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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营基金是量化投资策略基金当中的佼佼者。在他们内部,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甚至是计算机科研博士等专业性人才。有人曾经宣称,大本营投资集团首先是个科技公司,其次才是对冲基金,由此可见这个基金在科技、数学方面是何等的强悍。
周一的早上,格里芬还在自己办公室的跑步机上锻炼,到了他这个层次,具体的工作交给手下去忙就足够了,他只需要掌控好方向,时刻注意市场的动向。
这部跑步机很有意思,外表看上去是普通的跑步机,但实际上中间的屏幕连接的是一台电脑,方便格里芬随时接收邮件,而切换过去到另一个界面,才是跑步的各种数据。
虽然并不需要亲力亲为,但是格里芬仍然是个工作狂,还时常去编写一些复杂的代码,因此即便是在跑步的时候,他也要时刻和市场保持紧密的联系。
“什么?不凋花基金出现了危机,而且是巨亏?”
正跑得大汗淋漓的时候,屏幕上提示收到一封邮件,在点开阅读之后,格里芬的瞳孔猛然收缩起来,这个轰动市场的消息让他错愕不已。
邮件是大本营基金负责公共关系的部门发过来的,在内容里,他们详细地描述了发生在不凋花基金身上的种种,包括前六个月他们在市场大赚一笔的传闻。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还写道:
“目前我们并不清楚不凋花基金到底亏损了多少,但是从市场的传闻和真实的价格波动上来判断,不凋花基金的天然气头寸至少亏损了40亿美元,这个数字极为骇人,是他们管理资金规模的一半。虽然这一切目前都无法核实,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陷入到了大麻烦当中。”
“哇哦,的确是大麻烦,没有人能够在亏损一半的情况下还能继续下去!”
格里芬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微微吃惊了片刻之后,就继续开始跑步。这是市场的一部分,每天都有不同的对冲基金倒闭或者清盘,而不凋花基金只不过是其中较大的一支,因此在吃惊之余,格林芬并没有想太多。
跑着跑着,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格里芬的脑海,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关掉跑步机,再将邮件调出来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之后,他顾不上换下汗涔涔的衣服,只是稍微抹了一把汗之后,就拨通了内部电话。
“是我,肯尼斯,给我具体说说不凋花基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努力地平息下呼吸之后,格里芬对着话筒淡淡地询问道。
接电话的是大本营对冲基金的公共关系部的负责人斯科特·拉弗,面对着老板的质疑,他字斟句酌了半晌,这才镇定地回答道:“应该是亏损了50%,或许还会更多。”
“多长时间内发生的?”格里芬眉头一皱,不过下一刻就舒展开了,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月,最多是一个月,从九月份开始到现在。”斯科特捂住话筒,和身边的人低声地交流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事实上到底是多久,除了当事的双方之外,恐怕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而从头寸的变化和披露出来的数字上看,行家们倒可以算出一个模糊的时间来。
这个时间,正是钟石和胡平等人开始对不凋花基金的头寸发动猛攻的时间。
“……”
格里芬没有再询问什么,他想起了发生在98年的一件大事:当时聚集了华尔街最优秀团队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因为俄罗斯债券宣布违约,导致整个欧洲债券市场发生剧烈波动。而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头寸恰恰和市场做了完全相反的头寸,最终导致全面崩溃,并不得不让美国财政部出面,逼迫华尔街的巨头买下他们的头寸,这才避免了一场更大的金融混乱。
买下?对,就是买下!
一想到这桩历史上也非常轰动的金融案例时,“买下”的字眼突然跳入到格里芬的脑海当中,很快这个念头就如同野草一般不受控制地滋长起来,格里芬敏锐地发现了这其中可能蕴藏的商机。
“全体部门的主管,到顶楼的会议室开会,就是现在。”
挂掉电话之后,他迅速给所有的高层发了一封紧急邮件,随后快速地冲了一个澡,换上光洁崭新的天蓝色衬衫,迅速地赶到了会议室。
在这间黑白相间的会议室当中,一众大本营的高层早已经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老板亲自发送的邮件之后,每个人都意识到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因此一到会议室之后,他们就开始低声地频繁交流起来,希望能够有所准备。
一身清爽的格里芬刚进去会议室,甚至还没来得及坐到最中间的椅子上,就大声地吩咐道:“每个部门调出最精明能干的两位分析师,给我搜集最全面、最翔实的数据,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买下不凋花基金的天然气头寸!”
“什么?”
“这怎么可能?”
