短发女郎火辣辣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见她跟陈默动作亲密,样貌又是极美,不由心头一颤。
卓倚天大大咧咧勾着陈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