……
如同一滴水进入了滚烫沸腾的油锅当中,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格里芬,尽管表情不一,但眼神无外乎只有这几种:震惊、骇然和不解。
关于不凋花基金出现巨亏的消息,他们已经全部知道了。虽然很轰动市场,但具体来说和他们毫不相关,所以最多是当做谈资一般地就过去了。当然,他们很是羡慕那些能够站在不凋花基金对立面的家伙,他们这一次可是赚翻了天。
但现在,自己的老板,竟然要冒着和整个市场作对的风险,来收购不凋花基金的天然气头寸,难道他不清楚,这部分的头寸目前被整个市场所觊觎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格里芬之外,所有人的头脑中都充满了疑问。
“放轻松点,伙计们,现在我们只是说一个意向。”格里芬只是扫了一眼,就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自然他需要给出一个信服的解释,“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我们各个部门的通力合作,伙计们,这将是一项庞大的工作,涉及的风险、投资的逻辑、交易的对手、资金从哪里筹集、我们的计算机系统是否能够全盘掌控等等,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所以,我们目前只需要给不凋花基金方面提供一个可能性,一个意愿,等我们这里做出各种预测和分析之后再行动。”
“嘿,肯尼斯,你不会是想着要和古德曼公司较劲,才会想着去收购这些头寸的吧?”
尽管已经做了细致的解释,但是仍然有人对格里芬做出的这个决定表示不解,其中一人站起来说道,“要知道我们是对冲基金,他们是投资银行,性质原本就不同,如果真的要和他们相比的话,也没有必要拿不凋花的头寸来较劲,不是吗?”
作为一名心高气傲的哈佛本科生,在毕业之后没有拿到古德曼公司的offer让格里芬一直耿耿于怀,他曾经在很多人面前表示,一定要做出一家可以和古德曼公司相媲美甚至超越古德曼公司的公司。因此,在想到之前不凋花基金和古德曼公司的人接触过之后,就有人立刻想到格里芬的这种情结。
“怎么,他们也和不凋花基金接触过?”格里芬顿时就是一愣,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他不惊反喜,当下狠狠地一拍掌,兴奋地说道,“伙计们,那我们更要抓紧时间了。”
全场错愕不止。
……
“钟先生,他们好像……好像停止了抛售,任由亏损继续扩大下去。”
下午一开盘,江山就仔细地盯着盘面,同时不着痕迹地开出新仓,随着市场大流慢慢地打压不凋花基金的头寸。
但很快,他就发现,上午疯狂抛售平仓头寸的情况消失了,在3月份合约上,除了一些空头见好就收之外,很难再开出多头的对手盘。而在早上,因为不凋花基金的疯狂平仓,空头换手成交几乎没有难度,现在,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对手。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对市场的看法一边倒,而大多头在死扛。因为多头开出新仓较少,所以即便是空头一味地进攻,价格也只是在少量的平仓和开新仓之间波动。
第23章 开始收官
尽管价格波动不算大,但是依然对不凋花基金造成了严重的亏损,只是亏损的幅度和速度都远比不上之前他们大规模平仓时候的情形。
现在又有两条路摆在钟石的面前,依然是之前的两个选择,一是平仓,另外一条则是继续选择观望。但目前的情况和之前又有所不同,在上午市场上出现大量的平仓单,毫无疑问是不凋花在平仓出逃。而现在不凋花这边一反常态,不再继续平仓,这就有些诡异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不平仓,不凋花的头寸也还是会继续亏损下去。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停止平仓,是否他们有了强力支援,又或者是成功出售了他们的头寸,这些均不得而知。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到底该怎么选择。
市场出现了不确定性。
“你们怎么看?”
皱着眉头想了好半晌,钟石却是踌躇了,他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自然很难猜测到不凋花基金的高层是如何想的,不过这并不是摆在他面前的难题,而是摆在整个市场面前的难题。
不凋花基金束手就擒了?!
“这个应该是他们看到早上平仓后价格急速下跌,损失扩大太严重,所以暂时按兵不动,玩的一个心理战术吧?”
江山首先说道。小伙子脑袋很是灵光,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就微微地有些后悔,就算是玩的心理战术,但亏损却依然存在,市场上的交易员也不会放弃对他们头寸的进攻,所以最多这只是缓兵之计,根本就解不了当下的困局。而一旦被市场识破,不凋花基金恐怕会遭受更为猛烈的攻击。
“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或许找到了市场上愿意接手他们头寸的大玩家,所以才能暂时安抚住那些追债的投资者。如果他们此时平仓,极有可能被所有人围攻到爆仓,这样一来投资者恐怕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而如果有人接手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拿回一点,尽管会少得很可怜,但聊胜于无,不是吗?”
胡平细想了半天,得出一个更符合事实的结论。不过他心中很是纳闷,在这个时候,还有谁敢接手不凋花的天然气头寸,难道他们还认为这部分的头寸能够赚钱不成?
在华尔街,只要是能够赚钱的事情,都有人去投身其中。唯一一个例外,恐怕就是不赚钱的事情,因为在这里,金钱至上。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讲了几个可能性,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观点只有那么几种,更多的就不可能了,毕竟客观事实摆在那里。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当这部分头寸跌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反弹,如果能够在最低位置的时候吃入,等到合适的时候还会盈利?”
在他们发表意见的时候,钟石一直在沉思,他也比较认同胡平的说法,但问题是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这部分头寸即便是交割,也要等到来年的三月或者四月,距离现在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可能存在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钟石下意识就认为,对方肯定是看中其中可能存在的盈利机会。
“这个